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如同流水般匆匆流逝,时间这个令人又爱又恨的东西,永远都抓不住,我们都是时间的被支配者,但同时也是时间的信徒。

    春夏秋冬,四季轮转,日月更替,不过一瞬之间,又是一年春天,可这一年与众不同,对于林颂之来说,重要且深刻。

    因为这一年发生了很多对林颂之的一生有着重大影响的事情。

    在鸟语花香的三月初,林颂之结束了她的高中生涯,完成了她的春季高考。

    而陆砚时也进入了紧张的高考复习阶段,准备着最后的冲刺。

    所有人都在向前走,都在为自己的梦想和未来而奋斗努力。

    林颂之拿到了自己来之不易的国家一级运动员证书,现在正在为自己的单招考试做准备。

    因为高三生的所有体育课都被其他老师要去,所以张教练每天都异常的清闲,而林颂之每天都会去一中,去体育馆内训练,一练就是一下午,直到天黑才回家。

    而回到家之后她也不去陆砚时家了,只有偶尔周末才会去,她不想去打扰陆砚时,每天的学习已经够累了,还要因为她而分心,她不想让自家男朋友这么累。

    但每天看着男朋友的倦容,她很心疼,林母也每天都会给陆砚时做营养汤,变着花样的做,林颂之都没享受过这种待遇。

    这天,林颂之想到陆砚时曾经说过学校的饭很难吃,而陆砚时的嘴被林母的好手艺养叼了,根本吃不下去那种饭,所以总是吃几口就不吃了,于是林颂之决定去给男朋友送饭。

    而且这只是她去送饭的一小部分原因,主要还是去宣示主权的。

    没错,就是宣示主权。

    原因还要从她和盛礼的一次闲聊中说起,盛礼无意间透露了陆砚时在学校依然很受欢迎,但学妹们却不知道他有对象的事实,即使陆砚时再三强调过自己有对象,可学妹们还是不信,更放肆的是,有一个学妹对陆砚时穷追不舍,每天对陆砚时送爱心,刷存在感。

    林颂之一听,这还能忍得了,她很相信陆砚时的人品,但还是控制不住小火山的爆发,所以决定去宣示主权。

    计划好一切后,为了不被学校的主任发现她私自进入教学楼,她专门找盛礼借了一身校服。

    她训完练后在体育馆的淋浴间冲了个澡后换上了一中校服,提着装着汤的保温桶去了教学楼。

    课间,陆砚时正慢悠悠转着笔,低垂着眸子,扫了一遍题目,而后往练习册上填了一个答案,他刚想看第二道题时,响起了敲门声。

    陆砚时没搭眼,仍然看着题目,此时原本喧闹的班级一下安静下来了,他又填了一个答案,敲门声再次响起,这次更加清晰。

    他这才抬眼,而这一抬他就再也垂不下来了。

    此时他心爱的姑娘站在他班级的门前,敲门的手还没有垂下,姑娘穿着不知从哪里弄来的一中校服,笑着与他对视,眸子清澈干净存着熠熠星光,声音清甜:“小男朋友,你家属来给你补充能量了。”

    陆砚时一下笑了出来。

    林颂之顶着全班的目光走进一班穿过走廊到达他眼前,宋迟很有眼力见的给林颂之让出了他的宝座,林颂之将给他带的鸡汤放在他的桌子上,一只腿站着,另一只腿跪在椅子上,她居高临下地捧起陆砚时的脸,她捏了捏,有些心疼地道:“哎呦,看给我男朋友瘦的,都不成人样了…”

    陆砚时就这么任她捏着,闻言,溢出两声笑来。

    操,这变着样骂他呢。

    “所以,你人美心善的女朋友我,来拯救一下因思念过度而茶不思饭不香,由此,消瘦的你。”

    “男朋友,你高不高兴?”

    这么张扬的宣誓主权的方式也只有她林颂之做的出来了。

    操,女朋友太可爱了怎么办。

    “高兴。”

    林颂之将手握成拳,伸到陆砚时的嘴边,她道:“那么陆同学,此时此刻你有什么想对你亲爱女朋友说的话吗?”

    陆砚时唤她:“林颂之。”

    “嗯?”

    “老子他妈爱死你了。”

    此时班级一片安静,从别的班级传来的吵闹声很清晰,而陆砚时的这句话就这么直直撞进她的耳朵里。

    毫无防备。

    她一时恍了神。

    不仅是她,整个一班的人都是如此。

    谁能想到这个话少的拽哥能说出这么露骨的情话。

    林颂之的耳根红得要滴血,她说话都有点磕巴:“那…那男朋友,我先走了。”

    林颂之说着起身就要走,陆砚时却拉住她的手,将她带进自己怀里,长臂搂住她细软的腰,丝毫不顾他人的眼光也不在意周围有这么多人,他道:“给老子亲一口再走。”

    一班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气。

    这这这!!不合适吧!!!!

    林颂之当然不会同意,这要是传出去,她的脸往哪放,她伸出食指抵着他的额头,微微使力,将他的头推远,她咬着牙道:“你想得美,男朋友,别得意忘形,咱们还有账没算呢。”

    林颂之将手从陆砚时的手中抽出,她走到门口,冲陆砚时摆了摆手:“走了。”

    她抬脚而后又突然顿住,后退了一步,偏了偏头,看着全班,她伸出右手食指放到唇边,她笑了笑:“各位,要替我保密哦。”

    说完,她毫不犹豫就走了,留下一个自信而潇洒的背影。

    陆砚时坐在座位上撑着头笑着,刚刚还在做的练习题他都看不进去了,只有刚刚女朋友那些可爱的行为。

    操,真是要命。

    而一班全体炸了,不止一班,全校都炸了,不知是谁将这段录了下来,并且发到了一中论坛内,帖子热度高居不下,热度直赶当初两人公开的时候。

    从此以后,终于没有了什么学妹来纠缠陆砚时,林颂之对此反响很满意,并且换来了自家小男朋友的香吻一枚。

    日子来到三月底,还有一个星期就是林颂之的生日,林颂之苦恼着生日该怎么过,其实她的生日也不想过这么隆重,就是自家人吃顿饭,然后请一下宋迟他们,她其实在想的是生日蛋糕和饭菜该吃什么。

    林颂之靠在沙发上怀里抱着抱枕,脑子里一团糟,每次想到吃的方面总是很犹豫,总是想不出来个所以然。终于,她的脑神经崩塌了,她重重吐出一口气。

    林母从厨房端着盘水果出来,坐到林颂之的身边。林颂之拿了一块苹果吃,随意问了一句:“妈,我爸干什么去了,怎么还不回来?”

    林母拿苹果的手指顿了一下,随后佯装漫不经心地说:“出差啊,有个任务需要他。”

    林颂之皱了皱眉头,她总觉得最近林母有些奇怪,总是发呆,心里好像装着什么事情,也许是担心和牵挂林父,虽然每次林父出任务她都会这样,但唯独这一次,林母给林颂之的感觉不一样。

    林母好像极度不安一样,仿佛林父这次的任务有多危险一样,一切都太不正常了,但林颂之又觉得自己多想了,虽然她不知道林父的具体职位和任务是什么,但她始终相信林父一定会安全回来。

    林颂之将脑子中不切实际且不好的想法驱散,她有些抱怨地说道:“老林这都走几个月了,这次怎么出这么久,再不回来我生日他都赶不上了,而且出门在外也不知道照顾好自己没……”

    尽管是抱怨的话,但字里行间语气都透露着浓浓的、挥之不去的担忧和想念。

    林母放在腿上的手无意间抖了抖,林颂之并没有注意到这些,林母努力保持着从容的笑容:“爸爸应该很快就回来,一定会在你生日前赶回来的,之之的生日他怎么会忘呢,他肯定会照顾好自己的,别担心,别担心……”

    林母的声音越说越小,说到最后几乎变成喃喃自语,笑容也逐渐淡了去,与其说是安慰林颂之,不如说是在安慰着自己。

    林母的脸色有些苍白,面容是掩不住的担忧之色,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林颂之摸了摸林母的额头,狐疑道:“怎么了妈?哪不舒服,发烧了吗?脸色怎么这么不好,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

    林母慢慢抬起头,望了望林颂之,目光有些僵硬呆滞,仿佛失了魂一样,就这样看了两三秒,她才点点头,搀着林颂之的胳膊站起来,回了房间。

    林颂之望着林母的背影,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但同时又有些不太好的预感涌上来,但她想不出是什么原因,只能归咎于近期可能会有不好的事发生,只能注意点了。

    她没有往林父这边想,毕竟林父只是个小警察,又不是什么任务特别危险的警察,而且还是个四十岁的警察,再加上她对警察不是特别了解,所以想当然的认为林父的任务不会危险。

    林母回到房间坐在床上,手中拿着三人的全家福,望着照片中林父帅气高大的眉眼,那时候的林颂之还是小小的一团,跟个糯米团子似的,可爱极了。

    林母的手指轻轻摸着玻璃相框,指腹隔着玻璃抚着林父的眉眼,眼神温柔如春水,可眉头却是紧皱,手指划过的每一寸都带着深深的留恋和思念,胸腔内又是止不住的担忧。

    她突然回想起三个月前在同样的地点,林父对她说的话。

    那时是深夜,外头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只有屋内的一抹亮光。屋内只开了一个小夜灯,光线昏暗,将林父的面容照的不真切,他穿着睡衣站在床前,林母坐在床上,他低着头,双手握着林母的手,声音成熟低沉但却温柔至极,掷地有声:

    “我要出任务了,这次的任务有点危险,我们终于有了孤狼的消息,我们布下这么大的网,就差最后一击,终于可以将他逮捕了,我这次的任务是去做卧底,任务如果成功少则几个月多则时间不定,如果任务不成功……”

    林父握紧了林母的手,那句残忍的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但林母却明白他那句未说出口的话。

    毕竟他们只有两个结果,生或死,成功则生,失败则死。

    但无论怎样,这都是作为一个缉毒警察的使命。

    林母的眼泪夺眶而出,她抬着头,望着林父的眼睛,紧紧抓着他的手说:“能……不去吗?”

    林父的眉头微皱,垂了垂眼睛,抿着唇,什么话也没说。

    林母见他的样子,抓着的手松了下来,垂在腿上,头也垂了下来。

    是啊,这都是他的使命,不得不去,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谁让他是个缉毒警察呢,偏偏是个缉毒警察……

    林母的眼泪终于落了出来,她双手捂着脸哭了出来,但她不敢太大声,因为这样会吵醒林颂之。林父心疼地抱住林母,常年摸枪的手全是厚茧,大手抚摸着林母的头,他的手很有安全感,让人感觉安心。

    可林母却感受不到一点心安,只感到茫茫的无力,不知过了多久,林母突然出声:“为什么只能是你,别人不行吗?”

    林父的手一下一下安慰着林母,柔声说:“只能是我,其他人都太年轻了,家里还有人在等着,不能冒这个险,而且经验不足,我放心不下,这次的任务非常重要,不能有一分差错,这是我们苦心布网几年钓的最大的一条鱼,只有我可以,年龄大、成熟老练、经验丰富、对毒品了如指掌,别人都不行。”

    林母的情绪几近失控,她的手大力垂着林父的胸膛:“别人有家你没有家是不是!你也有老婆孩子,你也有人在等你!凭什么别人的家是家,你的家就不是家!凭什么?!”

    林母知道自己太不理智了,但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只要一想到林父的安危不能确定,她就心痛,明知他非走不可,可还是抱着最后一丝挽留的机会。

    林父沉默着,任她捶打狂骂,片刻,待林母的情绪稳定后,他才继续说:“这是我的工作,我必须要去做,总有人要牺牲,如果可以用我一人的生命换全国人民的健康,那我在所不辞。”

    林母望着林父坚定且自豪的样子,忽然回想起他们刚认识的样子,那时的林父穿着一身警服,他站在阳光底下,身型高大帅气,眉眼间有些青涩但却满是壮志和意气风发,他笑着和别人谈理想谈抱负,整个人仿佛发着光。

    就是那样的他,让她坠入爱河,迷得她神魂颠倒。

    可现在,他实现了他的梦想,他要去保家卫国,她怎么能阻碍他呢,她还记得她那时信誓旦旦地说她会一直支持他追求梦想,而她会是他最强的后盾。

    是啊,她说过会一直支持他的,并且是他最强的后盾……

    林母推开他,站了起来,抱住他的脖子拥抱着,她的眼泪再次顺着脸颊流下来,但却笑着,说:“你去吧,我支持你,但一定要万事小心,一定要活着回来,要安然无恙,家里勿念,我会照顾好之之的,不用担心。”

    林父紧紧抱住林母,语气郑重地说:“谢谢你,老婆。”

    林母埋在他的怀里无声地流着泪。

    想到这,林母拿着相框的手指越发用力,望向窗外的阳光。

    一定要活着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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