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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着手查案

    过了年中,星夜一日日来得更早了些。

    翠微居后院的屋舍内,燃着数十根蜡烛,纪献川坐在中间的五足梅花凳上,上半身裹着的官袍此时褪了个干净,挂在腰间,一道刀伤从他右肩一路蜿蜒到了腰腹。

    一位大夫模样的白须老人拿着把喷了烈酒的匕首,细细刮着伤口边缘的腐肉。

    奉西跪在离门不远的地方,双肘向外翻撑在膝盖上,低垂着头。

    老人端过烛台仔细检查着伤口是否清理干净了,伸手去捞金创药却摸了个空,回头看向败犬似的奉西:“你这小子怎么干知道跪着?”

    奉西听见声愣愣地抬起头,眼眶有些殷红。

    “去把药拿来啊!”

    地上的人听了话赶忙弹了起来,差点左脚绊了右脚仰面摔下去。手忙脚乱地拿了药,又躬着腰低着头把瓷瓶举给了老人。

    “你之后便回师傅那接着练吧。”纪献川额角的汗在烛光下清晰可见,唇色如纸,这话是他咬着后牙吐出的。

    奉西猛地昂头看向他:“主子!”

    “臭小子!”老人把瓷瓶里的药粉朝他的伤口处狠狠洒下,“让你说话了吗,你看看这血,啧啧啧,不想活命了还叫我这老骨头跑这一趟?”

    伤口处的疼痛刺得纪献川闭上了嘴,一手紧扣住了桌角。

    奉西听到这话急得凑上前去:“岳老,公子的伤可会伤及他的性命?”

    纪献川皱眉扫向他,这个蠢小子。

    这伤虽然看着骇人了些,但到底是外伤。

    “你怕他死了?”岳老处理完了伤口,拿着一卷纱布帮他包扎,“比起他自己的命,他更怕你死了。”

    今日纪献川奉泰安帝密令,调查近日铜矿走私之事,一路摸到混元山冶炼场,却在山下遇到一队人马偷袭。

    他在卫尉寺任职,终日与军械兵器打交道,这类袭击隔三差五便会来上一遭,所以凡是出行办差,定会带够人手。今次之所以会受此重伤,是危急关头替奉西挡了一刀。

    他身边的这些侍卫,多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奉西年纪最小,半年前刚刚出山,还缺了些历练。

    纪献川自己愿意这般刀尖上舔血,却不想师傅的几个好徒儿因他丧命,所以才让他回去接着练。也是想他本事再大些,等能保全自己再来跟着他。

    岳老将纱布打了个结,上下看了看纪献川,开口时带着十分不满:“好了,虽与肠子还有段距离,但是把伤养好之前你要还敢动……”

    “您就不管我了。”纪献川接上他的话,伸手捞起衣袍往身上套。回回都这样说,回回听闻他受了伤,岳老都是第一个出现的。

    岳老“呸”了他一口,吹胡子瞪眼地嚷着:“要不是看你这小子爹不疼娘不爱的,谁乐意管你死活。”

    眼咕噜一转,又想到了什么,凑到了纪献川身边:“下午那个女娃儿,你真不打算顺了皇帝的意思,把她娶了?”

    下午纪献川把沈筠知带到院子里的时候,岳老已经在屋子里等着了,若不是和她多说了几句,这伤也不会耽搁得如此瘆人。

    对着岳老,纪献川倒是还愿意稍稍聊几句:“光是护着这小子,都够让我身上开个口子。”

    岳老很是不赞同:“我瞧她那样子,不像是个要你护着的,你们家就你一根苗苗……”

    幸而卢北这时走了进来,纪献川连忙截了岳老的话,让他先去歇息,惹得岳老又高声骂了几句。

    卢北站定在纪献川面前弯腰述职:“主子,岷南已经混进冶炼场了,递回来的消息说那儿确实有些古怪,想要查清还需点时日。”

    纪献川已经穿戴齐整,面色相较之前好了许多:“让他多加小心,自己周全为重。”

    卢北偷瞥了眼一边耷拉站着的奉西,应了声“是”。

    铜矿走私一事,起因是卫尉寺收缴到一批黑市上兜售的兵器,乃是朝中御制的样式。虽然缴获的刀枪数量不多且未开刃,但是走私兵器事关重大,卫尉寺上下须尽快查明。

    纪献川顺着线索一路探查,发现这批兵器不单单是走私这么简单,竟是有人挪用铜矿,用以私铸。

    一般史书上出现奸佞之徒胆敢私铸兵器,皆是为谋反做准备。

    线索就断在混元山的冶炼场里。这个冶炼场资质详全,归工部下虞部官员掌管,表面上并无异样。但背后所涉之人似乎与王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十分棘手。

    他与沈筠知的婚事亦是太后提起,王家……太多的巧合让他不得不防患未然,故而才会提醒沈筠知若想设法解了婚约,得小心着王家。

    “回府。”

    纪献川拿起佩剑向门外走去,衣摆处的金线在昏暗的烛光下依旧熠熠生辉,行走间已然看不出他半日前刚受了重伤。

    *

    沈府的马车停在了揽胜阁前,傅闻雁已在门外等候,两人昨日约定前来阁库查卷,却不想沈家三小姐会同沈筠珏一道来。

    “县主与令妹倒是情深。”

    那傅闻雁难得没穿着他那些淡色衣袍,这身墨色短打倒令他多了几分少年气。

    “女儿家出门多有不便,总不能向家中长辈如实禀明我是来查案的。”沈筠珏抬头望向这存放历年考卷的揽胜阁,足有九层高。

    把沈筠知一道带出来,能与沈老夫人有个说辞是其一,另外的缘由——昨日回府之时,沈筠珏把事情挑着不打紧的讲了,沈筠知听后,非求着她把她一并带来。

    一旁的沈筠知安安静静站在她身侧,眨巴眨巴眼睛,尽职尽责地办着“好妹妹”的角色。

    时间紧迫,两人都想快些将事情查明,一行人没有在门口寒暄太久,傅闻雁将令牌示与值守揽胜阁的官吏,将正堂的门锁打开。

    等进到了阁内,傅闻雁直领着沈筠珏向存放去年科考卷宗的楼层走去。

    “一楼是用来存放考纲书册的,沈三小姐若是觉得无趣,可以挑些书打发时间。”傅闻雁边走边对沈筠知说道,“十福,你留下陪着沈小姐。”

    沈筠珏侧目瞥了眼,看她假模假式地装着,低声嘱咐了句“你乖一些”。

    沈筠知看着傅闻雁的背影,对自家姐姐做了个 “我知道啦” 的口型,眉眼弯弯笑得像只花狸。

    一个阆苑仙葩,一个美玉无瑕,合该被她写进话本子里。

    直到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台阶之上,沈筠知转身看起了架上的书册,逛完了半个揽胜阁,通是些四书五经。沈筠知鼓了鼓脸颊,认命地找了把圆凳坐下,和傅闻雁的小厮十福大眼瞪着小眼。

    “站着做甚,你也坐。”沈筠知拍了拍身侧的凳子,举止颇为豪迈。

    十福看着不过八、九岁的样子,圆头圆脑,见到沈筠知这副模样吓红了脸,向后退了一小步:“沈小姐,我……小的站着就好。”

    沈筠知又起了逗人的心思,搬着凳子朝他挪了一步:“十福,你主子没教你什么叫听令行事吗?我让你坐你便得坐。”

    “我我我……我只听公子的,”十福平日连女主子都没见过几个,这会儿羞得手脚都泛着红晕,“沈小姐,您您好生坐着!小的去看看公子!”

    说着慌忙向后退去,混乱中撞上了背后的楠木架子。好在那木架底盘结实,没有顺势倒下去,只是摇晃间顶层的卷轴掉了下来。

    虽然在自家姐姐眼里太过顽皮但实际上没干过什么混账事的沈筠知,难得沉默了。

    沈筠知边捡着散落在地的卷轴,边小声威胁着十福:“此事不准告诉你家主子,我顶多挨顿骂,你肯定得挨板子!”

    弯腰又捡了一个,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扭头补了句“还有我姐姐那!也不准说。”

    十福的表情既畏怯又茫然,怀里抱着一摞卷子站着也不是,走也不是。

    沈筠知跪趴在地上,把滚进架子下的最后一个卷轴捞了出来,拍拍身上的灰,又搬来了圆凳,一脚踩了上去。

    十福瞪眼看着她踮起的脚尖,右手托着卷轴就往木架的顶层放,急得来回踱步,喊了几声“沈小姐”,生怕她一个没站稳摔了下来。

    等下沈小姐要是滑了脚,我该冲过去给她垫着,还是该去楼上喊公子呢?十福皱着他的小脸想着对策。

    “十福,别愣着了,把东西递给我。”沈筠知空着的手伸向他,另一只高高举着,衣袖顺着滑落,堆在肩处,露出一大截白嫩的手臂。

    十福回过神来,却见她站得稳稳当当,气息不乱,吊起的心才稍稍平了些。

    沈筠知的动作麻利,十福配合着她递上了最后一卷卷轴。沈筠知左手接过,正欲往架子上摆,眼睛却先一步瞄到了轴封上的字。

    “考生纪献川”。

    沈筠知不动声色地转了转手腕,见卷轴外侧再无其他文字信息,才将东西放回了原处。

    “沈小姐,您慢点。”十福想伸手搭一把,好让她从凳子上下来,却见沈筠知双脚一蹦就到了地上,又是吓得他面色一白。

    “你这胆得练练。”沈筠知觑着他的神情,给出了自认为中肯的建议,“话说回来,十福,你知道这架子顶层放的是些什么吗?”

    “是历年科考的废卷。”

    “废卷?为何会有废卷?”

    “这些废卷多半是舞弊之人被查处后,将其考卷密封在此处留档的。”

    舞弊?沈筠知愣了愣。

    “那除了舞弊呢,还有什么情况,考卷会被作废?”

    “除非是考官或者圣上钦点,不过这类废卷历年少有。”

    考生纪献川。沈筠知想起了昨日见到的那个卫尉寺署令大人,比印象中一贯的淡漠多了些威势和隐忍。

    若真涉及舞弊,即使是公主之子也定与这官袍无缘了,那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纪献川的卷子才会被封存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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