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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严永为什么要叫严永?

    那还得从一个点说起。

    两点构成一条线,三点构成一平面……如此说来,世间万物似乎都始于一点。

    换在书法那更是如此。

    《续书谱》中记载:“点者,字之眉目,全藉顾盼精神,有向有背,随字形异。”

    其中楷书的练习更是把点做为基础,延伸至千万笔画。

    “字如其人,人如其字,文如其人,文以载道。”都说下层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做为小学语文老师,比起过早让学生接触书籍,陈翠兰更希望他们能习得一手好字,边写边体会笔下的优美绝句。

    侧点、直点、挑点、垂点……引申开来便是横、竖、撇、捺……等挨个练过就该落在实际,学会如何运用在字迹中了。那就来练“永”,毕竟“永”字八法,基本涵盖了汉字的基本笔画。

    侧、勒、努、趯、策、掠、啄、磔,挨个组装好就是一“永”字。

    写来写去练来练去,陈翠兰送走的人一批又一批,可在怀上小孩儿那一阵,手里的那一批学生才够教会他们笔画,正要落笔“永”字的时候就上医院待产了。

    陈翠兰责任心强,尽管人在医院,可心还记挂着自己那批小孩儿,整天除了等医生检查就是问代课老师孩子们情况怎么样?字儿练的怎么样?

    问的多了虽然代课老师态度依旧很好,但陈翠兰也晓得自己过分了。且不说会惹人家烦,两位老师两种品行,我的教学方式与你不同,也没必要和你相同,于情于理我代课后的任何事你不应该再插手。

    好在陈翠兰想通的及时,没造成同事间的不快。只是这心依旧放不下,那要怎么办?叫严苛给自己带上笔墨纸砚,闲来无事把东西搁在小桌板上练。练什么?就练那“永”字,点、横、竖、钩、挑、长撇、短撇、捺挨个写下来,练一遍不够练第二遍,如此往复了多半月,胎儿动了,要生产了。

    该说不说陈翠兰是幸运的,身子骨也是硬朗的,孩子生产的很顺利,产后恢复的也很不错。直到要给孩子起名,严苛那糙汉说:“要不叫严格吧,让他对自个儿严格一点儿。”

    陈翠兰孕期都没发过的脾气瞬间涌上头,骂他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单细胞生物。

    严苛无辜,小声询问那叫要叫什么?

    陈翠兰想也不想说:“单名一个永字吧,即是书法练习中的一个关键,也和“勇”谐音,希望他以后都大胆勇敢,心有九宫格蹈矩践墨。”

    严永,严永,身上既有严苛的严谨理性,也有陈翠兰身上的明察秋毫。而且像陈翠兰希望的,他不仅心里有九宫格,就连笔下也有九宫格,写起字来跟练过的一样,尤其是楷书,写的那是一绝。所以自小到大,梁晴远书上的姓名都是严永帮她写的。

    朋友看见羡慕不已,问她能不能把自己的书也带上让严永写一个?

    梁晴远挑眉说不,说严永忙,忙着学习,也忙着照顾自己。

    朋友气的翻白眼,骂她:“秀恩爱死的快,小心你俩最后be了!”

    梁晴远不为所动,边整理东西边说:“才不会嘞!”转头又问:“严永,梁晴远,分别取最后一个合起来是什么?”

    朋友傻不愣登回:“永远啊,怎么了?”

    梁晴远冷哼一声,“这不就对了,天注定的,我和他在一起才是永远!”

    想一想又厚着脸皮补充:“更何况,be也不仅仅是bad ending(糟糕的结局)啊,也有可能是bed ending(床尾)不是?”

    只是这些话她都没和严永当面说过,因为梁鹏自小就跟她说:“女孩子要矜持,就算你一开始就遇到了你认为对的人,但计划往往会赶不上变化,咱得给万事、给自己留一点可往前进也能后退的空间。”

    梁晴远觉得梁鹏说的对,所以许多话她都咽回了肚子里。这会儿她听严永说的,根本没想要认帐:“你别胡扯,我没说过这话。”

    “嗯?!”严永瞪大眼睛抬头,剑眉把额头堆积在一起,配上那黑红的眼周怪好玩儿。

    梁晴远没绷住,低头笑了。

    严永失望,问她笑什么,梁晴远只管摇头说没有。

    严永坚持:“明明就有!”

    梁晴远不哄了,大胆承认:“有又怎么了,你有意见?”

    严永瞬间蔫儿下气势不说话,整理情绪坦白:“其实那话我是在你桌洞里看见的。”

    梁晴远愣住,就像自己的老底被人揭了,双颊顿时涨红。

    女孩儿比男孩儿早熟,这是客观事实。这种早熟不仅是在生理上,也在心理上。大多时候,男生忙着追球星、炫球技的时候,女生心里就已经有了一个叫“好感”亦或者“喜欢”的小苗。

    倘若要问梁晴远心里的小苗是何时发的芽?其实她也说不出个具体时间来,只是在高一下学期收拾东西的时候不自觉的就在桌洞里写下了一句:“你我在一起便是永远。”而且“你”上面打了个箭头写下了“yy”,“我”上面打了个箭头写下了“lqy”。

    至于严永为什么会知道这个,是因为那学期的期末考试高一高二串班考,严永不偏不倚坐的是梁晴远的位置。

    当时梁晴远知道严永会坐在这个位置,先前的勤快一扫而空,懒得把桌子反过来,索性留给严永当礼物。

    严永也不恼,任劳任怨把桌子刚反过去,似乎是手劲儿大了,水杯掉了。

    他过去捡水杯,塞进抽屉的同时看到桌洞里那句被描的又黑又粗的话,咧嘴笑了。

    他兴奋,也觉得幸福,当场的英语考试,看到要给李华介绍当地的著名景点,他想也不想就把娇娇写进去了,而且写了整整一页,什么最高级、比较级……文章里的“jiaojiao”被夸的天花乱坠。

    老师判卷的时候懵了,冥思苦想“jiaojiao”是芒城哪个景点,发现想不到,干脆把严永叫来叫人解释。

    严永脸不红心不跳,甚至非常淡定地说:“文章没说要从实际出发,所以我写的是心里的一块儿净土。”

    老师听言头疼极了,拿着试卷的手都在抖。想想觉得严永说的也有道理,整篇文章尽管用词基础,但在语法上也没什么错误,叫他回去,红笔落纸给了十分。

    但这事儿严永没和梁晴远提过,因为他觉得梁晴远既然不想让他知道,那就表明这是她的隐私,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尊重。

    刚刚冲动之下说出来,他现在恨不得时光倒流让当时的对话重来一次。

    他态度诚恳道歉:“对不起,我不应该这样。”

    梁晴远勾唇笑了。

    自己做的事儿,严永道什么歉。

    说了句没事儿觉得争辩来争辩去没意思,说自己饿了,想去吃饭。

    严永说行,问她想不想吃大排档?梁晴远光听着就垂涎欲滴,看楼下有一家,走进去点好食材又叫人拿了瓶啤酒来。

    梁晴远看他熟练的用牙齿撬开瓶盖儿,下意识问:“不疼吗?”

    严永耸耸肩,可能是氛围到了,不暇思索道:“这辈子也就跟你失联那阵子疼过。”

    梁晴远噎住,伸手抢过严永刚倒好的一杯啤酒整杯下肚,严永眉头紧锁提醒:“空腹喝酒容易上头!”

    梁晴远说无所谓,一手拄着下巴歪头看他,“这不有你吗?”

    严永挑眉,又给她倒了整整一杯递过去却被梁晴远推了回来,“不用,一杯够了。”

    严永点头,边专心烤工作人员带上来的食材,边说:“阿胖叫我们参加十号的百天宴。”

    “阿胖?”梁晴远追问:“杨子儒?”

    严永点头,把烤好的五花放进她碗里,“人家已经生了两个了,头一个女孩儿,叫杨予欣,长的可漂亮可水灵了,另一个杨念麒,也就是小胖,十号百天了。”

    梁晴远弯了眼睛,垂下眼帘挡着眸中的羡慕与向往,正要把五花塞进嘴里,听出话里的不对劲,抬头问严永:“yang nian qi分别是那三个字儿?”

    严永放下手里的剪子和夹子,喝下被梁晴远推回来的酒,怅然若失地说:“杨子儒的杨,怀念的念,缑麒的麒。”

    “赐子千金,不如教子一艺;教子一艺,不如赐子一名。”

    名字作为孩子生来收到的第一份礼物,其意义与重要性不容置疑。

    望子成龙,则多带豪、杰、英、昂、嘉……

    望女成凤,则多带佳、雯、慧、诺、晶……

    那取“念”字作为姓与名的连接,其含义呼之欲出。

    梁晴远深呼吸,一手不停的抠着指甲,快要抠出血迹时才颤声问:“缑…缑麒出了什么事儿?”

    “出车祸死了,好人不长命,可能是老天爷不想看他在人间受苦吧。”

    梁晴远默不作声,拿起酒对瓶吹了大半,瓶子哐的往桌上一放,“墓呢?埋哪儿了?”

    “没埋,撒了。”

    梁晴远哦了声,一手撑头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严永斜眼看她,双颊红晕,朱唇红润,觉得这是酒上头了,全然不知今夕何夕了。

    烤架上的肉、菜挨个翻过面后双手抱胸长叹了口气,“话说……你当时为什么不要我了?”

    不要我了。严永说不要他了。

    梁晴远伸出去的筷子一顿,低头笑了笑,再抬头,明眸闪烁,“你很想知道么?”

    严永挑眉耸肩。

    这是他心里的一大疑团,自收到梁晴远那个短信开始,严永一直在想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以至于让梁晴远不顾前情往事,让两人之间的关系说断就断。

    但梁晴远觉得时候未到,那就等等吧。

    “等我们下次在一起喝酒的时候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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