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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顾柠汐坐完检查拿到报告后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后了,外面的天空一片湛蓝,太阳有些呆滞地挂在天空中,但现在毕竟是冬天,还是让时矜觉得有些冷。

    时矜在核磁共振检查室前面和娮娮告了别,搀扶着顾柠汐去了门诊医生的诊室。

    医生拿着检查结果看了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在头顶灯光的照射下,他的眼镜有些反光。

    “看你的脚肿成这样,这次崴到脚应该不是第一次了,肯定是在之前多次崴伤中一次次叠加起来的。”医生又抬起顾柠汐受伤的脚看了看,又看了看片子,“但也不是很严重,只是轻度的踝关节外侧韧带损伤,回家之后记得局部冷敷,然后我再给你开点活血的药,最近一个月之内最好还是不要动了,不然很有可能会导致撕脱性骨折,记得了。”

    顾柠汐听到自己没有很大问题后也松了口气:“好的,谢谢医生。”

    随后医生把开药的单子递给了时矜:“拿着这个单子去一楼开药就行了。”

    开完药后,两个人走在医院楼下花园的小道上,微风拂面,吹起额头边的刘海,衣摆也被风轻轻地吹动着,顾柠汐一瘸一拐走路的样子,却是违和。

    “你知道沈然从初三那会儿就开始喜欢你了吗?”顾柠汐大抵是觉得两个人这样走在路上,多多少少有些闷,就找了个话题,“虽然他没提起过,但自从你给他包扎完之后,他就开始变得不对劲了。”

    时矜嗤笑了一声:“你们是特工吗?观察这么仔细。”

    “我们每次打完比赛他都是第一个走的,我们有时候也想知道他到底去干嘛,就偷偷跟着他去,然后就看到他去你们学校比赛的场地看你,一开始我们也不知道,直到高一的时候他问我王初弦是不是有女朋友,我才知道的。”

    时矜听完后微微点了点头,眼中泛起一丝涟漪,抬起眼来看了看远处的云,随后慢慢地开口道:“我一直都记得那个在球场上膝盖摔出血的少年,我也知道他会偷偷来看我打比赛,他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其实我什么都知道。”

    她转眼看了看身边顾柠汐:“你觉得我真的会在短短一个月之内喜欢上他吗?也不是因为他给我做了几次心理辅导我就喜欢他,是因为我一直都知道,那个一直在我身边徘徊而又若隐若现的影子是他。”

    这次换顾柠汐怔住了,她以为时矜根本不知道那个摔破膝盖的少年就是现在的沈然,可当顾柠汐再转眼看过去时,时矜的眼中含满了笑意,甚至多了一分坚定。

    她们就这样慢慢地走,走到大门口的时候,老张已经在等她们了。

    时矜先将顾柠汐扶上了车,随后自己才慢慢在车上落座。

    车子启动前,老张转过身问了一句:“姑娘,你家在哪里,我先送你回去。”顾柠汐报了自己的地址,随后用手肘推了推时矜:“你提前打的车吗?车钱我待会儿转你。”

    老张听见后不禁笑了起来,时矜也在一边忍不住的笑:“不是的,张叔是我家的专用司机,不是出租车的司机。”

    “?”顾柠汐懵了,“你们有钱人的世界我是真不懂,我知道你家有钱,可我没想到居然这么有钱......”

    半晌,顾柠汐单手撑在窗边的动作好像定格了那么一瞬间,后来猛的转向时矜,看着她的眼睛,语言里满是震惊:“等等,你姓时?!你不会就是那个国际医院院长的女儿吧!!”

    时矜听到这句话后,嘴角微微勾起,只是用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顾柠汐不要将这件事说出去,顾柠汐愣了那么一秒后,点了点头,随后便没再开口。

    顾柠汐看出了时矜眼中含着几分难言之隐,便也不再继续追问了。

    沉浸的车里,只听得见车子在路面上行驶的声音,这样的气氛好像有些诡异,但却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

    时矜看着手里那块熄了又亮,亮了又熄的手机,有些烦躁,她手机里每天都有很多消息,她回不过来,而却也不能删了这些人,久而久之,便也习惯了。

    这样沉寂的氛围,终于顾柠汐开口说话:“往前面那个路口左转,就到我家了。”

    老张一手转动着方向盘,开口:“好的。”

    到目的地后,时矜先下了车,然后再把顾柠汐从车上扶下来,慢悠悠得走到门口后,顾柠汐艰难地从包里拿出钥匙来开门,大门被缓缓打开,迎面传来的是一阵豆腐的清香。

    顾柠汐开门的动作停了那么一瞬后,转过头讪讪地笑着说:“我们家是做豆腐的,你别介意。”

    “当然不会。”时矜对着顾柠汐笑了笑,“话说你现在在家里方便上下楼吗?不方便的话,我可以背你上去。”

    她拒绝了:“不用了,我扶着楼梯把手就能上楼了。”

    时矜听见后,只点了点头:“好,那你自己在家小心点,有问题打电话给我。”

    顾柠汐应了声“好”后,时矜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走到门口后,轻轻地带上了门,从即将闭合的缝隙中看到了顾柠汐眼底里的自卑。

    等她坐上车后,回想着刚刚的事情。

    为什么顾柠汐知道时矜的身份后,车里会陷入诡异的氛围中,答案的源头原来就来着这个第一次踏足的地方。

    这个世界上,自然有着富有与贫穷的差距,差距不易缩小,上层的人类背靠着强大的资本,肆意打压着下层的穷人,甚至是践踏他们的尊严,渺小的他们,顶着生活的压力仰望着富人的生活,可那有能怎么样?还不是什么都改变不了。

    至于这两个阶级的相遇,一方就会更多地显现出自卑,不堪,甚至是害怕,自古以来,这样的思想在他们心中逐渐被放大。

    时矜揉了揉眉心,有些累。

    这几天除了考试和篮球,还有补习和其它的事情令她烦心到了极点。

    安沅过来补习的事情也得尽快安排一下,还有耳朵动手术的时间也得尽快定下,不能和补习的时间想冲突,否则会打乱她的假期计划。

    放在一旁许久未动的手机,又蹦出来几条新消息。

    时矜还在想着如何安排假期计划,下一秒就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时矜定神看了看来电显示的备注后才缓缓接起。

    手机那边传来了一道浑厚的男音,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时矜正了正神色:“这件事你让于老师处理,没什么大事别来找我,另外,那台医疗设备是国内第一台,无论多少钱,一定要拿到。”

    那边沉默了几秒,应了声“好”后,就急忙挂了电话。

    今天遇到的事情有点多,他想先回去洗个澡,之后的事情稍后再做决定。

    随着汽车的尾部消失在了路口的转角处,天也沉了下来,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一盆雨一样。

    回到家后,时矜先是跑到浴室里洗了个澡,洗了大概半个小时出来后,拿着吹风机坐在镜子前面吹头发,吹到一半,突然想起了上次沈然帮她吹头发的样子。

    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模样,脑海中竟然浮现了沈然的影子,时矜眼角弯了弯眼角,怎么还开始对他产生依赖性了。

    吹完头发后,时矜不再继续想他,把头发简单绑了一道后就开始写寒假作业了,看了一眼这个作业量,四天,足够了。

    时矜又从厨房里拿了几袋咖啡,准备在写作业的时候喝。

    冲泡好之后,她一边搅拌着咖啡,一边划着电脑找歌听,勺子与杯壁碰撞的声音回荡在耳畔。

    她将手机关了机,就放在旁边这样放了三天,动也没动它一下,其实好像也不需要三四天,第三天下午,就把作业全部写完了。

    写完作业后,时矜长舒了一口气,似乎是身体得到了极大的解放,时矜看了看旁边放着的手机,给它充上电之后,时矜打算睡半天再起床。

    这一睡就是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

    她拿起手机来开了机,瞬间跳出的消息让她有点无奈,她跳过了这些红点,找到了安沅的头像,点了进去。

    时矜:下个周开始补课,这个周我还有点事要处理一下。

    安沅:什么事情?

    时矜:动个手术,先天性耳前瘘管。

    安沅:好,医院地址发我。

    时矜:怎么?你要过来照顾我?

    安沅:这不得来看看我们大小姐?反正我最近也没什么事,当是去照顾你了。

    时矜给她发了医院的地址后,退出了和她的聊天框,扫了眼那些新消息,挑了几条比较重要的消息回复了一下,其它的也都看了一下,都是些什么“早上好”“晚好”的这种消息就懒得回复了。

    关掉微信后,时矜打了个电话给老张:“张叔,来接我去一下医院。”

    老张是知道时矜的耳朵要做手术这件事的,算了算时间,确实也应该去做了,就没多问,应了句“好”就挂断了电话。

    一路上,时矜还是有些紧张,这毕竟也是她第一次做手术,心里的恐惧在这一刻已经达到了极点。

    她不停地用手机搜索着“做手术会很疼吗?”“打麻药后还感觉得到疼吗?”思来想去,时矜还是决定要先给贺柔打个电话。

    从手机里的通讯录里划到“M”的那一栏,她的手不禁抖了一下,缓了几秒后才按下了拨通键。

    她把手机压在耳边,脸上的神情有些复杂,手的大拇指有一没一地扣着食指。

    电话接通了。

    “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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