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观南花了三分钟平复自己的震惊。
走的时候本来想把这幅画带上，想了想还是放了回去，虽然是她的画，但是现在不在她手里。
她手里抱着靳霜的画，在下楼的拐角处碰到了迎上来的管家。
许观南问：“这画怎么卖啊。”
管家说：“不要钱。”
许观南本来也就是意思意思随便问问，听到管家说不要钱也没有觉得惊讶，毕竟靳霜都提前说了。
管家笑着道：“靳先生送您的。”
完成任务之后她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要不是还在人家家里，她现在都想哼个歌。
刚踏出大门的时候，许观南像是被雷劈中，刚刚好像已经被遗忘的事情忽然又想了起来，她回过头叫住已经转身往回走的管家，有些干涩地问道：“请问一下收藏室的画都是靳先生收集的吗？”
管家脸上挂着一丝不苟的笑：“大多数是别人送来的，收藏室有专门的人打理，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许观南心里跟猫抓的一样，她试探道：“那我能见一下靳先生吗，我知道这很冒昧，但我有点事不清楚想问问，要是不行就算了。”
“不好意思，”管家礼貌拒绝，“靳先生比较忙。”
许观南也没指望能见着，只是抱着侥幸，听到管家这番话之后也没显得有多失望。
反正都好多年前的事情了，不值钱的一幅画，没机会问到就算了。
也不一定非得要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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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观南将画包装好之后就给温芮打了电话。
温芮显然也没想到许观南这么快能将这幅画搞到手，讶异道：“你花多少钱买到的。”
她倒是不缺钱，但许观南身上没钱她比谁都清楚，她是不信许观南能买得起这幅画。
许观南不想跟温芮多费口舌：“你是自己来拿还是我给你送过去。”
温芮道：“你不会买的赝品吧。”
“你还要不要了？”
“要肯定是要的，但我要真货，”温芮冷哼一声，“你最好确认这是真的。”
“我找靳霜亲自要的。”许观南强压住心中的抵触解释道。
“行吧，我晚上的飞机回来，你要不来机场接我呗？”
许观南淡淡道：“你直接说你晚上住哪儿，我给你送过去。”
温芮报了一个酒店名字。
许观南挂掉电话后在地图上搜了一下酒店地址，就在傅舟漾公司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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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没事，许观南又去了工作室。
刚到门口有学生来给她打招呼，“许老师，周老师今天回来了。”
许观南还没来得及说话，消失了快一周的周田恬立马冲过来抱住了她：“我快想死你了都，你不知道我这一周相了多少个奇葩男。”
“那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还有两天假吗？”
周田恬扭捏道：“我跟我妈吵了一架，在家待不下去了，就赶紧过来了。”
“我给你发消息你怎么都不回我。”周田恬质问道。
许观南这才想起来看一眼手机，微信十多条未读消息，她把手机摊开给周田恬：“我刚刚没看手机。”
“行吧行吧，”周田恬摆摆手，悄声道，“刚刚岑老头又发飙了。”
许观南一点也不意外：“发生什么了？”
“有个学生在那瞎画挑衅他，还把画板掀翻了，”周田恬叹了口气，“岑老头倒是没心疼工具什么的，就说那男生对不起他爸妈。”
许观南挑了挑眉：“是坐在角落那个吗？”
她对那男生有点印象，今年高二，是因为文化成绩不太好才来走艺考这条路的，家庭条件也不太好，父母都在工地上工作，为了他报班父母还贷了款。
许观南看着那男生浑身名牌吊儿郎当坐那玩手机，摇了摇头道：“他父母摊上这样的小孩也挺可怜的。”
“岑老师人呢？”
周田恬朝卫生间的方向怒了努嘴：“在厕所抽烟偷偷哭呢。”
许观南在画室转了一圈，指导了几位学生，岑秋月还没从卫生间出来。
她担心岑秋月出什么事，凑近敲了敲门：“岑老师？你没事吧。”
岑秋月板着脸从里面拉开了门：“我能有什么事，真有什么事也是被你们这群人给气的。”
许观南不服气：“关我什么事？”
“就属你最让我生气。”
“说吧，情况怎么样了？”岑秋月问起画的事。
“拿到了，没要我一分钱。”
“哟，”岑秋月意外道，“靳老头还挺够意思的，知道卖我一个面子。”
许观南想到那位没露面的靳先生，她好奇道：“老师，你认识靳霜老师的侄子吗，就上次来接他的那个。”
“他侄子？”岑秋月抬手拿起一把刮刀，随口道，“他侄子又不是我侄子，我哪知道？”
“去去去，我要画画了，”岑秋月抬手赶她，“你看着点这帮小兔崽子，净不给我省心。”
许观南退回到一边，看了一眼岑秋月画了一半的静物，没再打扰他。
她打开浏览器搜索了靳霜，任何一个边边角角都看了，就是没有他的人际关系。
周田恬凑过来：“你干嘛呢？”
“找一个人，”许观南不怎么抱希望地问她，“你知道洛原市有什么家世很显赫的，姓靳的人家吗？”
“靳清逾吗？”
这下许观南怔住了：“什么？”
“靳清逾啊？”周田恬莫名其妙地看向她，“我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他吧。”
许观南搜肠刮肚想了半天，才犹豫道：“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满脑子都是傅舟漾。”
“我记的好清楚，你当时刚跟傅舟漾在一起，每天都春心荡漾的，哪想得起来别人。”
许观南是真想不起来了，一点印象没有，她问：“他是住在南湖吗？”
“是吧，人家房产那么多，我哪知道他住哪儿。”
许观南抓着她的手：“你给我讲讲。”
“怎么，对你的傅舟漾不感兴趣了？”
“没有，我都分手了，”许观南解释道：“我真的只是好奇。”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就是之前有一阵我觉得画画没出路，想转投行，才去了解了一下。”
“反正这人，就是挺牛的，老一辈的以前是在国外开赌场的，现在上岸了，国内最大的投行公司就他们家的，靳清逾藤校毕业之后就接手了，前几年全国到处飞，今年不知道怎么回事，直接在洛原市定居了。”
“温家有他有钱吗？”许观南天真地问。
她对这种圈子不太了解，在她眼里，温家已经算她见过顶有钱的家族了。
周田恬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向她：“你没给我开玩笑吧？”
“这是可以比的吗，温家和傅舟漾那传媒公司，顶多算个地头蛇，连靳清逾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人家可是跨国投行，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
“靳清逾人挺低调的，之前他回国在机场被偷拍，一张高糊侧脸照直接火出圈了，”周田恬捧着脸，“现在又帅有有钱的人真的跟稀有动物一样，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隐婚了，今年新闻明显少了很多，本来就很低调一人，差不多都快没影了。”
许观南立马拿出手机在微博搜关键词，很轻松就找到了周田恬口中的那张糊图。
她一眼就认出来了，确实是上次来接靳霜的那位。
许观南默念了一下靳清逾的名字，发现印象中好像确实没有这号人。
想不通为什么他会有她的画，也就不想了。
这辈子也接触不到的人，无解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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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微沁着几分凉意，过两天又有一次降温。
傍晚的时候许观南出现在了温芮所说的酒店楼下，一抬眼就能看到傅舟漾公司，两个人直接都转到明面上了，温芮知道他和傅舟漾闹掰了，索性也不装了。
温芮要晚点才到，许观南拿着画进了旁边的麦当劳点了一杯麦旋风，带着凉意下肚，她忍不住揉了揉胳膊上冒起来的鸡皮疙瘩。
刚谈恋爱的时候她拎着自己烤的饼干去找他，直接被前台拒之门外了，傅舟漾和她说的很清楚，不经过他的允许，不能擅自去找他，他很忙。
许观南一直没忘。
她时常思考自己在这段恋爱里得到了什么。
傅舟漾不回消息，对她态度也不好，也不愿意花时间来陪她，绝大多数时间是她一个人自说自话。
可人家对温芮不这样。
等了半天温芮也没来，她给她打了个电话，那边响了很久才接。
温芮的语气很不好：“你在那等着不就得了，又不是不来。”
要按以前许观南或许会忍，反正现在已经闹掰了，她也压根不在乎温家，她好笑道：“那我走了，你别来了，这画你爱要不要，不要滚。”
这话她还是照着傅舟漾学来的，现在将这话还回去还挺痛快。
温芮明显没想到许观南会突然这样和她说话，明显卡壳了，结果下一秒许观南听到对面传来傅舟漾的声音：“你有病就去治好吗？谁惯着你跟公主似的，没公主命还有公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