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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季摩鸠

    瓜州,晋昌,晋昌君府,后院隼房。自打王爷东归,留守君府的林竹,每过一个时辰便要造访隼房一次,以期收到新的消息。

    王爷顺利出凉州,已经过去二十余日,只言片语皆未传回,主上脸色一日阴沉过一日,不是练兵就是派兵滋扰肃州,那拼命的架势,实在太过骇人。

    林竹刚跨入隼房,留守隼房的录事急着来报:“大人,宝通钱庄的游隼刚刚抵达。”

    林竹精神大震:“你说什么?有东边的消息传来?”

    录事肯定极了:“宝通钱庄特有的火漆,绝不会错。大人请看。”

    林竹拿过信笺转身向外走去,边走边问:“指挥使大人呢?”

    小兵跟在后面:“回大人,君上正在城外练兵。卢尚婢使节将至,接应之人至今未归。”

    林竹点点头:“赶快备马。”

    城外军营,林竹一路通行无阻来到主帐:“属下拜见指挥使大人。”

    郭鸩见林竹前来,挥退帐中将领:“你们都先出去。”

    众人退下后,林竹将信笺送上:“大人请看。”

    郭鸩撕开火器,小小一张纸上,只写了四个字:“吾安,盼归。”郭清晏的字迹从小看到大,岂有不识得之理,悬了一个月的心,总算放下来。

    郭清晏当场给薛应写了封问询信,同纸条一起交到林竹手上:“速速送回敦煌。”

    林竹接过:“属下领命。”

    郭鸩再问:“可有接应到卢尚婢使节?”

    林竹回答说:“尚无消息传来,还需静待些时日。”

    郭鸩不愉道:“活着到瓜州都做不到,真是废物,看来要另想办法了。”

    林竹说:“孤夜姜占据陇右五州数十年之久,树大根深。卢尚婢想要突破孤夜姜的封锁,并非易事。昔年嘉良夷攻破廓、鄯、兰、岷、河、渭诸州,大周百姓不甘落于夷蛮之手,尽数东迁,只留下荒凉沃野。嘉良夷无法之下,这才调转目标,北上直取凉州。河湟虽说同样是重地,终究比陇右五州底子薄上许多。如今我武威大军收复西平、安北二府,又占据敦煌之富,立于不败之地。卢尚婢无论如何,都会打通前往敦煌的商道,公子无需着急。”

    自打得知郭清晏一行被困在凉州数日,郭鸩这心就没好受过。怕郭清晏西归再次遇险,这才执着打通敦煌前往中原的安全通道。

    既然孤夜姜不识抬举,不许西境商贾东到中原,那就绕路南下,让你凉州如那鸡肋,食之无肉弃之可惜!

    “我大周商贾若是能在河湟谷地经商通行,便能取道南下益州。蜀中乃天府之国,物产丰饶,能工巧匠云集,又能顺长江而下直抵金陵,金陵又有大运河沟通南北。届时我武威之名,何愁不能传扬天下。有学之士尽数投奔,西境兴旺指日可待!至于孤夜姜和卢尚婢,不过是两条为了利益杀红了样的野狗,我们只需坐山观虎斗,自能轻轻松松直取陇右河湟。大仇得报,杀上逻些,以告西境百姓在天之灵!”郭鸩镇守瓜州,无一日不为武威将来殚精竭虑。

    卢尚婢的使团,由两人领队。一位是家中世仆,最得信任。另一位则是心腹爱将季摩鸠。两人跋山涉水远到而来,可见其诚意。

    卢尚婢失西州,不痛不痒,河湟才是他的大本营。如何自西境购得盐粮铁、以及优质的白布,才是他所关心的。

    至于老对手,随时准备卖给武威,眼睛都不眨一下。征战大将,形同大周藩镇节度使,只知有己不知有国。

    季摩鸠乃后期新锐,老贵族出身。卢尚婢能将其拉拢过来,可是费尽了心力。领兵征讨了几个浑温部落,觉得自己分外了不起。“听闻西境大都护乃是一人间难寻的胡姬绝色,不知与本将账中牵利女奴比如何?”

    郭鸩怒火中烧,面上波澜不惊:“区区一偏将,还想见我军统帅,简直是痴人说梦。如若这就是贵军的诚意,请回,慢走不送。”

    老家臣立马上前:“晋昌君见谅,小将军不过是有口无心,仰慕郭郡王已久,渴求一见罢了。”

    郭鸩才不管这些,阴阳怪气道:“原来这便是贵国的礼数,瑞和真是长见识了。不过我军瞧不见贵方求和之心,商贾通行未到时候。”

    季摩鸠拍桌子:“无知小儿,不知我军诚意,怎敢信口雌黄,坏我两军大事!”

    郭鸩好笑:“如果贵军的诚意,就是将我军主帅比作胡姬女奴,恕瑞和不敢恭维。就算贵军割让鄯、廓二州,我军也绝不与之合作。”

    此话一出,老家臣看向季摩鸠:“小将军,别忘了主帅的吩咐,切莫误了大事。这可关乎……”

    季摩鸠被打断,站起身向郭鸩拱手鞠躬:“小子无状,出言不逊,有口无心,还请晋昌君见谅。”

    郭鸩起身扶起季摩鸠:“将军严重,不知卢尚婢主帅有几成诚意?”

    季摩鸠大手一挥:“晋昌君铁定想不到,大帅请了我王圣旨,特许西境商贾借道甘、肃二州前往逻些。所经之处,诸州均不得阻拦。这样一来,贵军商贾便可在我军之地通行无阻。南上逻些,直取剑南益州,易如反掌。”

    郭鸩对此王令不感兴趣:“季将军第一次到陇右诸州吧?”

    季摩鸠点头:“指挥使此言何意?”

    郭鸩提点:“恕在下直言。以贵国的国力,占据陇右,不过是明面上的占据州县府衙,官道驿站。季将军可知,甘、肃二州之间,有多少乌护别部在此游牧?有多少浑温部族在此生活?他们居无定所,逐水草而生。躲避官军、不走官道。这些部族平日不显,皆是你我两军交好通商的阻碍。大周早年迁乌护多部开拓陇右五州。百年间,这些部族早已经自成一体,成为无处不在的地头蛇。孤夜姜尚且需要拉拢,单凭一纸王令,能让这些部族乖乖让出道路,供你我商贾通行,往来不绝?西境商贾取道甘、肃二州,南下另择商路,断的可是孤夜姜的根基,王令能令其屈服?再者说,贵国自牟如赞普遇刺身亡后,国中权臣各拥立一子。据在下所知,孤夜姜同贵军主帅分属不同阵营。这国主令,甘、肃二州守军可认?”

    季摩鸠比想象中脸皮更厚一些:“你小子,消息倒是灵通的很。”

    郭鸩实事求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国仇家恨,日日不忘。”

    季摩鸠听后来了句:“如此一来,本将岂不是与虎谋皮?”

    郭鸩实话实说:“贵国曾经兵强马壮,奈何国力有限,又自绝于中原。没有西境陇右供养,分崩离析就在眼前。将军若是忠君爱国,挽大厦之将倾,断然不会投奔到卢尚婢麾下。王爷要杀入逻些雪耻,可没说要杀光所有嘉良夷百姓。再者说,贵宝地并非中原沃土,实在生不出觊觎之心。”

    季摩鸠仔细端详郭鸩:“西境武威理应崛起,比中原皇帝骨头硬多了。指挥使说到这个份上,本将也不兜圈子。你我二军结盟交好,商贾互通,共同进退。到时候,你西境商旅,是前往逻些,还是南下剑南,我军绝不过问。至于商路,你们守肃州,我军守甘州。定要那孤夜姜再无翻身之地!”

    郭鸩承诺:“两军往来,商贾互通,你来我往,方能长久。郡王诚心与贵军结交,若商路亨通,我军欢迎嘉良夷商贾入敦煌!”

    季摩鸠得偿所愿,抚掌大笑:“好,阔气!晋昌君这个朋友,本将交定了。不过,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郭鸩客气道:“将军请讲。”

    “在下仰慕郭郡王已久,不知可否能见上一见?”

    郭鸩闻听此言,微微一笑:“你我两军结盟,虽说诚意满满,可终未见成效。此时求见郡王,未免太过着急。不如暂缓些时日,等你我二军打通商道,共饮庆功酒时再见,岂不事半功倍?”

    季摩鸠不太高兴,被老家臣拉了拉衣袖,这才道:“此话有理,此话有理。”

    安顿好河湟来使,薛应携一队鹰卫赶到。郭鸩听闻,立马前去迎接。郭清晏东归前安排,郭鸩守瓜州,离间嘉良夷守将。薛应守敦煌,居中策应。如今王府长史亲至,郭鸩岂能不惊!

    “薛大哥快里面请,可是特来会见卢尚婢特使?”郭鸩边说边倒茶。

    薛应一路疾驰而来,确实乏累,也没有多客气:“卢尚婢特使到了?再慢些还以为死在半路上了!”

    郭鸩应答:“确实慢了些,嘉良夷贵族,不过如此,不比当年。”

    薛应只关心一件事:“商路何时能通?我亲自南下鄯州。”

    郭鸩一下子反应过来:“可是长安有变?”

    薛应也不瞒他:“鹰卫传回来的消息,主上自打进宫后与他们消息断绝,只相见一回,还有神策军戍卫在旁,无法叙话。”

    郭鸩明白:“薛大哥是怕皇帝将香儿扣在皇宫,不许她返回敦煌?”

    薛应推测:“主上之所以紧急回京,应是预感皇帝命不久矣,她要用这最后的情分捞一笔好处,为武威军将来东出铺路。如今看来,皇帝并非命不久矣的样子,这样可就难办了。主上断然做不出另立新君之事。”

    “此事急不得,香儿毕竟是郭氏子孙,又有太后在。对了,太后何在?打通南下商路非一两日之功夫,万一让季摩鸠看出端倪,那就更麻烦了。对了今日季摩鸠多次提到要面见香儿,难道是得到了什么消息?卢尚婢在长安没有暗探,鬼都不信。”

    薛应决定:“这样开拓商路之事交给我,至于其他,见机行事。如今中原消息往来越发迟缓,再不加以整顿,迟早变聋子瞎子。必须尽早南下直取益州。”

    “薛大哥放心,季摩鸠前往瓜州的消息,我早已命人放出。坐不住的孤夜姜说不定能大开凉州,以保粮草辎重的供应。”

    薛应解气:“乌护以为断我商路便能扼我咽喉,等主上归来,必让他瞧瞧我武威铁骑的厉害!”

    郭鸩补充:“还有新训练的陌刀军,还没见过血呢!”说完二人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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