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空间宝石的吸力很显然不是普通人第一次能够承受的，姜悠看着还抓着自己手臂但晕过去的霍华德感叹着，但令她有些吃惊的是可以带人穿越时空了，这是之前都没有的情况，也不知道是好现象还是不好。她扶着霍华德的身体靠在自己的身上，还好两人穿得足够厚，估计他来不及收手，他俩之间的毛毯也跟着带了过来。

    她把毛毯抽出来叠了一半，一边厚一点，另外一边少叠一次，形成小坡度，找了个稍微平整的平面放下，接着托着霍华德的头，将他的身体放下去，隔开他的皮肤和冰面直接接触。

    “该死！”

    姜悠低咒，看着自己的脚上还是没有鞋子，这次倒是多了厚毛线袜子，她撑着冰面站起身，目光环顾四周，心中确切了刚刚的念头，果然又回到这里——之前昏迷过去醒来的空间。这里没有海水，整个空间看上去被厚厚的冰层包裹着，有些地方很光滑没有着力点，有些地方看上去凸起非常磨脚，这让她行动起来非常不方便，不过还是找到之前自己撬开的冰层露出的金属结构。

    “哎，”她不是很懂这类可以说是机械或者仪器的东西，拨开更多的冰层之后，轮廓更加清晰，还是看不出来这个金属材质交错的结构实际上是什么，桌子不像桌子，也不像检测仪那类，因为没有挖到屏幕那种东西。

    她扯了扯粘住的脚底板，弯腰把险些扯掉的毛袜拉上来，不自觉地轻手轻脚径直走到空间的边缘，姜悠始终觉得这地方有些诡异，看不出来哪里有光源，自己也没有夜视眼，尽管有些昏暗，但整体能见度还是不错的。这面姑且称为墙面的冰层很厚，没工具撬不动一点冰，“啧啧，”搓了搓被冻到有点木的双手，视线停留在手腕的新款“手镯”上，试试能力？

    姜悠站定在那里，咬着抵住嘴唇的手指，死死盯着另一只手腕上的新款手镯，内心无比纠结，这些年她已经适应它是手链，尽管不知道原理，但可以说得上摸透了里面的回路，能记录坐标，能抽取空间宝石的力量供她使用，还会因为托尼的“召唤”而出现在他身边，当然这个目前看来是因为安娜本身时间异能的关系，在他身上下了锚点？不管怎么说，变成手镯绝对不是偶然，一定是有什么东西让它产生变化，除了这具身体的异能变化，她找不到合适或者符合逻辑的答案。

    一定是因为那个基地里的密室！

    只是现在她不确定这样贸然使用能力，究竟是会离开这鬼地方回到纽约，还是陷入太空或者虚空，之前她可以不要命的尝试，不断困在空间，各种大大小小的伤，现在不一样了，霍华德被她牵扯进来，不敢冒险，小看任何东西受到的教育她尝过，万一呢，比如她陷入空间回不到这里，比如霍华德会跟着她，会不会影响时间线，随便哪一个万一造成的后果都不是她能承受的。

    可是，如果一直困在这里，找不到离开的方式，他俩怕是也活不了多久，她没看到通风口，氧气肯定不够用，短时间能坚持，食物这点就很成问题了，“啧……”

    如果穿越空间不稳定，自救就得破掉该死的厚冰，确定他们现在究竟在哪儿，试试，小心点试试？

    “对，用一点点，只用一点点……”姜悠自言自语着，不断在心里给自己做心里建设，她不会这么倒霉，金手指嘛，总归不会太糟糕，试着调动异能，感受手镯的内部。

    “什么一点点？”男人的声音突然响起。

    “GOD！OH！”姜悠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猛地一颤，脚都有点站不稳，猛地收回手，闻声转过头看到已经醒来坐起来的霍华德，大大地喘出一口气，“天啊，霍华德，你要吓死我了……”

    “唔……”霍华德揉了揉眼，胃有点难受，身体里还残留那种被挤压拉扯的感觉，很深刻，空气里的寒意让他清醒不少，手底是毛毯的触感，他眨了眨眼，适应着周围的环境，只是这微弱的光线，心中一凛，轻了轻发痒的喉咙问道，“安娜……能告诉我这里是？”

    “我……我……我不知道，”姜悠愣了几秒，单手拍着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实际上她被霍华德的醒来出声吓到，她还没有找好合适的说辞，怎么办，有点露馅的边缘，“我……我一醒过来，就看见我俩躺在这里……你没醒，我就想看看这里是哪里，我们怎么出去……”

    霍华德微眯起眼，适应了这种程度的光亮，撑着冰面站起来，视线快速环顾了四周，接着躬下身捡起地上的毛毯，抖了抖上面的冰碴子，小心地往姜悠的方向走去。

    姜悠有点心慌，找什么借口，她没想到霍华德这么快醒过来，为了让自己的话更可信，示弱地哼唧应该有点作用。

    “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别怕，没事，我在这里。”

    “霍华德，我们……我们该怎么办？这里……”

    姜悠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双手抱着自己的手臂，一脸不安和无措，很好地激起霍华德的怜悯心，让他很是心软。

    “安，没事的，”他走到她的身边，将毯子干爽的一面披到姜悠的背上，顺势搂住她的肩膀，“没事的，没事的，我会想到办法。”

    姜悠含糊地哼哼，她不确定是不是顺利过关，“这里……这里好可怕，全是冰……我……我刚刚都看了，什么都没有，我们是不是要困死在这里，你一直不醒，我担心，我……于是，我还砸了那里……看起来好吓人。”

    该死！忘了过来的时候，自己的身体应该起了变化，就像之前在办公室那样，面容在自己的样子和安娜的模样之间“闪烁”，姜悠硬生生把想说的话换了一个方向。

    霍华德安抚地哼着，轻拍着她的臂膀，也接话道，“哪里？”

    姜悠引着他往自己撬开那金属结构的地方走去，她不认识，但敢肯定霍华德一定知道。

    “这里。”两人想依靠着走到一堆冰渣子旁边，姜悠指了指露出来的灰黑色的金属边角。

    “这是，安娜，站稳，好了？让我过去看看，”霍华德的角度看过去，只看到一个边角，他的神情未变，扶着姜悠站在一处不平整有一定摩擦力的地方，但眼神里早已起了波澜，心里既发沉又有些雀跃。

    “哗……”冰块连续不断地砸在地面上，空间里都是它的声音。

    姜悠没有打断霍华德的状态，她静静地看着他像是陷入自己的贤者时间，一边敲下更多的冰层，让灰黑色金属结构露出更多，一边口里发出惊叹和“我就知道”。

    我就知道——她在心里说道，这个样子的霍华德果然明白这些东西是什么。

    霍华德已经开始自言自语说出一些专有名词，眉飞色舞中动作很沉稳，没有慌乱，突然他伸手进去，一阵鼓捣，只听见一声机关卡扣的声音，他从里面掏出一个看上去像电池的圆柱体，上面带着竖条纹。

    “瞧！”他举起来找了一个能观察的角度，“太神奇了……”

    “这是什么？电池？”姜悠看不懂这玩意儿。

    “不不不，它不是……”霍华德继续说着一大串她听不懂的专业术语或者原理，接着他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到一边的地上，“可惜缺少能源……”

    “霍华德，这是？”姜悠安静地看着他把周围能撬开的冰层都撬开了，各种灰黑色的金属零件被他拆了下来，一些看得懂的线圈、螺帽被他分类别放在一边，眼看着唤她搭把手，她忍不住开口，这样子下去怕是要跑偏。

    “噢！原谅我，安，我只是太没有想到了，”霍华德反应过来，几步跨到姜悠身边，双手抱住她的双臂，欣喜带点激动的情绪说道，一双眼眸在昏暗的环境里看上去也是亮亮的，“安娜，这地方，这地方……”

    “嗯？”

    “这真是……”霍华德的情绪突然降了下去，动作没有变，但似乎他想明白了什么。

    姜悠一脸茫然地盯着他，等待后面的话，也试图分析他这包含情绪的话背后的真实想法。

    “没什么，我只是没想到。”霍华德感叹，这一天突然就这么来了，他敢确定这里就是自己一直寻找的飞机残骸，队长带走的那一架，至少这个空间，这一部分就是那架飞机上的东西，里面的仪器和设计全是九头蛇的特征，他就知道，他知道，他知道！

    “我没明白……”姜悠听得有点雾水，她不是很能get到他的点，神情上已经能看出他确定了什么。

    “但是。”霍华德的情绪很是高涨，肉眼可见的喜悦和激动，但随即他转过头，意味深长地盯着姜悠，一双眼眸深邃幽深。

    姜悠心中顿时咯噔一下，她有一种被盯住、咬住的感觉。

    “安娜，你想好说服我的借口了吗？”霍华德冲着她挑挑眉，尽管这里的情况让他心潮澎湃，“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或者说我们如何来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