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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差一步

    下山时临阳昇才知,自己竟然在灵泉睡了整整三日!即便是御剑飞行,到缙云城王府大抵又要用上四日。念此,他提神,加快了脚步。即使风尘仆仆,一路艰辛,可只要想到能见到夏至,似乎所有的苦累都无关紧要,临阳昇一面御剑,一面心里挂念着夏至,只觉得欣喜,所遇美景都无心观览。

    一路而来,倒是有延绵不绝的红绸映入眼帘,张灯结彩,欢声笑语,这般盛景太过引人注目,百姓们也谈论不绝。临阳昇在王府门前停下,得了空,听上两句,才知晓,几日前西语与南洲联姻,十里红妆至今才堪堪送完。可想当日的婚礼又有多么盛大。

    兀自点头,临阳昇敲响王府大门,递上名帖。管家一听,扶着门,长叹一句,才道王爷早已出门,不知归期,而那位夏姑娘也一同前往。

    这几日临阳昇也同时探寻,却不知为何,其间联系淡之又淡,几乎是找不到玄明珠的位置。闻言,临阳昇心中的不安蔓延,几番询问下,才叫那管家回忆出王爷的去处,大抵叫什么北什么镇的。

    告了别,临阳昇的眉头还紧锁着,凝下神来,抬起右手演算一番。再睁眼时,眼里竟是担忧。他的演算术定是生疏了,不然又怎会探出什么异世之躯?

    临阳昇推翻自己的结果,转身的瞬间,脑海里却闪过那信纸上的话。仔细想来,那三阴寒极,亡阳于外,气神涣散,是无根之脉!!!上次下山前屋内还未见那张纸,若真是林佼师兄所写,而他接触过与自己相关的人,就只有……难道!!!

    念此,临阳昇像是被雷劈到一般,面无血色,睁眼欲裂,唇瓣紧闭,手指却微微颤抖。不,不,不会的!

    将脑中杂乱的思绪屏蔽,临阳昇赶忙朝着北水镇的方向飞身前去。

    奔波几日,终是快到北水镇。临阳昇不断施展轻功而行,树木丛生的林道静谧,响起规律的车马声,继而那马车停下,枯木残枝间竟有一架竹纸风筝缓缓飞起。

    托这清风与纸鸢的福,临阳昇心中的焦虑倒是减少几分。他正要前行,又听见齐刷刷的行进声,像是军方一行人,低头一看,却是整齐的一片黑衣。他们训练有素,对着一对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女拔刀相向,真是以多欺少!

    临阳昇正准备暗中相助几分,寻人才是正事,又听见一声坚定的喊声,继而马蹄声声,势如破竹,疯马有目地的冲进人群。听出那是荀山独有的指令咒,临阳昇定睛一看,才发现那被黑衣人围困住的女子,桃花眼眸中满是坚定。

    临阳昇还来不及高兴,就看见他心心念念的身影,此刻却半挂在马上,猛地冲出重围。下一秒,前途末路,吓疯的马儿却不会停下。临阳昇的心都快要跳出,不管不顾的直接从树上跳下,飞奔而去:“夏至!”

    刚落地,还来不及反应,便有黑衣人挡在前路。临阳昇立即捏诀引雷,直接将人劈晕在地,由于心神激荡,雷电狠狠劈下,以他为心,周身炸起白芒,久久不散。

    可那黑衣成群,视死如归,尽管被一击而中,还是前仆后继而来。临阳昇眉头紧锁,一面寻找夏至的身影,一面快速出手制敌。终是听见了令人安心的呼唤。

    “夏至!你没事吧?!”凶险中,临阳昇问道。得到肯定的回答,那声音也在努力下逐近,临阳昇安心不少。他将佩剑掷于空中,双手捏出剑诀后张开,将青锋化作数十,猛地朝刺客飞去,继而回头看过去:“没事就好。”

    黑衣人终是被打的稀碎,临阳昇这才空下,淡笑着朝夏至走去。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一切都发生在一瞬之间。临阳昇还笑望着夏至,却不料突如其来的箭矢,从远方飞来,一下子将人射倒在地。

    “夏至!!!”临阳昇眼眸大睁,张了张嘴,继而风驰电掣奔来。方才还笑唤他名的人,此刻倒在地上,面色苍白,血染满身。临阳昇难以置信,抱着夏至连连呼唤:“夏至!夏至!!夏至你,你别动,你!夏至,没事的!别怕!”一只手拈诀施咒,治愈术的白光在指尖闪耀,萦绕在清秋身上,却怎么也贴合不去,只是虚拢着。临阳昇手足无措,直直呼唤,不断施法,可那血怎么也止不住。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临阳昇惊慌失措,只得源源不断的施法,视线一刻也不敢离开夏至。夏至费力的笑着,喘了几口气,朝自己伸出手。

    “夏至!夏至!你别说话,我带你找大夫!我们去找大夫!你别说话,你,你疼吗?夏至。”临阳昇紧紧抱着夏至,一个劲摇头不想听她费力言语,哆哆嗦嗦的将人抱起,站起身往回走。却感受到怀中的人的颤抖,继而温热的液体沾染衣领。

    不,不要。临阳昇身体僵硬轻震,低下头,连连摇头,还是制止不了夏至说话。她说幸好来得及。可哪里来得及,临阳昇恨自己术法不精,不能不食不眠的赶路,恨自己没有提早找到夏至,不然又怎会如此!一点都不来得及!!!

    “你别说话,乖,我们去找大夫好不好?”

    可能是看出他的失措,他的惊慌,夏至笑了,拉了拉自己的衣领,临阳昇只得停下脚步,低头看她,距离这样近,可一眼也不敢错过。

    那白芒依旧围绕在夏至身上,她仍然笑着,奄奄一息。

    “!夏至!”

    忽而,一团橙红光球从伤口飞出,夏至吸了口气,桃花美眸一下子湿润,哇的又吐了口血,给惨白的脸庞增添不少血气。

    眼睁睁见那清澈的眼眸大睁,瞳孔扩散,没了生气。临阳昇猛地跪了下去,心神崩塌,惊慌失措的施着治愈术,呼唤大喊,连连摇头:“不,不,夏至,夏至!夏执午!”

    不要!不要!!!明明就差一步!就差一步就能到夏至的身边!明明距离那样近,就差一步就能避免夏至中箭!明明自己还梦见了夏至的名字,怎么还是来不及,就差一点,临阳昇就找到夏至了。可为什么!为什么!!!

    手上术法的白芒大作,临阳昇心神激荡,抱着毫无生气的夏至,埋首嘶喊,泪湿衣襟:“不!夏至!!!”

    一时间晴天霹雳,白光乍起,周身的景物尽数闻声崩裂!彻底碎裂的玄明珠散落一地,左手腕上红线无火自燃,怎么也止不住它的断裂,橙红光球无声四散。继而乌云蔽日,狂风骤雨,白日一下子成了黑夜……

    昼夜交替,不知过了多久,临阳昇怀里的人已经冰凉,他无法关注其余事物,只是紧紧抱着面无血色的人,用衣袖轻轻擦拭去那脸上的血污,一遍一遍又一遍,仔仔细细,直到擦净。

    回……回荀山吗?回荀山吧。夏至这般奇女子,还可能是那梦里的神力非凡,她不可能就此身陨,不可能。或许,或许!或许师父可以将夏至唤醒。对了,师父要他找到夏至的,师父一定早就卜算到这一切,一定是胸有成竹的准备好了法子唤醒夏至!定是如此!

    这般想着,临阳昇抱着人起身,脚步坚定地,缓缓地朝前走去。

    隐隐约约耳边有道身影,好似询问,但临阳昇并没有任何心情应对,只不言不语,仿佛什么也听不见看不见,固执的往前走。

    继而有人衣衫褴褛,气喘吁吁的站在前头,又体力不支的撑着地。临阳昇准备绕道而行,却听到来人问了自己名字,又提到什么清秋。

    “你要带清秋去哪?她给你留了东西。”

    临阳昇有些茫然,思绪一点点回归,终于开口“夏至。她叫夏至,夏执午。”

    口中不自觉念道这名字,临阳昇却有些恍惚,是了,是了,夏执午,她是……夏执午,是他的夏至。从光怪陆离的梦境中,他终于得到的夏至的名字,却没来得及唤她一声。他来迟了,尽管得知夏至命不久矣,他没日没夜赶路御剑,用尽灵力,还是来迟了。怎么会……怎么会如此,夏至就那么在他面前,眼睁睁的……百般情感,万般心绪凌乱,临阳昇闭了闭眼,垂眸望去,将面前事物缓缓纳入眼底:“什么东西……你是?”

    来人起身,理了理衣冠,自报家门,顺便指了指马车:“马车里的都是清,夏至的东西。”

    临阳昇愣了愣,这才发现先前误将季阜盛当做了柒王爷季煜熠,看了看怀里的夏至,他有些慌乱,那夏至的遭遇……他真是个废物,竟然将夏至胡乱交托!!不知离开的这段时间,夏至过得如何,两人还来不及寒暄,就……

    临阳昇心凉的很,仿佛全身血液都被冻住,只是一个呼吸都能让自己疼到碎裂!紧了紧怀抱,临阳昇来到马车前,小心翼翼的抱着夏至,另一手打开乾坤袋收了那些小玩意儿。

    季煜熠见他就那么随意的将东西收入乾坤袋,都不认真看,赶忙出声:“那两盒药材,你要好好保存。”

    “药材?”临阳昇停下手,调出两个木盒看了看。见季煜熠一脸责难,难以置信的反问自己为何不知,还声称那是夏至冒着生命危险得来的,临阳昇空着的手握拳抓紧,瞬间想要将那两个木盒捏个粉碎,两个药材,就仅仅是药材,竟然要夏至冒着生命危险?!

    就在要动手的前刻,临阳昇停手了,他虽不知夏至为何拼了命要这些,但既然是夏至的,就要保护好。

    将木盒收放妥当,临阳昇道了谢要走。再次被拦,临阳昇念他刚刚放马救了夏至,耐下性子停步。

    季煜熠咳了口血,问他去处。

    “回家。”临阳昇愣了愣:“回……荀山。”

    不用听季煜熠的几多反问,临阳昇也觉得不妥,家?荀山是临阳昇的家,是荀山少主的家,却不是夏至的家。夏至从未提过自己的家住何处,只是说自己无处可去,无人可依……

    若是带回荀山,有些突兀。师父定能唤醒夏至,可师父强调的是寻找夏至,收回命魂,刻不容缓。不说是师命究竟要如何进行,就夏至这般样子,自己又怎么会放任不管,寻什么命魂?

    临阳昇一时不知所措,却听见马车声声,脚步逐近,立即执剑而对:“何人?!”

    “等等!”那剑直指来人的喉咙,吓得对方跪地求饶。一旁的马车上门帘掀起,一位清冷的女子走了下来:“临少侠且慢!”

    临阳昇微微皱眉,还不等开口,就听到来人自报家门。原来她便是吴家本家家主,本是自行出游,路上遇到夏至的车马,想着一路护送,没想到马车走错了路,这才迟了几步。

    提到吴家,临阳昇只能想到先前制裁的吴运,而这吴家家主倒是并未接触,他不知夏至与其关系,但也不会完全相信她的话。

    那吴家家主知他不信,只道自己掌管南州大陆各种稀罕药材,若是需要,尽管往南州大陆任一吴家来取。又见夏至满身是伤,定要尽快就医,也可借出马车一用。

    这一点临阳昇倒的确是需要的,临阳昇正要抱着夏至前去,又被季煜熠拦住,自行前去查探一番,转身点了点头,这才朝那女子道了谢,一同上了马车,向东返京。

    到了王府,柒王爷遇刺的消息已经传入皇宫,李太医奉旨前来。未曾通报,就见李太医眉头紧锁,捂着胸口,直直寻到了安置夏至的后院厢房。夏至躺在花丛中,身旁遍布珍稀的草药,以保证生息。

    不用多言,李太医像是早已明白一切般,喊了一声什么,在花旁跪下,伸出右手感知夏至的情况。

    见那手中白芒,临阳昇明白这李太医也非同常人,本心存侥幸,却见他猛地收回手,面无血色,对着夏至使劲磕头,一遍遍喊着什么殿下。

    不,不不。一定还有别的办法。夏至睡得太沉,宫中的太医察觉不出她的情况。临阳昇不断否定自己的想法,一言不发,也不管房中另外两人的交流,只是一直看着夏至。

    ……临阳昇静静地坐在王府后院,望着躺在冷玉棺中的女子,迟迟不肯移开视线。那日临阳昇的全部身心放在了夏至身上,施展治愈术的时候就发现,那伤人的箭矢一射中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虽然没有箭矢佐证,但其中种种表现都过于蹊跷。

    训练有素的黑衣人、莫名消失的诡异箭矢,一切都表明,有人在处心积虑的要伤害夏至。既然如此,就让他们“得偿所愿”,不再探寻这里的情况,至于查明真相,待事情过去,临阳昇自会去做。

    身后有脚步声,继而王爷靠近了棺木,手上圣旨晃眼。听他说什么请旨赐婚,有些不解,临阳昇问:“赐婚?王爷与谁?”

    “夏至。”

    本以为是请旨为夏至医治,却不想王爷竟求来什么王妃之位。真是荒谬至极!临阳昇眼神犀利,毫不客气的问王爷凭何要与夏至成婚。

    纵使王爷将与夏至相处的点滴倾诉,临阳昇仍坚定道:“夏至心上没有你,并未说过要嫁你,王爷何必强求!”

    王爷也不愿多语,叫下人拿来剪刀,竟要为夏至剪下一缕青丝。

    临阳昇见状,执剑而起,握在剑鞘上的手,微微颤动,挡在王爷跟前。虽然他知道,自己没有什么权利替夏至做决定,但夏至也并未表明意愿,怎可就此听从一纸圣意?况且,况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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