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绿荫公墓里的游人们三三两两地走在小道上，有些游客小声交谈着，有些人带着小孩漫步在其中，有些艺术爱好者带着相机拍摄建筑和雕塑，还有些人在念叨着墓碑上的墓志铭。它也叫绿木公墓，是布鲁克林有名的景点之一，跳脱出人们长久以来对墓地的局限思维，这里更像是各种艺术风格的聚集地，无数名人长眠于此。

    1866年的纽约时报说，“IT IS THE AMBITION OF THE O LIVE UPON FIFTH AVEAKE HIS AIRIRAL] PARK, AH HIS FATHERS IN GREEN-WOOD”（这是纽约人的雄心壮志，住在第五大道，在中央公园里放风，和父亲长眠于绿林公墓中。）

    坐在草坪上的姜悠现在只要抬起头就能远远能看见罗马天使的雕塑和风格各异的墓碑，抬眼快速扫过四周，没有异常，但口袋里的瓦坎达高科技屏蔽小方块还是运行着。她已经变回安娜的脸，面容姣好，曲线迷人，一袭风衣配短靴，格外明显的艺术气息，没有人觉得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这时，身边有人走过，放下一本杂志，然后径直走了，姜悠没有抬头，注意力依然放在手中的电脑上，关于安娜的身世还是没有什么新发现，有关时间的异能她至少能保证一项，比如那次能力爆发把查尔斯拉过来，还有她被困在刑房时候托尼的出现，若非林说她删除了当时的监控视频记录，姜悠一直以为那是幻觉，毕竟一种变形的能力就很特别了，谁曾想还有这样的金手指。

    “你确定要自己去，”身后突然传来女人的声音，姜悠没有回头，林款款而出，一顶鸭舌帽遮住漂亮的脸，她就算是一身最日常的运动服，也模糊不掉本身的气质。“这不是明智的选择，安娜在那边的势力还没有复苏，你的危险度……”

    “我不得不去，”姜悠指尖在电脑上跳动，打断她的话，“任何有关‘我’的线索，都不能放过。”——那是我回家的可能。

    “你也无法确认，挖掘安娜的身世，这对你的计划有什么好处。”

    “是啊，”姜悠感叹，目光放远，“可是，没办法，我不能排除任何可能性，就像你这么多年甘愿被困在这里找寻自己的记忆一样。”

    林沉默了几秒，姜悠说得是对的，她们都抱着极大的信念走向自己的目标，任何可能性都不能放过，“为什么不和神盾局合作？”她坐了下来，在姜悠的身边，冷静地说道。

    “我也想过，”姜悠无声地笑了，有些无奈，若非九头蛇在其中，安娜的身份又和九头蛇有关系，就她现在的情况，利用神盾局的庞大资源是最好的方式。

    现有的相关资料，结合神盾局这些年的交往，他们似乎并不清楚安娜的情况，希尔和她的几次会面都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异常的地方。在她现在无从查起的状态下，是否可以认定九头蛇知道得更多——她无法确定。

    电影里的片段中九头蛇盘根错节，她没有十足抽身的把握，姜悠仔细查看着有关第一张照片的信息，娜吉雅说的不错，那地方确实在北边，俄罗斯，地广人稀，极度严寒，结合九头蛇基地这点要素，西伯利亚是没得跑了。

    “我了解过他们，可信度比帮派、比顾问、医生可信度更高。”林继续说道。

    “至少现在，我不会和他们交易，”姜悠敲了敲键盘，她用了瓦坎达的卫星数据确定了几个可能是照片上出现的位置，只是用珠子播放实在太引人注目，特地导进电脑里查看，“我不在纽约的时候，留意他们的变化，你会发现点东西。”

    林听着若有所思，开口道，“有关他们的历史？”

    姜悠转过头，心里却是惊讶，不愧是她，林的身份肯定不简单，技能树多，技能点也够高，怕是失忆也不是偶然，话头一转，“互联网公司那边，布鲁斯有没有发现……”

    “他不知道我也会，”林摇摇头，她没有在意姜悠避开自己疑问的做法，“他确实没有在公司动手脚，但很不简单。”

    “异人嘛，”姜悠回转头，习以为常地口气说着，“我们本身就是合作关系，只要没触到原则点，他们是很好的‘伙伴’。”

    “他们在调查你，你的能力。”

    “正常，”姜悠回过头，继续把注意力放在电脑里的资料上，脑子认真记忆着卫星扫描出来的几个地方，“他们是一群受常人长期异样对待的族群，朋友之间的信任反而没有交易双方的信任度来得高，布鲁斯他既能帮我赚钱，又能在同样秘密和威胁下保持现状，再说，他现在还没有发现我的实际能力，他们暂且是安全的。”

    “不需要我去？”林认同她的话，但还是追问。

    “不用，纽约离不开人，我需要你帮我盯着，”姜悠删掉资料，合上电脑，认真地望着林，“暗潮汹涌，我只相信你。”

    林面无表情地回望着姜悠，两人的眼睛像是会发光，亮极了。

    隔了几秒，姜悠把电脑递了过去，林接了过去放进自己的背包里，接着从里面拿出一叠A4纸资料。

    姜悠边捡起身旁的杂志翻开，里面夹着护照和几张机票，她抬手接过林手中的资料，翻看起来。

    “考察团？”

    “西伯利亚最早是苏联的地盘，一些不为人知的研究都在那边，”林解释道，“你要去的那几个地方现在属于俄罗斯，地广人稀，极度严寒，旅游不适合。”

    姜悠看着一堆写满专业名词的资料有点头疼，“可我并不懂什么考察，什么研究？”

    “你只是搭便车，照片那几个有可能的地方并没有直达的交通方式，安娜在那边的情报系统还没有恢复，单独租借前往会很明显，你这次身份是这家公司的‘调查员’，”林指了指资料上方的标头，“公司想找寻更多的机会，节约成本，这支考察队又有公司的赞助，所以顺便带上你。”

    姜悠硬着头皮继续熟悉手中的资料，琢磨自己应该用什么样的状态面对其他人，只不过以前看漫威电影，主角团们似乎随时想去哪儿就能去哪儿，高端的隐形飞机和卫星数据随便用，放在她身上，就得自己花钱买渠道、买服务和订机票……

    “和考察团联系好了，同时出发，到达当地后，你不用服从他们的安排，你有充足的自由活动时间和空间，单人住，”林递过去一只手机，“这只电话全球都可用，斯塔克新款。”

    “wow，”姜悠叹气，刚想到主角团，就出现了，她接了过来，手感不错。

    “回来不需要一起，你一旦查到自己想知道的信息，随时可以离开。”

    “嗯，”姜悠又调出一些窗口，通讯录上面出现一些特殊标识的号码和一些重要信息，“你那边呢？有查到什么？”

    林的眼神暗了暗，“有些东西，但我还没有确认。”

    “需要我帮忙？现在什么情况？人为？”

    “目前还不用，”林压了压帽檐，“我的记忆被人为消除，发现我的公园里所有监控都没有被删掉的痕迹，也没拍到我怎么进去的，根据我的身手，应该是自己逃到那里。”

    “布鲁克林这几个帮派都没有人知道？”姜悠收起手机，认真地询问，“情报网呢？”

    林摇摇头，表情更加严肃，“情报网最近有眉目了，也是在前苏联。”

    姜悠瞪大了眼，蹙眉，“苏联？！”这不是个很好的讯息，漫威电影世界里出现几次前苏联的信息都是和不好的事情挂钩，“如果你这次要跟我过去……”

    “暂时不用，”林摇头，“我还需要确认更多的讯息，才会去那边调查自己的事情。”

    见到林的表情，姜悠长长地叹口气，心情很复杂，“哼，咱俩现在这样……”

    机场

    姜悠用了安娜的脸，美貌有时候是很有用的“武器”，出门前特地把一头长长的头发烫卷，扎起来的时候，发尾微微卷曲有灵动感，她画了一个符合现在这个身份的妆容，裹着一件长款羽绒服，拖着一个能登机的行李箱出现在机场门口。

    作为漫威世界中心城市的纽约，机场最是繁忙，里面一向都很热闹，无论是哪一家机场，到处都是人，每天都有数以万计的人流量在这三家机场里。这里聚集着不同肤色、不同装束、不同口音的人们，有些人拖着行李箱急匆匆穿梭在人群中，有些人推着小推车悠闲地赶往服务台，他们有些在拥抱告别，有些则是开心地尖叫，整个庞大的机场空间里充斥着不同的声音，上演着无数的故事。

    机场广播不断地播放着飞离和飞入的航班，姜悠仔细地辨别着，但都没有听到她想要的讯息，机场人群太多，也无法区分要找的人。她自然地摸了摸头发，手指指尖敲了敲，随及隐藏在头发里的耳机里传出清晰的声音，“M区，三点钟方向，服装灰色系列，一共十二人。”

    姜悠拉着箱子，转身就往右手边走过去，顺便单手扶了扶鼻梁上的墨镜，挂着笑容朝着那群有男有女的队伍走过去。

    “请问……”她勾着完美的笑容靠近这一群十二人，灰色系列的服装显然是他们考察队特别定制的，无论是男士的西装还是女士的套装，他们的外套胸口都绣着考察队的标识。

    “你一定是艾米丽，”姜悠刚开口，一位发际线后移、涂满发胶，身材微微发福的西装男迎了出来，热情地打着招呼，他顺手接过姜悠的行李箱。

    “是的，”姜悠取下墨镜，塞进手包里，羽绒服的拉链没有扣上，露出石油公司定制的职业装，她伸出手放进男人的手里，轻轻一握又松开，“你好，你是约翰？”

    “噢，能让美丽的小姐记住我的名字，真的是我的荣幸，”男人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恭维，不过身后有几位考察人员的眼神可不是一样，“我负责这次考察研究的联系工作，之前听公司说你要来，还在为美丽的小姐不平，那地方可不是……你明白的。”

    “well，没办法，都是为了更好的未来。”姜悠余光扫过团队里的其他人，自然地和男人寒暄着。

    “教授，这是赞助公司的研究员，”约翰迎着姜悠加入到他们的团队，对着一个头发已经花白的男人说道，那人是典型的学术教授形象，双目睿智，面部表情严肃，身形壮实，很有气场，微微对着姜悠颔首。其他人其实从姜悠靠近就结束了他们的话题，每个人都挂着符合时宜的笑容。

    “大家好，我是艾米丽.狄金森，不过我不会写诗，你们叫我艾米丽就好，”姜悠先开了口，边说边观察其他十一人，和资料纷纷对上号，这个小调侃，众人的神色要自然许多，至少距离感少了点，“我这次只是搭个顺风车，不会插手考察队的任何事情，公司一直都很敬佩诸位的研究，女士们先生们，the dreams solidate in a。”

    “很高兴认识你，”大家纷纷开了口，笑容更大了些。

    “各位，”约翰看了看时间，“我想我们先过海关，再聊？”

    众人都点了点头，推着各自的小推车跟着约翰往前走。

    姜悠拢了拢领口，从手包里掏出护照，跟在后面。

    “那边的天气可真糟糕，对吧？”走在身旁的棕色头发女人开了口，“你好，我是罗莎，俄语翻译和研究员。”

    “对，我特地穿了件厚羽绒服，”姜悠笑着答道，面前女人的容貌一般，画着呆板的妆容，脸颊有着典型的雀斑，灰色套装在内，外面套了件灰色的风衣，显得有点单薄，从上到下，很普通的研究员打扮，但一双绿色的眼睛很是迷人，明亮像是会说话，她问道，“你没有准备吗？”

    “这里呢，”罗莎勾勾嘴角，伸手拍了拍面前推车里的行李箱，“一箱子都是衣服，那鬼地方，去过几次就明白了。”

    “你们真不容易，”姜悠跟着人群往前走，“这次要不是‘成本’，那些烦人的东西，我也不会过来。”

    “不过那边的酒不错，”罗莎压低声音凑过来说道，“有的时候，你懂的。”

    姜悠心领神会，内涵地点点头。

    从过安检、海关到上飞机找到位置，姜悠除了认识翻译罗莎，差不多把队伍里其他几位都和资料上的信息对上了号，另外，令她惊喜的是这样的队伍里，两位行业里top级别的教授之一还顺带研究物理，听他的口气有些什么原因，并没有对外公布这件事。

    科学知识的领域里都是相通的，也许打好关系，会不会有点不一样的收获，姜悠坐在走廊的位置上，打量着四周的人想着，飞机舱内已经开始播放语音，她关掉手机，拉下眼罩，这趟旅程远着呢。

    当姜悠困在天空中的时候，有些事情已经顺着时间线开始发生。

    “代行者。”林看了看四周，确认没有其他异常的点，这才接起没有显示明确号码的电话。

    “奥巴代亚.斯坦将对托尼.斯塔克动手，军火商内部开始有变动。”电话那头传来明显用了变音器的声音。

    “时刻留意，”林压低声音答道，“除非万分紧急，不要暴露。”

    话音刚落，电话那头已经传来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