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且是给这家伙设置了一部分禁词，」在他们走进结界、旁观天元把这里变成酒吧的过程中，一直在忙活的系统终于在他们坐下的时候忙完了，「居然能探知到自己结界内发生的所有事，你们人类中偶尔也会出现这种不尊重隐私权的怪物啊。」

    「你这种直接入住别人大脑的到底是以什么立场在批判天元……」五条悟也知道系统是在活跃气氛，配合它吐槽了一句之后就把注意力放在了一身调酒师打扮的天元身上，「好诡异啊，白发苍苍瘦骨嶙峋的老婆婆穿得超时髦在给我调果汁……」

    “靠近了一看才发现，你现在还做不到啊，”天元将果汁推给红发的少女，有些遗憾地说，“我还以为你这次提前了呢。”

    “你指什么？”神原杏看了一眼果汁，没有动。

    “杀死我和取代我的事，”此刻活生生站在他们面前的老人笑着歪了歪头，“下次做好准备再来吧，总是让老人家失望可不是好孩子。”

    “我杀死过你？”神原杏起了兴趣，“可你还活着。是因为你不死的术式……还是时间错位？”

    “我能提供的就只有这些了，”天元比了个嘘的手势，“我可没有答应你要告诉你一切。不过你确实杀死过我，也确实取代了我，这我不会否认。神原杏，你什么时候才能再次取回那份力量呢？”

    取回？五条悟不动声色地将这个说法记在心底。上周目的最后，杏明明已经失去了全部的咒力，可天元却将那个状态称为“取回了力量”？

    “杀死了你，还要取代你，”少女思索道，“那我岂不是也要永远待在地下？”

    “不愿意？”天元笑眯眯地问。

    “不愿意，”神原杏干脆地回答道，“那样太孤独了，我不想落到那个地步。”

    “但你曾做到过。”

    “谁知道我那时候在想什么，”少女耸了耸肩，“大概是知道了现在的我所不知道的情报吧？所以才做出了损失最小的决定。这么看来……我的记忆果然有问题。”

    对这种话题有点ptsd的五条悟忍不住插嘴：“总之天元你期待死亡对吧？星浆体根本就是不需要的制度，快去这么告诉那群老橘子啦。”

    “星浆体、六眼和我是世代轮回的宿命，”天元耐心地解释道，“不过在未来……或者该说是过去吗？这命运已经被人打破过了。”

    五条悟一挑眉：“你那时是故意的。”

    故意指名他称为护送星浆体的一员。

    “这个应该是可以说的吧？”老人自言自语道，“嗯，好像可以。那个打破了命运的人你也记得，对吧？去找他。”

    “呃，我跟那家伙合不来。”

    “突破点只有他了，”天元说，“否则你就寄希望于神原杏记起一切？”

    “我比较想要后一种，”少女举手，“但是五条你好像不希望这样。”

    五条悟没有看神原杏：“……抱歉。”

    “诶，对我说的？”神原杏笑了起来，“真难得啊。嗯，虽然还不知道为什么，但我会记住你的道歉的。总有一天我会明白的，对吧？”

    永远不明白也没关系……但如果永远都记不起来的话，她是不是也永远无法离开这个游戏？

    「友情提示哦，」系统说，「你的攻略路线是有时间限制的。」

    「什么意思？」

    「我看看……直到明天夏天的八月份，如果还没有人攻略成功，你就会被踢出这场游戏，只有你，」电子合成音十分亲切地提醒到，「你会失去参与资格。而明年的八月份会发生什么来着……你记得的。」

    「我已经把天内带出来了。」

    「你最好信命一点哦。」

    五条悟深吸一口气：“我们去找那家伙吧。”

    “那个突破点？”神原杏点头，“可以噢，那理子的事就算是解决了？”

    “我会向总监会传达我的意志，”天元缓缓吐出一口气，“有你托底的话，我也可以安心拒绝星浆体了。”

    五条悟看到身边的少女露出了“压力好大”的郁闷表情。

    离开这里之前，踌躇了许久的天元说到：“咒术界的水本就一片浑浊……因此，搅动浑水的人便可以轻松隐形。现在的咒术界本就足够肮脏了，但其中也还是有极其违背道德人伦的家伙存在。多加小心。”

    “毕竟我还等着你来杀我呢，神原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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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那段是在说……”回教室的路上，神原杏思索道，“极其违背人伦，我对这方面没什么了解，你呢？怎么说你都是御三家的孩子吧？”

    “多了去了，”离开薨星宫之后，五条悟的状态肉眼可见地松懈了下来，“不过如果特意去筛选的话还是能找出那么几个的。之后再说吧，我们先把天内的事处理好。”

    “十四年的特殊人生……”身边的少女轻轻叹了口气，“她从现在起就自由了。”

    你呢？五条悟闻言转过头，熠熠生辉的六眼注视着尚且一无所知的少女。你什么时候才能获得自由？

    他要怎么做，才能让她获得自由？

    「我看你们这三个都没安好心，」他的系统愤愤不平道，「你看看上次那个太宰治捅出了多大的娄子？这次也是，她去过横滨之后对自己的什么记忆啊过去啊就特别有兴趣，肯定是那个太宰治的错！」

    「你抱怨其他攻略者可以，别来烦我行吗？」五条悟友好建议。

    「我说太宰治难道就不是在说你吗？」系统气性颇大，「我说了让你带夏油杰去，你偏要带神原杏去薨星宫。你就是冲着给她送情报去的！」

    「是你说让我主动点的吧？」

    「该主动的时候不主动？」系统嗤笑，「你就为了你这点芝麻私心扔西瓜吧你，我看这周目肯定是那个没有系统的家伙攻略成功。」

    如果芝麻是他的私心，那西瓜又是什么？五条悟想。

    到达教室，五条悟拉开了门：“杰，情况怎么……你是谁啊？”

    陌生的金发女人爽朗地挥了挥手打招呼：“哟，你就是五条悟吧？

    “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五条悟一愣，还没等他转头问夏油杰这是怎么回事，就听系统极其亢奋地在脑内替他回答了：「喜欢神原杏！！」

    「不是，」五条悟有点无语，「关你什么事啊？」

    「呵，我跟恋爱蠢材无话可说。」系统冷笑一声，闭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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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简单？”天内理子不可思议地喃喃，“那我这些年算什么？”

    “以后找到机会杀祂的时候，”神原杏建议，“我会记得通知你一起来的。”

    黑色发辫的女孩愣了一下，噗嗤一声笑了：“什么啊，那好歹也是天元大人哦？”

    “剥夺年轻人的青春，管他是什么天元还是地元，”五条悟比划了一个手势，“统统除掉！”

    “没想到天元那家伙居然真的会松口，”自我介绍为九十九由基的女人托着腮说到，“你们已经想到办法解决祂进化之后的问题了？”

    “既然不死，那就一遍一遍地杀。杀的次数多了总能找到弱点吧？”五条悟没有将神原杏的事说出来，“倒是你这个特级咒术师回高专是想干什么？不是说你已经完全不过问咒术界的事了吗？”

    “毕竟我也是星浆体嘛，”女人若无其事地说，“关心一下跟我命运相似的孩子而已。”

    “对了对了，”她做了个手势示意所有人先别说话，“夏油君和五条君是吧？你们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哦。”

    “……那个不是恶搞啊？”五条悟问。

    “怎么会，”九十九由基摊了摊手，“你问夏油君，因为他没回答我的问题，我进来之后可是一直在跟小理子聊天哦。”

    “啊，是因为我没回答问题？”夏油杰恍然大悟，“我以为是女性之间会更有话题聊。”

    “所以，回答呢？”九十九由基拍了拍手。

    “这算是隐私吧？”五条悟挑眉，“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嗯~说得也对啦，”女人苦恼地挠了挠头，“实在不愿意说我也没办法，连喜欢的类型都说不出口的男人也不能指望你们做什么……”

    “激将法没用。”夏油杰说。

    “真没意思，”她站起身来，“哦对，听说你们这一届除了专精反转术式的家入同学之外，都挺有希望晋升特级的。加油哦，特级只有我一个人有点太寂寞啦。”

    “这就要走了吗？”神原杏下意识问。

    “正好在东京附近，我只是来看看你们反抗天元的结局而已，”女人眨了一下右眼，“结局是好的，我也很开心哦。至于其他的……等你们都升任特级，我会再来拜访的。到时候我们就可以谈一些别的东西啦。”

    真是来去如风的人……目送着女人昂首阔步离开教室，所有人不禁想到。

    “那么，”五条悟看向天内理子，“你有什么打算吗？”

    “……妾、不，我吗？”天内理子磕磕巴巴地回答，“先回去把书念完再说？”

    “也挺好的，”夏油杰温声道，“接下来，是要成为普通人，还是踏入这边的世界，就都可以是出自你本心的选择了。”

    天内理子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不，咒术界还是……一辈子都不想靠近了。”

    黑色发辫的女孩和她的女仆一起认认真真地朝他们鞠了躬，然后跟着接到天元指令的人离开了。在天元表明了不愿意继续同化的情况下，总监会再不安也只能照做。

    身怀特殊资质的少女，就这样失去了特殊的“冠冕”。

    招呼夏油杰回宿舍的五条悟一转头，就看到了神原杏若有所思的模样。

    “羡慕？”他随口问。

    “是吧，”少女斟酌着，无奈地笑了，“希望有一天，我也能这么安心地回到德国去祭祀养父他们。”

    五条悟一愣：“你不是已经知道……”那是假的了吗？

    “在一切尘埃落定、证据确凿之前，他依然是我敬爱的父亲，”她说，“我执着于过去，并不是为了遗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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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京内某处。

    “纲吉君，这样真的好吗？”白发的少年瘫在吊椅上摇摇晃晃，“你这算是非法□□吧？我这次可什么都没做哦？”

    “怎么会，”客厅另一角的棕发少年讶异到，“我这不是在招待客人吗？”

    比上一次更难搞了啊。白兰轻叹了口气，他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里跟沢田纲吉周旋：“你越是这样，我就越清楚你的弱点是谁。作为未来的首领，这可不好吧？”

    “白兰，你好像误会了，”沢田纲吉声音温和，“没有人会是我的弱点。”

    “那你现在是想干什么？”他好奇地问，“你总不可能关我一辈子。”

    “有一件事想拜托你，”未来的彭格列首领和善地说到，“走我的渠道的话，会被麻烦的家伙发现。”

    白兰一顿，缓缓勾起一个笑容：“我凭什么要帮你？”

    “我以为经过了那么多事之后，我们已经相互理解了。”

    “哦？”白兰挑了挑眉，“那样地背叛了我的信任之后，现在又来跟我说这种话吗？”

    “你果然记得，”对方没有遮掩的意思，沢田纲吉也干脆敞开天窗说亮话，“这次情况很复杂，你也意识到了吧？”

    吊椅上的少年唔姆了一声，不置可否。

    “她的处境很危险，”沢田纲吉的声音温和又坚定，“我不能忍受她独自面对那些。”

    “掌控欲太强是黑手党首领的通病吗？”

    “这么说的话，那你也是，”棕发少年站起身来，朝曾经互相猜忌的对手伸出了手，“合作愉快？”

    “我现在可是良民啊，”这样说着，白兰回握了沢田纲吉的手，“合作愉快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