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姜悠觉得自己的胃都开始痛了，很明显的抽痛，她被这一幕吓傻了，就像是进入一种哲学境界——脑子里一片空白，宇宙立方的光映照着她的脸，惨白惨白的。

    “霍华德从大海里捞上来的，”弗瑞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安娜.莫亚应该很熟悉。”

    姜悠其实现在全身僵硬，在箱子打开一瞬间，她就在惊恐中紧紧抓住手腕上的手镯，能清楚感受到它的轮廓，好了，这不是幻觉，她咽了咽口水，声音已经在发抖，“你……你……你说这是什么？”

    “宇宙立方。”弗瑞的手很稳，端着箱子还往姜悠面前送了送。

    ‘这是要干什么？！！啊啊啊啊！！！！！’姜悠缓缓回过神，脚僵直在原地，完全动不了，她应该推开的，她应该给出反应的，实际上身体完全不受控，内心已经疯狂了，她在心里尖叫、嘶吼，心态崩了，‘尼克.弗瑞他知道了？是吗？！他什么意思？！他为什么笃定我认识？！他知道我手上还有一个吗？！啊啊啊啊啊！他知道我是穿越来的！怎么办？！是要被抓走实验了吗？！！！啊啊啊啊！！’

    “奥丁的秘宝，”弗瑞看着眼前僵硬失魂的姜悠，幽幽地说道，“九头蛇，施密特靠它在战争中无往不胜，若非美国队长的出现……后来它跟着那家飞机沉入大海。”

    “em…hmm？”姜悠的声音还是在抖，她感觉得到自己的呼吸很急促，快要站不稳了，腿发软了，‘不！她不能被抓走！不能这样！想办法，对！想办法！’她狠狠咬了一下舌头，舌尖的痛感让她镇定不少，她终于可以从空间宝石上移开目光了，感叹道，“这简直太……太神奇了，它太漂亮了……”

    “霍华德一直试图解读它，”弗瑞丝毫没有看向宇宙立方，他自始至终关注的都是眼前这位‘安娜.莫亚’，他在和记忆里讯息比对。

    “哇噢，外星产物，我以为只是神话里出现的东西，哇哦，呵呵，”姜悠干巴巴地讲着，发抖的声音渐渐平稳下来。

    弗瑞冷静地看着她，漆黑的夜晚里，湖边寒风瑟瑟，四周寂静无声，两人就这么相对站着，气氛十分凝重，似乎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宇宙立方内的蓝光在视觉上看是可以流动的光段，像绸缎一样丝滑，非常漂亮，但又展现着它的威胁，普通人长期触碰会被射线影响辐射，激活之后还有极强的腐蚀性，它的光很强，和车灯的光线相遇没有受影响，反而显得更加明亮，这让站在它边上的两人彼此都能看清对方的神情。

    “弗瑞局长，给我看这个宝物是为什么？”姜悠强撑着和他对视。

    弗瑞面无表情的样子其实很吓人，尤其右眼上还戴着眼罩，外围有去不掉的伤疤，他忽然勾勾嘴角，没有笑意，声音低沉且肯定，“你不是‘她’，你是‘她’。”

    ‘他知道了！！！！’姜悠在心里尖叫，她的气势彻底软下去，嘴硬，“……啊？你在说什么，我没明白？”

    “哼哼……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弗瑞哼笑出声，不在意她的话，自说自的，“霍华德留下来的礼物。”

    “怎么会，我不认……”

    “我只在交到我手中的时候看见过，”弗瑞直接打断姜悠的辩解，继续说道。

    什么意思？霍华德把空间宝石留给自己？不可能吧？姜悠一头雾水，完全没明白弗瑞的意思，她只跟霍华德只见过一次啊？他给我留什么？等等，那个记忆片段？！

    “想起来了？”弗瑞看出她的表情变化。

    “啊？”姜悠机械地摇头，又觉得有点欲盖弥彰，到最后只有傻傻感叹的份，她刚在脑海里想起前段时间困在未知空间看到安娜.莫亚的记忆碎片，就这么一点情绪变化，就被弗瑞抓到了。

    “他说，”弗瑞低头看向宇宙立方，在“他说”上面重音，“只有你知道如何使用它，”后来的天马计划倒是被克里人研究过，“实际上，我到现在都有点怀疑。”

    “我……我失忆了，不知道，不明白局长这是在说什么？”姜悠讪笑，等会儿，她怎么觉得听弗瑞这意思，没提她是穿越来的？为什么？一直在抓狂的心渐渐开始平稳下来，试探道，“宇宙立方我怎么会用。”

    “事实上，我看到，你的反应并不是不会用，”弗瑞形式化的笑着，目光专注，“而是很惊讶我会把它拿到你面前，你在害怕什么？安娜？”

    ‘错觉！’姜悠咬紧牙关，扯出一个笑容，抽痛的胃渐渐缓解了，理智彻底回笼，“正常人看到这样美丽、呃，未知的东西都会被吓到吧。”

    “你是吗？”

    “我……”

    “好了，安娜，我们停下这样的试探，”弗瑞把箱子往姜悠的身前递了递，甚至要抵到她的胸口，姜悠僵硬地退了一步，他收住动作，“我没有骗你，那是霍华德留给你的礼物，一个只能你打开的礼物。”

    姜悠冷静下来，看着弗瑞这张吓人的脸上除了压迫感就是认真，她深吸一口气，诚恳地说道，“实话说，弗瑞局长，我没有那段记忆。”

    “安娜.莫亚，最早二战时期出现，无父无母，一手创办情报组织，民间流传‘血腥安娜’名号，有怀疑家族继承制，母女共用一个名字，无人证，无任何纸质资料可证明，”弗瑞冷冷地说道，“神盾局成立之时，已经存在并附有盛名，但霍华德.斯塔克命令神盾局不建档，说服当局未录入，后因几次绝密事件，其人销声匿迹，霍华德.斯塔克和玛丽亚.斯塔克身亡后，情报组织重新崛起，‘安娜.莫亚’以情报女王建档，理事会敲定级别，当然级别并不高。”

    姜悠微眯起眼，这段话信息量极大啊，这就是从尼克.弗瑞角度看到的安娜.莫亚。

    “我是士兵出身，后来才加入神盾局，不知道神盾局建立者霍华德.斯塔克是怎样的情况下隐瞒一个对国家不知危险程度的情报头子，”弗瑞的左眼目光灼灼，声音低沉严肃，“她的存在，但在我还是3级特工的时候，90年，我还只是一个文职人员，目标是想要搞清楚未来的敌人从何而来。”他停顿了一下，“某一天他单独找到我，带我来到这里，说了一个在过去听起来很费解的讯息。”

    “我的？”姜悠心说安娜的。

    “他没说前因后果，那会儿只跟我说有一种拥有特殊存在的人类，拥有无法探测的能力，”弗瑞从回忆里拉出当年的场景，“很危险，我没见过，有些不相信，但他是天才，不会无缘无故找到我说这些。”

    姜悠没有说话——霍华德在研究“她”。

    “我一度以为最大威胁不过是二战那种战争，后来发现还会从天上来，”弗瑞笑得很意味深长，话音一转，“这些年却发现又不少，像你这样的，还有很多无法解释又令人头大的现象，有些特殊的地方被发现。”

    “拥有特殊能力的人，确实不少。”姜悠把话题转回来，霍华德一定是研究她的人，他知道安娜的能力，他肯定有她一直以来找寻的东西，她生硬地追问，“霍华德说了什么？”

    弗瑞用眼神示意她宇宙立方，开口说，“我知道你可以上手拿，而且可以一直拿在手里。”

    姜悠只觉得心塞，脸颊上的肉抽了抽，眉头微蹙。

    “他告诉我你的能力，你的状态，倒不是双重人格，而像是不同的人。”弗瑞轻描淡写地说出来，似乎这并不是什么很令人惊讶的事情，而是能让他找对人的证据，“我得承认，前几年有点在意‘安娜.莫亚’，后来也没有放在心上，特殊能力没有亲眼见识，有可能就是天才科学家的猜想，直到那次天上来的威胁。”

    “外星人。”姜悠在他的回忆里也想起来久远的电影记忆，好像是惊奇队长出现的时候。

    “让我意识到这个地球都有被威胁的可能，安娜.莫亚这样的人也确实存在，我想找到你，当然这也是复仇者计划的起源。”弗瑞感叹着，实际计划并不顺利，“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变形的能力，所以找到安娜.莫亚很难，并且各种讯息和资料都显示着霍华德过世以后她没有和神盾局再产生过任何一次联系，零星的消息反而是到处打探的神盾局特工会被追杀，像是很大的仇恨。”

    姜悠倒吸一口凉气。

    “这样的存在查询不到，加上理事会对她的定级，渐渐也就淡化了，直到7年前，‘安娜.莫亚’失忆了，她被追踪到了。”

    她开始找神盾局谈生意了！GOD！姜悠想要扶额埋脸。

    “一开始，我很怀疑，这七年，希尔在观察你，我在看着你，你的能力和我记忆里听到的描述一件件吻合，而跨越空间的能力一直没有找到证据，直到今天，我可以确认霍华德那句话，‘当她不是她，她是她，就把人带到这里’。”

    姜悠彻底沉默了，那段记忆碎片里标注过霍华德，没想到有过这样深刻的联系，甚至发生过什么，她感叹道，“我见过他，她也见过他。”

    “所以你真不是多重人格？只是失忆？”弗瑞问得很俏皮。

    姜悠还没升起的愁绪被打断，她想了想，果断地伸出手，抓住宇宙立方，在弗瑞的期盼注视下拿了出来，“举了这么久箱子，你的手该酸了。”

    “这算什么，哇哦。”弗瑞合上箱子，看着姜悠像是玩魔方一样把这个对普通人伤害极大的宇宙立方拿在手里颠来颠去，上一次见到这么轻易抓着宇宙立方的人还是那位朋友。

    “霍华德留下了什么，”姜悠感受着手腕上手镯里的宇宙立方，这两个空间宝石同时在左右手，竟然没有能量冲突，磁场相斥之类的情况，她的身体异能感知能清楚感受到两者是一模一样的，这个时间点允许出现两个完全相同的宇宙立方出现在一个人类手中吗？她不知道，也不明白，身体目前看来也没有异常，但能感觉到能源的充足，异能很活跃。

    “那里。”弗瑞收起箱子拎在手里，目光看向没有一点涟漪的湖面。

    姜悠回神，示意弗瑞打开箱子，她虽然不懂，但感觉两个空间宝石在手还是有点发毛，她畏惧，她害怕。

    弗瑞有点愣住，他没见过看见秘宝是这样避之不及的人，霍华德不是说她……他又把箱子举起来打开，姜悠连忙放进去。

    “哪里？”

    “湖。”

    “什么？湖？”姜悠刷地看向面前的湖，惊讶地说道，“该不会——湖里？！”

    弗瑞肯定地耸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