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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相见是缘

    大庆民风算得上开放,未婚男女在外行走,只要不是与异性举止过于亲昵轻佻,并不会被拘得太严。今日微风和煦,天空如一片湛蓝色的绒布万里无云,最是适合出游的时节。

    “可惜誓英被关在家中秀她的婚服,吃不到这碗木莲冻咯!”沈筠知与沈筠珏对坐在茶楼二楼的一张方桌旁,沈筠知右手垫着脑袋,斜着身子听着楼下的说书人评书。

    “你如此姐妹同心,不如去郑府陪她。”沈筠珏揶揄着。

    沈筠知“哼”她一声,把注意力落在了说书人身上。与戏院不同,每个说书人没有固定的评书场所,说得好有了名声,各个茶楼都会挣着请;若是水平一般,也可在街头巷尾自己支个摊子,讨些赏钱。

    今日这位余先生,在南都里也是小有名气,有一批忠实的追随者。沈筠知今日前来一方面是散心游玩,寻些乐趣;另一方面,也是来听听这些一流说书人的本事,看看让周立把《命女记》交给哪一位来表演。

    虽然她写这出戏的主要目的已然达成,但有机会能挣点私房小钱,何乐而不为?

    “不过如此,姐姐还要听吗?”不知是因为故事无趣还是演绎不佳,沈筠知听了一章回便打算起身离开。

    “走罢。”

    两人中途离场,不曾想下楼却遇见了熟人。

    “……守清如今一介白身,担不起太傅这声大人。”背向她们说话的青衣公子立于一马车旁,车上没有族徽标记,但看着不像寻常人家出来的。

    “圣上许你停职,自然还能称你一句肖大人。”傅闻雁举止温润,手中持一柄未开的竹扇。

    待沈家二女走近一些后,傅闻雁也注意到了她们二人。他小有些过目不忘的本事,更何况其中一个他还印象深刻。

    既然双方打了照面认出了彼此,便停下见礼。

    “傅公子。”

    “沈二小姐,沈三小姐。”傅闻雁微微侧过身面向她们,“好巧。”

    “我和妹妹方才在楼上听书,觉得无趣便半道走了。”沈筠珏大方开口,“这位公子是?”

    肖明悬此时身份不上不下,傅闻雁不好替他回话,便看向他等他自己开口作答。

    “在下肖明悬,称不上公子,仅一平头百姓尔尔。”

    “肖公子仪表堂堂,百姓如何贵族如何,若行如君子无愧于心,便称得上公子。”沈筠珏如何想便如何说了,只是奇怪平日里最是叽叽喳喳的妹妹,这会儿怎么安静得像个鹌鹑。

    沈筠珏这边心里念着的是自家妹妹,没注意到另外两个人神色各异。肖明悬始终淡然的面孔有了些许裂痕,而傅闻雁侧目垂眼于她,眼底有些讶异之色。

    沈筠知倒是瞧见了,不过她眼观鼻、鼻观心,就当是瞎了眼。女主大人的因缘际会上天自有安排,轮不到她操心。沈筠珏这话算得上惊世骇俗吗?倒也未必,只是女子多被轻看,她这番话才惹得人人注目。

    傅闻雁收回了目光,朝着肖明悬说到:“沈小姐年纪轻轻就比你看得透彻啊守清,勿要妄自菲薄。”

    肖明悬却没有再接话,反而恭了身子伸手抱拳,似是向着他们的背后:“殿下。”

    余下三人一起转过身,见到来人,原来是长公主。不知她今日出府是在做什么,竟然穿了一身男子衣袍,头发也用一布巾束成了马尾,足有几分风流倜傥、潇洒自如。

    连着见了三回长公主,装扮气质截然不同,却次次惊艳,让沈筠知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三人行礼:“长公主殿下。”

    长公主走到肖明悬身侧,将手中拎的东西放在了车辕上:“我今日不过一寻常公子,不是什么长公主,不必见礼。”

    傅闻雁从善如流,开口道:“明德公子,恕言徽无礼,但有一话臣不得不提,以守清之才,区区门客于他实在是明珠弹雀。”

    明德是长公主的封号。

    长公主脸色未变,倒是肖明悬听了这话陡然正颜厉色:“太傅!”

    沈筠知突然福至心灵,她知道这位白身公子肖明悬是谁了——那个传闻中长公主的入幕之宾。不怪她现在才反应过来,他与公主两人站在一处,像知交、像君臣,唯独没有爱人之间的旖旎氛围。沈筠知心中更加确定了之前的猜测,面首一事决计不是市井间流传的那般,应当另有隐情。

    “知道自己无礼便好,闻雁小子太傅一职做久了,莫以为谁都能管上一管。”长公主开口,语气平和,话锋却犀利。

    傅闻雁气定神闲,似乎十分笃定不会冒犯到公主:“言徽不敢,不过倚杖明德公子为人和气,斗胆进言而已。”

    “鸿鹄安知燕雀之志,”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沈筠知这会儿却插上一句,不顾她姐姐在身后轻扯着她的衣袖,“既然这位公子安于做一门客,何须为外人道也。”

    傅闻雁失笑:“沈三小姐,这句话不是这么用的。”虽然先前见过,但有沈二珠玉在前,他对这位三小姐印象并不深刻。

    只见她轻轻摇头,看向的是长公主和肖明悬:“傅公子出身名门,自小含着金汤匙长大,眼界高远,自然不理解这世上有大把的人,求的是一蔬一饭,身家安稳。”

    沈筠珏本想开口阻止,但见在场其他人并没有动怒,便止了话头,许是都当她童言无忌。这么个皮猴儿,自己成日里只爱吃喝,在几位权贵面前也敢说这样的话,回去之后少不得要对她耳提面命一番。

    傅闻雁微微诧异,倒不觉得她是胡言乱语,正色道:“沈三小姐言之有理,是傅某着相了。”

    “你是卫国公府的三丫头?”问话的是长公主。

    沈筠知突然意识到,面前这位贵气斐然的公主还有另一个身份,她暂时的、名义上的婆婆。眨了眨眼回话道:“是,臣女沈筠知。”

    在场哪个不是人精,自然都想到了沈筠知与纪献川还有一金口婚约,虽然没有公之于众,但私底下还是对内情略知一二的。

    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古怪。

    长公主单手背于身后,一手转弄着扳指,缓缓打量着沈筠知,她此刻手中还端着茶楼上带下来的木莲冻,一直没找到机会把它吃完。

    注意到长公主看着手中的木碗,沈筠知脸上的笑意僵了僵,真不该为了方便把青提那丫头留在马车上,害本小姐现在吃个小甜水还得自己端!

    “爱吃?”

    直接被长公主当着几个人的面点了出来,沈筠知稀罕地感到一些羞意,纤细莹白的脖子上渐渐染了些红晕,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直觉着脊背发麻。

    幸而长公主不是有意为难她,反倒开口发出了邀请:“后日我在太明湖设了湖鲜宴,不知沈小姐可愿一同来品鉴?”

    她还没那个胆子拒绝公主的邀请,自然只能欣然答应。

    待到这次短暂的会面结束,长公主与那肖明悬一齐上了马车离开,傅闻雁也与二人拱手相离,姐妹俩缓缓向东市外走去。

    “你这嘴,迟早惹祸,什么话都敢说。”沈筠珏板着脸训诲她。

    “知道啦姐姐,我有分寸的。”沈筠知还在左顾右盼,显然没把她的话听进去。

    沈筠珏还想再说几句,却被沈筠知抓上了手腕,快步向一个围着十来人的摊位走去。

    “只见刀光剑影之间——”话音未落,只见摊主以扇遮面,伴着几声“叮仓”铁器摩擦之声。

    “东方惊雷乍起,”一时间仿佛真有雷声轰隆,“二人在华山之巅裹着紫电交战数百回合……”

    沈筠知眼睛一亮,跻身上前,落了锭银子在桌上。果然这能人异士都藏在街头巷尾,这条街算不上繁华,却有此等口技高超的说书人。

    “姐姐,这人比起那位余先生如何?”

    “其技自然更佳,只是不知为何屈身于此。”

    沈筠知颇为满意地点点头:“我想等这位先生说完书,请教他一二,姐姐若是着急回府便先回去,让青提来陪我就行。”

    “左右无事,我同你一起。”她可不敢放任着妮子一个人在外头乱窜。

    热闹散去,说书人收了摊子,把道具、书籍、赏钱一股脑儿堆到桌上,拎起桌布的四角打了个结甩到了背上。

    “先生请留步。”沈筠知开口留人。

    那人转过身来,面相有些凶恶,一双三角眼内瞳仁如豆,双眉压眼斜入鬓角。

    “有事?”比起刚刚说书时的能言善道,此刻却惜字如金。

    但沈筠知有的是耐心:“先生如何称呼?”

    “牛大三。”

    “我们姐妹二人方才听了许久,实在倾佩先生的口技本领。”沈筠知伸手递给他一张三十两面额的交子,“这是给先生的见面礼,想问先生在这东市摆了多久的摊。”

    牛大三收钱倒不含糊,态度也随着客气了些:“小姐出手大方,多谢。我在此处摆摊快两年了。”

    这么久?沈筠知先前以为他是刚刚开始评书,所以身负奇才却没出入茶楼酒肆,不曾想已经说了有些年月。

    “先生口技出类拔萃,为何仅守着这街边小摊?”

    那牛大三神情黯然了些,萧瑟开口:“惭愧惭愧,刚说书时确实有几位老板请我去楼里讲,但是客人见我如此面相,听了两句便离席了,如此几次之后便……”

    讲得再好也得有人听,各家掌柜开门也是为了挣钱,倒是可惜了他这本事。

    沈筠珏也为之遗憾,她重生一遭,更知这世上每个人的生活皆是本难念的经,遂开口道:“先生的书讲得极好,我们姐妹往后定会多来你的摊子上捧场。”

    沈筠知跟着点点头,心下却有了另一个想法,碍于沈筠珏还在,不好同牛大三商议,只能等回去之后让乌梅传信给周立去办。

    牛大三听了这话自是欣喜,原本凶厉的五官也变得柔和了些:“多谢两位盛赞,若是您二位之后来,我一定把最好的位置留着!”

    此时的他并不知道,他天天演绎的那些奇书异闻故事里的机缘,已经悄然来到他的身边。

    而“牛大三”这个名字,将会随着他平淡无波的过去销声匿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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