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汀兰水榭-作诗

    月上柳梢,晚风和煦,晚霞被浓墨吞并。

    下人早早在各桌摆着珍食无数,有序可循,戏台子曲艺正浓,免不了入迷声声。

    酉时不到,受邀参加宫宴人相继落座,齐齐看着这出戏。

    陆候班师回朝,得封侯爷,手握兵权,皇室一些王爷免不了拉拢,甚至私下觉得陆候不堪他们重任,只是陆府不仅陆候出色,他的儿子陆琮予也同样出色,皇帝也精明,给了个可以世袭职位,一个封赏,受用父子。

    檀琤珈托着腮,看着陆候两边瑞王和良王都在偷偷打量他,只道是阳奉阴违,反倒坐她对面的陆世子,上有父亲为官,下有世子头衔,未束发无须入朝,乐得清闲。

    而坐她旁边的,不是别人,是南承乐,那个比她还小的过继皇子,与她同病相怜,都是小小羊角玉壶,里面装的是茶水,不是酒,甚至都不是果子酒。

    “四皇子,四皇子想不想吃酒。”檀琤珈小声朝身边人勾手,说得虽有些刻意,可宴席酒酿可是上好佳酿,想尝尝也无可厚非。

    南承乐作为皇子,吃酒不在话下,可这终归不是在皇宫,而他也不过十岁有余,若喝醉耍酒疯,岂不叫外人笑话,酒酿酣香,真真又忍不住,瞥了眼皇帝,没注意这边,斜过身子,捂着嘴,却挡不住眼神期待,“福乐姐姐,我们去拿点酒来喝。”

    檀琤珈找到同伙,俩人把小羊角玉壶悄悄揣在怀中,趁人交谈正欢,蹲着离开宴席,刚离开就遇到分叉檐廊,看着身边人,压低声吟,“承乐弟弟,这怎么走。”她自幼对这些路啊,什么的,陌生的很,何况船亭酒放何处她根本不知。

    南承乐见人想吃酒,还反过来问酒在哪儿,摇摇头无奈,指了指另一条檐廊,“姐姐,这边。”

    这话说的檀琤珈有些窘迫,竟还不如个十来岁的孩童,说话酸溜溜:“承乐弟弟如今愈发稳妥了。”

    她这承乐弟弟最是小大人,说人未束发吧,为人却稳妥,可靠;说人没城府吧,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一面确实有个弟弟甚好,一面又不得不防,这些人即使与当年造成北冥困局无关,可终究也是南祈皇室的人,但话又说回来,若为报仇雪恨滥杀无辜,她和心狠手辣之人有何区别。

    南承乐不知何时,转头倚着门框望着她,人只有十岁,可身高却和檀琤珈差不多,平视她,眼底多了一丝傲娇,“稳重点不好吗?姐姐。”

    终究也只是个十岁孩童罢了,多留意些便可,檀琤珈也不吃这套,自是不会上当,“推门啊,弟弟。”

    “得嘞,小祖宗,”南承乐回呲她一句。

    檀琤珈本来就是千娇万养出来的,使唤人推个门又不过分,阴阳怪气:“您这脸变得也快。”

    南承乐对他这个姐姐,也是敬重的,俩人年龄虽差四岁,交谈起来也是没有隔阂仇的,基本是说完气就消,与其快慰,不如献殷勤,轻快几分,“姐姐,你把羊角玉壶放在桌角,我来灌酒。”

    “戚,这不就是你作为弟弟该做之事么。”檀琤珈说得理不饶人,手实诚,还帮着把玉壶盖打开拿在手里。

    南承乐边打酒,边顾着交谈,“姐姐,也是很久没这么说话了吧。”他身处深宫,宫外闲事还未传到他耳朵,只当人寻个乐子。

    酒香顺着舀勺落到桌面几滴,软无骨,晕染周遭,飘飘掺进俩人鼻息。

    檀琤珈把打满的那壶盖上盖,说地漫不经心:“我昨天还戏耍了番那陆世子,而且今日上午我还踩了他一脚。”

    南承乐着实没听过,勾起好奇,微微凑近些,“怎么戏耍?”他想不到一个刚进城的世子爷,是如何被福乐郡主戏耍的。

    “就是他入城时我截了人去路,送给他四个大字:世子婚否。”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她说起陆琮予时,眼里有星星。

    南承乐手一瞬就歪了些,舀勺没对准壶口,全撒桌面,他身在皇宫不假,可没哪家长辈,真的会把子女教骄纵惯养,况且他这姐姐身处高门,未及笄便被很多高门盯上,求着订亲,这样既拿捏公主府,又拿捏大皇子,就是有些惊讶。

    不过他是真没想到檀琤珈居然用的是这招,让她自己可以不处于这种境地,“姐姐开心就好,不过这法子,看来也是吃了嘴闭门羹。”

    檀琤珈纤指微微屈卷,在壶盖上留下温润,是有些不痛快,毕竟是她头遭被拒,总得有个舒缓由头,点点头,“这人也毫不留情,我哥哥是皇子,我母亲是嫡长公主,说什么嫁他关关难过,我不配死他。”

    南承乐笑了笑,没说话,示意人转头看看。

    檀琤珈是背对房门,可刚不是从门外进来的嘛,有啥好看的,还是转头,果然不能背后说人坏话,而且她怀疑南承乐故意的,没吓到她,但在背后说人坏话头一遭,还被正主听见,“陆琮予,你怎得走路没声,跟个幽灵一样。”

    陆琮予这话说的自若,就跟啥也没听到似的,浅笑盈盈,“席面上就三个孩童,两个未束发,一个未及笄,两个都离开了,那我这第三个自然跟来看看咯。”

    檀琤珈看了看他手中的羊角玉壶,皇后娘娘真是一碗水端的平,想想久经沙场之人,怎会不饮酒呢,居然也给人准备羊角玉壶。

    南承乐把桌上两个玉壶端起,一副我磕到了模样,悄悄说了句:“姐姐,我先拿着走了哈。”

    “诶,不是,把我一个人留在这,你还是不是男子汉啦。”檀琤珈叉着腰,看着人头也不回的走出屋门,陆琮予还给人让出一条道,那么她也可以吧。

    刚走几步,就被陆琮予那肩宽体瘦的身姿挡住去路,又想到她刚说的那句:我不配死他。

    是能让她回想心梗的程度,那只是说给南承乐听得,不得当真,心有不甘,但事出从权,她打算来硬的,冷着脸,“世子爷,麻烦让让。”

    陆琮予自得毒舌不过两日,偶尔也会分不清到底他本性是不是就有毒舌天赋,弯下身子,怕人抬头看他脖子会酸,平视对方,缓缓说:“郡主,刚还不跟人说配不死我。”

    檀琤珈嘴角略微扯了扯,她真的很想把人打一顿,奈何行不通,至少现在不行,容易被人误会,更容易令皇后舅母担忧,而且看着陆琮予眼神,眸子黑亮,如她眼中映着的月光无二,眉眼温和,既温柔又无辜,好似她做了天大错事,“啊,不然呢。”

    轮身份,她这两个身份就是高他一等,扬起下巴,大言不惭:“我配六百个你都配得上。”

    “不如我向皇上把你讨过来,不知郡主意下如何?”说完,陆琮予进屋直径打酒。

    檀琤珈对这话可没一点波澜,至少她那皇帝舅舅与皇后舅母是把选择权交给她自己的,甚至理都没理,就离开。

    陆琮予听人脚步离开,手顿了顿,接着笑了笑。

    宴席上那出帝女花早已落幕,这会儿是‘卖水。①’伶人灵动,音清脆悦耳,吸引耳目,未曾有贵人注意是否有人离开。

    萤火迎上来给檀琤珈斟酒,关怀:“郡主,莫要吃醉才是。”

    檀琤珈点点头,这是皇后舅母特意备的茶水,若吃醉,所有人都该说是皇后舅母考虑不周。

    黄卿珞见人都笑容可掬,不禁提议:“不如我们大家来作诗吧。”

    “皇后娘娘提议甚好。”李月瑶在一旁恭维,这正合她意。

    这话不说檀琤珈还不曾注意荣妃,这人说话从来声尖不圆,深藏色衣裙得体是得体,用力过度也显老气横秋,在一旁阿谀奉承,生怕别人看不出她那点心思似的。

    左不过是想让李沅出风头,好为人择个好夫婿,在场适龄不是皇子,就是小王爷,这算盘打得挺响。

    李月瑶视线瞥了瞥正盯着丫鬟剥螃蟹的檀琤珈,双眼微合,她早就看这福乐郡主不顺眼,若不是她,李沅侄女真成公主府郡主也说不准,故意找茬,“那不如就端蕙妹妹家的小郡主先来吧。”

    南晋元与黄卿珞相视一笑,觉得此意甚好,“那就绒绒先来作诗一首。”

    俩人起先就商量好,这次宫宴带着荣妃与李府,为的就是让人露出马脚,这么快也在俩人思虑范围,毕竟这荣妃有心计但不深。

    陆琮予回来就赶上这一出热闹,没曾想众多人目光都集在他对面少女身上,竟是让人作诗一首,眉眼微微一挑,他倒是没见过檀琤珈这副专注思考模样,雅兴趣满,坐下自顾自斟满酒盅。

    檀琤珈目光扫了眼八仙桌一旁她那把扇面,‘玉梨独枝淡香清’这几字还是她自己琢磨的,荣妃真真是推她出来挡刀子呢,忽而想起皇后舅母说的那句,李府没好日子嚣张,眼睛闪过一丝灵光,莫非已经开始。

    这场宴席李月瑶既能把她推出来做着第一个,肯定是为李沅做筹划,再怎说,十四岁与十六岁也是有差距的,先听差的,再听好诗,才有对比。

    湖面欲起地风轻飘飘落于人身上,吹得满目绯红欲明欲灭,更显娇艳欲滴,檀琤珈想起了早时梦里她站于北冥皇宫那棵梨花树下,不过刹那,“玉梨卿卿春来俏,白云绵绵携风散。有女昭昭常自在,琼花碎碎落满头。”

    少女声音未退娇稚,携风伴月,灌入众人耳畔,带着清香。

    陆琮予想起昨日檀琤珈站在陆府梨树下,问他喜不喜欢梨花,他答:谈不上喜欢。

    南承乐偷偷朝着她她竖大拇指,悄悄说:“姐姐,真厉害。”

    福乐妹妹真厉害,黄静柔人坐的虽远,手默默鼓掌,她那皇帝姑父与皇后姑母还没开口,她是不能大声叫好,不礼貌。

    “绒绒,你作这首有名字吗?”南晋元一脸慈祥,他一生无子,更别提女儿娇软,早早把檀琤珈当做亲女儿看待,一言一行透着宠溺。

    檀琤珈起身恭敬行礼后,才答:“回陛下,‘玉梨娇’。”

    “好好好,快坐快坐。”等皇帝说完后,众人才纷纷夸赞起来。

    李月瑶起身拿着酒杯给南晋元敬酒,娇声娇气,生怕人不知她已经四十有余,比皇后年级还大些,“皇上,这第二个该陆世子了吧。”

    檀琤珈喝了些酒,听力也有些不清晰,她猜也能猜到,这明明是给陆府接风宴,却让她先吟诗,无非是让旁人瞧着她是被众星捧月惯了,就连皇帝皇后都愿为她破规矩。

    可惜啊,可惜,荣妃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心思,被皇帝皇后揣摩得一清二楚,还不自知。

    黄卿珞和南晋元一同喝下李月瑶敬得酒,才说:“陆世子,你来吟这第二首。”

    陆琮予起身朝着皇帝行礼,不经意想起昨个给檀琤珈净手时,瞥见少女衣袖处绒花刺绣,绒花树本不稀贵,却有着不同寓意,瞧了眼对面少女。

    “闻道合欢花如绒,恰我来时枝繁茂。霜露迢迢任东西,穗扇缕缕似汝娇。”说完后又自报诗名,“陛下,臣子这诗唤‘合欢吟’,刚取的。”

    “哈哈哈,看来陆候不光仗打的好,儿子也教的好。”南晋元挥了挥衣袖,五指撑在膝盖上,夸赞。

    陆弘崧离皇帝很近,利落起身,行礼,他估摸着皇帝有意拉拢,是为后代培育名将,“是犬子献丑了。”

    “诶,陆爱卿,此言差矣,若这么说,那绒绒作诗岂不是也是献丑,两位尚未及笄,这样妙极。”南晋元坐在高处连连夸赞,朝陆琮予招手,细细问:“陆爱卿小儿子,上前来,你叫什么名字?”

    陆琮予的父亲是臣,他喊臣子无不妥贴,恭恭敬敬跪下行大礼,“臣子陆琮予,拜见陛下。”

    南晋元望着地上跪着的人,也有些动容,让人回想当初意气风发,“起身吧,陆琮予,好名字,足以见得陆候对之器重,昨日未来得及,不知琮予有何想要的赏赐没?”

    陆琮予记得这事儿檀琤珈跟他透过底,说赏赐左不过是黄金,良田,没什么新鲜,“回禀陛下,臣子一时未想好,可否留着?日后再允。”

    南晋元觉得人还尚小,想不到也正常,也一脸宠溺,“好好好,那就日后想起赏赐,来找朕,回去坐着吧。”

    檀琤珈微微侧身与身旁南承乐嘀咕,不过一句阿谀奉承言语,“功赏,父庸,封子用之;父杰,荫子,另行赏赐,咱皇帝舅舅这君王之道,确不错。”

    南承乐也甚觉如此,吃酒一杯,“看来这陆候与陆世子深得皇帝舅舅喜爱。”侧头看了眼檀琤珈,容姿姣好,即便吃酒几杯,也可面不改色,有些敬佩,这是他在皇宫内最敢同之讲真话的姐姐,起了起身,趴在檀琤珈耳边呢喃,“姐姐觉得若我拉拢陆世子过来,怎样?”

    檀琤珈听这话并未吃惊,皇子言行如此,最为正常不过,但有一点,就是南承乐过于轻信与人,心肠软。就像她,随随便便就能拿捏南承乐的心,或是因人还小缘故吧,不由分说,“那承乐弟弟试试。”

    檀琤珈虽面不改色,却知已入微醉,与南承乐说话的同时,竟看到陆琮予对她笑,而她瞅了人一眼,就收回目光。

    李弘作为李府嫡长系长子,坐在李沅身旁,俩人交头接耳,想着等会饮什么诗才能出彩。

    席面静了一会儿,黄卿珞才开口,她就是要晾一晾这李府,也不喊他人先开始,静平心和,慢悠悠说:“这第三首诗就由荣妃侄女来做吧。”

    李沅早早就听她姑母说,晚宴会作诗,当当准备一下午。

    “亭前杨柳正折腰,闻言江上伶人戏。银霜无穷汀兰榭,摇曳蒲姿银铃声。”讲完延续之前,“回禀陛下,臣女诗唤‘柳枝’。”李沅对这诗胜券在握,比起前两首吟花,她这首更切题,也更雅致。

    黄卿珞别有深意得看了眼荣妃一脸得意样,故意称赞,“人如其诗,柳姿纤纤,不错不错。”

    黄静柔隐约猜到了些,轮到她时,也作了首不如李沅的诗,抬头望着月牙弯弯,“泠泠弦上月,幽幽湖水寒。湖面无涟漪,水中鲤鱼欢。臣女这诗唤‘听声’。”

    接着南清羽起身作了首‘汀兰水榭’,“榭中曲幽静,湖面景飘渺。常闻人来俏,岂知心中事。”

    就在众人给南清羽拍手叫好之际,李沅和李弘暗暗窃喜,明着是作诗,实则是为适龄皇子选秀,看来她与南清羽的婚事要成了,在座的贵女,皆没她有才,贵子也只有南清羽杰出,就连荣妃内心也期待万分。

    黄卿珞凤眼细细扫过旁人面色,又回到南晋元身上,左食指拍打着右手背,“这作诗不比吟诗,即兴一下,甚是有趣,本宫觉得荣妃侄女李沅最佳,陛下觉得呢?”

    南晋元自是领略,眉毛一挑,面露喜色。

    据他猜,李府想攀附得是南清羽,之前每每旁敲他妹妹无女,想着过继李沅给他妹妹南嫣黛,眼下不知这德行改没改,卖关子,“荣妃,朕听闻,你这侄女,年十六,尚未婚配,不知荣妃意下何为啊。”

    李月瑶朝着李沅递眼神,携李沅和李弘快步迎着南晋元跪下,“陛下,妾身只求沅沅能有个好去处,今日作诗,沅沅当配得上才女之称。”

    她何止打这算盘,若李沅能攀上大皇子高枝,她那侄子议亲便会顺利很多,这样一来李府回归朝堂有望。

    南嫣黛和檀修敬俩人就这么静静坐着,半晌没说话,李府打什么算盘,南嫣黛心里明清,南晋元心里更明清,平常荣妃阳奉阴违,名声在下人心里好如潮,终究上不得台面。

    周遭陆陆续续有人交头接耳,猜测皇上会把李府那种狼虎窝养大的女儿赐给谁。

    李沅见皇帝迟迟不说话,手缓缓拉着李月瑶衣襟,压低声音,“姑母,陛下这是何意?”

    李月瑶也没被晾这么久,脸色不大好,瞪了李沅一眼,示意人别说话。

    南晋元听出此话何意,也没绕弯子,“我也觉得三皇子南峥云不错,既然爱妃愿意,那就赐婚给峥云做侧妃吧。”

    李月瑶脸色一下煞白,最有戏登皇位的是大皇子,无论血脉还是什么?都可,这三皇子南峥云,生母四公主是先皇不受宠的妃子所出,这下李府翻身彻底无望,想着她这么些年在宫里做小伏低,没功劳也有苦劳,怎可这样对待她家人。

    李沅和一旁的李弘脸色如冬日枯木,没一点起伏,李府早早被拉下官途,整日里只是求这个,求那个疏通关系,谁管孩子们如何教养。

    一旁坐着的南峥云也不乐意,怎就给他了呢,他喜欢的可是静柔妹妹,赐婚非同儿戏,不小心就会连累家族,只得坐着看事态如何?

    “臣女不愿意,请陛下收回成命。”李沅把头扣在地面,态度坚定。

    檀琤珈哼了一声,人有忤逆之心不假,可君子一言,岂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放肆,况且这姑娘上有荣妃姑母在场,总不该是本人拒绝才是。

    “君子一言,不容拒绝,荣妃侄女,这李府没教过你,姑母尚在,是轮不到你来插嘴的吗?”南元晋细狭光,冷冽如寒锥,话语立正言辞,不容置喙。

    戌时末,湖风瑟瑟,柳枝狂摇,船亭人气褪却,恢复如常。

    注释:①出处:《卖水》刘长瑜、萧润德主演的一出京剧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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