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欲帖

    “想跑啊……”

    吴虞一把将她逮住揣进被子里,听她心虚哼唧两声,抬手在脸颊一捏便含住了她的嘴儿。

    他手在她衣裳一下一下里撕扯揉搓,另一手捏住她的脸颊重重吮着。她这毛病哪里抵得住,脑袋嗡一下,被他亲得云山雾绕昏昏沉沉,一时突然觉得脸颊有些凉凉的,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发现竟然是口水流了下来,竟就这么推开他拿袖子擦口水。

    他一时被推得一怔,气得一把把她手按一边儿,可也习惯她这时不时犯呆的劲儿,便懒得再和她磨叽,直接手从裙摆伸进去将衬裙里衣一扯,托着她的腰便一用力。

    “唔……”她狠狠一抖激得眼泪直接掉了下来,

    以前他都是把她揉搓快晕了才……这实在是太…可他全不给她缓缓,只又按着她的下巴重重吮着,又自脸颊湿哒哒啃到颈侧,扒下她肩上的纱衣,将她的里衣也扯得七扭八歪。

    她紧紧咬着唇却还是忍不住哼唧出声来,立时热得脸红扑扑全身都出了一层薄汗,他却更紧地将她搂在怀里,拽着她的手扯下了自己的上衣只挂在腰上,她便不自觉顺手在他腰上摸了一把,他突然低喘一声,腰上一紧。

    “这么硬。”她稀里糊涂都不知道自己说出口来。

    他一时额角爆起青筋来紧紧喘息几声,便再不克制按住她的手腕施以疾风骤雨……

    ……

    一时暂收,吴虞半阖着眼伏在她枕边,才突然反应过来方才被她调戏了。他便一边儿解着她乱糟糟的衣襟在她耳边问:“王小郎,方才说什么硬?”

    她一下睁开眼来,才突然想起自己说了什么,心虚瞎编:“说枕头,灌得稻壳太满。”

    “可你现枕的是丝绵的。”吴虞拽着她的手拍了拍,她编不过去只得抬起手指指了指他的腰。

    “……”

    行吧,算调戏一半,吴虞握住她的手指顺势又低下头边亲她边解衣襟,可她这件却是件鹅黄软绸斜襟,用碧玉对扣子扣住的。对扣便是在正常扣子处钉扣子,绳袢缝线处仍缝一个一模一样的扣子掩线。

    可扣子虽小巧服帖,却没有布带方便结解,所以那些图便利的衣裳大多不缝扣子,尤其是对扣,穿不习惯都容易分不清解哪边。

    他在她腰上摸了两下没摸到衣结,却摸到了个圆圆的,自然他还是见过扣子的,便用指尖勾着去解,可好容易指尖摸到绳襻了,却怎么挑也挑不开,一时气得想直接扯断,下手前又不敢了。

    可这两个扣子滑溜溜的根本分不清哪个是哪个,十八娘感觉他实在是气得不行了,便摸过去用手指一捻,扣子哒一下解开了。

    可她解完才知后悔了。

    他顺势便直接把她抱起来扯去了那些皮儿,只把她这个软软的芯儿剥出来一口口吃了一遍又一遍。可她根本拒绝不了他投怀送抱,尤其他还长这样…她真的拒绝不了……

    直到摆弄得她哼唧都有气无力了,他终于收手,收拾了一番把她用寝衣裹上塞进薄被,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可好一会儿她竟还在发抖,抽抽搭搭可怜劲儿。

    他却有些着意了,低下头手心捧着她的脸:“乖乖,弄疼了?”

    可听她一声不吭,在他手心里脸颊越烫了起来。

    她似乎知道了他懂了什么,脸更加烫,紧紧捂住脸缩到了被窝里去。

    他乐得不行,去拽被子:“闷死了,闷死了。”

    她却呜一声哭出来不肯放手,心里彻底绝望了,她应当确真也是个色鬼了。

    怎么办?

    以后她不会也忍不住纳小吧?吴虞看起来可不是个大度的人呐。

    她抽搭了两声小心掀开被子露出眼睛来看他,才突然想到,哎呀,差点忘了,他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去死了呢。

    也许等她变成她爹她伯父那般德行的时候,他骨头都烂没了。

    吴虞本来还笑话她呢,却见她慢慢把被子放下露出脸,抬起手指尖轻轻落到他的眉眼,认真嘱咐:“吴虞…你以后死的时候,挑一挑地方,不要死在什么河沟峡谷里了,找也找不见,死到显眼些地方让人把你捡回来,我让他们先把你埋到我坟的旁边,你就不会没有去处了。”

    他神色深深沉了下来,好一晌没有能开口,好一会儿却语气轻松逗她道:“死得显眼了要让人割脑袋,我打胡人打得他们且恨我呢,割了去得加官进爵赏金千万。”

    十八娘垂着眉梢有些担忧,却想了想又缓缓与他讲:“他们是说尸骨不全的不让入祖坟,可是没有坟就是孤魂了,岂不得被胡人的鬼欺负,我还是偷偷让人把你埋进来吧,就藏到我的坟里。”

    他静静听着缓缓点头,只听她说完一把抱起她纠缠吻上来:“好,我做鬼也是王小郎的鬼。”

    她见吴虞似乎也有些迷糊了,便赶忙趁此时机小声问:“吴虞,假若,我说只是假若……你死了我又娶了另个大度的,他像我大伯母那样帮我另收了二三四个……你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吴虞本来轻轻抚在她脸颊上的手一下收紧了,她赶忙捂住脸颊道:“我说是假若你死了嘛,你没死时就算…就算了……”

    “还没死你就想好收几个了?啊?看上谁了才想起这话来?”

    “没有,没看上谁,我也不知道嘛,我现下是嫌弃我大伯父他们,可万一我年纪大了也那样……”

    “变成哪样?”他沉声问。

    “变成…色鬼……”她捂着脸心虚道。

    吴虞冷冷挑眉看她一眼,直接又扯了她的寝袍:“色鬼?…好说。”

    她想解释现在还没有到那种地步,却已然没有机会了,直逼得她几次三番跟他赌咒发誓,他不死她绝不会多看别人一眼,潘安宋玉再世也要当狗一样呸一口,他才肯放过她。

    可狗那么讨人喜欢为什么要呸一口,她不懂,但她没敢问。

    想以前大伯母稍微劝一劝大伯父都要挨斥责,她却如此克制,嗯,看来她还是比大伯父强的。

    ……

    果然嘛吴虞说不去就真的没去府衙,但他习惯早起,天一亮就睡不着了。

    十八娘顾涌顾涌着恼着睁开眼,这小楼四面都是大扇栅窗,太阳一出来便亮得很,她才来又没有买帷幛屏风。

    吴虞看她那德行便抬手把她眼睛捂住了,她蹭了蹭便又睡了过去,再醒来才算消了气。

    因这二楼都是用的矮案子和坐席,不用高具,所以窗也很低,坐在席子上手臂刚好能搭在窗台,吴虞正靠着窗看书,见她这回醒了便把她拎到他膝上趴着醒神。

    她手揪着他衣摆在他膝上蹭了蹭,清醒些了才一鼓作气起来去更衣梳妆。

    因曾栖霞日子比现在稍好些的,年纪大的里有一些读过书,只要开工钱倒很容易找了几个人来,十八娘和牟先生一起挑了三个留下。既然先生都找了,一个羊也是赶,两个羊也是放,十八娘便又请牟先生另又找了个伶俐的年轻人去招学生,不计出身,不收束脩不需买书和纸笔,只人来便可。

    另着十八娘又让牟先生先带着几个学生去买了新书笔墨,给新来的先生们安置家当,到附近的村里请姑嫂们来打扫烧水饭。

    这些活计总比种地轻松又赚钱,十八娘便干脆让她们自己商量排好日期,一个月轮着来,来一日拿一日的钱,如此谁家有事或是想歇歇,也不怕有空缺。

    这些事瞧着不起眼也要摆弄几日,十八娘自己也在屋子里拾掇书箱,却看到了自洛阳带来的一些书纸。

    她向来草纸不轻易扔,一日写十张准要留一张好的存起,等过些时日甚至过两年再回头看,更容易知道自己薄弱在何处,长进在何处,心里清楚,日后还更容易教给别人。

    可手里这些纸是生病时没心思整理的,胡乱叠在一起,她便坐在窗边的小案子旁,一张一张看过去,把不值得留的捡出来,可翻到这页竟突然眼前一亮。

    这张是什么时候写得?

    怎么写得这么好?

    她一时惊讶又想起单夫人和她说的话来,便赶忙打开,发现手里的纸上竟是状纸的草稿,写的是那些杂碎的名字……

    吴虞正靠在窗台边儿看文书,却见她突然喜一阵恼一阵儿,现下气得咬牙切齿的,便凑过去看了一眼,只见那纸上的一串名字,心里也还有些介怀,便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却听她万分懊恼咬牙切齿:“这是我写的最好的字了!万一日后我也更有了名,他们岂不是要借着我出名了?”

    “不成不成。”她摇摇头,要把纸撕了,可又舍不得。

    正此时门外来了人送信,是谭知州借夫人给她回了信,不想竟不只是敷衍几句,而是引经据典写了满满几大页,又大多是他自己的高谈阔论,没几句正经事,十八娘竟能透过这信纸看到她大伯父的神情来…

    果然这天下的老官人都差不多,啧。

    不过知州毕竟做了这么多年官,不像她大伯父那样一肚子草,这些话也给她指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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