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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浑退

    郭清晏神情舒展惬意:“还是我们西境的风水养人,就连这凉州都比往日顺眼了不少。赶快打听打听,哪家的胡饼羊腿最好吃。”

    康木明等人依旧不敢放松:“主上明鉴,这一路虽说太平,全赖主上江湖朋友多,助吾等隐匿身份。如今主上皇后之名响彻寰宇,嘉良夷岂能不知。万一借刀杀人,岂不陷入绝地。”

    郭清晏则认为:“淑妃所为,绝非新帝的意思。李成衍此人,贪图享受又优柔寡断,既能放我们离京,绝不会做出反悔之事。在他心中,孤乃他父皇之遗孀,若遇意外无法向宗亲交代的。再者说,京城有太后在,定能遮掩些日子。”

    郭清晏轻抚龙渊剑:“如今最要紧的,是源源不断涌入凉州的中原商贾。孤夜姜好手段,令人佩服。”

    康木明抱拳:“属下不明,还请主上明示。”

    郭清晏解释说:“嘉良夷数次攻陷国都长安,占据河湟陇右,几乎夺下大周半数疆土。大周同嘉良夷可是死敌,别说通商,往来使者都没有一个。昔年孤归京求援,只能绕道乌护。这才短短几十年,陇右走廊这是要恢复往日之荣光?朝廷竟能放下如此深仇大恨,真是能屈能伸,令人敬佩。”

    康木明大约明白了:“主上的意思,朝廷这是在支持孤夜姜?孤夜姜可是嘉良夷悍将,杀了多少大周子民,都忘了吗?”

    郭清晏早就看明白:“时移世易,恩仇自然也能淡忘。恐怕在一些人心中,早就视我武威如那孤夜姜、卢尚婢之流。任其做大,必遗憾无穷。如若放任吾等混战厮杀,两败俱伤。朝廷便能不费一兵一卒收复西境大片疆土。武威藩将藩兵,自然没有自己人贴心顺气。先帝赐下的龙渊剑,真不想用在自己人身上。”

    康木明明白:“主上这是已有应对之策了?”

    郭清晏目光狠厉:“嘉良夷可不是谁都能驯服的家犬,且等孤夜姜吃饱喝足,啃不下武威这根硬骨头,定会拿山南、剑南诸州开刀。至于我军,自然要联合浑温、吐浑,共御外敌!”

    康木明佩服:“卑禾羌海西岸水草丰美,又是吐谷浑人故地,确实是独一无二的缓冲带。嘉良夷灭吐谷浑,吐谷浑散落各地,境遇大不相同。其中少数部落迁往西境安乐州,早就是我大周子民,像慕容光将军。唯有臣服嘉良夷的吐谷浑人,这些年游走于陇右、河湟之地,无所依托。成了比浑温人还无根的浑退部落。”

    招降浑退,重建伏俟城,让无根飘零之人归乡。为保家园,定会与嘉良夷死战到底。嘉良夷陷入部落民乱之时,便是武威屯兵漠北之日。

    “今日好生休息,明日以寻药泉仙草的名义前往敦煌。我们是江湖镖客,自然要走最危险的路,寻最价值连城的宝贝。”郭清晏决定道。

    第二日,郭清晏等人准备好身份文牒,与绸缎商告别。因郭清晏等人武艺好,野外夜宿经验丰富,绸缎商很是不舍。听说他们要去寻药泉仙草,除了佩服,还约定若能安然返回中原,定高价收购。

    临到城门,守卫士兵徒然增多。康木明等人甚为紧张:“主上!”

    郭清晏气定神闲:“无妨,不过是做做样子。孤样貌特殊,真要抓孤,早就全城搜查,扒光上衣了。总要给大周面子,顺便提醒瓜州准备接应。武威真要拼尽全力,灭嘉良夷尚且力有不足。孤夜姜这些残兵败将,还不放在眼中。”

    康木明稳定心神:“主上英明。”

    果然如郭清晏所说,出入看似严苛,不过做做样子。只要同文牒出入不大,一概放行。郭清晏舍了一张金叶子,巡查官兵连接下来的哨卡都交代了,深怕你遇到意外。

    等安全出了姑臧,康木明实在不吐不快:“怎会有种列国邦交、纵横捭阖之感?”

    郭清晏夸奖:“书没白读。西境大小部落政权林立,可不就是那春秋战国。今日是世仇,明日便是友邦。一日三变,谁也无法独善其身。嘉良夷强盛了百年,如今四分五裂。听闻逻些城里出了两位赞普。那又如何?再是混乱,孤夜姜、卢尚婢回援了吗?还不是趁着国内再无掣肘,壮大己身。因战乱而流离失所的奴隶,反而滋养了这些戍边大将。逻些那地方,除了嘉良夷人,谁受得了。只要这些夷蛮龟缩在逻些,谁耐烦兴师动众的远征。反而是被嘉良夷占领的大周疆土,才是好地方。”

    郭清晏说完话锋一转:“我武威大军可以不踏平逻些城,但嘉良夷赞普必须上书称臣,以安我西境百姓在天之灵!否者,别逼本王大开杀戒!”

    出凉州入甘州,便遇上前来接应的薛应。薛应脸色难看至极,郭清晏瞧着新鲜:“就算天塌了,孤的王府长史也是不惧生死的汉子,这是怎么了?”

    薛应低声道:“主上,京城传来消息。新帝昭告天下,先皇元齐皇后殉夫而去,准生母淑妃为皇太后。”

    郭清晏气急:“好一个无能愚蠢的李成衍,这是给大周宿了个大敌!孤身上的龙渊剑都未夺回,谁给你的胆子?”

    还有,薛应继续道:“宫中传闻,新帝销毁了所有关于元齐皇后的记载,责令郭氏将其除名。”

    这下郭清晏不生气,反倒笑了:“谁给李成衍出的馊主意?这皇位还能坐得稳当?兴庆宫呢?有何反应?”

    “郭氏抗旨,太皇太后为先帝守灵拒不回京。新帝孝期刚过,便在清思殿饮酒作乐。自登基那天起,从未上过早朝。许多老大人在殿外侯到晌午,晕倒数人。”

    这下郭清晏真的不在意了:“死就死了吧!那劳什子的皇后,本就是先帝强加在孤身上的。日夜背负,寝食难安。不愧是孤的好‘儿子’!”

    薛应直言:“主上东行,得不偿失。”

    郭清晏反省:“料错了人心,是孤大意了。以后定会谨言慎行,不再贪图小利。”

    薛应看向郭清晏马上的长匣:“记载可抹去,人心可抹不去。有太皇太后在,主上的龙渊剑定然可除奸佞扫障碍。”

    郭清晏更关心:“庭州如何了?”

    “乌护王庭距庭州千里之遥,所能依仗的不过是卡尔鲁克。卧阑叶汗王不见兔子不撒鹰,是个难缠的主。冬日前,我们的陌刀军刚刚对上阿尔鲁克骑兵,小胜,斩敌军首级一万有余。”

    郭清晏大喜:“好!西境易主太久,卡尔鲁克早就忘了大周称霸漠北的强横!西境漠北,太过依靠战马。当战马所到之处吹不响胜利的号角,看他们能笑到几时。施瑛可有消息?给他传消息,就算孤十分惦记他,命他回敦煌过年。要是敢抗命,绑也要绑回来。”

    薛应给郭清晏道喜:“恭喜主上,施瑛寻到了坚昆汗国的踪迹,传信回来时,正在坚昆阿热王城做客。阿热王对施瑛的到来很是欢迎,非常愿意与我武威互通往来,共议围剿乌护,瓜分漠北。不过……”

    郭清晏追问:“不过什么?”

    薛应不敢隐瞒:“阿热王要求见亲见主上。”

    “地点定在哪儿?”

    薛应回答说:“乌护境内沙戈纳尔。”

    这地方郭清晏知道:“那地方建了座乌护行宫,倒是会选地方。”

    薛应有话说:“坚昆发源于谦河,一直深耕于乌护西北。是个打匈奴起便存续至今的大部落。近百年来,虽对乌护称臣,可依旧称王自制。近年来更是屡次派兵南下,乌护对此更是不胜其烦又无计可施。乌护向北联络卡尔鲁克,除了遏制我武威继续伸向漠北,更多的是防范坚昆继续做大。”

    郭清晏明白:“乌护是虎,坚昆是狼,谁都不好相与。长史是怕是赶走了虎,又引来了更加贪婪的豺狼。可是虎卧于榻,寝食难安。豺狼虽贪,可分虎而食之。阿应可知坚昆人口部族之详情?倾尽举族之力,最多可胜兵十万之数。这个国力,这个兵力,想要纵横漠北,简直是痴人说梦。”

    薛应明白过味:“主上要吞下乌护?”

    郭清晏纠正:“是所有西境异族皆臣服于我大周。遵我大周风俗,说汉话,为汉人。这样就算将来朝廷清剿,我们也可向西、向北,有栖身之所。”

    薛应感动极了:“主上高义。”

    郭清晏不自在道:“行了!坚昆乃我母族,定不会对孤不利。孤要是不走上这一趟,施瑛的小命可就难保了。现在没什么比撕开乌护的封锁更为重要。远交近攻,不联合坚昆,腹背受敌,有我们好受的。”

    出甘州入肃州,这片土地名义上属于孤夜姜,实际上除了主要城镇,其他游牧迁徙的名部各怀心思,暗中倒像武威者,不占少数。

    郭鸩得知消息,亲率神鸟军精锐前来迎接。玉门县外,郭鸩远远见到郭清晏的马队,只感觉心脏要跳出来了,一切都是不真实的,连缰绳都无法握紧。最后更是跳下马来,连滚带爬向郭清晏奔去。“臣弟拜见我王。瑞和日盼夜盼,只求我王安然返回,长姐一切可还安好?”

    郭清晏将郭鸩抓了起来,仔细打量:“高了,黑了,瘦了。这一大摊子事压在小鸟儿肩头,是我不对,以后都不会了。”

    郭鸩则表示:“为长姐效劳,乃瑞和的福分。长姐无需客气。”

    郭清晏不高兴:“阿鸩怎会这般生疏。亏孤远在长安还惦记着你。”

    郭鸩追问:“惦记什么?”

    郭清晏回答说:“被季摩鸠欺负呀!”

    虽不是心中盼望的答案,郭鸩依旧觉得暖洋洋的:“多谢长姐挂怀。”

    郭清晏一把将人楼在怀中:“好家伙,比我都要高了。还是我们西境的风沙养人,磨砺出的都是铁骨铮铮的男儿。”

    郭鸩将头埋在郭清晏肩膀,忍不住落下泪来:“香儿……”声音轻柔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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