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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制情绪

    过了几日,拿着水煮蛋消了眼上浮肿,清秋倚在贵妃榻上,望着临少侠的房门发呆。

    路过的落香惊奇她破天荒一番打扮,还时不时走神发笑,莫不是被公子欺负傻了。

    闻言,清秋毫不客气的翻了白眼,信誓旦旦道:“向来只有我欺负他人,哪有被欺负的份?”

    她那可是,女为悦己者容!而且,也不是故意精心打扮,只是梳妆时有所想念,多费了些时间。

    顾不得几句辩解有着欲盖弥彰的意味,清秋让落香看看自己的妆容打扮,双手虚拳撑在下巴,美眸大睁,眨巴眨巴等着夸奖。

    落香端详,醉心她的美貌和可爱,仔仔细细夸了一遍。

    清秋被夸的有些脸红,眼眸喜悦的眯起,只可惜,他没看到……

    不自觉抿唇,清秋的小脸都快皱成个苦瓜,计算计算时间,最多五日……再不离开,就真的来不及了呀。

    唉,无论是直截了当,派人相约,还是装了小厮,端茶送水打扫房间,一概被拒,想与临阳昇见上一面怎么就这么难呢?

    心里焦躁,清秋抬头欲语,却发现旁边空无一人,什么时候落香离开她都没发现。环顾四周,还想着说没人,结果正对面的房门打开走出个玄衣男子。

    是小彧!

    见此,清秋这才发觉似乎好久没被公子打扰,本有些好奇公子去向,却见小彧迎面走来。那面色晦暗,似有不善,清秋挑了挑眉,但这也不排除小彧本身就如此。

    清秋打了招呼,迎接下小彧冷然的一句“清秋姑娘”,正等着他说下一句话,临近的转角出现一人,随意一瞥,竟是自己心心念念着的临阳昇!

    清秋收回视线,垂眸,却认真听着那越发近的脚步声,心跳如雷。当心里默数到一,清秋猛地后退,如愿撞上一人,惊讶轻呼,闭了眼,往后倒去。

    “小心。”

    后背搭上一手,扶住堪堪摔倒的自己,与此同时,清秋胡乱抓住那人的衣。

    “没事吧,姑……又是你?”

    耳边的声音陌生,清秋猛地睁眼,却发现自己要撞的人正在几步外看着自己。

    手下本不动声色的要做些什么,见状,赶忙停下,却被人手疾眼快的抓住腕部。

    怔了怔,清秋连忙轻轻挣脱,收回手,站稳,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临阳昇。

    临阳昇面无表情的走来,一步步,踩在清秋的心上,近了,能够看清那熟悉的眼眸里划过一丝惊讶,再尔又被掩盖下去。

    他走来,站在那人身侧,道:“林师兄。”

    闻言,清秋才仔细打量了这位频频阻拦自己的师兄——这人身材较于魁梧,一身蓝黑宽袍,袖间河水纹,衣袖脚踝略扎,倒显得干练。浓眉大眼,神情严肃,露出的皮肤晒成麦色,语气老成,音色却是不大相配的清澈。

    那师兄不满清秋多次叨扰,但还是问了有无大碍,待清秋道谢,丢了句小心看路,抬步离去。

    见好不容易见到的临阳昇也要跟着离开,清秋皱了皱眉,急急上前:“临,临少侠!”

    随手从头上扯了什么,往外一丢,没听见身后的小彧闷哼一声,清秋等两人止步回身之际,同时开口:“少侠可曾见到我的簪子?雕着一只小狐狸的月白簪。”

    她的语调似是寻常,却是耗费大半气力,好不容易抑制了情绪,后半句,说的缓慢艰难。

    清秋是对着临阳昇说的,说的时候深深望入那眼,不敢过度暴露深情,对视几秒便移开视线。

    “怕是刚刚无意中掉的,少侠慧眼,可曾见到?”

    清秋补充一句,假意在地上寻找,手下摸索,一面集中精神听他的反应。

    快回答呀,说点什么,无论说什么都好啊。快点回复,回应我呀!

    没听到想要的动静,清秋默然催促,心里五味陈杂。这几日,她压抑自己往坏处想的念头,主动寻找机会,却多次碰壁。她在给自己机会,期盼着临阳昇能制止她放弃的想法。假装积极的心态将近再撑不住,此刻已经是强弩之弓,她知道,如果再没有一丝回应,自己的心将沉入深渊,再拉不回来,她会决然转身,陌路再不相识!

    心下酸涩,清秋回了神,不对,刚刚不是把簪子往脚下丢的吗?怎么找不到了?!看来看去,看到地上什么也没有,清秋忽而心里刺痛,手下冰凉无力。

    丢……丢了么?怎么会,难道,连临冬哥哥送的簪子都要不见了么?

    轻轻疑惑的一声“嗯”,清秋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没听见临阳昇的声音——她要当真找不到那簪子了!

    本甚焦急,手臂却外来几分力道,那力度柔和熟悉,忽而将她从一片漆黑的思绪迷雾中拉起:“姑娘甚是糊涂。”

    顿时,心下一空,呼吸停滞,他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每根神经,再尔眼中酸涩,心脏疼痛恍若刀绞,却叫她清醒。清秋终于感受到,自己是清醒的,正在呼吸,心脏一下、一下跳着。

    临阳昇嘴角上扬,眼眸里充满久违的柔和,温柔的令人晃神。他走了几步,将小彧上臂浅浅歪扎的簪子取下:“这簪子竟会戴在他人身上。”

    不知是被临阳昇的话给笑话到,还是那眼里温柔充满克制,或是他上前抬手,欲戴发簪的动作太熟练,清秋眼里全是他,心里满是酸涩:找到了……终于。

    抬手的动作忽而停止,临阳昇敛容,缓缓道:“玉簪贵重,姑娘可要好生戴着,莫再乱丢。”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眼神认真,玉簪放在手心里,慎重的施加一力。

    清秋似是明白了什么,再回神,临阳昇早已拱手告别,留下个离去的背影:“……好。”

    见清秋没再与临阳昇交谈,小彧暗自呼了口气,上前,面色阴沉的转述,像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公子不见姑娘三五日,已经思她十五秋、像是公子让姑娘快些滚去谢罪、像是公子说之前姑娘唱的歌不赖,可以勉强用来抵抵利息云云。

    “……”

    他明明是一脸不爽,却硬要转述那些奇奇怪怪不符合自己的言语,清秋听了忍俊不禁,抖抖身上起的鸡皮疙瘩,毫不留情丢了一句:“不不不,本姑娘今日乏了,明日再议!”

    ……次日,想着前些日子自己浑浑噩噩,浪费了太多时日,清秋熬着夜,一鼓作气赶工完成花满楼接下来几个季度的主题。在稀奇古怪的白宣伏桌而眠,不知睡了多久,再缓缓醒来,对镜梳妆,稍微打扮一番,满怀抱了辛苦杰作给陈妈妈送去。

    有些过意不去,清秋心下一急,脚步加快,却不想踩到裙摆,扑倒在地。

    “你?”路过的人止了步,布料上熟悉的蓝黑河水纹映入眼帘。

    不会这么巧吧?清秋心想,眼角抽了抽,本欲抬头打个招呼,却被意有所指的一句多次偶遇,恐不是巧合而说的心有不满。

    自顾自爬起身,清秋去捡那散落一地的画纸,一面小声逼逼那人冷面冰山,冷言冷语,一点风度都没有,一面偷笑自己当着面说坏话却没被听见。

    “!”果然,人不能得意忘形。

    正窃喜着,一只修长的手进入视线,蓝丝祥云绣在那皓白的衣袖间,洁白无瑕,一尘不染,此刻却泛了波纹,耷拉在地,沾染灰尘。

    看见临阳昇,清秋一愣,赶忙加快动作,半蹲着,飞快收起画纸,诚惶诚恐的阻拦,生怕“弄脏贵人的衣裳”:“别别别,奴家自个儿收拾就好,谢谢少侠。”

    她普普通通一个弱女子,再是手疾眼快又如何比得上习武之人?而满地狼藉,清秋收拾得快,却仍是落了三五张在他脚边。

    看她手足无措,有意隐瞒,临阳昇便顺着那意思站在一边不出手,可那几张画纸落在自己身旁,她紧张的模样好生有趣。

    实是忍耐不住,他弯腰拾起脚边的画纸,饶有兴趣的展开一看:“你画的?”

    “额……嗯,是。”

    听到这话,清秋才发现自己漏了几张,伸手阻拦早已来不及,只得缓缓站起,将手中的画纸藏在身后。

    画纸展开,遮住少年的眼眸,清秋望着他,明明隔了一张白宣,明明只听见温润的声音,却能深切感知他的情绪变化。

    宣纸洁白,正中央却画着三五只人形兔子,不,是穿着奇怪黑衣的人?!那360°无死角的黑丝兔女郎,激情澎湃,充满诱惑,吓得那持画的手弱微抖了两抖,露出半分面容,耳垂泛红,少年温润的声音有些迟疑:“……这上面”

    本对自己的画技有一些信心,小小期待两三句夸奖,可清秋忽而想起自己画的东西一个比一个劲爆,心下暗喊糟糕,急急忙忙去抢:“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哪知临阳昇脸都红透,没将画卷一把丢开,闻言抓的更紧,还抬手将其举高。

    “捡了画,姑娘还未谢我。”临阳昇竟这么说!

    清秋踮脚去抢,画纸却越发的高,临阳昇面色如常,柔和的目光却始终望着她。

    争夺间,有醉汉经过,临阳昇往里靠了靠,两人间距些许减小,踮脚的人用力过猛,失了平衡。

    “!”

    撞入怀中的那刻,两人都怔住,清秋很快反应过来,抢了画纸,几步退开:“谢少侠帮忙,奴家还有事,先退下了。”

    找到月白簪的当夜,清秋回房,敞开房门的瞬间,满屋白宣飞扬,似雪纷纷,数目远比之前自己书写的多上几倍。

    关了门,片刻须臾,宣纸飘落在红木桌上堆叠成山,山脚隐隐约约露出个青白流苏。清秋这才揽了宣纸,看去,上面的字龙飞凤舞,或是书信,或是自己的姓名!

    将白宣一张张看尽,雪山终于露了底,盯着那青白流苏,清秋又是一愣,这流苏系着,一柄软剑,是之前自己软磨硬泡临阳昇好不容易答应打造的软剑!

    ……知道临阳昇身不由己,清秋先一步敛容,无视那什么师兄探究的目光,欠身道别。

    后退几步,清秋转身就走,哪知这一转身,刚刚路过的醉汉竟晃晃悠悠凑了过来,那笑容不怀好意,眼睛眯成一条缝儿:“哎哟,这位姑娘好美,怎么没见过呢?”

    一口酒气喷来,清秋不适眯眼,往后躲了躲,定睛一看,怎么又是那阴魂不散的吴醉熊?

    这人整日流连花楼,对这北水镇的花柳楼院挨个儿关顾,品行不端,醉酒闹事,却依旧有权有钱,人人都对他让路阿谀,这背景绝不单单“土豪”简单两字。

    加上之前清秋无意往这吴醉熊头上砸了一椅子,他虽看似忘了,可哪天忽而想起又该如何?故此,清秋对他向来是能不理就不理,最好根本不碰见。

    清秋不语,就当自己是个哑巴,想要离开却频频被阻。

    “姑娘是要去哪?我来送送?姑娘?”两坨红晕衬得吴运大饼脸一片喜庆,肥厚的嘴唇咧开,笑得十分油腻。

    清秋继续装聋作哑,懒得看他一眼,埋头就是冲。

    当然,捉迷藏的游戏吴运玩过不下数百次,那大手胡乱一抓就一个准,扯住清秋的衣袖,挤眉弄眼,缠上一缠,要拉近距离。

    “吴老爷,难道要强人所难?”身后冷冷一言,像是要带去所有温度。

    吴运本不理会,再去嬉笑,手上一片冰凉,何时一柄长剑搭了上来?

    谁敢拦你大爷?

    吴运骂了一句,不满的睁了一只眼,回首看清来人:“哦?是荀山临少侠啊!”

    他几句寒暄,甚是热情,说什么之前连着几日忙于生意,爽了约,还要邀请人一起欣赏美人。遭到拒绝,吴运又忽而讽刺笑了,要临阳昇看清楚此处何地,什么强人所难,莫要玩笑胡扯。

    若是看上这姑娘就勉强成全,出行在外,这玩乐的心思,他也懂得,说着,吴运拍了拍临阳昇的肩,小眼睛流转着奇奇怪怪的蕴意,继而换了语气,毫不客气转了身,道若是没那意思,就别打扰他寻乐。

    吴运的脸上明晃晃写着“别打扰你大爷寻乐子”几字,言语圆滑却怎么听着怎么让人不舒服。

    而临阳昇面色平淡,叫他不要胡言乱语。

    吴醉熊听了挑衅看来,手上一扯将清秋拉的近了。还不待他多加动作,就被临少侠的眼神吓到。

    见状,临阳昇双拳紧握,眼神一凛,还要再语。

    “临冬。莫不是忘了……”

    在侧旁观的师兄搭上他的肩,终于开口打了招呼。

    冰山师兄仍是那样语气冷然,只是这次破天荒多说了几句。师兄上前,话是对着吴运说的,却同时缓缓看了清秋一眼:“这姑娘可非寻常之人……就不打扰吴老爷了。”

    语毕,师兄转身便走,衣袖一甩,拂来一阵微风。这话……虽是多说了一句半句,却为何硬要看她一眼?

    清秋不禁怀疑,这位师兄走到她面前,费尽心思多说几个字,就是为了最后借用袖子打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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