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姜悠捂住脸，所有的痛苦有了宣泄的出口，笑声止不住，荒谬，这是一个怎么样的荒谬世界，她又算什么，这些天来的遭遇，这些天痛苦，“呵呵呵……”
突然冒出来的中文和一直不断的冷笑声让这个空间的温度又莫名降了降，原本还有镣铐碰撞在铁笼上的声音，这会儿都没有了，笼子里的人们安静极了，他们都盯着笼子外那个笑得莫名伤感的姜悠，而那个一直桀桀怪笑的女人舔了舔自己手背的血，没有再发出声音。
“什么是X man？”笼子里终于有个人忍不住了，他的声音异常稚嫩，又带点那个年龄段特别的哑声，只是刚刚隐藏在角落，看不清外貌。
姜悠闻声抬起头，有点茫然，她擦了擦眼角，心沉甸甸的，而笑声终于止住了，双眸明亮。她顺着声音看了过去，眼底还是闪过不忍，未成年！这群人.渣竟然拿未.成.年做实验！
“X man……你们没听说过？”她清了清喉咙，切换到说英语的模式。
“没有，”小男孩追问，他坐直了身体，整个人暴露在灯光之下，是一个黑人小孩，脸凑了过来，一身变了颜色的病号服，脏兮兮的，裸露的手臂上全是结痂的伤痕，脖子上套着一个看上去铁质的环状物，上面连着一根线一样的东西，顺着线能发现接着外面那团线状物。
没有？是不知道X战警还是这里不存在X战警的说法。
“那是什么人？”男孩继续问道。
姜悠站了起来，她没有注意到膝盖上的伤已经没有了疼痛的感觉。她抹了抹脸，深吸一口气，用力甩甩头，接着按压了一会儿太阳穴，理智慢慢回笼。她怎么忘了，旺达姐弟也是有特殊能力的，是了，一定是自己刚刚那个状态太糟糕，才没有意识到漫威世界里是有异能存在的。她脸色松了不少，这样的认知让她的心里升起了一点莫名其妙的庆幸，一点奇奇怪怪的安慰。
她定定地望着笼子里能看清的人们，他们都是实验体，被当成小白鼠关在这里！这样的认知太有冲击力，一个□□，而且是亚裔甚至说华裔居多的□□里，有这么一个庞大地方，关押着七个变种人，还拿他们做实验！天哪，该说不愧是漫威世界吗，她缓缓吐出一口气，接着无奈地喷了一鼻息，得亏这些天没看见九头蛇标志，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闯入秘密基地怎么会有善终。
“一群你们不认识，但和你们一样有特殊能力的人。”
“有吗？！”男孩疑惑地说道，目光看向斜对面的笼子，一副询问的表情，他在等待笼子里的人给他答案。
“你是在找借口，准备逃跑？”那个放电的男人却笑着开口，寒意十足，一张漂亮的脸上是吓人的表情。
“没有，”姜悠回神，她觉得现在的自己是在破罐子破摔，还能比现在更糟糕吗——没有了。她坦然地看过去，说来也奇怪，情绪发泄之后，身体像是有了力气，充了一管电力，意识清楚，思维清晰无比，“你们不知道，不代表他们不存在。好了，怎么都这个表情，好了，好了，冷静，我说的是某部漫画，叫X man的漫画，那里面是这个剧情。”
笼子里的变种人们反而更加戒备地盯着姜悠，他们的感觉本身比常人更敏锐，什么样的人会在这么短时间里转变这么大，只不过她带来的情绪很奇怪，竟然不是厌恶，似乎很坦然的接受他们的不一样，研究员里什么时候多了这样一个人。
“当当，当当当当……”突然，最边上的人敲了敲栏杆，用姜悠听不懂的语言说道，“她不是研究员！动手！”
那个放电的男人眼睛微眯，一只手背在身后，指尖电流跳跃。
“我很久没有看漫画了，”男孩失落地说道，他坐回了地面。
姜悠试探地朝着笼子走了几步，顺着男孩铁笼外的线状物仔细打量，竟然是针管，输液那种？！每个笼子都有？！她垂头，松开手掌，调整方向，打开手里的盒子，里面安稳躺着四只药剂，并没有因为外界的碰撞而碎裂。她抬起眼看向铁笼，像是想到什么，立刻开了口，“做个交易吧，”姜悠冷静地说道，“你们都是有特殊能力的人，这东西，应该对你们没有好处。”
“交易？”放电的男人似乎听到很好笑的事情，笑了起来。
笼子里的人们没有给其他反应，姜悠这次大胆地走到离她最近的实验桌前，顺手一抓，针筒握在手里。她抬起头，看了过去，奇怪的是气氛一下子变了，这下所有人都坐直了身，出现在灯光下，有男有女，这样看起来，最小的莫过于刚刚开口问话的男孩。不过，有点奇怪，他们一些人衣衫褴褛，上面布满污迹，裸露在外面的皮肤或多或少都有伤害，像是参加了械斗，而剩下几个则是统一标准的病号服，尽管都看不出本身的颜色。
这是？话说，这个反应，看来这药剂真的不简单，姜悠腹诽。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低头走向实验桌的时候，放电的男人动手了，肉眼可见的电流打进姜悠的背部，虽然平常人的承受力不同，重则要命，轻则昏迷，但是姜悠没有任何反应。
姜悠拿出药剂，在确认众人都盯着她的时候，举起其中两只晃了晃，光线的关系亦或者因为外国人面孔的关系，她没有意识到众人的表情很奇怪，只当是他们都很紧张手中的药剂，接着她手一松，“啪”地一声，药剂坠地，碎了一地，四周又安静了，这次是更加诡异地安静。
她满意地看着这伙变种人们的反应，很好，有反应，说明她还有救，有谈判的余地。
“你想要什么？”隔了半分钟，一个低沉男人的声音响起，那人是靠近最里边的笼子里的男人，白人，浅金色的头发，因为位置最靠里，加上角度的关系，所以姜悠没办法看清他的样貌，她又不敢移动。
姜悠选择一个相对中间的位置，站定，笑着说，“出口，你们被关在这下面的时间不短，一定知道出口。”她转头看向自己出电梯的方向，“不是那个。”
“没有，”男人果断地答道。
没有？！姜悠心中一凉，但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想好了，再回答我这个问题，”她举起吸满药剂的针筒，笑着往男孩的笼子边上走。
她在赌，赌一次女人不会穿过笼子抓到她。
“你想干什么，”放电的男人急道。
“药剂我只毁了一半，剩下的这些自然是保命的手段，”姜悠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发抖，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发抖，“这玩意儿，是抑制你们能力的吧。”
“你！想！干！什么！”
姜悠紧紧捏住针筒，“告诉我，出口，在哪里！”
空气像是凝结了一样，变种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姜悠看不见的地方，他们已经轮番试了自己的异能，没有一个对她起作用，她就像是一块异能绝缘体，现在这里所有的异能都被隔绝在外。
就这样僵持着，姜悠挑着眉，手中的动作不停，左手还果断捏住连接的输液管。
“那边，打开那扇门，穿过去，有通道。”
终于，靠近里面笼子里的男人妥协说道，语气里全是不甘心。
姜悠狐疑地看向那人指的方向，那是一面墙？所以是真的又有暗门？！
拳击场“办公室”
“药剂，”亚当叼着根烟，面色不善，望着进来的艾伦开口。
“安排下去了，”艾伦恭敬地答道。
“那群研究员怎么说，”亚当吐了一口烟气，单手转着桌面上的子弹。
“新剂量，”艾伦走了进来，坐在另一侧的沙发上，“这个配方越来越不管用，它们有了抗药性。”
“哼，一群废物，”亚当狠狠地说道，“李花了多大价钱，这么多年，竟然没有达到我们想要的结果。”
艾伦没有接话，沉默是最好的回答。
“把林带出来，”亚当单手摸了摸额头，像是想到什么令他兴奋的点，勾着嘴角笑着说，“今晚她和它们安排一场。”
“药剂刚打下，恐怕……”艾伦有点担忧，还是说了出来。
“哼，”亚当啧了一声，声音从牙缝里冒出来，“托尼.斯塔克！F**K！”他扔掉烟，F**K，因为这位花花公子一句话，差点毁掉军火商和警察局两条线，虽然关系还没有断掉，但“生意”影响不小，“今天我要拳击场赢回来！”
“这次安排谁，‘泰山’？‘闪电男孩’？”艾伦明白自己老大的意思。
“他呢？”
艾伦望着亚当没说话，老大的脸上写满了癫狂，这是正站在理智的边缘。
“怎么，”亚当冷冷地看过来，脸上的表情垮了下去，凶光不减。
“咳，”艾伦有点冒汗，“李，不让动他。”
亚当定定地望着他，显然因为手下的拒绝而感到不爽。
这时，门没有锁，被推开了，手下看见这样的情景，战战兢兢的开口说道，“b……boss……对不起，对不起，我等会儿……等会儿再来……”说完，转身就要走。
“进来，”亚当出声，接着移开目光。
艾伦的心一下子落了下来，他不动声色地吐出一口气，“什么事，”对着刚进来却吓得半死的手下说道。
“这是您的钥匙，”手下回过神，汗水布满了额头，他迅速递上一张卡。
艾伦接了过来，“一会儿把林带出来，”他命令道。
“是……是，好的，”手下忙不迭地点头，接着作势要走出去。
“等等，”艾伦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钥匙卡，“我的卡是出了什么问题？”
“额……没有，没有问题，”手下连忙摆手，他下意识盯着亚当，有些紧张地接着说道，“只是次数用完，没有更新……”
“是吗，”艾伦闻言看了眼手中钥匙卡，作势要往兜里放。
手下看着亚当不停玩着子弹，紧张的情绪越发明显，汗水不停地流出来，他有些发抖，生怕老大不相信他，“额……是的，老大，之前每个月使用的次数是两次，这张卡按照大b……boss的要求设计，半……半年更……更新一次开锁密钥，这个月用完两次……就没有了，需要换新的代码。”
“等等，”艾伦的动作停下，他重新把钥匙卡拿在手里，举着，严肃地望着面前戴着眼镜、微微发抖的手下问道，“你说我这个月用了两次？”
“啊……哦，是的，老大，已经用完两次……”
艾伦沉默了，他脑海里开始回忆，回忆他这个月出现在基地的情形，忽的，脑海里闪过之前见到那个熟悉的背影，他看过无数次监控录像，极其熟悉的背影，“哼呵呵……”他冷笑出了声，信心十足地说道，“找到她了，亚当。”
亚当停下转子弹的动作。
地下实验室
窒息，姜悠躺在地上，喉咙被女人压住，她没看清楚这人怎么穿透铁笼，应该是其中一人有异能，“你！咳……哼……”她艰难地呼吸着，声音被压迫而变得断断续续。
“小女孩，你太天真，”女人骑在姜悠的身上，身后的暗门开着，并没有关上。
姜悠的脸已经胀红，两只手抵抗这女人的压迫，她试着挣扎，但没有成功。铁丝已经插进女人的手臂里，但似乎这人感觉不到痛感，依然很大力地控制着自己。
“下地狱吧，”女人笑着说道。
也许先前的锁喉留下了“深厚”的经验，姜悠仿佛没那么慌乱，很快冷静下来，松开一只手颤抖地摸到衣服口袋，胸口的压迫感越来越强，她已经不能喘气。
“啊！”
一声短促的尖叫，姜悠只觉得胸口重压一松，女人倒地，她弹起身体，弓着背疯狂地咳了起来，注意力却牢牢固定在女人身上。
“你！F**K！”女人愤怒地拔掉插在自己手臂上的针管，“你怎么还有？！”
“咳咳……”姜悠边咳边笑，“咳咳……你……你们，”她目光扫过远处铁笼里的变种人，“真以为我看不出你们在骗我？”
“贱人……”女人边吼边要冲过来，但还没起身，身体脱力，药剂起作用了，剧痛袭来，她尖叫着，无力地倒地，冷汗狂出，像一条脱力大海的鱼，剧烈地喘息着，整个人不停地弹动着，最后脱力，晕了过去。
姜悠往密室里退了几步，眼里闪过不安，这个药剂这么厉害，完了，她警惕着他们下一步攻击。
倏地，身后一阵破风的声音，还没等姜悠有所反应，剧痛袭来，一股大力撞击她的后背，整个人被人踢倒在地，且往前滚了一大圈。
“唔……”她只觉得眼前发花，后背剧痛，扭头往身后看过去，视线渐渐有了焦距，随及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找到你了，”熟悉的声音响起，像冰冷的蛇慢慢缠上，又像一直捕捉猎物的怪兽终于逮到猎物。
姜悠猛地抬起手臂，带风的脚又踹了过来，狠狠地踢在她的腹部，还好手臂挡掉一点力量，但内脏依然受到伤害，身体被带着在地上划了一米左右的距离，皮肤在地上摩擦，刮掉一大块皮，瞬间喉头涌上浓重的血腥味，她闷哼，泪水刷地流了下来。
“挺厉害的嘛，”来人冷冷地笑着，“真棒！竟然藏在实验室里。”
姜悠没有吭声，抱着剧烈疼痛的腹部往后退，这次是要死定了吗？她紧张地盯着面前拿着枪不断向自己走来的亚当。
“我差点……”亚当轻笑了一声，杀意越来越浓，又是一脚猛地踢了过去，语气里满满的兴奋，“我不得不佩服你的‘才能’，几次都逃过去，啧啧啧，可惜了……”
“唔！啊！”姜悠痛呼，又被踢到在地上连续滚了两圈，肋骨像是裂开了，撕心裂肺地痛，口里能尝到血腥味，她紧紧搂住自己，大口大口地喘气，一双眼眸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恶魔。
“你要干什么？！”姜悠惊恐地看着亚当举起来的手，本能不受控制，问了出来。
“刚夸你聪明，女孩，”亚当收住笑容，之前压抑住的怒气，在托尼.斯塔克、马丁、马克那群高高在上的‘人’受到的气终于有了出口，“托尼.斯塔克不是你的救世主……”
姜悠心凉了，她不断地往后挪动，这是要死了吗？
艾伦带着小弟从亚当的身后走出来，手里拿着药剂，径直往变种人的铁笼走去，挨个往仪器里注射药剂。另外的手下抬起躺在一边的女人，重新关进笼子里。
“好女孩，是时候说再见了，”亚当打开□□保险，咔哒一声，接着他按了下去。
只听见子弹破空而出的声音，姜悠眼睁睁地看着枪口的火花，她根本动不了，手脚不受控制，她僵住了——啊，我要死了。
刹那，眼前闪过一个身影，挡住姜悠的视线，只听见子弹打入身体的声音，温暖的身体倒在她面前。
姜悠下意识接住，她尖叫，“林？！”眼里只看见不断的红色血液从林的胸口涌出，“不！”她脑子里一片空白，这是林！林怎么在这里？！林为什么？！
“走！”林捂住自己的伤口，迅速抓住姜悠的胳膊说道。
“走？好！好！我们走……”姜悠帮着按住林的伤口，慌乱地答道，林撑起身体，她的力气依然很大，扣着姜悠的手腕避开亚当的射击，往密室的方向退。
是的，出口在那里，另一部电梯。变种人没有骗姜悠，只是他们以为女人能制住她。
“砰！嗙！砰！砰！”子弹打在不同地方发出不一样的声音。
姜悠紧紧搂住林的腰，承受她一半的体重，弓着身，顾不得身后破空声，她的脑子是空白的，只是因为相信林而往前走。
亚当追了上来，气急败坏地连续开枪。
“帮她！”一个男孩的声音从密室里传出，姜悠抱住林的身体，她还没有从林挡枪的冲击中反应过来，只觉得眼前一黑，脚踏空，下一秒画面变了，耳边还余留亚当咆哮的声音。
“砰！”子弹打在一片空地上，那里没有了林和姜悠的身影，只有一滩血迹。这时，基地警报拉起，实验室闪起红光。
“F**K！”亚当嘶吼，暴跳如雷，他举着枪冲到笼子前，“你们这群杂种！这群杂种！”
秘密工事里彻底沸腾，所有人都动了起来，只是没人注意到，之后密室的笼子里又传出那人的轻唤——“安娜，我终于找到你（瓦坎达语）”
这里是哪里？！被传送过来？工厂？！姜悠茫然地打量着四周，但怀里温热的身体牵动着她的所有注意，“不……不……”她搂住林发软的身体，拼命地摇头，脑海里浮现刚刚那一瞬间，子弹朝着她飞来的瞬间，林挡在了她的前面。血！不不不不……不要！不！不！
“不！不要！不！不！我该怎么办！林！你清醒点！呜呜……”姜悠不停地念叨着，站不住了，砰地跪坐在地上，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流，嚎啕大哭，紧紧搂着林开始发冷的身体，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了意识。姜悠的手一直压在她的伤口上不敢松开，手上沾满粘腻的血液。
“不！不要！”她慌了，彻底崩溃，根本没办法承受生命的离去，“呜呜呜……不！林！林！林！哼啊啊啊啊……不要……”姜悠哭得不能自已，满手都是粘黏感，清晰的血腥味顺着鼻腔直冲脑门，她胸口急促的起伏，全身都在发抖，眼睛肿得像核桃。
“来人啊！有没有人啊！不！我要救你！不要！不要……”空旷的厂房里只听见她的哭声和吼声，姜悠无措地看向四周，没有人，荒废的工厂。
姜悠搂紧林，发软的身体使不出什么力气，但强烈的意念让慢慢可以用上点力气，她死命地拖着林站起身，半扛着她往铁门方向走，“我一定救你！我一定可以救你！”
她要救林！
姜悠嘟囔着，没有察觉身体周围有了异样，虽然肉眼不可辨，但是有那么一瞬间，似乎什么东西扭曲了，接着蓝光一闪，又恢复了正常。
“有没有人，有没有人，”姜悠边哭边嚎，她能感受到生命在渐渐离开的寒冷，“救救她……救救她……”
姜悠拼命地扛着林往厂房外走，不停地呢喃着，“林，你坚持住，我知道你还活着……坚持住，我一定救你……”
她没有注意到，铁门外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有一辆车停在了门外。
姜悠咬紧牙，奋力往外走，“林，我求求你，活着……我拜托你，活着好不好！”她说着，喉咙涌上浓烈的血腥味，身体一闪一闪地浮现出蓝色的光。林早已没有反应，脚尖无力地下垂，拖在地上，留下一路的血痕。终于，姜悠扛着林迈出了大门，抬头的瞬间，瞳孔震动，涌上希望的光芒。
“顾问！顾问！我求求你！”姜悠吼道，她不敢松开手，林的气息太弱了，汤姆的出现无疑给了她非常大的希望，“救救林！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可以！你！你！你是来抓我的对不对！只要你救她，我跟你走……”
汤姆一身正装，俊美的脸，高大的身材，一双铮亮的皮鞋踩在这片与他气质格格不入的荒废工厂里，他双手插在裤兜里，面无表情，金边眼镜后的眼眸寒光四溢，被镜片阻挡，什么也看不清。
姜悠不停的哀求着，她已经感受不到林的心跳，心底像是开了一个大洞，汤姆的冷漠让这个洞更大些，彻骨的寒气从里面冒出来，冷得她五脏都跟着又痛又恐惧，甚至觉得喉咙涌上了铁锈的味道，她快要发不了声了。
就这样僵持了几分钟，姜悠的声音彻底哑掉，深秋里的风有些冷了，但比不上她现在的心，那颗心一直不断下坠，她冷极了，脸色惨白如纸，理智早已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怀里冰冷的身体让她产生了极大的自我怀疑。
汤姆动了，他信步走到姜悠面前一米的地方停下，蹲下身。
“顾问……我求……”姜悠挣扎地跪直了身，伤口直接接触碎石地面，她像是感觉不到疼痛，开口道，“求求你……”
汤姆取下鼻梁上的眼镜，灰蓝的眼眸对上姜悠的眼睛，冷酷地说道，“安娜.莫亚，你拿什么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