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错乱
“她回来了？”瑞秋理了理自己的金发，好奇地问道。
“还没有，”琳达用了司空见惯的语气，“还在医生那里。”
“她这次跑了多远？”
“听说都快出范围了，”琳达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的脸，接着从化妆盒找出指甲油，“还打电话求救来着，可惜被亚当……”
“帮里这次这么宽容？”
“宽容？呵呵，拖去刑房冲了一晚”，琳达脸色沉了沉。
瑞秋吓得打了一个寒颤，她听说过刑房，只要是不听话的女人都会被拉去那里“洗刷”一遍，再不听话的自然也就听话了。她把自己砸在床上，望着贴着五颜六色贴纸的天花板，“饿了两天，还打了一顿，啧啧，命大……”瑞秋还记得姜悠在地下室那声宣告，想想都觉得胆子够大。
“老实说，我还挺佩服她的，”琳达涂好一只手的指甲油，吹了吹，继续说道，“抓回来一次，打一次，内伤那么严重，却还是有毅力逃，这骨头真硬。”
琳达没有什么代入感，反而觉得这女人挺傻的。
“真傻，逃，怎么可能逃得掉，”瑞秋说道。
“把自己搞得高烧又重伤，这次还要被医生扣两天，”琳达冷笑，她这次认同瑞秋的话。
“什么？！她还有钱？怎么可以去医生那里？亚当不是下令不给她治疗……”瑞秋诧异地坐起身，医生的“威名”在外，“医生不是不给钱不救人……”
“我听说，这次医生还给帮里打过招呼……”琳达停下手中的动作，神神秘秘地说道，“今天‘那位’大人物跟我说，他们挺诧异的，医生那臭老头软硬不吃，开口留人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
“什么什么？”瑞秋焦急地问道，“哇哦，难道，难道是睡她？”
“你！”瑞秋被哽住，翻了一白眼，“切，呵，我怎么和你说这些，我也是蠢。”
“MD，琳达，你什么意思！”瑞秋生气，金发因为刚刚躺下而乱成一团。
琳达不屑地扭过头，继续涂她的指甲油，这个情报还是在床上拿来的，不过若非自己接触过姜悠，他怕是也不会透露一点，琳达有些气恼，还得再努力。
“琳达，你TM什么意思，瞧不起我！”瑞秋腾地跳下床。
“我就是瞧不起你，”琳达的眼角因为情绪变化更加往上扬，“你的脑子是水做的，蠢极了。医生那人物，你不了解？你这几年白待了是吧？没听说他是什么样的人？你的脑子都是狗屎。”
“bitch！你TM……你……”瑞秋的话骂到一半，像是想到什么，“你是说……”医生这是把这丫头当试验品，“在她身上试验新药了？”
“哼哼，”琳达用鼻子哼了两声，算是肯定。
“我也是一时没反应过来，医生多久没找人试药了……”瑞秋巴拉几下头发，又坐了回去，“这样也好，至少命保住了，反正，都是黑户，她逃出去也没有用。”
“F**K，你见过她那身裙子和外套么，那可是高定，高定，懂么，蠢货，高级定制，黑户，她就算是黑户，也是有钱人，有钱人什么事情办不到。”
“切，那又怎么样，那也是个有颜色的人，”瑞秋在颜色这个词上用了重音，不以为意地说道，“再说了，她还不是被抓来，”她撇撇嘴，平躺在床上，脚垂在外面，像是想到什么，“上东区那边口味怎么这么……啧啧……”
“哼……”琳达冷笑，用鼻子重重地哼出声，人蠢不自知，她是真的不懂什么叫交易。
“砰，”门突然开了，琳达和瑞秋同时闭上嘴看向门口。
林那张依然有些肿胀但显出青紫的脸蛋出现在门口，她冷冰冰地盯着两人，没有说话。
“砰”地一声，她甩上门，离开。
宿舍里一阵静默，隔了好一会儿，瑞秋才按了按胸口，“她可真吓人。”接着躺了回去，翻转身体趴着，双腿翘起，不停摇晃着，伸出手从枕头底下抽出一本半新的杂志，托尼.斯塔克的脸印在扉页，瑞秋目不转睛地盯着，黑暗里看不清她的眼神，但她擦了擦嘴角，翘着指尖翻页，无声地笑着。
琳达没有说话，隐藏在黑暗里的表情出卖了她，她微微侧脸，只让灯光照着她的后脑勺，牙齿却控制不住咬死，她其实也这么认为，林是个狠角色，原以为只是空长着一张比好莱坞明星都美丽的脸，当初还嘲笑林白白浪费自身长相身材优势，不会利用资源，选择地下拳场这条路，那可是自己和旁边这蠢货都改变不了的硬性条件。没想到，自从她的客户里有位疯狂迷恋拳击比赛的男人，而且还喜欢看完的时候就在拳击场上方的vip室里来一次，她第一次透过防弹单面玻璃见到那样的嗜血芭比，林在赛场上那不要命地狠劲，眼神如饿狼，随时可以把敌人咬碎。男人说“还有什么比这样的反差更吸引人，美丽与野性共存”，可她总觉得林不是热血，而是冷血，冷得有点过分。
实验室
“嘀……嘀……嘀……”
耳边传来一阵阵有规律的鸣声，姜悠艰难地睁开眼，眼前蓝光闪过又消失，明晃晃的白炽灯照得她闭上眼，眼睛发酸，生理泪水滋润着眼眶，还是难受，这是哪里？她使劲闭眼又睁开，渐渐适应又白又亮的灯光。身体酸软无力，外加头重脚轻，但她还是想要撑起身体坐起来，可四肢被一股阻力拉住了，整个人又拉回到床上。
“这是什么！”姜悠惊恐地抬起头往身上看，四肢同时用力，拼命地晃动，但都被束缚带捆得紧紧的，“怎么回事？！”
这里是哪里？她不是在铁笼里面被高压水枪冲刷吗？然后，然后……然后失去意识，后来又恢复了点，她好像记得有人救她，是托尼吗，还是谁？可为什么是这里？！为什么现在四肢都被捆死了！她没有被救？！
“滴滴滴滴……”医疗设备特有的提示音不停地响着，它牵扯着姜悠的神经，在她的耳朵里如同惊雷。
“这是实验室？！”她惊叫出声。
怎么回事？！怎么是实验室！她认出来了，这是那间实验室，她的冷汗瞬间冒了出来，脖子伸得酸疼，她躺回去，不停寻找舒服一点的角度，她想起来了！这里属于那个发福却看上去很吓人的中年医生！是他！我怎么又到他手里？
“托尼呢？他怎么样？明明记得好像是他来救我的啊？”姜悠边挣扎手脚边试图从记忆里挖掘点东西出来，难道他出事了？不可能啊，明明我挡住了那颗子弹，“子弹？！”她使劲扭了扭身体，没有痛感，连之前被亚当打的伤都不痛了，这是过了多久？！怎么会没有伤口没有痛感！天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托尼不在吗？他不可能也被抓到实验室了吧？可看着不像啊？
姜悠的目光扫过实验室，没有，难道……
“呼……呼……”，她平复自己的心情，不会吧，这又是我的幻觉？我的梦境？！托尼只是我的梦境？！天啊，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这样折磨我，她鼻间发酸，悲从中来。
是了，呵呵呵，怎么忘了，托尼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甚至不知道我是谁，也不知道这是哪里，怎么可能来救自己，怎么恰好就找到自己，呵，一定是我太想逃出去，自我安慰，出现了幻觉。
“是的，一定是这样，而且……对，对，我生病了，”高压水枪的压迫和寒意让她高烧烧糊涂了。
“不！”姜悠哀叫着，声音发哑，床的两边摆满了她不认识的仪器。
“等等，这是什么？！”
这时她才感觉到手臂上，头上都贴着贴片，贴片中间连着电线插在某个闪着数字的仪器上，心里瞬间发毛，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身体害怕得发抖，她使劲地甩头，用肩膀去够电线，汗水汗湿她的衣服，但都没有成功使它们掉下来。
“醒了，”医生低哑的声音忽然从前方响起。
姜悠抬起头望向声音的方向，挣扎着，看到那张让她浑身汗毛竖起来的脸，“你……你要干什么？为什么绑住我？放开我！”
医生没有回答，边向她走来，边手里不停摆弄着针管和药剂，熟练地准备着。
“为什么？！放开我！”姜悠的身体打了一个寒颤，她惊恐地叫着，“为什么抓我？我求求你，放了我好不好……”她被吓到了，周围都是冰冷闪着各种数字、线条的仪器，还有那些发亮的金属器械，锋利的手术刀，都让她从骨子里开始发冷，四肢还被绑带紧紧束缚着，这是要拿她当实验品啊？！！做实验？！
“你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医生用针筒吸好一管药水，他弹了弹气泡，推动活塞，冷冷地，肯定地说道。
“啊？呜呜……你，你什么意思？”姜悠带着哭腔问道，“我……我不明白……”
“你没发现自己是能力增强者？”
“啊？”姜悠有点不明白这单词的意思，她在脑海里想了想这个词的字面意思，“什……什么意思？”
“你身上有强烈的能量波动，”医生走到床边，“你的DNA，我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排列！”他的语气越说越兴奋，双眼因为情绪变化亮得吓人，里面写满了疯狂，但理智控制他的情绪，“惊人的快速愈合能力……”
“不可能！”姜悠尖叫，“你骗我，我现在怎么就没有，你放开我，”在姜悠看来，面前的人就是被铁链拴住的嗜血怪医，一旦链条断开，自己会被……她拼命地挣扎，虽然有点心虚，这具身体是有些古怪，但现在这是要拿自己做实验的势头，不行，绝对不行！
“我没有，你骗我！”她继续吼道。
“你会持续散发蓝光，有攻击性，能浮空。”
“哈？！”不是变脸么？怎么又是蓝光，又是会飞，“你放开我！放开我！你就是拿我做实验，救命啊，救命，放开我！”
医生突然笑了，站在她身边，果断扎下一针。
“你……你……”姜悠汗毛全竖了起来，眼前越来越模糊，然后归于黑暗。
姜悠察觉到自己陷入黑暗，这样的感觉太诡异了，她甚至不是真正的昏迷，就像是意识被黑色粘稠物包裹着，四周都没有声音，她也没办法发出声音，根本动不了，那种恐惧和无法摆脱的感觉让她非常难受，像是有些时候睡蒙了头，意识想让自己醒过来，却怎么也动不了身体，根本爬不起来。
黑暗中，她感受不到时间，感受不到身体，难道真的是什么能力增强者？那是什么玩意儿？！不可能，什么叫能力增强者？电影里没说啊？还是她看了忘记了，不，她不是，什么蓝光，什么浮空，要真的是她怎么会逃不了？！
“不！我不是！”姜悠吼着，她也不知道挣扎了多久，终于叫出来了，脑海里回荡着自己的声音，而眼前的景色却变了。
“你少打一次，我调整了剂量，”汉克把针管递给痛苦的查尔斯。
罗根直直看着查尔斯，查尔斯抓着针筒想往手臂上扎。
“不！我要醒来！”姜悠站在一边尖叫，刚刚逃离黑暗，现在是又要陷入梦境吗，不，“我不要这样！不！我要活下去！我要醒过来！我可以的！”
查尔斯对上罗根的视线，痛苦挣扎，终于下不去手，正放下针筒，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他下意识回头，身边却什么都没有，他长长地叹口气，揉了揉脸，“汉克，帮我一个忙，扶我到书房好吗？”
姜悠又一次陷入黑暗，什么都没有，完全的黑暗，她现在没有了任何想法，开始唤回自己的理智，压下心里那种想醒却醒不过来的难受感。
医生的药剂只是让她的世界变得黑暗，是想麻醉我，是的，一定是这样，他是要切我的内脏？黑市交易？我要醒过来，没关系，我没事，现在，她知道自己的清醒，意识到只是还无法控制身体。
然而，实验室里，医生兴奋到极致，甚至有些疯狂，他的指尖快速敲击着键盘，用着目前这个年份最高清的摄像头准确地记录这一幕——手术床上的姜悠浑身散发着蓝光，整个人一会儿隐身不见，一会儿又出现。
“wele professor。”机械女声响起。
查尔斯拿起头盔吹掉上面的灰尘，“我已经很久没有使用过这套筋骨。”他戴上头盔，痛苦一瞬间涌了上来，他承受不了。
“what？！啊！”姜悠的脑子快要炸开，突如其来的痛苦把她从黑暗中拉扯出来，她只听到脑子里忽然出现无数的尖叫声，眼前又有了画面。
医生究竟给她打了什么药？这又是什么？
“这不是机器的问题，对吗？”罗根说道。
“我没办法做到……”查尔斯痛苦极了，愤恨，懊悔，无数的负面情绪充斥着懊恼地说着，“我承受不了……”
快要承受不住了，姜悠难受地喘息着，心里也这么想着，她又能看到周围的景象，冰冷的金属色，看不出任何接缝，这又是哪里？怎么有这么高的天花板，怎么感觉是个球状空间？
“MD，这具身体是……”她的声音减弱，抬眼看过去，这地方，“嘿，帅哥！帮帮……”她又看到颓废帅哥，他正痛苦地和络腮胡大叔说着话，听到她的声音，目光看了过来。
是她吗？再眨眼，那里空无一人，果然用了主脑后的幻觉，查尔斯觉得自己快要疯了，这一切都是错的，他真的感觉到无助……
“进入我的大脑。”罗根认真地说道。
姜悠有些累了，持续的黑暗让她的情绪降到很低的地方，没有时间感，她甚至开始恍惚，怀疑一切的真实性，她有真正存在过吗？这是穿越以来第一次有这种念头。自己就像是被架在半空中，升不上去也降不下来，失重感、恐惧感充满了她的意识，最后都变成茫然和一片空白，理智是什么？不重要，漫威世界？不重要，什么都不重要。
“托尼，这两天你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罗迪有些担心，站在吧台边，举着酒杯站在托尼身边，“需要我……”
夜场热闹非凡，绚烂的灯光闪烁着，众人随着high爆的音乐摇摆着身体，狂欢着，灯红酒绿的繁华，深夜里的纸醉金迷。
“没什么，”托尼深深吻别一位辣妹，转过身朝着酒保要了一杯酒，接了过来，对着罗迪举杯，接着一饮而尽。
“这次又是什么？”茫然的姜悠被眼前的画面和突如其来的劲歌热舞唤醒，她无力地睁开眼，“好吧……”
“好吧，”一个熟悉的女人的声音忽然出现他耳边，托尼条件反射地看了过去。
“嘿！你！”
又是她！只是这次她泛着蓝光？托尼惊讶，在灯光下格外特别，眨眼瞬间，什么都没有了。
托尼？！姜悠再次回到黑暗，她确实摸不清头脑，幻觉就幻觉吧，她放松自己，让负面情绪消失。
“嘿，发生什么了？”罗迪问道。
“well，”那里什么都没有，反而是站在那里舞动性感身体的美女察觉到托尼的视线，魅惑地扭动自己，媚眼迷人，托尼冲着她wink外加飞吻，然后收回目光，沉了下去，幻觉？他不确定，哈皮说他属于长期不睡觉的并发症。
“也许她注定就是要杀掉……”汉克试着换一种说法。
“我不认同这样的理论，”查尔斯否定。
“我不认同！”姜悠抱着手臂说道。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互相看向对方。
姜悠开始有些适应片段式梦境，她不知道自己看到几段，有些连记忆都有点模糊，黑暗和它们交错，就像是情景剧，这次她看到的是眼镜帅哥在说颓废帅哥的妹妹，哪有什么注定杀人的说法。
话说，这是又接上这个梦了吧，是不是说明她快醒了。
我还活着。姜悠欣慰地想着。
不是幻觉，查尔斯心中肯定，但他依然对着汉克继续说道，“人偶尔一次失足，迷失了方向，不等于永远会迷失下去。”
他再回头时，人又不见了，她是出什么事情了吗？难道她的力量暴走了？查尔斯抬起手抵住太阳穴，试图用意识连接，但是根本没有作用。
“托尼~~~”热辣性感尤物慢慢靠近托尼，在他耳边吹气，咬着耳朵轻轻软软地喊道。
托尼焦糖色的眼眸被情.欲笼住，另一种明亮，他笑着搂住她的腰，拉着她更靠近自己一点点，双.唇相碰，情意缠绵。
房间里弥漫着不可描述的气息，灯光恰到好处，柔和地打在两人身上，曲线分明，曼妙与力量相遇，一副带着色彩的画面。
衣服凌乱地扔了一地，红酒杯里残余着酒痕……
“wow，”姜悠不由地感叹这一幕，现场版，刺激。
托尼只背后一阵发凉，条件反射地弓背，伸长手，从床头抓起水果刀往身后扔过去。
“擦！”姜悠惊呼，惊讶地瞪大眼，眼看着锋利的刀子飞过来，可是她身体根本动不了，她倒吸一口气，下一秒，眼前又陷入黑暗。
“咚！”刀子掉落在地毯上，发出闷闷的声音。
“托……你……”女郎被吓坏了，她瘫坐了下来。
托尼猛地转头，身后没有人，“贾维斯！”
“是的，先生。”
“刚刚房间里有其他人吗？！”
性感女郎这次被突如其来的男声惊吓到，她短促地叫了一声，颤抖地抓紧托尼的手臂。
“没事，没事，这是……”托尼斟酌着用语，贾维斯的存在还没有外人知道，他没有把程序发表，只是自己使用，况且还有很多方面没有完善，程序还不够完整，智能程度还达不到他的设想，比如现在，“我在这里，没事，”托尼安抚着女郎，拥抱住她，拍拍她光洁的背，“是我研究的新技术，还不成熟，你懂得…”
女郎机械地点点头。
终于，“不，先生，没有异常。”贾维斯没有情绪波动的声音响起。
托尼抱着女郎坐在床上，女郎有些发抖，紧紧靠在他的怀里，他靠着床头，目光始终望着刚刚出现声音的地方，接着他松开手，单手捂住脸，兴致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