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地下实验室

    姜悠站了起来，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研究员不在，艾伦也没在，空气弥漫着浓烈的消毒药水和压不住的血腥味，咦，密室怎么也开着，不对，八个铁笼，怎么多了一个，她眯着眼仔细分辨多出来的那个，这下面是改造过？！密室空了？她记得里面是有人的……

    她有点诧异，小心的避开监控的方向，想分辨多出来的铁笼里的人，是不是密室里关押的那人，她清楚记得当时是密室里的人开口说救她，她和林才在枪林弹雨里面被异能转移出去。

    “你只有十分钟，”男人的声音响起，像是压抑着痛苦，他的声音有点颤抖。

    “嗨，我们又见面。”观察被打断，她开口，先办正事。

    姜悠顺着声音看过去，是那个长得好看会放电的男人，她眯了眯眼，表情变得凝重，目光不自觉地闪躲，心里沉甸甸的。男人弓着身体沐浴在灯光之下，浑身还闪着电流，虽然闪耀，但身体微微的颤抖出卖了他的实际情况。她快速扫过其他笼子，所有人都是差不多的状态，之前那个和她说过话的未成年男孩甚至没了动静，只有呼吸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他们因为痛苦而冷汗淋漓，因为极端的疼痛而蜷缩着身子。

    之前攻击自己过的女人躺在地上，一双眸子亮得狠，灯光被电流影响并不是很亮，姜悠顿时觉得难受和不忍，这才半年多的时间，他们……他们的状态差这么多，都没有穿病号服，全是已经看不出颜色的衣服，上面有黑色的斑块，这就是空气里血腥味的由来……

    现在不用看清他们的表情也知道是戒备和怀疑，当时被锁喉夺命时的那点一直存在的报复心态，如今被眼前这惨状慢慢消除掉。她和查尔斯联系这么久，怎么会不明白这样的情况，变种人的遭遇，她在这一刻回想起曾经看过的Xman电影，当时的纳粹，当时那里面的变种人研究机构，当时变种人的惨状，短短几分钟却道不尽背后的惨烈，那些电影情节瞬间变成眼前真实，血腥又震撼，撼动她的理智和心。

    这一秒，她仿佛从空中落到地面，脚踏实地的直面——人类对异于自己的人能有多残忍。

    简说他们这群变种人，在这里叫能力增强者，她在实验室见过的这些变种人当中除了那几个年级小的是最近几年抓来的，早已存在于警察系统里的失踪人口。其他人都是李从各地“搜集”而来，有些是交易品，有些是绑架，统统都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很多年，被当成实验用的小白鼠，用来试验，据说还有一些人因为药剂问题早亡，现在遗留下来，存活下来的只有八人。之前帮派禁止过，但这几年随着李地位的崛起和地盘的扩张，帮派里其他几位“负责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简说有次“工作”其中某位大佬说漏嘴，她能感受到那位负责人对李的实验室里研究的东西有不正常或者说扭曲的兴奋和期待。

    监控被男人用闪电破坏，他忍着痛，龇牙咧嘴地说道，“之后……他们就会发现……”

    “交易，”姜悠没有浪费时间，长长吐出一口气，开口说道，“我们合作吧。”

    地下拳场

    “安格斯剩下的地盘怎么样？”亚当询问，手里夹着一根烟，“派去盯的人？”

    “顾问还在布鲁克林，安格斯的地盘他牢牢抓在手里，”艾伦恭敬地答道，“其他那几位都没有讨到好处。”

    “哼！”亚当冷哼，表情很是不屑，“那几位能斗过白佬，痴心妄想，安格斯把他留下怕是也没那么简单。”

    “可是，赌场那边，被我们拿下来了。”艾伦不解，如果谁都讨不到好处，为什么他们还是成功吞掉安格斯的赌场生意，他语气里甚至带点骄傲。

    “啧！”亚当目光转变，“没这么简单，应该是故意交给我们……只是我还没有找到他的目的，抓到他的把柄……”

    “安格斯下令？可是看着不像。”

    赌场的生意是安格斯手里的肥肉之一，他平时打交道的都是些有点阶级的人物，赌场收入比底层要多得多，他们却只花了几个月，就吃了下去，怎么想都觉得有点问题。

    “李很高兴，自然细节也就没那么重要，”亚当悠悠地开口，“顾问让我们花了四个多月才打下赌场，吃进自己的嘴里。过程有曲折，起了几场冲突，见了点血，还搞了几次‘座谈’，帮派家族裁决，然后心有不甘的作态，交到我们手里。呵呵，你没觉得从整体看下来太顺利了……”

    艾伦皱着眉，实际上他没有觉得特别大的问题，但又不敢说出来。

    “盯着他的人怎么说？”

    艾伦回神，“很正常，没有见特别的人，接触的都是帮派熟知的那些人。”

    亚当没有说话，缓缓吐出一口烟，“没有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他野兽惯了，对有些苗头总有点不一样的直觉，“多派点人手，最近给我盯紧点，还有查查，他一定想做点什么。”

    “是。”

    “还有，最近拳场生意下滑这么多，F**K！”说到这里，亚当一脸恼怒，愤恨地砸着桌子。

    “变种人的药剂太不稳定，噱头都已经用尽，”艾伦也沉着脸，“老大，我们要转换思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那群杂种还是没有研究出来？”亚当咧着嘴说道。

    “没有，”艾伦的脸色也不好，“最新的药剂量对那群实验体影响不小。”

    “‘医生’呢？”

    “找过，油盐不进，他说有课题在研究。”

    “老杂种！”亚当咒骂，“多加点钱，想点他在意的方法，他的弱点呢？动点武力。”

    “钱试过了，”艾伦答道，想了想医生的情况，“其他几大家族在保他，我们……”

    “所以才说想办法把他变成我们的人，蠢货！”亚当吼道，“他的价值大着呢！”

    “明白……”

    “那两个贱人呢？”

    “活动在顾问的地盘上，她们想逃的路都被我们封死了。”

    “该死的林！该死的贱人！”亚当眼底浮上杀意，要不是那个女人，他们也不至于这么被动，害得马丁现在直接不和他们做生意，没了军火支持，他们想吞掉整个帮派的计划不得不被搁置。“不惜一切代价给盯死她俩，她俩的命我要亲自解决！”

    舞场

    “怎么回事？”姜悠急忙问道，巡逻和监视怎么变得更严了，难道亚当发现自己潜入实验室了？不可能啊，她明明很小心，也没有人抓到她。

    “有变化，我还没打听出来，现在他们很防备我们，”简背靠着门，目光却看向狂欢的舞厅，“联系上了？”

    “联系上了，”姜悠靠在门后，警惕着四周。

    两人不敢明目张胆见面，只能趁着夏洛特这边需要简的时机才能在舞场碰面。

    “亚当突然盯得很紧，我们最好不要轻易联系，”简摆着笑容，冲着看向自己的客人笑道，“他还是想杀你。”

    “哼，”姜悠冷哼，“他一直都想这么做，我们的计划都是根据之前的情况做的，现在人马增加……赌一把！简，计划照旧！”她已经不想呆在这里，逃出去是她现在能坚持的唯一信念，她不想再拖下去。

    “不行!”简拒绝，“我不想因为你掉了性命！”

    “什么叫因为我？”计划临执行的变化让姜悠很是焦虑，她今天还是靠林引开监视的人，才能进到舞场，和她们踩点的情况完全不一样，街上各个区域增加了不少人手，她们研究了很久的交班、换防和人员信息全都被推翻。

    姜悠的心发寒，虽然顾问和她有交易存在，但他并没有因为她这个什么都没有的人和李起冲突，毕竟对于他来说不值得。可是她苦苦计划了这么久，眼看机会就在眼前，姜悠的情绪涌上来，“如果不是我，你恐怕会一直深陷在里面吧，我也是想让大家都逃出去，简，不要畏首畏尾！”

    “呵，你在开什么玩笑，”简的笑容没有改变，还顺手截过一杯酒，喝了一口，“你F**K不就是一黑户，被路人骗进来，因为你？你开什么玩笑，你F**K愿意玩命，我不愿意！要不是你认识托尼.斯塔克，我怎么可能跟你冒险！可是你在干什么，贱人，拿生命开玩笑？！”

    “那又怎样，我黑户怎么了！你TM还被老公卖了！孩子也被前夫带走！”姜悠愤怒地低吼，伤人的话随着情绪脱口而出，简的脸瞬间垮了下来，虽然姜悠看不见，但她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舞场的灯光五光十色，旖旎的音乐，酒意欲望四溢，简靠着门，视线没有焦距，无尽的哀伤涌了上来，她有多久没见到自己的孩子了，他现在长多高了，他爸爸会不会虐待他，他上学了吗，他……他还记得自己这个母亲吗……

    简沉默着，浓妆下的脸看不出什么神色，只是眼眸里透出情绪，但她没有离开，姜悠的脸皱在一起，她无声地扶额，这都说了什么，情绪消散之后，心中懊悔又纠结，虽然都是各取所需，谈不上和简多深厚的感情，这大半年里的“同伙”情谊也是有的， “我也是急疯了……”她说出口，“你不是也想找到自己的孩子吗？我们计划这么久，眼看就要成功了……简……”

    “不可能，”简哑着声音，舞场的音乐不大，她不敢大声，用酒杯挡住嘴，“你逃过那么多次难道还不明白亚当这个怪物吗？！没有完全把握，你不是每次都有那么好的运气，我也没有……”

    “可是……”我不甘心，姜悠压住烦躁的心，她们计划了这么久，最难的联合变种人都被她做到了，临门一脚，却告诉她要等，天啊，她要抓狂，但是她又不得不承认简说得是对的，“对不起。”

    “我怎么会不着急，”简咽了口酒，“我做梦都想逃出去，找到我的孩子，”她的目光变得更加坚定，“我要活着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