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

    “叽喳”“叽叽”清脆的鸟鸣声,在她耳边盘旋,逐步唤醒她的意识,她手指无意识的抽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睛,视线范围里大片的绿色填充着她眼中的荒芜。

    玉央坐起身环顾四周,只见四面群山环绕,绿意盎然,不知名的蓝色小花遍布山谷,风吹飘摇景色甚美,却也渺无人烟。

    所以…这是哪里?她有点疑惑。

    她缓了缓,身下是略带湿润的青草地,检查了一下自身,发现竟然毫发无损,可是他们从万丈高空坠下,怎么会毫发无损?正疑惑间,又陡然想起一起跳下的微生玉。

    玉央四处张望了下,视线在右前方聚焦,只见远处的溪流中趴着一个白衣人,下半身整个浸泡在溪水中,上半身趴伏在岸边的草地上,生死不知。

    她晃晃昏沉的脑袋,起身朝那人疾步而去。

    走到近前,伸手拨开他覆面的发丝,容色逼人的一张脸映入眼帘,虽然眼下白的跟鬼似的,不是他还能是谁。

    她叹口气,使劲把他从溪水里拖到岸上,一番折腾下来,微生玉却还是半点动静也无,她锤了捶他胸口,试图弄醒他:“喂,微生玉,醒醒!微生…”

    几息过后,身下人猛地咳嗽几声,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半睁着眼睛有气无力道:“咳咳!我这没摔死,都快被你给捶死了,姑娘家家的…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咳!”

    看他醒来,玉央松了口气,没再和他废话,起身朝着一个方向走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归路,微生玉拧着袍子上的水,环顾四周。

    “嘶,这是哪里?”他摸着下巴疑问。

    “不知”她目不斜视。

    “我们怎么出现在这里?”他又问。

    “…我也想知道,所以…你究竟做了什么?”她暴躁道,突然想起跳桥那幕,她更想知道这混蛋当时究竟干了什么?

    “唔…记不起来了,果然人老了记性不好了。”微生玉感慨。

    “…别给我装傻!”她咬牙。

    “哈哈哈,稍安勿躁,既来之,则安之,说不定转机就来了,瞧~”他抬手一指“这机缘不就来了。”

    玉央闻言,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蓝色小花的尽头处,一杆黑色旗帜映入眼帘。

    “这是什么?”她喃喃自语。

    远处的黑色旗杆隐藏在万花丛中,常人看来也只是个黑色的小点,轻易就会略过,根本注意不到异常。

    如此惊人的洞察力…果然变态!玉央暗道。

    “在骂我?”他挑眉。

    玉央纯良一笑,摇头否认,扭头不敢跟他有眼神对视。这人跟有读心术似的,她算是怕了他了。

    微生玉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转过身不再逗她,反而对着远处的旗帜观察,也不知在研究什么门道。

    片刻后,他回头道:“走吧,这次碰到的可不是什么善类,做好心理准备。”

    玉央闻言,神色也变得认真起来。还未待她反应,微生玉大袖一甩,阔步的朝那边走去。

    她连忙跟上,二人背影逐渐被花丛淹没。身后山风吹过,蓝色小花海浪一样随风摆动,瞧着甚美更衬得那旗帜越发诡秘莫测。

    日落时分他们到达,近距离看这朱红色的旗杆在日复一日的侵蚀下,上面的漆层早已斑驳脱落。黑色的旗子随风飘荡烈烈作响,落日余晖映照下无端寂寥。微生玉站在旗帜前细细揣摩着什么,玉央没看出什么门道,索性往里走走观察起了周围。

    她往里走了片刻,待目光触及到前方剥落的墙体,才发现原来这里是个小城寨。初时周围杂草从立,城寨被淹没在其中,他们才一时没有发觉。

    走到城墙跟前,她驻足四望,只见黑色匾额高挂城寨墙头,上书字迹早已斑驳不清。而墙体四周皆是形状各异的大石头,外侧用用了白色泥膏加固,隐约能窥见昔日景象。现如今却是一幅乱景荒城,瞧着甚是荒凉。

    身后脚步声传来,玉央回头,微生玉正拖沓着脚步朝这边走过来,懒懒散散活像浑身没骨头一样。对上玉央略带嫌弃的目光,他一晒,问道:“可有什么发现?”

    她摇头,伸手捻起墙体上的一点泥膏,道:“倒是没什么大的发现,只是这里的墙体颇为怪异。根据墙体的剥落程度,瞧着年代久远,可是墙外泥膏颜色鲜明入手湿润,分明是不久前才刷上去的,可这四周荒无人烟的,十分违和。”

    闻言,微生玉颇有些意外,道:“你此番倒是观察入微些,依你所言,此地是有些古怪。方才我看了那祭祀旗帜,若我所料不错的话,此地应是苗疆古寨遗址,世人也称之为苗疆蛊寨。”

    她一愣,反问:“蛊?”

    微生玉颌首,解释道:“不错,苗疆族人向来擅驱蛊。初时也只是当做一门秘术传承,随着驭蛊人的增加日以壮大,逐渐形成一支独派。后继者众多,而谨遵始祖之言,将蛊当做传承秘术的人寥寥无几,反而驭蛊害人之事时有发生。后来天子派兵镇压也是死伤惨重险险得胜,最后蛊术始祖的继承人带着族人避世而居,也鲜少出现世人面前了。”

    玉央认真听完,问道:“这苗疆古寨就是他们避世而居的地方了吧?”

    微生玉点头:“嗯,虽无准确地址记载,但依据此地残余建筑旗帜推断,是古寨无疑。”

    “既然无记载,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么多奇闻异事的?莫不是在诓我?”她一脸怀疑。

    他闻言,环抱着手臂,一脸的高深莫测:“你猜。”

    正凝神准备听他有何解释的玉央:“...”死鱼眼望之。

    说真的,她有时候真想掰开这人的脑瓜,看看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构造。

    言归正传,微生玉清了清嗓子,正色道:“眼下天色已晚,不如我们先进寨找处落脚的地方吧,待明日再细细查探。”

    “既然是驭蛊人的村寨,我们贸然进去,会不会有危险?”她有些踌躇。

    微生玉倒是一脸的云淡风轻:“有我在,你怕什么?”

    她心道:正是有你才担心好吗。

    然而事实上就算他们担心也没办法,他们除了这座古寨外,也没有其他更好的落脚点了。因此玉央也只能一边警惕,一边脚步不离的跟着他进寨。

    微生玉伸手轻轻的推开那破败且看着摇摇欲坠的寨门,“吱呀”一声,尘封已久的城寨现世,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大很多。

    一条笔直的道路由东至西贯穿,两侧各数条排列整齐的小路。视线尽头隐约看到一个八卦形状的空地,空地上巨大的石柱矗立,中间则下凹看不真切。

    无法看清整个城寨的全貌,她想了想目光看向了身后的城楼,跟微生玉打了个招呼,指了指他们身后,道:“此地布局奇异,我上城楼看下全貌。”

    微生玉点头,玉央便没多做解释,缓步上前沿着城墙石阶一点点往上攀爬,不多时便到了寨子的最高处,寨中景象尽收眼底。

    整个寨子房屋呈现八卦阵分布,从里往外,依次被分成三个由大至小的六边形八卦阵列,而古寨的最中间的则是由各种玉石组成的巨大的八卦图,在八卦的震、艮、坎、乾、兑、坤、离、巽各个方位矗立着八根巨大的石柱,尤为壮观。

    八卦最中间位置被掏空成一个长方形的池子,池壁四周绘制着神秘图案,池底则四散着黑色不规则东西,像是炭块,离得太远玉央看不清。

    寨中的环境玉央心中有了大致图略,她拍拍手上的灰,从石阶上跳下,下楼朝着微生玉所在的石柱方向跑去。

    临近跟前还没等她开口,微生那厮就拽着她的衣摆一道蹲在池子边。他手上还拿着池底的不明物质观察,一双眼睛离的贼近,就差贴在上面了。

    玉央:“......”这厮又在整什么幺蛾子?

    她满腹疑窦凑近观察,池底像是木炭块的东西,灰黑相间堆积在一起。实在是看不出什么门道,遂不由疑问道:“这...是什么东西?可是有异常?”

    微生玉拿开木炭块,眼神明亮,他哈哈一笑:“要说是异常,那此地最正常的恐怕也只有它了。”

    他注视着木炭,解释道:“此为金丝罗炭,燃之百年不灭,世间少见。一块价抵得上百十两黄金,有价无市。我倒是没有想到,竟然能在此地看到这大量的金丝罗炭。”

    “哦。”她无甚感情的敷衍一声,丝毫不被他口中的价值震撼,倒是对这炭火的特质颇感兴趣。燃之百年不灭,尚在世时,除了长明灯她还真没见过什么东西可以烧这么久的,摸着下巴感慨:世间万物不可轻视不可轻视啊。

    不过...她倒是有点疑惑,指着底下的木炭道:“既然燃烧百年不灭,可我们现在见到的都是些残灰,难道说此地存世已有百年?可这时间...”

    微生玉淡定道:“所以说此地有古怪啊,这池子约么是祭祀坑,人的精血燃烧缩短了它的寿命。”

    祭祀坑,那岂不是说他手中的灰渣不只是...玉央这时才反应过来。细微的惊悚感过后,她心里涌出一丝悲凉。

    灰烬下埋葬的究竟是多少人的性命,祭祀祭的当真是神明吗?还是人数不尽的野心,她无法去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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