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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落他乡

    这是个大户人家,那人也姓李叫李贵民。他把李老太太领到客厅坐下。吩咐下人沏茶,又准备了饭菜。李老太太说:“我一个要饭的花子,员外不必客气,还是先看病吧!”

    员外李贵民客气地笑着说:“王氏夫人说的哪里话,既然我请你就是我的客人。不忙!老母之病是老毛病了,你们也辛苦半天了还是先吃了饭再说!”

    李老太太心想:人家是大财主之家,在咱一个乞丐面前还这样彬彬有礼,一看这人就知他是一位心地善良之人。吃过饭李员外领着李老太太来到上房。只见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妇人,躺在床上。那老者面容憔悴,口色淡白。李老太太说:“老太太最近哪里不舒服,可否让我给你把把脉?”

    老太太慢慢地把手伸过来,有气无力地说:“我不想吃饭,经常咳嗽,还有痰。大夫你给我好好看看吧!我的病很多年了,医生也不知请了多少个,药也吃了几箩筐就是不管用。听说你医术很好,我就叫儿子把你请来了。”

    李老太太边摸脉边说:“老太太您脉像沉、细为虚寒也。虚则血不荣于色脉,故肺气不足,肺虚也。肺虚不能清肃,然咳也。寒湿则伤脾胃,脾胃虚不能生化,则神疲食少!我给你开个方子定能让你康复。 ”

    李新春的母亲说着便拿起纸笔开了个药方为“六君子汤”:( 党参、白术、茯苓、桔红、半夏、苏子、杏仁、菜菔子、白芥子、甘草。)

    李老太太开完方子对李员外说:“你母之病是:脉沉细皆脾虚有湿,肺虚劳则咳嗽,为虛湿肺伤之证也。得多吃几副药才能好,照方子抓药去吧。”说完起身要走,

    这时,李员外上前拦住说:“夫人留步,您听我说,母亲之病非常顽固,找了很多医生,都是见轻不见好。我想请夫人留下来,你看,我这里有吃有喝多住些日子,你也不必流浪街头了。等母亲的病好些了我把诊费一次性付清,你再走不迟呀!”

    李老太太说:“我一个讨饭之人能有饭吃就不错了,如果住下那是给李员外添麻烦。我看出来你是个大孝子,若给你母亲看病,诊费我分文不取!我还是走吧。”

    李员外说:“夫人不必客气,我母亲的病很重,有你在这,我就放心了。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说着急忙吩咐家人,把厢房打扫干净,让母子俩住下了。

    李新春母子二人推辞不过就住了下来。自从李员外的母亲吃药后,病情大见好转。七天过后,就能坐起来吃饭了。李员外大喜,急忙跑来对李新春的母亲说:“夫人真是菩萨转世,救命的恩人。神医啊!太感谢了。”

    李老太太说:“不用谢,你老母亲病情好转,但是气无所主,心血虚则冲任空虚,故动则气喘而咳,肺气虚弱,故劳伤则血不荣于色脉,气血双亏而成本病也。我再给她开一副补血养肝、荣血安神之药,调理一下气血,很快就能康复。说着拿纸笔开了“灸甘草汤”的方子:炙甘草、党参、桂枝、阿胶、生地、麦冬、生姜、麻仁、大枣。

    把药方交给李员外说:“给老人家按时吃药就是了。我们娘俩在此打扰多天也该走了,告辞了。说着收拾行李就要走。

    李员外吩咐家人拿来十两银子,笑着说:银两不多略表心意,请收下吧!”

    李老太太忙推辞说:李员外太客气了,我一个讨饭之人在你家吃住多天,真是打扰了。给老人家看病,那是举手之劳不算什么,岂能收你的银两。”

    李员外也为难地说:既然夫人执意不收我也没办法,那好吧!你们就多带些干粮吧。”

    那李员外备了干粮和一些衣物送给了他娘俩,小新春和母亲刚走出他家大门不远,忽听后面有人高喊:“夫人留步!”只见李员外急匆匆地跑来,对李老太太说:“夫人留步,听我把话说完,这小新春也不小了,挺聪明伶俐。你这样讨吃要饭流离失所也不是个事。受尽风霜疾苦不说,也耽误了孩子的学业和前程。这样吧,我家现在正缺个做饭的师傅,就是给我家的长工做饭,也就十几个人的大锅饭。我管吃住,月底发工钱,你的工钱我就破例了,和我家的管家一样。这小新春嘛,我很喜欢,就让他跟我的孩子们一起上学吧!夫人你看意下如何?”

    李老太太心想:这样也好,有一份安定的活干起码不受风餐露宿之苦,主要是小新春还可以念书。就答应下来说:“那就太谢谢李大员了!就是一个做饭的下等人,跟管家一样多的工钱,有点高了。这样不合适,还是按规矩来吧!该挣多少就挣多少!”

    李员外说:你是我们家的恩人呀!我说了算就这么定了,走!快快跟我回家来吧!”

    就这样,小新春他们母子二人,真的遇见了好心人,这才算有了个落脚之地。

    话说这个李员外,那可是个有了名的大善人,又是个大孝子。每年春天青黄不接之时,都要开锅放饭,救济那些逃荒的难民。

    这年的秋天,寒潮提前到来,天气异常的寒冷,特别每到晚上更是阴冷。有些要饭的乞丐,在李员外家的麦场里过夜。因为无法忍受寒冷,就在他家麦芥垛子上抽了些麦芥子草,铺在地上取暖。第二天他的管家也就是他家的工头,叫孙记忠发现了此事,马上报告了李员外。李员外得知后,前去看了看这满场乱七八糟的麦芥子,但他并没有生气。叹了一声说:“唉!这些要饭的花子,他们衣不遮身,白天讨吃要饭,晩上竟然睡在这种地方,这么寒冷的天,真是常人难以想像呀!”

    有一个老乞丐还没有走,上前赔礼说:“昨天晚上,孩子们实在是太冷了,我就叫他们把你家的麦芥垛给抽乱了,我今天留下来就是给你说声——对不起了。”

    李员外苦笑着说:“一些烂麦芥子,就是把烂麦草不算什么。可恨这个世道官府横行,再加上天灾人祸,这么多的穷苦人,都成了要饭的叫花子。我李某人虽然衣食无忧,但面对这么多饥寒交迫的难民,也无能为力,惭愧啊,惭愧!”

    说完,忙吩咐家人拿了几把三齿挠子过来。对老乞丐说:“以后我这些麦芥子,你们尽管用。这麦芥垛,垛的太紧了。用手抽不动,更会把手弄伤的,你们就用这三齿挠子,来挠吧!这样还省力也快些。”

    老乞丐闻听此言含着泪水说:“谢谢李员外,以往我的儿孙们在别人家麦场里过夜,用点麦芥子草,人家知道后都会骂上一顿。李员外你真是个好心人,有了你的这些麦芥子草,我们这个冬天就不冷了,就可以熬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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