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甜心，你刚刚上演……”姜悠惨白的脸色让托尼调笑不起来，忍住想要脱口而出的神秘博士里的人物，“没什么，你还好吗？”

    姜悠只觉得脑子很是恍惚，记忆模糊，身下是冰冷的金属感，她的身体畏缩地抖了一下。

    托尼敲了敲床面，角落边一个温度标识的图标亮起，他拨动它，床面渐渐变温起来，挥手将她的身体检测数据上移，把几处闪着红色警示符号的数据团到一起甩进分析的图标里。

    姜悠渐渐清醒过来，眼睛有点睁不开，缓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楚银灰色的天花板，四肢些许发麻，她想坐起来又有点撑不起来，身体果然出大问题了，声音低哑，“我……这是怎么了？”

    “你刚刚失去意识，”他坐到床边托着她的背扶起来，姜悠的力气还没有完全恢复，摇摇晃晃的，他干脆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单手伸到她面前半握拳，又做了个炸开的手势，“本身有点低血糖，然后，有点像脑过载，嘭，就晕过去了。”

    “噢，不……”姜悠虚弱地抬起手扶额，轻声哀嚎，怎么会这样。

    “所以？”托尼说。

    姜悠侧仰起头顺着他的胡子拉碴对上担忧的眼睛，他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看上去暗沉许多，黑眼圈也更重了，这样想想自己还是太着急，有点自私，她想要垂下头，低喃，“什么……”

    “等等，怎么？不打算告诉我？我准备听你的‘故事’，没那么简单，对吗？”托尼说，一副你竟然不告诉我的神情，“许久未见，你的身体情况变得糟糕了，那天很匆忙，现在呢？说说看。”

    “呵，半斤八两，”姜悠苦笑，在看到他不是很明白这个直译词时解释道，“我的情况和你差不多，你中毒，我的超能力出现问题。”

    “能力失控了？你是又去了什么地方？”托尼敏锐地发现问题，肯定道，“那天开幕式的后台，你出现的时机，是因为我的‘召唤’。”

    姜悠揉揉太阳穴，也不想瞒他，只是隐去了关键信息，“是啊，一个特别的空间，出不来，也动不了，后来是感觉到你的召唤才回到现实世界。”

    “又是使用超能力的时候被困住？空间扭曲？这是进入量子领域？”托尼的脑海里把很多种可能性都排列了出来。

    见到她表示不知道的摇头，托尼皱眉，在空中点了点，嘴里说着，“贾维斯，调出琴弦1号的测试数据，还有开幕式那天的测试报告。”

    “好的，先生，”话音刚落，面前半空中悬浮的全息屏上投射出各种数据表和结构图，贾维斯说，“另外，有一股不明能量一直在波动——是从姜小姐手腕上的特殊仪器发出的。”

    姜悠微微一愣，抬起双手举到面前，这袖子都撸了上来，也没什么隐藏必要，基由珠并没有启动，不是它。稍微侧转另一只手的手腕，顿时眼神凝重，金色手镯上的“蓝宝石”正在有规律的亮起又暗掉，而她这个时候并没有使用能力。

    “什么时候换‘玩具’了？”托尼疑惑地问道，眼睛还盯在屏幕上，刚刚撸她的袖子时就已经发现她手腕上多了一串造型奇特的珠串，但是姜悠并不想自己知道有关她的一些东西，所以他并没有让贾维斯详细检测。

    “啊？”姜悠的思绪被打断。

    “之前你戴的不是手链吗？重新订做了一款？”托尼又瞄了眼她另一只手腕上的金色手镯，不以为意地说道，但不得不承认他被那串灰扑扑的珠串吸引，造型挺特别的，这种纹路不是随便雕刻的，这是什么矿？还会有他没见识过的种类，哼哼，而且这种光泽和纹路不是熟知的任何金属，索性问出口，“这个是？”

    姜悠沉吟半响，坐直身，从托尼的怀里退出来，双脚顺势盘了起来，死死地盯着手镯，她很想作死地启用能力，这会儿空间宝石这一闪一闪地，搞得她心态极差，她倒是想看看究竟是身体原因还是宝石原因？也许是身体异能的变化影响了空间宝石？要不和托尼约好隔一会儿就召唤她，毕竟托尼也是个锚点……

    “什么？”托尼见姜悠抬眼瞄了自己一眼又盯着蓝宝石，脸上又是一肚子话又说不出来的表情，干脆放下屏幕上的数据，弯曲一条腿放在床上，往床里面坐了点，微弓着背凑近她，像是做好闲聊的准备，甚至吩咐小笨手准备点吃的。

    姜悠已然陷入沉思，她对未知有一定的畏惧，害怕万一召唤也不起作用，岂不是会困在莫名其妙的地方永远出不来？这可不算她过度敏感和怯懦，这具身体不可控的地方太多了，谁能想到还会被带到霍华德面前，更让她心有余悸的是那个什么都没有的空间，她很害怕。

    “嘿，女士，我在这里，托尼.斯塔克在你面前，”托尼伸出手在她眼前打了几个响指把她唤醒，“放松点。”

    姜悠挪了挪身体，扭转方向抬眼看过去，视线和托尼那双写满好奇又明亮的眼眸碰上，四目相对，他甚至把眼睛瞪得更大一点，让自己看上去更加真诚又好奇。

    咕隆。

    真犯规，尽管他现在的身体状态并不好，但每次看到这双漂亮的眼睛她都想投降，谁能拒绝焦糖色的大眼睛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心跳都漏了一拍，真的算是被美色迷惑。

    “托尼，别用你那套……”她错开目光。

    托尼当然明白自己的魅力，抿唇弯起嘴角，脸上挂着他的招牌笑容，连声音都做了调整，他很擅长这样，“我在等你呢。”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手腕，指了指还在间歇式闪光的空间宝石，只是它看上去像蓝宝石，若有所思地问，“你不好奇这个？”

    “GPS定位吧或者信号发射器，”托尼试图伸手去摸她另一只手腕上的珠串，想分辨一下究竟是什么材质，但被姜悠抬手避开，他挑眉继续说，“怎么？难道不是吗？之前在阿富汗实验的时候，我见过它发过几次光，不过这工艺做得还挺不错。”

    他见姜悠一脸意味不明的表情，注意力又转回到手镯上，是想自己夸她首饰漂亮？不错，这是男士应该做的，“很漂亮，你不是说手链没办法取下来，是之前的链子坏了？重新私人订制的？找的哪家？颜色、样式都很棒，还贴合了你的手腕，咦……还没有接缝，有意思，这触感，嗯？不是黄金，让我想想……”

    就在托尼将要触碰空间宝石的时候，姜悠又移开了手腕，同时拍掉他的手，托尼摆出不满的表情。

    “你竟然看它亮过？你怎么没告诉我？”姜悠挺直背，瞪大双眼，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你没碰它吧？”

    “难道不是发射器？”托尼疑惑，从床边下来，摇摇头表示自己没碰它，姜悠的反应有点出乎意料，他站到她面前，疑惑地皱着眉，分辨她的表情，“那当初在阿富汗你怎么……”

    姜悠没想好该怎么解释，比了个之前托尼见过蓝光出现在掌心的手势，“它……很复杂，和我的那个能力相关。”

    “先生，结果出来了，姜小姐的数据产生是因为琴弦1号释放的磁场和姜小姐手腕上的不知名物体散发的能量波动碰撞。”贾维斯适时地说道。

    “嗯哼，把测到我身体有能量波动的数据拿到一起分析，”托尼了然的点点头，抱肘在胸前，直勾勾地盯着姜悠，等她的答案，“你是不准备告诉我？还是我不能知道？”

    “我之前以为自己的能力是源于它，”姜悠在心里叹了口气，大脑开始胀痛，指着手镯继续说道，“后来发生的事情却让我发现好像又不是因为它，我找到了一些知道内情的人和线索，很杂乱，搞得我百分百的没把握，想再找点东西佐证，前段时间……”

    她觉得自己的一些情况还是要说出来，自己的研究团队力量里没有第二个“托尼.斯塔克”，她需要帮助，只是说着说着，突然觉得自己的胃也开始难受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像是在顾虑什么，就是直觉，等等，现在怎么觉得是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很焦虑和不安，心脏越跳越快，又变成抽痛感，不断加强，连呼吸都有点困难，视野似乎能收缩又放大。

    托尼看出她的面色浮上不正常的潮红，松开抱肘的手朝她更近一点，抱住她的双臂，顺手点击了检测图标，蓝色的光从头扫到脚，“你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高声唤着小笨手拿水过来，“小呆，水，快点。”

    本来端着托盘绕过一堆“障碍物”滚动过来的小笨手停住了，机械爪垂头，像是分辨出托盘上没有水，扭转方向又滑了出去。

    该死，姜悠在心里咒道，按住胸口喘气，现在是想怎样？残存意识？没感觉出来啊，F**K！这意思是不能说？说了就痛死自己？什么狗屁！

    托尼一头雾水，余光瞄向实时的检测数据，这上面没有显示她身体现在出了问题,只能看着她按住胸口不停地大口呼吸，“悠，你还好吗？”

    姜悠撑住床面，让自己微微蜷缩，她的呼吸慢慢平缓下来，但心口的疼痛并没有减缓，目光扫过全息屏，竟然测不出来！可痛感并不是幻觉！

    ‘GOD!安娜.莫亚你究竟想怎样？！’她在心里咒骂。

    小笨手绕过堆叠的各种障碍物，成功将两杯矿泉水送了过来。托尼抓过一杯递到她的嘴边，“喝点水。”

    姜悠颤抖地松开手接过水杯，忍住心脏的疼痛，小口小口地喝下去，水是冰冻过的，寒意嗖得窜上天灵盖，因为疼痛而嗡嗡作响的脑子刷地清晰起来，她很确定脑海里或者说身体里没有出现任何新的意识给她回应，也没有跳出什么记忆碎片。

    “检测数据正常，但神经递质显示情绪异常。”贾维斯说。

    托尼拿过她喝空的水杯放在小笨手的托盘上，同时拿起另外一杯自己喝起来，“好点吗？”

    姜悠虚弱地点点头，冷汗这一刻全都冒了出来，她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扶住额头，太阳穴抽痛得厉害，身体上的异样在慢慢缓解。

    “我只是问你……好吧，是因为我提的问题？你这情绪波动和我的数据有得一拼……”托尼挠挠头，看到全息屏幕显示出的身体扫描图里标注的数字，尤其荷尔蒙和神经递质的数据，一个大脑透视图在右上角旋转，中间部分正闪着橘色的光，显示着她的情绪波动很大。

    噢，GOD，她要怎么办？好不容易升起来点希望，这是要提醒她别高兴太早？太荒谬了，姜悠的心情跌入谷底，究竟“她”还有多少秘密，还有多少……

    “怎么了？”

    “没什么。”姜悠咬着牙吐出一个词。

    托尼气笑了，她这副模样可不像是没事，嘴上说着，“显然，我不介意。”

    这具身体的数据没有异常，这倒是证明医生那么多次检测和实验都没有隐瞒，察觉不到什么，却能让她感受到痛苦。那只能往本能，潜意识和异能上考虑，这些都有可能。

    “你不会是……”托尼摩挲着下巴，疑惑地看着她的样子，身体外在检测数据没问题，难道这是心理疾病？他郑重地说道，“悠，我给你做个全身、详细的检查吧？”

    “嗯？”姜悠无意识地抬起头，看着一脸正色的托尼，详细检查，那必然会知道自己有超强的复原能力，细胞异于常人，而且会透露自己还是个实验品——九头蛇的实验品。

    “我说，你需要全身详尽的检查，就目前的扫描结果来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你明白吗？”托尼很认真，也有点不好的预感，“你的状态却显示问题很严重，至少我这么认为……”

    可是，现在九头蛇的势力不能小觑，更何况托尼自己钯中毒这么痛苦，难道还要为我费心神吗？姜悠沉默地想着。

    托尼对她的反应产生更大的疑惑了，他的记忆力不差，第一次认识她的时候就陷入了某种危机，后来出现在自己面前几次，虽然没有证据或者留下痕迹，但现在联想她的特殊状态、特殊能力，不太可能是幻觉，她又很避讳告诉自己一些细节和完整的“故事”。

    姜悠想了好一会儿，不能冒险，最后无奈地舔舔唇，摇摇头，“不是时候。”

    “啊？”——又来。

    “很复杂，这事，托尼……”姜悠的声音里全是无奈，她累了，没力气找借口。

    “嘿嘿！姜小姐！e on！” 托尼有点赌气地说道，白眼翻上天。

    姜悠弓着背，痛感没有那么明显了，反而是一股倦意涌了上来

    还没等托尼呛声，刚要升上来的脾气又被她惨兮兮的表情降了火，饶了他吧，他真的拿她没办法，“好吧，我明白，”托尼撇撇嘴，嘀咕着，抬头把半空中的数据拉下来，“别总这副表情，随便你，又不是第一次这样……”

    姜悠单手捂住胸口，感受自己的心跳和身体里的感觉，只要脑子里不想“把身体秘密说出来”这个念头，那种无法言喻的焦虑瞬间消失不见，可以称得上刹那间，呢喃着，“看来是本能……”

    “过来，我帮你，你不愿意检查，至少让我分析你那个超能力吧？还是说你能找到‘帮手’？”托尼见她的状态恢复，叹了口气，还是拉过一段波动图放到她面前，“看你的表情，蓝宝石不是信号发射器，你知道它是什么？好吧，没什么，琴弦1号的原理跟量子领域有关……”又想起来她不懂专业术语，眨眨眼，“呃，算了，这是斯塔克工业博览会开幕式那天的数据，事实上我并没有在开幕的时候‘召唤’你，反而是当天早上启动的琴弦1号，试过好几次都没有反应，所以觉得是我的设计有问题。”

    “哦，我知道，”姜悠仔细地看着数据图说，“我感受到了，但当时在看些东西，我没有……”

    “嗯！哼？！你再说一遍，”这可太过分了，托尼不满地说，眼睛瞪得更圆，目光犀利，死死地盯着她的双眸，“所以你明知道我在找你，你选择忽略我。”

    “哎，托尼，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的。”姜悠忙解释，说那会儿困在特殊空间里为了查看安娜的记忆，不行，哎呀，该怎么解释，她被盯得心虚，面颊发热，“反正……这很复杂。”

    “这很复杂。”托尼同时说了出来，脸上挂着你瞧我都知道你要说什么的表情，赌气地挥手关掉她的数据，“我不问，好吧！我还是研究自己吧，真是的，我很忙，好吗，托尼.斯塔克日理万机……blablabla……”

    “你不是让小辣椒当CEO了……”姜悠嘴贱地接话。

    “噢！吼！哇喔，‘你竟然还记得在意我’，”托尼翻了个白眼，一脸的戏谑，又觉得好笑，语气在一些词上面加重，“我才刚交出去好吗，前期我的工作你是忽略了吗，我设定了斯塔克工业的发展主线，像风力水力，新能源……”他把之前小辣椒念叨的话重复了一遍，拽拽地说着，“well，‘这很复杂’。”

    “你敢说都是你自己……”姜悠被托尼犀利地眼神扫过，手指在嘴上做出闭嘴的手势，等了一会儿才用抱歉的语气说道，“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

    托尼收回视线，注意力在全息屏上，把姜悠的检测数据拉下来，贾维斯已经做了初步分析，这个数据让他冷静下来，似乎并不如表面看着这么简单，聪明的大脑运转得很快，沉默了一阵子，他才撇撇嘴，像是有点羞愧地暴露出自己脆弱的情绪，说道，“我不希望你也不好，悠，别跟我吵架，近日的吵架份额已用完。”

    姜悠挪到床边坐着，双腿放下来，想起他的近况，“罗迪？托尼，”她顿了顿，才说道，“我想他有他的身份，毕竟他认为钢铁侠的战衣，马克就是米国军事领域长期科技创新积累的产物。”

    “不，他就是嫉妒。”托尼说，指尖没停下，又调出了琴弦1号的构造图做改进，他还想给自己再来个彻底的测验，她不说不代表自己查不出来。

    姜悠低笑出声，“你倒是说说看，谁不嫉妒，谁不想要战衣？”

    “嗯哼。”托尼挑眉，不可置否，带着点骄傲和笑意，右手大拇指食指中指空空捏着一个零件的影像塞进一处结构中，嘴里随意地说着，“既然这样，说说吧，你刚刚那会儿豁出去的表情，是想到什么？那玩意儿是什么？”

    “它不是你我能弄明白的，” 姜悠盯着全息屏上自己的身体数据和记忆里医生做的数据对比，嘴里幽幽地嘟囔，顺便把袖子都撸了下来。

    托尼不相信地“哼”了一声，“既然琴弦1号的磁场和它有反应，等我调整……”

    “托尼，你总有一天会知道的，”姜悠打断他的话，伸出手从屏幕上拉下一组数据，目光深幽，果然没有看错，她的数据变了。

    “我等着呢，”托尼撇撇嘴，语气轻佻，心里有些烦躁和不舒服，干脆换个话题，“btw，我生日快到了，会搞个非常大的party，你得来。”

    姜悠回神，没办法当着他的面用珠子拷贝数据，于是指尖在全息屏角落做了个即将打印的队列，把她的一些数据拉进去，嘴上质疑，“派对？你认真的吗？”

    “怎么，我很认真，生日派对怎么了？”

    “托尼……你这样不太好吧？”姜悠目光扫向他胸口的反应堆，钯中毒这么严重了还要继续high？“钯中毒不难受？”

    “还可以忍受，你看贾维斯和小呆每天都逼我喝这女巫药水，e on，我很好，不能再好，那可是我的生日，我的生日派对，see，”托尼理所应当地说着，并且傲娇兮兮地凑了过来，“我可以和你跳第一支舞。”

    “呵呵，”姜悠笑出了声，带着点讽刺调笑的味道，“那可真是我的‘荣幸’。”

    “呵！”托尼也不在意她的语气，“还会邀请不少‘朋友’……”

    “你的那些前女友？”

    “好主意。”

    “那可真‘大型’，”姜悠对着他翻了个白眼，边说边做了个意会的手势，“小辣椒呢，你确定这样……”

    “她当然会反对，罗迪也会，”托尼嘟囔着，他停下手中的动作，沉默半响，他想说心里话，于是难得严肃和真诚，“我不想，你知道，我不是，那种，你应该做什么，应该怎样，我不想做别人接受的‘托尼.斯塔克’。”

    “你说了算，”姜悠已经走开，声音听起来轻飘飘的，还回头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绕过工作桌，走到打印机处，拿起自己的检测数据。

    “就这样，”托尼侧转过身靠在床边，他可是说了心里话，就给了这个反应，“我可等着你的‘新方式’。”

    “什么？什么新方式？你指的，噢，”姜悠的注意力从一串串异常的数据上移开，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灯光照亮整个人，满脸的憔悴，或者可以说极其疲惫又纵yu过度的身体，见他好整以暇的样子，她明白过来在指的是什么，“噢！天才，是你自己说的，吵架额度用完了，还有，亲爱的，你看过我准备的‘礼物’，有作用吗？所以，不用我再说什么吧？”

    托尼眨眨眼，双手插在裤兜里，老实说心里怪怪的，他这是因为习惯小辣椒那种念叨的方式了吗？所以觉得悠也会这样对自己。

    “所以你希望我俩在这个问题上陷入死循环？”姜悠理了理手中A4纸，继续说道，这堆数据她需要发给医生，也需要思考一下，身体问题找谁能帮到自己，但愿神盾局不要成为她的唯一选择，她又重新走回到托尼面前。

    他虽然靠着床站着，但依然比她高一点，姜悠站定在他的面前，伸出手戳了戳散发着亮光的反应堆，发出金属的轻响，抬起眼，彼此的眼里都能看到自己的倒影，听见呼吸声，“现实点，托尼，我想你也听了足够多的劝诫，你是在希望我也这样？”

    “嗯哼。”

    “我需要休息，”姜悠微笑着，诚恳地说道，“我的问题不简单，你也发现了吧，你这么聪明。”

    托尼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微微点头。

    “我需要好好研究自己的问题，而你，现在最重要的是继续研究替代的新元素吧。嗯？对吧？托尼，相信自己，我们都要相信自己。”

    托尼被她发亮的目光看得有点心麻麻的，嘴硬但没有嘲讽，只是默认地哼了一声。

    管用！姜悠看出来了，她不遗余力地灌鸡汤，“阿富汗那次不会忘了吧，你那会儿都以为自己活不下去，记得吗？所以，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我们都可以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