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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师兄

    临阳昇丢出一张符咒,以剑刺穿,劈向海怪。立即查看弟子的情况,转身的瞬间,腹中绞痛,让他直接摔在了地上:“究竟,怎么回事!”

    弟子们口吐鲜血,倒地哀嚎,惨不忍睹,感受身体上的异常,大抵是中毒了!环顾四周,临阳昇赶忙喊林师兄,哪知林师兄远远的站着,冷眼睥睨,一言不语。

    !刚刚的水!临阳昇难以置信,在荀山一同长大的师兄竟然会!他想说什么,张口时却漫出鲜血!绞痛难忍,仿佛每根骨头都有人给狠狠掐断!

    林师兄站在那,轻蔑的哼了一声,一甩袖,无名的药水四处飞溅,疼的周遭的师兄弟痛苦哀嚎!

    “师兄!!!为何”挣扎、不解,多次尝试,临阳昇终于能开口,睁眼欲裂,想向师兄问个明白,手刚伸出却被越发加重的疼痛制止。

    于此同时,海怪像是早就预料到这一切一般,再次蓄力,用力一击。被分神的临阳昇哪里躲闪的了!

    “!噗!!!”腹部被击,强大的冲击将人撞倒在地,暗黑的海水撞入伤口,一点点向内脏蔓延,临阳昇浑身是血,涓涓而出,他汗如雨下,唇齿发白,忍着痛,再抬头的时候,林师兄早就没了身影!

    为何会如此!

    为何会如此!!!

    临阳昇震惊,就着嘴边的血,凌空化咒:“追!”符咒化作一道光影而去。

    刚刚那一招击中,海怪乘胜追击,卷起船上的人就往海里丢!

    耳边海风呼啸,他强撑着,执剑而起,用地上的血飞快画着,可体内的海水仿若结冰,紧紧凝住内脏,叫他呼吸不过。下一秒,右手捏剑诀,比划四纵五横,再双手合拢,半跪而下,用力在脚下一击:“破!”

    血色的阵上红光四起,直击那迎面而来的巨浪,竟硬生生将那海水打出一块凹陷!

    弟子们的哀嚎太过凄惨,临阳昇刚刚喝的水不多,但也已经疼成这般,他们就更不用说了。临阳昇强忍着痛意,从半跪强撑着站起,再次甩出符咒,正要掐诀念咒,体内的海水作乱,将动作生生打断,再一海浪而来,将他直接打翻在地。

    眼见弟子一个个被卷入海中,临阳昇咬牙,口中溢出鲜血,手指在嘴角狠狠一擦,以剑指天,继而在跟前化咒:“天雷电驰,去!”

    瞬间,雷声阵阵,闪电从天而降,如火焰一般,追踪着海水,劈断作祟的海浪。

    海怪凄厉尖叫,海浪一下子散落,被卷住的弟子也直接掉落进了海里,船身狠狠的摇晃,近乎要翻了过去!

    临阳昇猛地向前扑去,却什么也没抓住。他睁眼欲裂,往下看的时候,却见海浪再一次涌起!

    !!!临阳昇赶忙提剑,却见海浪上站着个人,蓝黑宽袍迎风而动,袖间河水纹似与海浪相融!他的佩剑上横着那几个落水的弟子。

    “芍扬师兄!”临阳昇喊出声,又被口中的鲜血狠狠呛了一声。

    师兄将弟子送回甲板,又丢了一个瓷瓶过来。说是柏扶先生卜算到这一难,要他前来。

    “你们休息片刻,即刻上岸,勿要等我。”说完便转身与海怪相斗。

    临阳昇将瓷瓶中的药丸分给弟子们,要大家凝神定气,调理气息。大师兄擅长御水,但那海怪也有几分力量,也不知大师兄能否全身而退。若众人未中毒,倒是能轻而易举的将它拿下,偏偏……想到这里,临阳昇心里五味杂陈。林师兄究竟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究竟是什么,会让林师兄向同门下手?!

    弟子们调息之间,被海怪打击的伤口还在发痛,小声的哼出声来。临阳昇环顾四周,懊恼不已。临阳昇啊临阳昇,你算什么少主,让荀山弟子与你一同涉险,还差点失去性命!!!临阳昇握紧拳头,不够,完全不够!他还要再努力,努力修炼!!!

    在海上漂了两天终于靠岸,一下船,众人就把那几个工人绑了送去官府,告了吴运。本来吴运是这里的土豪,也不知究竟能不能落实罪名,哪知吴家本家家主得了消息,毫不犹豫的将吴运赶出家门,官府这才把他当做普通百姓审判。

    临阳昇让弟子们先回荀山,自个儿在码头等了又等,大师兄还是没有消息,师兄平日里就潜心修炼,或专心降妖,甚少与人交流,但和临阳昇还是颇有交情。想起师兄说的不必等待,临阳昇叹了口气,师兄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故此转身前往镇子。他还有要解决的事!

    叶芍扬的确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他自有擅长御水,对于区区海怪,根本不放在眼里。海怪见他有御水的能力,赶忙往海里钻去,叶芍扬冷冷的张口拈诀,将海怪定住,又取剑,附加电咒,直直向海怪劈去,一时之间,深不见光的海里炸出银白电光,海怪也就此劈成几瓣,而海面却还是风平浪静,什么也看不出来。

    见那四分五裂的海怪不再动弹,叶芍扬正欲拍水而出,哪知何物缠绕着他的脚踝,将他往下拉去,叶芍扬使劲挣扎,挥手指水,水竟毫无反应,而缠绕着他的脚踝的正是一道水圈,继而水圈变大,慢慢缠住他的大腿、腰际、胸膛,叶芍扬的眉头紧锁,无法动弹,那水圈更加往上的时候,他听见了意外熟悉的声音:“我的儿,你来了。”

    叶芍扬从明事之际,就在荀山修炼,关于父母家人的事情,没有人知晓。见这水圈只是将自己往海底拖去,似乎也没什么恶意,便放松任由……

    海底深处,一座破落的宫殿矗立,靠近之时,宫殿发出耀眼的光芒,暗波搅动,光芒熄灭,露出宫殿原本的样貌。这是一座华美的水晶宫殿,楼宇层层叠叠,灯笼无火自明,冰晶水柱,雕梁画栋,气势恢宏。到了此处,水圈缓缓褪去,只是缠绕着叶芍扬的脚踝,引领前路。随着一步一步前行,脚下的石阶也一点点亮起,明明贝阙珠宫,却无一点生气,倒是诡异的很。待人走过大厅,那声音再次传来:“我在这。”

    抬头望去,厅堂之后,一个房间透着蓝光,“吱呀”的一声门自动开启,一位美丽的妇人坐着。她面容极美,一头华发间伫立着两只蓝晶龙角,她衣着华丽,却有掩饰不住的悲切之感。看到叶芍扬的那刻,她猛地站起身,径直走来又被什么困住一般,只走了一半,停在原地,眉目间尽是心疼和惊喜。

    她声声唤着:“我儿!我儿!”

    “……母……亲?”芍扬轻轻询问,见她情难自已,便只是沉默的看着,待她冷静下来。他对父母并没有什么概念,自从有了记忆开始,他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以苍生为己任。

    那妇人自个儿哭了一会,缓过来,这才开口:“芍扬我儿,我乃北海龙女,你的母亲。”

    叶芍扬并没有太大反应,只是皱眉:“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修仙者。”

    “是我的错。”妇人抹了抹泪,深深的看着叶芍扬,她知道叶芍扬的性子,不将事情说个明白,他是绝不会信的。深吸一口气,妇人回忆起前事。

    妇人是北海龙女,百年前怀胎,千难万险的生产,竟产下了双生。要知道她族从来只生一子,若得双生,必一强一弱,灾祸自来,同时天表异象,电闪雷鸣,引得龙宫一番震荡,玉石断裂,屋瓦崩塌,故此妇人不得不只选择其中一子,将次子削去龙角,化作鱼身,弃于泥泞。哪知天命不可违,有人从中作梗,将晋升神位的叶芍扬打入轮回之镜,成了凡人。

    妇人说的隐秘,但这已经透露太多,叶芍扬看她神情也不似说谎,五分信了:“你因何被困此处?又意欲何为?我现在肉、体凡胎,应该帮不到你什么。”

    “不,”妇人摇了摇头:“他不会对我做什么,只是你要小心……小心你弟弟。他现在,快要疯魔了。”

    “弟弟?”叶芍扬是孤身一人的,没有什么弟弟,故事听一听倒罢,前尘往事,也与今生无关。他道:“真要有什么,你们神仙的事,恐怕也轮不到如今的我管。”

    叹了口气,妇人两手张开,交叉拢指,从眉头划向远方,轻喝一声。闻声,一道光芒穿破蓝色的结界,钻入叶芍扬的额头。叶芍扬顺势闭上眼睛,一幕幕画面从脑海里闪过。

    百年前,碧落崤,叶芍扬在沈师门下修炼,因为自己是龙族,有先天优势,术法较同辈高出不少。那时沈师渡人飞升,自己也在其中学习。正在沈师培育最后一届孩童时,天降祥瑞,隐约有四神归位的迹象。他进入诸时幻境试炼,却遇见了稀有的梦魔,那梦魔化作他的模样,打斗一番,两败俱伤,本以为是自己学艺不精,直到出了幻境他才发现他被人暗中下咒,不知与何人的性命牵系!

    本是心中存疑,但因为沉心修炼,周身也一直没有发生奇怪的事情,就放松了戒备。后来四神归位,他便是孟章神君,本欲借结缘修行助神力尚浅的朱雀,却因为诸时镜的丢失而搁置。后来诸时镜开,妖兽横出,朱雀以身殉道,力竭而亡,自己也在送朱雀入轮回的时候,受人所害,坠入轮回镜……

    回忆停滞,叶芍扬终于想起坠入轮回镜之前看到的那张脸,竟然与自己有十分像。难道,那便是自己所谓的“弟弟”?还是说,是梦魔从诸时镜中逃离?

    再睁开眼时,叶芍扬才发现自己已经沉睡多日,面前的妇人面色惨白,堪堪收起右手,一副精疲力竭的模样。

    “母亲。”

    听到叶芍扬的声音,妇人惊喜不已,轻呼:“我儿!你想起之前的事了?”她的手向前伸去,却连起身的力气也没有。缓了好一会,又问候叶芍扬这几年的情况。温情过后,妇人道:“我已将你的经络打通,你要尽快修炼,尽早恢复神力。然后找到你弟弟,阻止他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

    在叶芍扬转身之际,妇人急切道:“记住,别伤害他!千万别!!”

    百年前叶芍扬的性子就同今日的一般,故此恢复了记忆,叶芍扬还是很淡定:“我尽力。您……珍重。”

    恢复了记忆,先前学过的术法就更加得心应手,叶芍扬随着水流而上,手里盘旋这小小的漩涡,这一世的他善御水,可谁知,他更应该通草木之术?刚刚梦见的那些,倒的确让人有些匪夷所思,想着,叶芍扬从怀中掏出一物,那是一条银色的链子,上头孤零零挂着一尾红晶。在潜心修炼之前,先把这个还给你吧……朱雀。

    另一头,临阳昇一路跟着追踪咒跟到了半夜,竟发现自己从甘大夫的医馆前掠过,然后又来到一家哭丧声声的府邸,继而看这方向,似乎又要回到医馆。他眉头紧锁,心中有股怪异的感觉。林佼师兄为何会在北水镇如此徘徊?

    而此时,甘大夫的医馆灯火通明,向来稳重的甘大夫,此刻却情绪激动,言语里满是失望:“阿佼你疯了!医者父母心,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管他什么医者仁心,你为那人治病废寝忘食,他们可考虑过你?竟然还因为病情恶化,将你禁锢在府中,要你陪葬!”

    “他们只是一时情急!”甘大夫连连摇头:“就算我治不好,那也是我医术不精,你怎能直接将人……将人。”

    林佼不屑:“他那病症,迟早是要死的,若要逼你陪葬,用言语侮辱你,还不如让我直接施针致死!送他早些上路!”

    “阿佼你真是疯了!你先前不是这样的!”半年前,甘大夫采药时遇见林佼,两人同为医者,便一同探讨医术,互相学习增进,成了好友,怎么半年不见,竟变成这幅模样?!

    “我只是在你面前和善罢了,其余的人我为何要去管?他们不配!”说罢,林佼要去拉甘大夫:“你同我一起走,不要再管什么医馆。”

    甘大夫失望极了,林佼为她害了一条人命,她又怎么能走!甘大夫接连后退,哭着一把将烛火打翻在地:“我不会走的!你去自首吧!阿佼,你回头罢!”

    林佼不能理解甘大夫的想法,只是一味的去拉扯,甘大夫挣扎的厉害,他便抬手施法,要强行带人离开。哪知甘大夫像是有所预料一般,连连摇头,直接往嘴里塞了什么,他一时也没阻拦住。无妨,他擅长医术,救回来便是!

    谁知甘大夫心意已决,刚吞下药身子便软了下去。林佼正要去扶,她却一边吐着血,一边搀扶着桌脚倒下,那药烈的很,刚入喉就开始烧灼,喉咙、食道、胃……内脏疼的厉害,甘大夫喘着粗气,口中含血:“你,你不是我的……阿佼,我不愿见你!”

    林佼连忙施法止血,血是止住了,可甘大夫的气息越发微弱,正上前搀扶,却见她双眼一闭,头歪了去。

    “不要!”林佼一把捞了人,要前去治疗,才一起身,却见周遭大火连绵,身旁的药材早就成灰,顶梁木头烧的焦黑,咔咔作响,几近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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