他、他为什么这样看着自己？
    万星遥和那双深而黑的眼睛对视上，紧张得连呼吸都快了起来。
    结果，夏泽一句话也没说，又转过了头，继续往前走。
    万星遥：“……”
    她迈小步跟上，虽然心里还有些好奇，却莫名没有勇气再问一遍了。
    阿周和林小七是周三傍晚的航班。
    万星遥和夏泽请了下午最后两节课的假去送他们。
    机场，林小七去办登机手续，阿周推了推夏泽，“去给我买袋瓜子，要焦糖味的。”
    夏泽朝候机厅的便利店去，留下阿周和万星遥两个人。
    万星遥抬起手上透明塑料盒子装着的手工蛋糕，“阿周，这是我自己做的。”
    她给阿周做的蛋糕铺了粉色奶油，上面装饰着几块雪饼，中间用米黄色的炼乳画了一只有着美丽杏眼的可爱猫猫头。
    阿周接过，认真看了很久，张开双臂和万星遥抱了抱。
    她的双臂把万星遥揽得很紧，万星遥能闻到阿周身上淡淡的香水气息。
    她轻轻吸了一口，这种香味让她联想到了暴雨后开放的雪白栀子花。
    甜美柔软，又带着一丝雨后的脆弱。
    阿周放开她，“为什么画了猫咪？”
    万星遥：“第一次在旺角酒店见到你，就觉得你好漂亮，像猫咪一样。”
    两个女孩相视一笑，空气中好像蒸腾起了芬芳甜蜜的粉色泡泡，那是女孩之间才有的友谊。
    前面，夏泽买了瓜子，往她们这边走回来。
    阿周望着夏泽朝她们走来的身影，压低了声音，“夏泽可以，你要抓住机会。”
    万星遥没反应过来，“什么机会？”
    阿周大姐姐一样敲了敲她的脑袋，“没听过一句话吗？这世上的好男人永远比好女人稀少。你要把握良机啊！”
    万星遥顿时红了脸，“我和他什么都没有的！”
    阿周微笑，“他和吴忧不一样，你和我也不一样，你们可以的。”
    万星遥还想说什么，夏泽已经走到了她们面前。
    他的手里提了一个满当当的袋子，“还买了别的，你看看。”
    阿周低头在他的零食袋子里翻，“可以啊小老弟，知道我喜欢吃辣的，买了这么多，那我就不客气了！”
    万星遥想留给阿周和夏泽一些单独的时间，于是说道：“我去个洗手间。”
    她走远了，再回头看去，阿周正和夏泽聊得开心，不知道阿周说了什么，夏泽抬起了头看向天花板，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然后他带着笑意低头说了一句话。
    阿周像是被惹恼了，笑着一掌拍向他的肩膀。
    夏泽只是眯着眼微仰了头，没有躲开，脸上仍是淡淡笑意。
    这些动作让别人来做，或许会让人猜测两人是否暧昧。但奇怪的是，夏泽和阿周这么做，只让人觉得他们也许是一对老姐弟。
    说起来，夏泽对学校的女生也是如此，以致于年级里飓风一样的八卦，从来没有刮到过他。（万星遥此刻自动忽略了最近那些相传她和夏泽有情况的空穴来风）
    他和吴忧不一样。阿周的话浮上耳际。
    ……
    万星遥和夏泽送阿周他们过了安检，一起离开了机场。
    华灯初上，从高架上遥望这座夜晚的都市，满眼繁灯璀璨。
    万星遥之前在机场流的临别泪早已被风吹得无影无踪。
    她仰靠在座椅上，望着天上零星的秋星，“夏泽，我有点高兴。”
    旁边开车的人“嗯？”了一声，“怎么说？”
    “刚才刚和他们分开的时候，我确实很舍不得，但不知道为什么，离机场越远，我想到阿周和小七要一起回老家结婚了这件事，就越替他们高兴。”
    阿周还答应了他们回去之后有空就发朋友圈，给他们汇报在老家的新生活。
    旁边的人半天没有说话，就在万星遥以为夏泽不打算回答了的时候。
    “我也是。”
    万星遥回过头，夜风吹在夏泽的脸上，他的面孔在夜色中有夜枭般的神秘自由，一双漆黑的眼睛倒映着远方的点点灯火，明亮而温柔。
    她突然发现，他不止适合阳光，也适合这样深沉的夜色。
    万星遥心中一动，“你真的是夏大公子吗？”
    夏泽回头扫了她一眼，“不像？”
    万星遥：“不像。”
    “为什么？”
    万星遥掰着手指头，“我想象中，像你这样的少爷，就应该每天去五星级餐厅吃饭，晚上参加各种宴会活动，凌晨还会去夜场蹦个迪……”
    “你想试试吗？”
    万星遥：“哎？”
    夏泽减慢了些车速，回头看她。
    他的眼中有一些万星遥此前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像带着钩子的小火苗，又带着某种压倒性的力量，“既然出来了，我带你去玩。”
    他的声音似乎比平时要低一些，带着某种和平时不太一样的语调。
    万星遥退缩了，“不用了，还是……”
    “别怕，我和你一起。”夏泽对她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