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这么哲学的话语，我理解起来不是很……你懂吗？”这不是他擅长的，霍华德的脑海里突然冒出那一句话：一旦你以为了解女人的想法，就会变成笨蛋。

    房间里变得异常安静，他感觉自己似乎明白了点什么，但又说不出来究竟是什么，始终抓不住线头，把逻辑全联系起来。

    “小看时间的人要付出的代价比想象中残酷，”姜悠带着感叹的语气说着，怕是因为这样自己才会被抓来，就看安娜用的什么方法，还能跨越次元壁，她继续说，“她失忆了，其实我……”

    嗷！Shit！又来！姜悠正想透露自己是从未来回来的，身体传来熟悉的痛感，异能开始不稳定，她冷笑着，狠狠地咬着牙关，不断平复体内能量的涌动，阻止能量往手镯上冲击，这是想激活它带她回去。

    WTF！Damn it！没那么容易，姜悠恶狠狠地想着，她怎么可能顺安娜的意，越是这样越要闯一闯。

    霍华德皱紧眉，这事的背后给他一种很庞大的感觉，这时，他看着姜悠的脸色变得有点白，感觉得出来她似乎很痛苦，“你……”

    “没事，”她咬牙切齿地说，“老毛病。”

    姜悠斜靠在吧台边，单手肘撑着桌面，侧过脸，其中一面置物架子上做着玻璃门，从某个角度看过去会发现里面能反射出她的倒影，她冷冷地望过去，能感受到身体的变化，这具身体有些失控，每当想说出一点重要讯息时，那种身体不受控制就越发强烈，她对上倒影里的自己，幽幽地说，“‘你’还在吧。”

    “啊？什么意思？”霍华德也给自己又倒了杯酒，走到她旁边，一样的姿势靠在吧台上，他没明白她的意思。

    “我是她，也不是她。”姜悠忍住心口的不适感，声音嘶哑，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身份识别认知障碍？”

    姜悠扭转头，神情没那么惨淡了，她望着霍华德的俊脸笑得意味深长，斯塔克家两代人都是大眼配焦糖瞳色，基因好，外表加成，天生的领导者，而更昂贵的是他们的那颗天才脑子。既然不能说出来，那就看看不靠言语，能传达出什么样的结果。她猛地灌了一口酒下肚，酒精的灼烧感给她的胃和大脑带来强有力的刺激，整个人处于情绪亢奋，侧过身面向霍华德，对着他伸出手，摊开手掌，异能运转，一团蓝色的火焰亮在她的手心。

    “wow……”霍华德哽住了，身体很诚实，感叹的同时已经后退一步，他的眼睛却出卖了心情，闪闪发光，被未知所吸引，“再次看到这个场景有点‘重温旧梦’的感觉。”

    “眼熟吧，”她慢条斯理地将能量火焰一点点吸收压缩，火焰慢慢变得光滑，渐渐收缩成圆球状，看上去就像个蓝色玻璃球，接着玻璃球越来越小，最后定格在一点蓝光点。

    “shit！施密特的武器，真的是它，”霍华德啪地放下酒杯，往她靠近，戒备的看着光团，手臂挡在身前，这玩意儿可没这么温顺，毁灭能力目前能排首位，说实在的，他真想找个防护罩套上。

    这也是他一直以来在研究的“课题”，难怪当年第一次看见时会觉得眼熟，也猜测过关联性，但是没有证据或者实验证明，因为它太危险，射线危害，极其不稳定，机器都不能驾驭，还有很多内容没有研究出来，怎么可能有人类可以把控，直到得知安娜.莫亚就是用的它杀人。

    “我以为你和安娜接触那么多次，会发现，”姜悠像抛乒乓球一样抛起光点团，又在霍华德惊讶且刷地微蹲下的防御姿势前，将它捏在拇指和食指间，还翻转了几下，就像是在玩玻璃弹珠一样，“你隐瞒了什么？”

    “她想杀了我。”霍华德战术性咽口水，看见能量团没有一点爆炸的迹象，重新恢复镇定，站直身体，手指指了指它，难怪第一次见时她阻止自己触碰，“用你手上这玩意儿，不留一点痕迹。”

    “咦，”姜悠奇怪了，重新把能量团握到手心，再摊开时什么都没有了，“她怎么会放弃你这个天才。”

    不得不说这话听着舒心，霍华德撇撇嘴，“谁知道，我也觉得我很棒，不过……你是说。”

    “如果我没弄错，她在研究自己，当然，我也在研究自己，”姜悠摇晃手腕，单手把玩着酒杯，让酒液沿着杯壁滑动，“那位马丁路德金同志，是瓦坎达人。”

    “瓦坎达？听起来是非洲或者……”

    “当你真正了解的时候就会知道，”姜悠没在意他言语中的质疑，抬起带着珠串的手腕，把瓦坎达的基由珠露出来，眼神示意他看好，指尖不经意的拂过表面，每颗珠子上的纹路依次亮了起来，接着又暗下去，“史蒂夫.罗杰斯的材料是从那里中转出来，那并不是所有。”

    霍华德被这个重磅消息砸得心脏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满脸都是无法掩饰的惊讶，他想摸摸那手串，可她已经收了回去，这不是他见过的已知金属。还可以这样？这种材料能储存能源？还是说充电的？那些纹路亮得很规律，说明不单单是好看而已，史蒂夫盾牌的材料原型当初也不是这样的，做成盾牌比其他金属轻但防御能力一流，它们会是一样材料？！他长长吸进一口气用已平复心跳，清了清嗓子，“so，技术断层？”

    姜悠挑眉，和聪明人说话还是轻松很多，嘴上却故作高深，“还是那句话，和他们合作吧。”

    “我总觉得这世上没有想做而做不到的事情，”霍华德的眼眸亮得像铜铃，言语间都是自嘲和感慨，“好吧，不过你还没说……”

    “走吧，”姜悠把酒杯里剩下的酒一口闷掉，酒意其实有些上头，她想赌赌看，既然未来霍华德能给自己留下礼物，那么就一定是自己回到过去和他进行过信任交流，才能让他留下当“当她不是她，她是她”的话。

    “带我去看看你的‘研究’，趁着我现在还是‘我’。”

    “你是说你俩，”霍华德的脸色变得严肃，她这是承认了？有两个她，脚已经动起来，领着姜悠出门。

    “这重要吗。”姜悠看着绅士地拉开门等候她先走的霍华德说道。

    等姜悠跨出门，霍华德跟在后面关上门，心里想到人格分裂也好，两个安娜.莫亚也罢，他目前认定的就是眼前这位，“奇怪，你说得对，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船舱里的温度比房间里的温度低不少，两人都被这寒意激得缩了缩脖子，他俩都没有再开口，像是达成某种默契，有些试探和交锋要在合适的情况下进行。

    秘密实验室很大，是改造过的，合并了几间房，占据了这艘船很大的空间，整体是金属冷白色，看上去很新，一排排不同间距的桌子，上面摆满了各种不知名的仪器，还有些看上去像是武器的东西，里面比想象中的人多，来来往往的，拿着各自的材料穿梭在不同的机器前，除了几位穿着白大褂科研人员正好从霍华德面前走过，跟他打了招呼，其他人都沉迷在自己的研究世界里。

    姜悠沉默地跟在霍华德身后，听着他介绍着这几年在做的研究，也没管她是否听懂，越说越兴奋，就像是在给投资人做工作汇报。

    “这是我个人的重点项目，能量研究，或者寻找新能源，你那个蓝色玩意儿，还有类似钯核，都是其中的一种，”霍华德带着她停在一片没工作人员的区域，面前有一片雾状玻璃墙，看不清楚里面，墙边安装着密码锁，他打开密码锁上的盖子，掏出口袋里的金属钥匙插进去，扭动，同时按下一串密码，咔嚓一声，玻璃门打开了，“进来吧。”

    等到姜悠进来，玻璃门自动锁上，“这门不是玻璃吧。”

    “不是，特殊材料，分子链中含有碳酸酯基的高分子聚合物，采用熔融酯交换法……”霍华德看见她的表情，停住滔滔不绝的专业术语，他想了想，找到合适理解的词，“防弹玻璃，加了点特殊材料还能防腐蚀，防爆……就是保证这里就算炸了也不会影响外面，也预防有人闯进来。”

    姜悠看着这间摆满各种器械的实验室，竟然有些恍惚，托尼豪宅下的工作室和这里的感觉倒是差不多，只是那边装置更加先进。

    霍华德指着一片被隔出来的区域，轻描淡写地说，“这是我最近在做的事情，方舟反应堆，图纸被偷了，我重新复刻了，但也只是一种概念，现实没办法支撑。”

    姜悠看着那里面很熟悉的模型，随及环顾四周，径直走向一排明显是试管和医疗设备的区域，旁边还配着一个看上去是玻璃冰柜的东西。

    对方舟反应堆不感兴趣么？这可是走在时代的前列，霍华德跟在她身后，“那一块是有关医学研究，有些血清……”

    她撸起袖子，对着疑惑看着自己的霍华德说，“来吧。”

    霍华德瞪圆他的大眼睛，里面写着不解，但还是走到她身边。

    姜悠用眼神示意那些抽血装置，“你不是有美国队长的血清？”

    “你知道？”他心跳漏了一拍，又有些愧疚，“被偷了。”

    “数据也被偷了？”姜悠蹙眉。

    “还在。”

    “比比看，”姜悠松口气，数据在就好说了，“她和我都在研究‘自己’，还有一些势力，都和这个有关。”

    霍华德虽然疑惑，但手已经开始动了，拿着针头试管和消毒棉球，顺便看了眼她指向手镯上的“蓝宝石”，陈述道，“这东西保存在SSR新泽西州某个基地的地下某层。”

    “时间线上的另一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冲突，得靠你这样的天才研究，”姜悠看着他给自己的上臂系上橡胶管，熟练地找血管，擦消毒棉球，“没想到你真会。”

    “我什么都会，”霍华德意有所指，扬起眉毛笑着，将针头插进她的血管，抽出一管的量，接着松开橡皮管。

    姜悠都没有用棉球止血，愈合能力太快，基本针抽出来的一瞬间就看不出来。

    “你……”霍华德的大脑更加亢奋了，心里已经在不停骂脏话和赞叹，他这一天接收到的信息量大得唷，尽管内心沸腾，但是并没有影响他的动作，小心翼翼地找出一个密封盒，将血样放进去，自己绝对是专业的，“说起来，安娜那边团队似乎有个医疗小组，普利兹克家族资助的。”

    “普利兹克？”顾问的家族，姜悠心说。

    “你认识？”霍华德看出她的意思，“我和他家有‘业务’合作，他们家一直‘重视’医疗产业，好像跟遗传病有关，对了，战时有过和佐拉合作的传言。”

    “嗯哼。”

    霍华德的眼珠一转，OK，关注名单新增一条，了然地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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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迪刚应付完上司的逼问，苦恼地走进托尼的别墅。

    “尽管发生摩纳哥事件，本公司的基础依然很牢靠，”小辣椒耐着性子对着电话那头说道。

    娜塔莎坐在旁边，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很称职地工作着，“美联社要你发言。”

    “别对他们说，发传真给他们……”小辣椒捂住听筒抽身说。

    “他在哪里？”罗迪说。

    “他不想被打扰。”娜塔莎转头回答。

    “他在楼下，”小辣椒同时说。

    客厅里的电视背景音正在质疑着托尼的种种行为。

    “钢铁侠一直在保护我们，摩纳哥发生的事情不就是证明吗，”小辣椒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着。

    楼下工作室里，托尼望着虚拟屏幕，贾维斯汇报着搜索资料，安东.万科和伊万.万科的资料并不多，一些报道和介绍确实能看到父亲的身影。

    罗迪敲击密码开门进来，“托尼，你得上楼，把形势控制住。”

    托尼坐在车里没有动，他很沮丧，呆呆地看着某处，勉强意识到罗迪的到来。

    “听着，我一整天都在通电话，和各方交涉，说服他们不要把坦克开到你的门前，撞破你家大门，他们想要拿走你的战衣，明白吗？他们懒得跟你玩游戏。”

    托尼没有回答。

    “你说20年内没人能拥有这种科技，猜猜怎么着，昨天就有人拥有它，而且不再是理论，你在听吗？”罗迪边说边走到托尼身边，拍拍他的肩，想让他给点反应。

    托尼虚弱地回头看过去。

    他更仔细地打量了一番托尼，这家伙现在看上去很糟糕，像是一脚踏进了坟墓，“你还好吗？”

    “走吧，”托尼弱弱地说道，他翻身下车，但下一秒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摔。

    “hey，hey，hey！”罗迪小跑绕过来扶住他，“你没事吧？”

    “没事，我要到我的办公桌，”托尼撑住他的手臂站起来。

    罗迪架起他快速往办公桌走去。

    “看到雪茄盒吗？”

    “看到了。”

    “那是钯能量板。”托尼边说边坐到椅子上，快速带点颤抖取出胸口的反应堆。

    罗迪打开雪茄盒，里面放着好几块金属板，转头就看见托尼掏出来的能量堆，“这玩意儿应该冒烟吗？”

    “如果你一定要知道，”托尼单手撑着腿，“中子受损，方舟反应炉壁在冒烟。”

    罗迪接过来，拔出里面冒烟的金属板，这不是一个好迹象，“这玩意儿在你体内？”

    他开始理解托尼最近所作所为背后的原因，指着托尼领口下方蔓延出的紫色线条问道，“你脖子后面的高科技字谜又是什么？”

    “擦伤而已。”托尼拿过来，转过身往胸口塞，“谢谢。”

    罗迪沉默了。

    托尼胸口的反应堆重新启动，“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你。你没必要一个人当救世主，你不必只靠自己。”

    “你知道，我也希望你说得对，但是你得信任我，一般人对我有误解，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托尼认真地看着他。

    罗迪久久地看着他的这位老朋友，却再也找不到开口的契机。

    “那个黑衣人呢？”

    “谁？”托尼明白他在说谁，伪装成小辣椒还帮了自己的女人，不是姜悠，她显然不是这一挂的，武力值极高。

    “从鞭子底下救下你，那身手怎么看也不是小辣椒。”

    “跟别人说了？”

    “哎，”罗迪叹口气，摇摇头，“楼上乱成一团，外面乱成一团，没人‘关心’新晋CEO是不是功夫超群。”

    “嗯哼，”托尼继续给自己灌难喝的草，心里琢磨着，也许是姜悠安排的人，她的公司叫什么来着，他得去问问同样秘密很多的娜塔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