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

    晨子清震惊:“你可知是谁管着那些毒药。”

    桃心低着头,闷声道:“是无忧。”

    晨子清心中紧张略松了些,她知无忧定不会背叛。桃心不知,又道:“昨天晚上我问过她,她竟跪下对月神娘娘赌咒,此事若是她所为,便叫她不得好死。三娘子,我只是觉得此事古怪,并不一定是无忧所为。”

    晨子清点了点头,也不言语。她在心中盘算,此事谁收益最大。

    李姨娘吗?她昨日刚好借得此事提出要将六娘七娘要回院中抚养。但毕竟虎毒亦不食子,李姨娘真有这样的心思吗?

    还是说,贼人目的是她晨子清,可为何要对六娘下手。

    想到六娘素日里的机灵可爱,晨子清也发了火:“究竟何人放肆,对一幼童下手。”

    心中也暗下决定若揪出贼人,定不会轻易放过。她又看向桃心,在她耳边细声说道:“你先去问问……”

    桃心仔细听着,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到了长青院,还未进去,只听到里面李姨娘的抽泣。进去了方知六娘晨子茉昨日晚上发起高热,竟是不太好。屋内有王老夫人、晨弈秋、王夫人、李姨娘。

    王老夫人高坐上座,也是一脸头疼:“三娘,我找你来并不是说你是凶手,只是有些事情与你相关罢了。”

    晨子清先问安,方说:“三娘知道,若有什么三娘可帮上的三娘定不遗余力。”王老夫人见晨子清如此乖巧,也欣慰地点了点头。

    李娘子站出来向王老夫人跪下去,语气呜咽,目光恳切:“妾昨日爱女心切,有些许失态,但确实对三娘子有些疑问。其一,郎中诊断,三娘子送予六娘子七娘子的簪子有微毒,那毒从何而来?其二,那盘有毒的糕点经手有多人,其中一人便是相府一个小厮。那小厮昨日早晨被三娘子召见过,这点三娘子又该作何解释。”

    王老夫人见李姨娘对晨子清咄咄逼人,也怒道:“荒唐,事情尚未明了,你为何拿三娘当犯人审问?”

    李姨娘只跪直身子:“屋内有毒的只有那二样东西,且二样东西皆同三娘子有关,天下岂有这般巧事!”

    晨弈秋气道:“那也不能凭此说我儿是凶手。今早这出闹得同三司会审般!子清品性纯良,又岂会做这事。”

    王夫人则是向李姨娘皱眉道:“这一大早你将我们都叫来,我原以为你是找到了什么证据,竟还是这种荒唐之言。”

    “我自然有证据。”李姨娘大声道,随后让她身后的丫头拿出一个瓶子。晨子清定眼瞧去,是一个已经空了的玻璃瓶子。

    李姨娘看着晨子清道:“这是我昨日让丫头搜六娘院子搜出来的,郎中说瓶中之毒与六娘所中之毒一样!我去问过了,管事的说最近只有三娘子院中说要除什么虫害拿去了几瓶。”

    此话一出,众人皆沉默。晨子清自己也不知究竟是何事,便选择闭口不言,心下却是盘算了起来。

    李姨娘见状,立马哭诉道:“大郎故去时六娘七娘刚出生,却对她二人也是万般疼爱,若大郎知晓六娘造此罪,又不知有多痛心。”

    听到李姨娘说到兄长,晨弈秋表情微动,似有所触动。

    李姨娘又转问王夫人:“夫人,昨日六娘有多痛苦你也是在一旁看到的。府中若是出了这么一个随便给娘子下毒的人难道不应该去除吗?如今是六娘,明日呢?说不准是二娘啊夫人!”

    二娘晨子月是王夫人亲生,如今听李姨娘乍然提起王夫人难免有所思虑。

    李姨娘再朝老夫人一拜:“老夫人!此等祸害留在府中,难免危及晨府,晨府又如何能够长久兴旺啊老夫人!”

    王老夫人猛然一惊,似乎真的听进了李姨娘的话。

    晨子清看向李姨娘皱起眉头。此番话将王老夫人、晨弈秋、王夫人三人的软肋拿捏住了,竟不像平日里李姨娘能说出来的话。晨子清思索一番,才站起来在王老夫人面前跪下,道:

    “事发突然,三娘对事情也是一知半解,但三娘可以回答出李娘子方才的几个问题。一,大长公主疼爱,常送三娘服装饰物,也叮嘱三娘要顾及府中姐妹。故而所送之物三娘每每会分发给府中姐妹。那簪子我也听郎中描述了,是一月前所送之物。这一月我时常看见六娘七娘带着,若真有毒为何到现在才发作?二,我昨日是见过一个小厮,可那是在青天白日之下,府中各人面前。先不说我们的对话被府中多个丫头瞧见阿嬷阿爹一查便知,且说我叫他来只不过是为了让他备马,若三娘真想做坏事,为何要明目张胆地召见?”

    晨子清看向李姨娘,李姨娘面色惨白,许是昨日未睡好之故。李姨娘迎着晨子清目光竟是冷笑:“如三娘子所言,一切皆是巧合。”

    晨子清语气铿锵:“自然是巧合!三娘年幼时,大伯父对三娘极为疼爱。三娘定竭尽全力追查凶手,扭送至官府。”

    众人方回过神,晨子清看向李姨娘,见她眼神满是愤恨但并无心虚之态,心中自然明了,李姨娘不是凶手。

    可也有蹊跷,李姨娘此人最心浮气躁。方才那段话说的有条有理,只把堂上三人的心思拿捏住。而这些话,平日里的里面是说不出来的。

    况且她慈母心肠,若不是认定的晨子清便是凶手,怎会如此死咬不放?

    “是了,阿兄在天之灵定能保佑我们找到凶手,只是凶手未查明之前你莫在诬告三娘。”晨弈秋一脸严肃。

    李姨娘却不甘心地咬了嘴唇想再说什么,却被王夫人打断道:“你先回去吧,六娘那儿离不开人。”李姨娘只得告退。

    晨子清一同告退,刚出长青院桃心便上前,确实一脸疑惑与惶恐:“娘子,你方才让我查的事我知道了……”

    说着便打量了一下四周,看到无忧先是一滞,无忧刚要退下便被晨子清拦住,桃心无奈,只得附在晨子清耳边悄声说了几句,听到其内容晨子清顿时心灰意冷。

    晨子清沉默了好一会,随即闭上眼睛叹息道:“此事,定然不能全然怪她,定是有人挑拨。你再去查一事:昨日事发到今日早晨,有谁出入过李姨娘的院子。方才她在长青院说的一些话并不像她能说出来的样子,定有人在背后教导于她。你去打探,莫露了踪迹。”

    桃心应声道:“是。”便离开了。

    后面无忧立马上前:“娘子,你可有大碍?”

    晨子清苦笑一声,踉跄了一下:“我不知……为何晨府还是会落得这幅情况,刀光剑影,姐妹相残……”

    无忧扶着晨子清不让她摔下去:“娘子,这不是你的错。府中的娘子个个品性纯良,那人想来只是一步踏错罢了,耐心引导定可讲她扳回正道。”

    说着无忧又看着晨子清:“娘子如今是要做何?”

    晨子清摇摇头:“我也不知,先回院中,再从长计议罢。”

    无忧叹道:“家主他们怕也没那么容易怀疑到那人身上。”晨子清轻笑道:“是啊,原本在我心中,我几乎不能怀疑到她头上,谁能想到呢。”

    到了海日院,晨子清先是责罚了掌管库门钥匙的丫头。

    无忧担忧道:“此时责罚,岂不是告诉众人海日院确实丢了毒药,到时候更洗不清嫌疑。”

    晨子清低咳了两声道:“如此已是抵赖不得,那人所下的药确实是我院中的。可惜我没有尽早发现,若早一些也能弄个先发制人。”

    无忧低头愧疚道:“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说要清理虫害……”

    晨子清打断道:“与你有何相干,分明是她人起了歪心思。”说罢,又咳了两声。

    无忧忙倒茶给晨子清道:“娘子喝杯热茶暖一暖。”晨子清接过放着,转眼又训起那个掌管库房钥匙的丫头道:

    “我先前觉得你细想稳妥,才将此任务交与你,不曾想你竟然如此……别人入了库房你不仔细些也便罢了,待人走后你居然不再入库房清点!库房钥匙待会就交给桃心罢。待会儿老夫人哪儿可能要来人提你,你如实回答便是。”丫头知自己犯下大错,不住磕头。

    无忧忙道:“娘子,钥匙交于我也可。”

    晨子清则摇头道:“并非是我信不过你,不过是过两日你便要去学习。此职繁琐,需得找一个长久在府中的人。桃心侍奉我左右,故而也不能长久担此任,我自会寻一人。你若有好的人选,也可告知于我。”无忧点头退下。

    正这时,桃心回了院中,见了晨子清道:“娘子吩咐我的事情我已明了。”

    晨子清屏退左右详问事情。而桃心见晨子清又咳了两声忙吩咐外头小丫头道:“你去将内室,我放在火炉边的那件狐绒披风取来。怎么做事的,没瞧见娘子咳嗽吗。”

    晨子清道:“无碍,怕是早晨风大了些罢,你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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