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2

    “林生瑜,我不管你又有什么阴谋诡计,都离我哥远一点。”陈明妮咬牙切齿。

    林生瑜神情不变,还微笑说:“怎么离他远点?我又不是妖怪,还能把他蒸着吃了吗?”

    六年不见,陈明妮身上有了不小的变化。曾经她乐观开朗,有着一头柳枝般柔顺的长发,就像无忧无虑的青鸟。

    可如今再见,她换了短发,穿着也更干练简单,曾经那无忧无虑一去不返,连神情里都更多了更多的不甘和怨怼。

    她怨恨的目光让林生瑜不适,她轻叹口气道:“明妮,你爱重你的哥哥,偏向他,想要维护他,无可厚非,但我这人最不喜欢被人莫名其妙针对了。”

    简直无耻!

    “珠宝代理行是不是因为你而险些倒闭了?又是不是被你最后空手套白狼拿走了?是不是你得到了钱之后就远走高飞?你明明清楚这家珠宝代理行对我二哥而言意味着什么!我甚至觉得,你是不是从一开始接近我哥就目的不纯——”

    林生瑜坐直身,呼吸稍微一重,肋骨就隐隐作痛,她捂了捂心口,话说得很缓慢。

    “一,珠宝行经营不善时的决策人不是我,我没有决定珠宝行生死的能耐。

    二,珠宝行的转让有你大哥和我签订的对赌协议作为前提条件,如果我能在一年内让珠宝行扭亏为盈,珠宝行60%利润归我,40%利润作为转让费持续三年付给你大哥,一切转让手续公开公正透明,合法合规合理。

    三,珠宝行当时的财政状况已经是持续亏损状态,在扭转珠宝行财务情况前,我没有从中得到一分钱。

    四,当时我和你哥哥因为一些无可调和的矛盾已经分开,不存在所谓的拿到钱就远走高飞。

    以上,我的解释只说一遍,够清楚了吗?”

    旁边吃瓜群众都噤声了,聚精会神听八卦,只觉得好像吃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瓜。

    人一旦有了偏见,再多的解释也只是枉然。陈明妮听不进她的解释,只觉得她唯利是图,实在可恨,在她想继续揭穿林生瑜假面时,一道声音出现在了她的背后。

    “明妮。”

    声音不大,她却能听出他淡淡的不悦。

    回过头,哥哥就站在她身后。

    他眉宇清隽,面色很白,披了一件羊绒的驼色外套,外套下是病患服,将他那遍体的伤都遮得不露痕迹。

    他和警方叙述经过时,陈明妮就在一旁,又是后怕又是生气。

    心疼他旧伤添新伤,大半个背都体无完肤,气他生死关头,也要牢牢护住林生瑜。

    “哥。”

    陈明妮面对着他,僵持着没有动。

    陈明祝走进,同陈明妮道:“累了一天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他这是在叫她离开。

    陈明妮攥住了拳,气得几乎想发抖。

    下一秒,陈明祝又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哥哥麻烦你一件事,我店里的猫没人管,你帮我照顾几天。”

    简单一个动作让陈明妮那勃然升起的怒火一下又偃旗息鼓了,哑然片刻,她道:“知道了。”

    看陈明妮走了,林生瑜感慨说:“我这千万句都比不过你三两句啊。”

    旁边人都探长了脖颈看热闹,陈明祝拉上了她床边的帘子,将她拦了起来。

    看着他淡然自若的身影,林生瑜笑说:“我把你妹妹得罪了,你不生气?”

    陈明祝道:“你都不怕得罪我,还怕让我生气?”

    林生瑜不知道他将自己之前的话听进去多少,多少有些讪讪。

    陈明祝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道:“明妮心思简单,从小又被骄纵坏了,你不生她的气就好。”

    “其实也不能怪她,当初是我......”

    她想旧事重提,陈明祝却捂住了她的嘴,“过去的事,不提了。”

    林生瑜想说的话只能又咽了回去。

    她醒了没多久,朋友也纷纷赶来看她。林生瑜在医院躺了三天,便能回去静养了。

    因为陈明祝手还伤着,不能使重力,青木主动请缨,两人将她送回了家里。

    陈明祝开了车来接她,青木帮她推着轮椅,将她推出医院。在她要上车时,陈明祝俯下了身,林生瑜揽着他的脖颈,单腿立着,侧身坐进了车里。

    青木将她的轮椅折叠起来,放进了后备箱。

    林生瑜调侃道:“我这一瘸,还有两个帅哥伺候,瘸得不亏。”

    青木跟着上了车,笑道:“工作室还没起来,老板先倒下了,我这工资拿得于心不安,出卖一点身体也不是不可以。”

    陈明祝在一旁懒懒说:“青木,我以为你是做正经工作的。”

    “本来是挺正经的,可林总实在给的太多了。”青木说。

    听他俩插科打诨,林生瑜笑了半天。

    在两人的搀扶下,她艰难回到了自己的房子里。

    见她行动不便,青木问她:“要不要请个护工啊?”

    林生瑜指指陈明祝,“这不是有现成的吗?”

    “啊?”青木先没反应过来,道,“你们会不会不太方便?”

    “不方便吗?”林生瑜扭头问陈明祝。

    陈明祝说:“没什么不方便的。”

    青木正困惑,很快,他明白过来了,笑道:“原来是我在这多余了。”

    “谁都不多余,伺候的人越多越好。”林生瑜大爷似地躺靠在沙发上。

    陈明祝给她倒了一杯温水过来,递给她道:“伺候的人越多越好?怎么,这是要登基了?”

    林生瑜端过温水抿了一口,接梗道:“陈氏贤良淑德,封你为后。”

    这别扭的两个人,终于在捅破了窗户纸之后腻歪了起来。

    青木简直没眼看,“我之前就觉得你俩之间肯定有点什么,这直觉还真是没错。”

    “我们之间有点什么?”陈明祝挑眉问。

    青木问:“猜对了有什么奖励吗?”

    “一顿饭。”陈明祝说。

    青木道:“你俩以前肯定在一起过,对不对?”

    陈明祝:“嗯。”

    青木:“现在又复合了,是不是?”

    “对。”林生瑜笑了。

    青木手一摊,“请客吧,两位总。”

    “请客倒没问题,不过你也只能跟着我们吃营养餐了。”

    “什么营养餐?”青木问。

    陈明祝说:“定的一家餐厅病人餐。”

    “外卖啊?”青木摆手道,“那还不如我自己做饭。”

    “你还会做饭?”林生瑜有些意外。

    青木更意外,“你们都不会?”

    林生瑜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我就是能泡个泡面的水平。”又拍马屁说,“和你肯定没法比,就是我没有这个口福能吃你做的饭。”

    青木上了套,道:“你等着,今晚我给你们秀一手。”

    看林生瑜和陈明祝都在笑,他才后知后觉道:“哎,你们请客,怎么变成了我做饭了?”

    林生瑜:“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可是你自己说的。”

    “陈总可还说要请客呢!”

    陈明祝道:“等生瑜伤好了,我请大家下馆子。”

    “这倒还差不多,那今晚我就献丑了。”

    晚上,青木进了厨房,陈明祝负责给他打下手。林生瑜端着电脑在客厅处理工作,只等待会饭菜送到她面前来了。

    陈明祝不是很会下厨的人,他的厨艺仅限于煎个牛排,煎个鸡蛋,和林生瑜大差不差。看着青木动作麻利,他问:“你什么时候学的做饭?”

    “前几年,”说到这,青木顿了顿,才道,“那个时候和女朋友在一起,她不吃外卖,所以我就学着做饭。”

    陈明祝问:“她在玉溪吗?”

    “不,在上海。”

    “异地?”

    青木摇了摇头,“已经分开了。”

    那倒是遗憾了。

    男人懂男人,陈明祝看得出青木并没有放下,尽管如今提起时看起来很是平静,细节却出卖了他。

    “想过复合吗?”陈明祝问。

    “也不是没想过。”青木顿了顿,笑笑道,“不过,她已经开始新的人生了。”

    “哦?”

    “同学会,知道她已经去相亲,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会结婚了。”青木将刀放下,将切好的排骨放进锅里。

    “不是所有人都会回头。”

    他说:“你和林总,很难得,很难得。”

    “什么难不难,都事在人为。”陈明祝拧开水龙头,将用过的刀放水里冲了冲。

    事在人为。

    青木默默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

    见陈明祝又将水池擦了一遍,青木笑道:“陈总,您这习惯可真好,我这一边弄,您这一边跟着收拾,一顿饭做完,厨房还和新的一样。”

    “抱歉,我不太受得了脏乱。”

    “多好的习惯。”青木没忍住,说了一句,“我前女友也挺洁癖的。”

    三句话不离前女友,回头只是早晚的事。

    陈明祝将他彻底从情敌的名单里划了出去。

    青木厨艺还真不错,只是偏上海口味一些,浓油赤酱,鲜香醇厚。

    一个清炒上海青,一个黑豆猪蹄汤,一个糖醋小排。

    林生瑜吃了一口便赞不绝口,“青木,你这水平开个私家菜饭馆都没问题了。”

    青木笑道:“你要这么说,那我可要收钱了啊。”

    “叫陈总打钱。”林生瑜指向陈明祝。

    陈明祝看林生瑜吃得开心,不由心念也动了动。

    连着几天都吃得格外清淡,今天的糖醋小排已经算是加餐了,林生瑜一个人解决了大半。

    看她格外喜欢吃这道菜,青木说:“你明天还想吃我再来给你做。”

    “你人太好了,”林生瑜感慨说,“刚认识的时候还觉得你不太好接近,其实只是你性格更慢热。”

    “刚认识你的时候,我觉得这人真是掉钱眼里了。”青木也说。

    “钱眼不好吗?”林生瑜挑眉。

    青木笑着摇摇头,“钱固然重要,但总还有东西比钱更重要,是钱买不来的。”

    “比如说?”

    青木端起水杯和她轻轻碰了下,“友谊。”

    林生瑜笑着举了举杯,抿了一口水。

    他又端着杯子朝向他们,说:“爱情。”

    三人以水代酒,碰了碰杯。

    “钱多了是累赘,情多了是羁绊。”青木说。

    林生瑜玩笑道:“照这个说法,我倒是不介意我身上的累赘多一点。”

    “世间凡事都讲度,度一旦失衡,好事也就变坏事了。”他说。

    “那你看,这个度要怎么把握?”

    “明白得之我幸,失之我命。”青木说。

    林生瑜摇头,“我不信命,只信事在人为,尽人事,改天命。”

    青木一下笑了,竖起大拇指道:“你们真是天造地设。”

    “嗯?”林生瑜不明所以。

    陈明祝说:“他醉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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