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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遇佳人

    一夜好梦,再清醒过来,清秋模糊记得自己在梦中随心所欲,十分厉害。

    ……几日后到了东陆皇城,清秋才明白公子话里的意思。自从进了皇宫,她就被一个人丢在后宫的一处宫殿,落香不知下落,小彧倒是皇帝贴身侍卫,不入后宫。

    无聊啊无聊,清秋坐在花藤秋千上,脚尖前踢后蹬,自个儿来回荡悠。本来初来乍到,后宫嫔嫱采女纷纷带了重礼探望,可当清秋多番解释和公子回宫再未前来之后,她们似乎明了清当真不是新宠,竟又纷纷上门,将礼提了回去,再不来访。

    清秋长叹一气,早知如此,就不说实话了,还以为能玩上几场宫斗呢。想想自己舌战群嫔,智斗宫妃的场景,清秋兀自笑出声来。

    一抹暗绿身影闪过,清秋挑眉,悄悄跟上,只见那人出了她的倾曦阁,往左而去。

    想来这深宫真不想表面一般平静,清秋勾唇,唤来随身侍女:“画屏,带我出去逛逛,闷得慌。”

    清秋虽有玩心,但这宫中水深,她可不想随随便便偷听个墙角就被人弄死。

    画屏欠身,问了要求,便领路御华苑。清秋随手摘了身旁的浅花,应声跟去。

    弯弯绕绕,曲曲折折,终于来到那假山耸立,林匿亭台的御华苑,这儿倒真的堪称是百花园,繁花似锦,争奇斗艳,各式各样叫不上名字的奇花异藤,颇有讲究接序摆放,甚是好看。

    清秋瞧着新鲜,这一朵朵品种贵重,说不定不止有观赏用途,便认真观赏要认个清楚。

    假山丛林,红瓦亭台,百色花园,风吹枝摇,白绿衣裙的女子俯身其间,甚是静谧。

    很快,锐利的声音打破沉寂,一位身着牡丹花叶宫裙,妆容精致的宫妃走近:“哟,本宫当是哪个没见识的来着赏花呢!”

    她秀手掩嘴,艳红丹蔻衬得肌肤胜雪,似对随身宫女,也似对清秋道:“原来是刚进宫的小村妇呀,难怪了。”

    “贵嫔娘娘安。”画屏低眉行礼,清秋闻言欠身。

    行礼的幅度刚好,一脸云淡风轻,看在丽贵嫔眼里却甚是轻蔑无礼。

    她越瞧清秋越不顺眼,哪里来的乡野村妇,不知怎么就勾了皇上的魂,趁机入宫,这一身色彩清淡,还戴个白纱,怎么,欲擒故纵?

    “你这面纱怎么,不敢以面示人?真是碍眼!”丽贵嫔睥睨,对身旁宫女使个眼神。

    宫女点头明了,撸了袖子就要上前。

    画屏挡在身前要拦,被一把推开。

    清秋见人颇有气势的站在自己面前,抬手要触,便同时似无意掐住那手,向外一扭。宫女痛的大叫,被甩开,失了平衡,哎哟跌倒在地。清秋见状,赶忙退开一步,哪知退后的方向错了,竟错踩了些许皮肉,赶忙跳远:“哎呀这,村妇我见识短浅,太鲁莽,误伤了姑娘!”

    清秋连连道歉,将宫女扶起,可动作大手大脚,人还没站稳就害怕自己粗鲁伤人松了手,好样的,宫女还来不及推搡又摔在了地上。

    这可够狠,只不过推开她的随身侍女一下,直接明目张胆报了三倍仇!

    “既然是乡野村妇,那容貌可称不上什么容貌,我怕丑脸吓到娘娘,污了凤眼,还是不要摘了吧?”

    “你!你好大的胆子!来人!”

    一顿神操作行云流水,把丽贵嫔看吓得身形不稳,欲前又后,大喝一声,强装镇定,左顾右盼要找侍卫,忽而瞥见什么,动作一顿,直指过来:“你,你这花从何而来!”

    花?清秋抬手,看了一眼那浅绿渐白的花,坦言是自己随手摘得。

    丽贵嫔听了,美眸大睁,甚是不信:“你骗人,怎么可能?!西语国只进贡了两株,连御华苑都没有摆养,怎么偏偏其中一株就在你这……”思来想去,丽贵嫔厉声刺耳:“定是你去御书房偷的!”

    偷?虽然不知道这贡花的来去有何意义,丽贵嫔为何如此震惊,可胡言诋毁她是绝对不行的。

    清秋敛容,龇牙咧嘴轻轻一瞥:“娘娘说笑了,宫中守卫森严,我一个乡野村妇不说什么御书房,就连路都不识得,如何有这偷花一说?”

    上前一步,明明是笑着,可面纱半遮,只见得那桃花眼眸,目光灼灼:“还是说,皇上太久没有召幸娘娘,一回宫便领回个女子,娘娘你心生嫉妒?”

    “你!”

    心思被戳穿,丽贵嫔横眉怒指,还没吐出几个字又被清秋打断:“这可不好,若是闹到皇上面前,来个御前失仪,那可真的不行了。”

    “胡言乱语什么!你个泼妇!无知无识无羞无耻的乡野村妇!”

    丽贵嫔气极了,乱骂一通,什么低贱的词汇都毫不客气的招待上去。

    清秋越听越无奈,那些形容似乎和自己现在的行为并不沾边,望着丽贵嫔,摇头不语。不等人家张牙舞爪而来,清秋回身:“画屏,我看见些不干净的东西,略感不适,回了吧。”

    画屏应下,跟着清秋要走。

    清秋冲着丽贵嫔轻轻一笑:“这画屏是皇上亲赐,若是磕了碰了,都相当于打了皇上的颜面,娘娘可悠着点。”

    丽贵嫔一听,倒真不敢动手,停在半空中的手握紧,朝着那离去的背影喊清秋回来,快跪下认错。

    “反了反了这!”

    丽嫔大怒,随手搭在一盆花束就要揪秃。

    这御华苑的花草树木无不金贵珍稀,这么泄愤一顿乱来,恐怕真要遭罪!宫女忍着痛,赶忙扑过去拦下主子的手,好说歹说,挨了几下巴掌,这才救下花草……

    廊里空无一人,画屏领着回路,侧头小声说清秋不该惹怒丽贵嫔。

    清秋随意听着,也不回答,瞥见哪道红墙有花藤从上探出,蔓延伸展,点缀的墙独特好看。想看看那花藤,清秋放缓脚步,循着墙绕了半圈,见门就进。

    这宫殿倒是独特,私下静谧,娇兰艳鹃,百合紫萝,摆满了前庭,像个小型花园,只是仔细端详,那花草珍稀却残叶败朵,枝丫枯黄,一副精心打理却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模样。

    抬头望那牌匾,清秋默读这殿名——晨露殿。

    倒是好听,清秋心下想着,赏花而行,走走停停,这才发现宫殿主人就坐在正对前庭的花亭中。

    那是个月白襦裙的可人儿,正认认真真侧坐桌边,手上绣着一巾帕子。

    察觉来人,她一惊抬首,柔目似水,眉若轻烟,清秋暗叹,心里默认这幅个极为安静的美人画。

    她将针线扎好,起身一礼,柔声询问来人。

    清秋待美人动了,这才回神,忽而觉得自己有所打扰,话不知从何说起。

    美人打量一二,轻轻点头:“姑娘打扮似是来自宫外,手上的西语茶花是最近贡花……你定时几日前阜盛哥哥带回来的红人!”

    “红人?!”清秋噗嗤笑起,什么红人?

    等会,听着那句“阜盛哥哥”,她仿佛听到自己叫临阳昇的感觉,美人如水,说起话来甚是好听,可她自己的声音不是这般动人,那该不会叫的时候,格外腻歪吧?

    自个儿想象一番,清秋微微皱眉,嗯……好像是的。不过她倒是忘了皇帝竟然叫做阜盛,差点没反应过来。

    “娘娘好聪慧,可为什么是红人?哪里红了?”

    “姑娘不知,”见清秋笑眼肆意,可人儿也不拘束,拉她坐下:“你手上贡花今年唯有两株,极为珍稀,一株无疑是在阜盛哥哥的御书房,而另一株,后宫无人拥有,连御华苑都不得摆养,你便该知其间含义了。”

    如此说来,清秋似是真的受宠,可这么几日,皇帝没告诉她究竟要做什么,难道……

    这么一联想,她心里不禁咯噔一声,有了不好的预感——季阜盛这是要她做后宫间谍?还是说名义上的新宠,来保护他真正宠爱的妃子?天哪,若正是如此,不得不说这崽子太奸诈了!

    见清秋眉头松了又紧锁,脸色变换好几次,可人儿有些担心,纤手晃晃,将人喊回神。

    姑娘姑娘的被叫得耳朵生茧,清秋坦言自己姓氏,又问可人儿如何称呼。

    “称不上娘娘,不过一介修仪罢了。”

    轻叹一气,可人儿垂下眼帘,神情落寞须臾,又道:“夏姑娘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声露盈姐姐。”

    清秋唤她,借看那手中绣帕,两只鸳鸯绣了大半,针脚平整,绣工还需增进。

    清秋就着这绣品询问,移开露盈的注意力,那眉头终是不皱。

    这晨露殿面上萧条清冷,无人问津,但珍稀花草满地,修仪身上衣裙,看似朴素,却是蚕丝暗纹,衣摆一只白鹿望月,颇有意境,刺绣精致,绣法独特,绝非一般绣工可制。再说她发间一支雕花木钗,一支素白杨花簪,花样精美,像是花灯节上的民间花样。如此用心,实际上,季阜盛很喜欢她啊。

    这样骨子里透着温柔的女子,清秋一见她便觉得亲近,思虑一二,趁着露盈话也多了一些,大抵心情平静不少,干脆摊开说话。

    清秋说自己不是红人,更不算的后宫之人,露盈浅笑摇头,还有些不信。清秋撇撇嘴,又是举例这进宫以来,面上私底下都不曾接见,恐怕连口头提都没提过,又将北水镇的经历透露一二,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给她分析。

    两人相谈甚欢,一番闲聊,露盈哀愁不再,还敞开心扉,将自己的经历娓娓道来。

    不听不知,这白露盈竟与季阜盛是青梅竹马,两人七岁便定了终身,无论是身为皇子,争斗之中锋芒毕露,还是后来君临天下,指点江山,露盈始终静静待他,一心追随。可白露盈虽因有先皇之命,进了后宫,却不是个争宠斗艳的性子,体弱多病,总要疗养,便进宫多年不曾侍寝。父为侍郎,清廉无权,得知她的情况便只求个安稳一世。渐渐地,白露盈在这后宫近乎销声匿迹,默默自个儿度日。

    清秋听了这事,直言替露盈感到不公,当事人却并不在意,她最是温和,柔情似水,一提到那个名字,便满心满眼皆是爱意。

    后宫小透明,多年无侍寝,却衣食无忧,汤药太医不断,珍稀花草当季而送,种种迹象表明季阜盛应当是关怀,甚至真的很喜欢白露盈。

    可为何位分如此之低,宫殿如此寒凉,更表现得薄情寡义,一年不见一面的。联系刚刚自己的念头,清秋更加明确这季阜盛的心思——这不就是话本里常有的剧情,皇帝不将深爱之人推上峰顶浪尖,暗自守护?的确是了,白露盈温柔如此,不善心计,哪里是那些洪水猛兽的对手?

    估摸着这晨露殿就在自己宫殿附近,又故意送来唯二的贡花,那清秋是妥妥的靶子呀!

    暗暗心底骂人,清秋反而轻笑——你利用我,我利用你,倒是互不相欠。

    轻声细语间,清秋听见画屏的呼唤渐近,不得不起身作别:“和姐姐的交谈十分愉悦,只是似乎有人来寻,我该走了。”

    两人道别,忽而大门有人囔囔,明明只是一个人,却叽叽喳喳格外热闹:“娘娘娘娘,奴婢从王公公那听到,皇上今儿摆驾晨露殿!”一粉衣宫女埋头奔来,在清秋身后站定,问她今晚沐浴要月季花瓣还是桃花,定要好好打扮一番,迷得皇上不想走。

    “……”清秋不语,皱眉回身看去,正对上铃儿询问的视线:“你这丫头真是粗心,竟然认错了人!”

    铃儿一脸震惊,你你你半天说不出话,还要拨开清秋问自家娘娘被藏到何处。

    下一秒她自家娘娘便走近唤她,甚是失礼,莫要惊了客人。

    一番介绍,铃儿平复心情,行礼抬眸,好奇的瞧瞧清秋:“姑娘的背影与我家娘娘好生相像,铃儿太过匆忙没认出来。”

    她口中小声嘟囔,说自己还在奇怪娘娘何时换了衣裳,听得两人相视而笑。

    清秋正想说什么,却听见画屏走进殿来:“姑娘让画屏好找啊。”

    清秋笑笑,看向露盈。

    清风吹拂的发丝飘舞,甚是舒服,却惹得可人儿掩唇而咳,倚在铃儿身上好一阵歇息。

    闻着这夹杂在风中的异香,清秋有些疑惑,上前帮着顺气,问着近来有无风寒或者其他不适。

    闻言,露盈眼神躲闪,好不容易止咳,发丝微乱耷在额角,面色苍白,有些病弱狼狈。她浅浅勾唇,道天色不早。

    清秋见她这幅样子,点头行礼,便随了一旁小声催促的画屏离开。临出殿前,清秋回眸:“露盈姐姐,我还会再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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