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天大八卦

    “木棉,你没事吧?”苏母将她上下打量一番,除了脸黑些,并无其它伤,一颗心才放下。

    “娘,我怎么可能有事呢,雷公没敢劈我,倒是把咱家柿子树劈断啦。”苏木棉拧干毛巾递给她,又挑了些软糯的点心,笑嘻嘻道,“娘,快尝尝,桃馨斋的桂花糕最好吃啦。”

    苏母一连吃了好几块,缓过劲来,歉意道:“都怪娘,怪娘没有告诉过你,在桃源县发誓很灵验,几百年来人们讳忌誓言,几乎忘却此事。没想到那冯辣英如此狠毒,竟逼你发誓。”

    “此事怕没那么简单。”苏木棉将李婉儿撒滑石粉害她,冯辣英故意找茬,王县令恰巧赶到娓娓道来。

    “你是说这一切都是李夫人和李婉儿暗中使绊子。”苏母眉头紧蹙。

    “是,我们在明他们在暗,娘与他们接触时也要万分谨慎小心才是。”

    苏母长长叹气,抓住她手嘱咐:“若李婉儿再惹你,能忍则忍,保命要紧。”

    “忍?为什么要忍?”苏木棉脱口而出,这些话妈妈离开时也曾说过。忍!只有忍才不遭别人白眼,只有忍爸爸爷爷奶奶才会怜悯她。可事实是,忍受只会加重别人对她变本加厉的欺辱。

    苏木棉眼圈发红望着窗外,夕阳斜院,家雀归巢,茫然绕断枝残树凄惨啼叫,正如她当年。

    五岁的她抱着洋娃娃懵懵懂懂站在马路边上,妈妈趴在窗口朝她挥手,嘴是笑的,眼睛是哭的,汽车渐渐变小,直至变成黑点消失不见。

    妈妈说去城里给她买新衣,她小小的身躯固执的站在那里,深信不疑。日出日落,月圆月缺,梧桐树叶凋零又抽新芽……直到新妈妈出现,她才明白,原来别人的嘲笑都是真的,妈妈不要她了。

    忍!她生平最恨这个字。

    “谁对我好我便对她好,谁对我不客气我也会对她不客气。天下之大,还没地方讲理啦!”苏木棉气鼓鼓道。

    “傻孩子,”苏母微微叹气,“这世间从来都是强者的道理。”

    苏木棉心中腹诽:那就变强大。

    苏母见她一脸不服气,叹了叹气道:“米缸里还有一点你凤仙姨给的米,去灶间熬些粥吧。”

    苏木棉走到门口又折回来,犹豫再三问道:“娘,我记得走时,咱家粮缸还是满的,怎么如今还要风仙姨接济?”

    苏母沉吟片刻,知瞒不住,示意她关好门窗坐到床边,神色黯然。“前几日你爹拿去卖了,木桐在学堂读书,吃穿用度都要用钱。”

    “那总得留些余粮,总不能为了儿子,饿死婆娘闺女吧!”苏木棉生愤愤不平。

    “其实,其实木桐并不是娘所生。”

    苏木棉吃了一惊,瞪大双眼。

    “还记得那日你爹和你伯父暴怒吗?”苏母押口茶,“今儿娘就告诉你,以后你也有个制衡他们的把柄。”

    苏木棉微微点头,心中惭愧隐瞒她不能穿越回去的事。

    “你祖父当年经营酒楼,也算是当地数一数二的富商,虽古稀之年,仍有不少姑娘趋之若鹜。你祖父碍于祖母怒威,一直未敢纳妾。直到柳怜枣出现,十五六岁,水灵俊俏,粘的一手好豆包。你祖母架不住你祖父软硬兼施,同意了这门亲事。”

    苏母叹了口气,接着道:“新婚燕尔,你祖父毕竟年事已高,很多事情力不从心。柳怜枣哪受得了,便时常找你爹诉苦,毕竟年纪相仿,一来二去,两人便行了越轨之事。你祖父怒气填胸,一命呜呼。临终遗言酒楼财产全归大房,只有这处旧宅子留与你爹。”

    这不是□□吗?苏木棉拽紧被角,不敢置信。

    “后来,”苏母紧闭双眼,每个字都吐得十分艰难。“你祖母本想打死这个贱人,哪知她腹中已怀有五个月身孕。你祖母一病不起,撑着一口气到孩子出生,去母留子,记在娘名下。又将柳怜枣赶出家门,永世不得踏入桃源县。”

    “那孩子,便是苏木桐?”苏木棉猜道。

    苏母点点头,两行清泪滚落脸颊。

    苏木棉脸色涨得通红,霍地起身从东走到西,又从西走到东。人渣!一家子都是人渣!将丈夫出轨的产物养大,对一个妻子来讲是何等羞辱!怪不得苏父一年到头回来次数屈指可数,敢情一家三口又在杏林县团聚啦!陪读?呸呸呸!畜生!

    “跟他合离!娘!跟他合离!这对狗男女欺人太甚!”

    苏母呆呆望着茶盏,万般悲伤揉碎于此,往日滚烫伤痛,皆化作这一汪清苦。

    “当今世道,若合离,日子怕是更加艰难。你风仙姨,多好的人。只从守寡,风言风语便没消停过,哪怕上街买块肉,跟张屠夫说几句话,街坊邻居传言她不守妇道,勾引男人。更有甚者,见她母女相依为命,乘机占便宜。”

    “都是吃饱了撑的!”苏木棉愤愤不平。

    “这就是现实,你不去找别人麻烦,别人也会带着麻烦来找你。木棉!”苏母抓紧她双手,“听娘的,凡事忍一忍,麻烦自然少些。只要恪守本分,那李婉儿也不敢对你下死手。好好在白府干活,听你说白公子不像是养痈成患的人。”

    苏母说完这些,已然气喘吁吁,苏木棉在她肩后置了个枕头,苏母仰头靠在上面,方觉身子舒服些。

    苏木棉思虑再三,决定将白墨来桃源县的真实目的告诉她。

    “娘,其实白公子他……”

    “啊!”忽听苏母一声尖叫,神色惊恐,见鬼似的指向房梁,“那是……那是什么东西?”

    苏木棉顺着视线望去,一颗心差点跳出胸腔。一块黑影搭在梁间漂浮荡漾,分明是人的衣袂。

    苏木棉跳起抄起桌边烧鸡防身,又调整视线瞧那人背影。那人听到苏母尖叫,似僵住般,动也未动。

    苏木棉不认得这身黑衣,却识得脚上那一双黑色云纹锦靴。

    “李大哥,既然没走就下来吃盏茶吧,”她戏谑道,“寒舍年久失修,怕是承受不住您那壮硕之躯。若房梁断裂,再摔着您可不好了。”

    一道黑影“唰”地从梁上飞下,李侍卫站定,神色尴尬道:“那个,木棉啊,我本来都要走了,谁知你把门窗关得死死的,出也出不去,不得以才听到你们家秘密,实在对不住!对不住啊!”

    苏家母女一脸黑线。

    “不过你们放心,打死我我也不会说出去!我发誓!”李铁塔一刻也不想多待,撂下这几句话,几步窜出门外,眨眼消失在黑夜中。

    苏木棉见他真走了,重新闩好门闩。

    “木棉,这是怎么回事?”苏母不解。

    苏木棉朝她做了个嘘的手势,趴在门上侧耳倾听良久,才走到跟前低声道:“娘,李侍卫是白公子派来监视我的。”

    苏母满面震惊。

    苏木棉又凑近些,耳语道:“白公子他们是来桃源县抓穿越人的。”

    “什么?”苏母惊恐之下,茶碗脱手,骨碌滚到地上,茶叶泼了一地。

    苏木棉弯身捡起擦干净土,便将那日有人写纸条通风报信,白府如何验身,白墨如何试探她娓娓道来。

    苏母听得惊心动魄,心情如过山车般,最后长长吁口气:“还好你没露出什么破绽。”

    “不过,”苏木棉面露疑惑,“好像每个穿越人都会携带一样现代物品,他们似乎也在找我的,好盖棺定论,可我确实没有。”

    苏母沉默许久,解开衣襟,手伸进白色中衣,摸索出一个圆形物件,绕开层层红布,竟是一枚钻戒,递到她手中道:“以防万一,去院中埋了吧。”

    苏木棉眼蹦精光,嘴巴惊得能塞鸡蛋。妈!亲妈!这可是鸽子蛋,沉甸甸的,还闪闪发光。

    “可惜了了。”苏木棉不停叹气。

    苏母也陷入沉思,正是这枚求婚戒指,让她彻夜难眠。如果时光倒流,她绝不会为了打发时间,打开那本能令人穿越的书。

    月上树梢,风动月移。

    苏木棉去灶间熬好药,又将家里归置整齐,里里外外打扫一番,从旧箱子里翻出一包药,怕是什么要紧的,拿去给苏母。

    两副药下肚,苏母已然精神许多,摆摆手道:“扔了吧,娘图便宜,请一个江湖郎中开的,吃了病情不减反而时常出虚恭。”

    “出虚恭?”苏木棉不解。

    “就是……就是放屁多。”苏母不好意思别过脸去。

    苏木棉心下大喜,拿起放进袖中。好药,好药啊!扔了反而可惜,说不定哪天还能派上用场,又想到苏母嘱咐她凡事忍耐,只好佯装同意扔掉。

    “对了,木棉,你说那通风报信的人,会是谁呢?”苏母问。

    苏木棉摇头,“我也不知。”

    “若能知道此人是谁?或许我们能早点回去。”苏母重重叹气。

    苏木棉何尝不苦恼,这人藏得太深,她一点线索也没有,翻来覆去想了半宿,见窗外夜幕沉沉,干脆起身在鸡圈东侧挖了个半人深的坑,将戒指埋好踩实,自然少不了一顿捶胸顿足,扼腕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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