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我以为这是幻觉！”
姜悠惊讶地在说道，接着猛地捂住嘴，小心地望着门口。她以为昨天晚上因为医生新药的药效，迷迷糊糊之间，潜意识求救心态迫切，因而塑造出这是一个还混杂X教授的世界。
没想到竟然不是幻觉！她按住狂跳的心脏，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和我第一次听到你的声音时反应一样。”查尔斯笑道，“能力净失，却连续一周听到一个女孩的声音，用的还是中文。”
‘噢！’姜悠心中哀嚎，扶额，‘我昨晚没说什么不好的话吧？’
查尔斯坐在轮椅上，望着窗外，绿意盎然，他空闲着的手轻拨，轮椅调转方向，拿起一杯水，正要喝，听到这句话，突然想到昨晚那个话题，失笑，“没有。”
‘谢天谢地，’姜悠心说，坐在床上轻轻按了按心口，‘你一直都能联上我？’
“不确定，”查尔斯说了实话，他和汉克试过很多种方法，都没有再见到她。当时她的情况显然是能力暴走，对于他们变种人来说这样的情形是非常危险的。她没有意识到，而自己那时候急于找到瑞雯解决问题，没有来得及告诉她、帮到她……那束自己抓住的蓝光应该是她的某种不知名的能力，没想到，在和艾瑞克对峙的时候被她的力量救了。
所幸，查尔斯深深吸口气，这么长时间，终于找到她了，尽管是这样的方式。她这段时间过得并不好，至少从昨晚的状态来看，汉克测试了一个晚上，找了无数可以解释这种情况的方法，都发现是无解，至少当下还没有答案。
‘哇……’姜悠感叹，查尔斯都不能解释的情况，也太稀奇了。
“你太看得起我，”查尔斯察觉到她的想法，明白她的想法，笑道，“我的能力没那么强”，蓝眸微暗，眼神有些变化，他的内心也没有那么坚强。
‘X教授说自己能力不强，’姜悠挑眉，揶揄道，‘太谦虚了。’
“悠……”查尔斯些许无奈，“你什么时候对我有这么高的看法，”明明之前每次在城堡里遇见，她都一副看流浪汉的表情，还带点可怜和无可奈何，虽然那时候的自己确实很颓废。
When？额，一直都很高，姜悠腹诽，心道，‘有么？’
突然，门外传来敲门声。
“谁？！”姜悠惊地身体一弹，厉声问道，警惕地望向门外。
查尔斯的脸色跟着一变，他反而更专注的使用自己的力量，想要确定姜悠被困的具体位置。怎么会这样，他的神色变得严肃，还是不能成功，虽然自己的力量不是鼎盛时期，但是也不会是现在这种感觉和状态。他察觉不出，也看不到她周围情况，她的身边像是围着一团迷雾，只能听到她在和人说话，却听不到、看不到和她说话的人。
这是因为她的能力吗？对心灵能力的屏蔽？这样说不通，如果是屏蔽，为什么现在和她的大脑连接上或者说捕捉到她的脑电波，查尔斯单手操作轮椅往外走，这会儿天刚亮没多久，学生还没有开始上课，轮椅轻声滚过走道，他不敢松开那道蓝色的光，是的，不同于其他同类变种人，他可以用“大脑”加强找到所有人的位置，而姜悠的存在像是漫天星辰里突然散发出蓝色光的星星，凭空出现，光晕炸开，化作一缕漂浮的蓝光，抓住它，他才能找到她。
汉克闻敲门声开门，显然通宵没睡，他的精神依然不错，“查尔斯……”
查尔斯摇头，按在太阳穴的手没有松开。
“又连接上了？！”汉克扶了扶眼镜，惊喜地说道，“快，进来……”
“出来，”医生冷冷的声音传进来，“她醒了。”
“真的！”姜悠欣喜地叫出声，边站起身往门口走。
“有人找，”医生又补了一句，随及脚步声远去。
姜悠的脸色垮了下来，拉开门，有人找，呵，看来逃不掉还是来了。
“呼……”她长长吐出一口气。
“别担心，我在这里。”查尔斯在她脑海里说道。
姜悠迈着沉重的步子绕过转角，站定在那里，不动声色地望着手术室门外站着那位俊美男人。他穿衣打扮依然一丝不苟，甚至可以说既气质又漂亮。那考究的西装马甲，干净的衬衣，笔挺的裤子，袖口领口都扣得很严实，却感觉不到紧绷。雕塑般棱角分明的脸，闪闪发亮金色边框眼镜，挡不住那双灰蓝色眼睛里精光，他正专注地望着姜悠，专注到让人觉得很是深情。若非那天废旧工厂前的深刻印象，她都快忘了这人是安格斯的得力干将。
不远处，林的病床升了起来，她醒了，警惕地望着四周，漂亮的脸上还没有血色，目光看向姜悠的瞬间才停下来，她想起身，姜悠隐隐摇头，林停下动作，目不转睛地盯着汤姆的后背。
“我答应的事情，做到了。”不远处，实验桌旁，仔细看着数据的医生打断两人的对视。
“我答应的事情，也做到了，”汤姆冷静地开口，他的潜台词很明显。
“所以，是来告诉我，”姜悠走了过去，停在距离他两米的位置，冷静地望着他，“我该完成我答应的事情。”
汤姆微笑着看着面前的姜悠，眼神就像是看着一件找寻多年终于找到的宝藏，“有什么问题？”
“你要什么？”姜悠问，“你那天说的交易。”
汤姆托了托鼻梁上的镜架，笑容收掉，吐字清晰，“地下拳场。”
身后病床上的林和姜悠都变了脸色。
“呵，”姜悠笑了出来，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顾问，你是认真的？”
汤姆没有说话，一副你觉得我会在开玩笑的表情，安娜.莫亚果然如小道消息所言，她的记忆不稳定。
“我一个黑户怎么拿得下地下拳场？！手无寸铁，我真的觉得你这是想我去送死，”姜悠还是说了出来，怎么可以有这么荒谬的交易内容，她刚从那里脱身，怎么会重新回去跳坑里。
“怎么会，”汤姆勾着嘴角，“如果我想你死，又何必做这么多，还和你做交易。”
“不可能，我做不到，”姜悠觉得自己有点虚，心慌得狠。
“我只要结果，”汤姆勾着嘴角，“过程对我来说不重要。”
“我做不到，过程又如何，还有，还有，而且你只是把我和林带过来，这太难了，”姜悠忍不住，脑海里不断搜寻能拒绝这样交易的借口，她激动地说了心里话，“还有，还有，还有亚当那边，地下拳场是他们的，我出现一定会被杀死！我……我肯定……”
汤姆并没有生气，情绪很是平静，似乎没有觉得她这样的拒绝是一种冒犯，“亚当那边已经解决。”
“啊？”姜悠的情绪一下子垮了下来，心慌，而且有点发抖，她想找点可以依靠的支点，“什么意思？什么解决？”
“帮派那边已经解决。”
“哈？我没……没……明白，什么叫解决了？不杀我了？”姜悠很是疑惑，“他说了，他说了，他提到托尼.斯塔克，他说……然后要杀我……”
“你坏了他和李的计划，”汤姆很有耐心，目光扫过姜悠手腕上的手链，近距离看更加确定就是他要找的。
“计划？我坏了他们计划？什么计划？我听不懂，难道？！噢，噢，我明白了，你是说卖我的计划？呵呵，”姜悠扶额，“难怪气急败坏，见到我就开枪，难怪，难怪，切，难不成我要乖乖被当成商品卖掉？难怪，难怪……”
“托尼.斯塔克在找你，”汤姆收回目光，正视姜悠那双和那个花花公子瞳色一样的眼睛，打断她的话，淡淡地推翻她的认为，“他是炙手可热的军火商。”
“什么意思？”托尼在找她，这个消息让姜悠的心中一暖。
“现在没有帮派敢轻易得罪他，包括军火商。他放出话，要找到你，”汤姆意味深长地望着姜悠，“你觉得亚当他们为什么终止卖你的计划？”
“呵！”姜悠的眼眶瞬间泛红，双腿虚浮，有点站不稳，她明白，还是明白了，“所以？！哈？！呵呵呵，难怪要杀我……”她喃喃，受打击地退了几步，她明白了，“我知道得太多……只有死人最安全。”
汤姆没有开口，他冷冷地回头看了一眼手术室里的林，又转了回来，不知道想了些什么。
姜悠单手撑在一旁的桌子上，一只手扶额，脑子发懵，虽然心中有那个答案，但是她不想承认，“怎么解决的……这件事……”
汤姆仔细观察着姜悠的情绪变化，他并没有开口。
“所以……所以……有人代替我……”
“让托尼.斯塔克打消疑虑，就得用上和你本人相差无几的人，”汤姆把这件事当成一种挑战，一种习以为常又难得的比赛，他的语气明显变得有些情绪，他很认真地说道，“花了点力气，找到身形、外表差别不大的人，虽然在分辨你们长相上，一般西方生活的人能做到的不擅长，但面对天才总要谨慎点。”
姜悠咽了咽口水，“你……你杀了……你是说你杀了人，替代我？”
汤姆抬了抬眼皮，平静地望着姜悠，原来这位声名在外的人失去了记忆是这样的存在。
顿时，姜悠的脸色惨白，身体发冷，她的腿软了下来，双手撑在桌子上，努力不让自己垮下去。不，不，不……怎么会死人，是因为我吗？所以，所以都是因为我！她替我去死？！她害死了一个陌生人……想到这里，冷汗狂出，喉间涌上强烈的恶心感，身体微微发抖。
“冷静，悠，这不是你的错。”查尔斯忙出声，他另一只手示意汉克去查帮派的信息，“清醒点，悠，冷静下来。”
姜悠茫然地抬头，谁……又瞬间反应过来，是查尔斯，他还在，还连接着自己，她眨了眨眼，强迫自己忍住恶心，“为什么……”
“这只是解决问题最快捷的方式，”汤姆淡然地说道，“我只看结果。”
“我……”姜悠按住胸口，缓缓吐出一口气，骨子里冷得难受，身体有一点点抖，她脑子里乱成一团，指尖发麻，“地下拳场，我什么都不会，不能打，也……”
“所以？”汤姆不以为然。
“我……”姜悠站直身，“我需要时间，还有林。”
汤姆瞄了眼已经站在自己身后的林，“她是李的‘法宝’……”
“还是地下拳场的‘头牌’，”姜悠打断他的话，“保下她，对于你拿到地下拳场也是一种助力。”
“帮派的情况，我想你也明白，”汤姆的眼神变得深邃，“你在夏洛特那里也打听过不少，就应该知道安格斯和我，李和亚当……”
“你保不下一个拳击手？”
汤姆勾起了嘴角，“她可不是普通的拳击手，但是，现在她参与了你的事情，也知道这其中的秘密，李的习惯我比你熟悉。”
“顾问是在害怕和李对上？”
“女孩，”汤姆笑了，那张脸闪亮极了，“虽然这样的做法对我没用，但是，”激将法对他没有用，只是，他确实有别的想法，话音一转，“我可以放宽条件，林归你。”
姜悠暗自松口气，“还有，是不是我拿下地下拳击场，就放我自由。”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