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你家真的是城堡？纽约郊区？’姜悠边喝了口咖啡边在脑海里和查尔斯聊天，说来也神奇，X教授的心灵感应能力那么强，她记得电影里甚至只要他愿意，可以操控所有人，统一世界都不在话下，现在却无法自主读取自己的想法，还不能定位。每次和他聊天，必须是自己在心中说出来，他才能听见，脑海里光想还读不到，啧啧，这具身体的能力也太天赋异禀了吧，姜悠撇撇嘴，只是自己还没有熟练激发能力，身负宝藏却无法使用，真的有点浪费。

    这半年里，查尔斯教了她无数次，都没有激发出什么变形能力，唯一能摸到点的规律就是她成了能断开和他连接的那一方，就像是她脑子里有个挂断电话的按键，只要她想断，就能切断联系，至于医生和他都提到过的蓝光，是一点都没有感受到，也没看到。

    “是，我父母留下来的，”查尔斯自然地答道，心里却是不太确定，姜悠明明出现在城堡里多次，却一直认为当时在做梦，而他一提这件事，连接就自动断开，就像是有什么在阻拦他们。他也无法解释为什么只有自己能看见她，汉克、罗根都看不见她，他面色严肃，看着远处花园里玩闹着的“各显神通”的学生们，也许这就是基因变化的魅力吧，至今他还没有遇见和姜悠这样情况一样的变种人。

    ‘太酷了，等我逃出去，自由了，一定去你家看看。’电影诚不欺我，原以为是虚构搭建的城堡，没想到这个世界真的有，那可是有名的朝圣地啊，姜悠想着，‘你的学校现在如何？’

    “还可以，不少家庭愿意把孩子送过来，”查尔斯松开手指，他现在有些确认和姜悠的连接时机、维持时间，只是不知道他猜的是否正确，“你呢，你最近都没有说发生了什么事？”

    ‘我能有什么事，天天被监视，天天困在这里，老样子，’姜悠的目光放远，今天她终于买通李这边的司机，这还是简跟她说的。她这会儿坐在车上，目不转睛地监视着那片熟悉的工厂。去年，林的离开，显然给地下拳场带来不小的波动，但李和亚当很会做生意，直接让地下实验室的变种人们对打，本来快要赚不到钱的拳场在今年又火爆了起来。

    ‘我还在想法子逃离这里。’她要如何才能拿下拳场？混入其中，从基层爬起是不可能了，亚当到现在都派人监视着自己和林，是铁了心要她们死，那就只能走这条路了。

    “悠……不要做危险的事情，”查尔斯说道。

    ‘我能做什么危险的事，’姜悠在心中说道，眼睛微眯，是艾伦的车，她冷静地看着一辆不起眼的汽车从身边开过去，她琢磨着，今天是月中，这个时间段，拳场还没营业，也没到结算的时候，亚当会在里面吗，他们怎么会提前过来，算起来……

    ‘啊，到了这个时候，看来药效又变了。’长时间的对战怕是加速他们的血液运动，药效变得更不可测。

    “什么时候，悠，你在说什么？什么药效？你在哪儿？”查尔斯听到姜悠的话。

    ‘啊？没啊，噢，我在布鲁克林区，他们监视底下喝咖啡，’姜悠看了眼时间，可惜林今天没跟着来，她被自己安排去做其他事，现在只有靠自己了，赌一把，这次应该是艾伦去地下室的时候，她要赶在他注射药剂的时候见到地下室的变种人们。医生说过他们的抑制剂很不稳定，有一定的几率在注射药剂的时候反而促使变种人的能力爆发，所以实验室折损不少研究员在里面。

    那群变种人里有听力好的，有能短距离空间传送的，那天她和林就是被传送出来，如果能和他们达成协议，那么她的计划就应该可以成功。只不过之前几次想办法联系他们都失败了，显然艾伦他们还是很忌惮安格斯的势力，对地盘的掌控，对秘密的保护，整体安保都被加强，她和林因此还受了几次不小的伤，若非她自己自愈能力很好，怕是现在还躺着，但愿这次可以成功。

    “嘿，碧池，听说顾问很为你‘着迷’，”司机调笑地开了口，挑了挑眉，一幅意味深长的表情，满脸的戏谑。

    姜悠扬起练过很久的笑容，“嗯哼，你觉得呢？”

    “悠，你在做什么？”查尔斯紧张道，“你又要去那个地方？！太危险了……”

    ‘查尔斯，别担心我，回头再联系，’姜悠急忙在心里说道，切断和查尔斯的联系，只是她没有察觉到隐藏在袖子里的手链上的蓝色方块宝石坠子隐隐闪过一点光，变化实在太小，她一直没有发现。

    “悠！悠！”查尔斯已经把手指抵住太阳穴，却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怎么了，查尔斯？”汉克赶了过来，手里还拿着厚厚的本子，“一切都还好吗？是悠吗？你在跟她说话？”

    “她切断了联系，”查尔斯松开手，沉重地说道，“布鲁克林找不到她？”

    “呃，试过各种方法，她说的那些地方都没有找到……”汉克连忙答道，他翻动手中的本子，“这次可以确定是她切断的？”

    “是，”查尔斯调转轮椅，“去大脑那里，我需要确定我们的猜测。”

    “你是说实际上是她潜意识想联系你，你才能和她的脑电波连接上。”汉克跟在后面，脚步飞快，“她想切断，就能立刻切断。”

    “是，我用了所有的力量都无法维持，”查尔斯满脸严肃，“我们需要教会她使用它，能让我都用不了能力的力量，一旦爆发，只会伤到她自己。”

    “可是如果无法定位，单向连接，查尔斯……需要琴……”

    “不，她还太小，能力不稳定，不要让她参与。”查尔斯说道，“‘大脑’你不是已经调整好了，我感觉得到她的力量开始稳定，这半年的努力效果已出来，我们总能找到她的。”

    地下工事实验室

    “为什么会这么快？”艾伦望着实验室的负责人厉声问道。

    “呃，well，他们的细胞……呃，我们计算过……他们参加‘拳击比赛’，情绪波动和剧烈……这些累加起来，让抑制剂的药效消失得更快，”负责人正是之前和姜悠说过话的男人，看上去比半年前颓废很多，他的研究一直没有出成果，抑制剂的效果越来越差，投资人又很要命……男人辨别着艾伦的表情斟酌着用语。

    “你们说，会调整药剂，这就是你们F**K说的调整？”艾伦皱着眉说道。

    “先生，实在是……有些小问题，我们还在……”

    “够了，我不需要再听你们的陈词滥调，最好尽快拿出新药。”艾伦恶狠狠地说道，接着兴冲冲地走了。

    地堡外围，姜悠悄悄靠近，躲在死角，刚刚她亲眼看见艾伦走了进去，算算取药的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安保，门口守着俩荷枪实弹的混混，下一秒，脸色一变，猛地往地上一趴，只听见几个人说着话从后面绕了出来。

    她屏住呼吸，不敢轻举妄动。

    地下工事所在的地堡处于地下拳场所在的工厂、刑房的斜后方，四周没有其他建筑，视野及其开阔，只要有车有人靠近，将无所遁形。好在这边的地面并不是完全平整，长年荒芜，杂草乱石沙土都不少，天公作美，今天不是晴天，反而有点灰蒙蒙，姜悠特地换了不起眼的衣服，路线都是之前摸清楚的，只听见耳边的声音渐渐远去，她轻轻呼出一口气，慢慢起身，尽量压低身体。不远处的两处厂房都有帮派的手下来回活动，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睁大眼来回确认几人的活动范围，冷汗一点一点地冒出来，浸湿她的衣服。

    时间渐渐地过去，天色又暗了几分，终于她找准时机，弓着身子蹭蹭跑了过去，双手抠着石头就往上冲，就在她爬上地堡半弧形顶部的下一秒，巡逻的手下从旁边绕了过去。

    姜悠不敢大声喘息，她慢慢往后面爬了一点，确保从下面看不到，从前面察觉不出来，她的脸贴在地面，轻声唤道，“你们能听到吗？”

    她警惕地微微抬头，这个地方是她和林前几次试验最终确认的位置范围，“我知道你们之中有人听得到我说话……”其实她也不确定艾伦现在是否有给他们打入抑制剂。

    “我想你们还记得我，前几次我也来了……”

    “我是来做交易的，之前提到的，”姜悠有些不确定这样做是不是正确的方式，对着地堡外墙说话，真的是疯了，“你们一定还记得林，和你们其中几人‘比赛’过，她现在跟我混……”

    “虽然，我现在说什么，感觉都没有说服力，但是我们可以做交易。”

    姜悠把自己往旁边爬了一点距离，双手握拳敲了敲地面，这种行为看上去特别傻，但她不敢放弃，这次机会太难得，“只要你们愿意，我知道，你们有人能传送短距离空间，让我进去谈……可以吗？”

    “你们被关在下面太久了……和我谈谈也不会有什么损失……你们……”

    “和我做交易对你们来说没有不好的地方……”

    “之前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救我和林，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其实我们是可以好好谈谈的……”

    姜悠浑身汗湿了，她一直不停地说着，只要巡逻的人一离开，她就开始说，人一靠近她就闭嘴。

    难道自己估算错误，姜悠心慌了，她估摸着自己在这里趴了起码有半个小时，但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完了，完了，得换计划了，F**K！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人喜欢骂脏话了。

    “啧！”她苦恼地锤了锤地面，得撤了，天已经黑下来，晚上外围会拉电网，开强灯，她会被发现，没有林在身边，她根本打不过那些人。

    倏地，眼前一黑。

    姜悠迷惑地眨了眨眼，手底下不再是干燥硌得慌的地面，而是冰冷的水泥地，她笑了，表情变得欣喜，眼睛适应了灯光，抬起头，撑着地面坐了起来，熟悉的几个铁笼子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