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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星夙

    科布多城外,火寻戊殷切挽留:“正值夏日,漠西风光正好。几位何不多留几日,何必急着赶路。”

    恩葛婉谢:“国主翘首以待,在下实在不敢耽搁。将来再与城主把酒言欢。”

    火寻戊爱听这话:“小弟静候恩葛神官大驾。对了,小弟准备些点心肉干,留着诸位路上吃,切莫嫌弃。”

    恩葛拱手:“城主思虑周全,在下感激之至。”

    郭清晏走上前:“火寻城主,后会有期,盼来日相见。”

    火寻戊回礼:“借王爷吉言。在下定要到敦煌讨杯酒喝。”

    直到车队消失不见,火寻戊撑起来的笑脸垮了下去,深深的叹一口气。火寻嘉里不解:“父亲缘何叹气?”

    火寻戊问他:“吾儿见过恩葛几次?”

    火寻嘉里凭心而说:“此人擅伏击追杀,是阿热王手下最锋利的刀。”

    “恩葛向来自视甚高,以身份为荣。这般眼中只有阿热王的疯刀,偏偏对武威郭郡王礼遇有加。为父实在是担忧。”

    火寻嘉里明白了:“父亲是怕他们两家合力,吞了科布多?”

    火寻戊看了眼一脸稚嫩的儿子:“为父怕他们所图甚大,被牵扯其中,不得善终。”

    少年人,自有一番心气:“这风险也是机遇。我们一族是在王庭无法立足,这才迁来科布多谋生。漠西本乃蛮荒之地,又随时暴露在嘉良夷的铁蹄之下。我火寻氏虽在漠西数一数二,不过是苟且偷安,以钱粮换取谋生之地罢了。科布多有今日之繁盛,一为高昌敦煌源源不断的供给,二为与坚昆的钱粮往来。既然挤不进王庭,何不另投明主?可汗虽雄才大略,可终究得位不正,失了先机。汗国南有大周,西有坚昆武威,没一个好相与的。尤其是西境武威,西平、安北诸地,向来富饶,有钱有粮有兵,只要主心骨不倒,决计占不到便宜。郭郡王连大周皇后都不当,武威军民一心,再与坚昆结盟,短短十几年变化之快,简直是奇迹。爹,我们商人,自然要在有钱、有人、蒸蒸日上之地经商。”

    火寻戊仿佛不认识儿子似的:“你小子,行,比你爹强!”

    火寻嘉里害羞了:“父亲谬赞。儿子只是不愿见父亲百般讨好那王庭来使。眼高于顶的恩葛神官都没那般趾高气扬。管中窥豹,上下已分。”

    火寻戊赞同:“吾儿说得对,这一南一北,行事作风皆肖似大周,以理服人、以德服人呀!这份家业来之不易,是为父着相了。”

    出了科布多,沿途变得规整有条理。除了官道外,还能见到驿馆、驿站。郭鸩实在没忍住说了句:“仿佛回到了秋瓷。”

    恩葛与有荣焉道:“晋昌君所言甚是,国主就是仿效昔年西平都护府之制,沿途修官道设官驿,方便各部往来,保护族民安危。”

    郭清晏举目四望:“水草丰沛、牛马成群,贵国崛起理所应当。短短二十年,竟发生如此大的变化,阿热王不愧是一代明君。”

    恩葛并没忘记当初:“我族地处苦寒之地、民生凋敝、族民困苦。败血之乱更是雪上加霜,带走了无数青壮勇士。国主归来时,别说百姓衣不蔽体,就连王族都吃不上面饼,相继有应该病饿而死。要不是国主带领我们同吃同睡,借着王庭内乱趁机南下,哪还有我族的今日。如今百姓安康,商贾穿行,恍如隔世!”

    这段话用最直白的语言翻译一下,更加通俗易懂。乌护王庭内乱不断,几代可汗接连横死,无暇管束偏僻贫穷的坚昆。比乌护王庭更早结束内乱的坚昆,既无粮食果腹、又无牛羊放牧,山穷水尽。南下劫掠,直接杀到王庭行宫才停下脚步。

    这坚昆阿热王即会打仗又会治国,到手的地盘牛羊,绝不会吐出来。一道臣服毗罗可汗,为其站脚助威的国书,更是让其成为沙戈纳尔不合法的拥有者。

    漠北部族相互征伐残杀,早已如家常便饭那般简单。别说这种活不下去的,就是两部之间为争个草场水源,都能打得不可开交,结为世仇。

    像坚昆国主这般稳扎稳打、仔细经营,反倒不常见。不愧是秋瓷游学多年,尽得真传。

    翻过唐努山,便遇接应之人,很是年轻,穿了个鸟羽斗篷,身份昭然若揭。“星夙见过大神官。神官多日未归,国主甚为挂念,特命在下在此接应。大神官此行可还顺利?”

    恩葛下马,恭敬道:“多谢三殿下关心,此行还算顺畅。”

    星夙打马来到郭清晏近前,好奇打量道:“想必这位便是名满天下的武威郭郡王吧?为了请到你,王都上下可忙了个底朝天。大周皇帝亲临,都没这般排场。”

    郭清晏回礼:“贵国主礼遇之情铭感五内,绝不敢忘。”

    星夙赶忙表示:“郭郡王客气了。郡王亲临北上,乃鄙国无上荣光。”星夙说完有些为难道;“只是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郭清晏逗孩子一样:“三殿下无需客气,快快请讲。”

    “听闻郭郡王神勇无敌,能一招制服惊马。星夙心痒难耐,想要讨教一番。”

    此等小事不足挂齿。“郭某随时恭候三殿下大驾。”

    恩葛突然上前:“不知为何,仔细瞧来,郡王同三殿下有五分神似,尤其是侧面。”

    郭清晏看向郭鸩求证道:“是吗?”

    郭鸩保守道:“确实有些像,特别是脸部轮廓。单看还差些,站到一处确实更添几分玄妙。”

    郭清晏颇为不在意的解释说:“坚昆乃孤母族,即是半个同族,相像一些再所难免。看来孤与三殿下缘分匪浅。”

    星夙极喜欢听这话:“郭郡王所言甚是,父王见到郭郡王必心生欢喜。”

    恩葛不解道:“三殿下所言何意?”

    星夙解释说:“大神官有所不知,父王曾说过,父皇流落在外的长子同星夙十分相像。大王兄亦混有汉家血统,同郭郡王更有几分神似才对。父亲时常思念长兄,不知何时才能团员。”

    “国主赤城感动上天,一定会的。”

    “大神官所言甚是,星夙也是这样认为的。”

    星夙比恩葛还要着急,要不是马儿坚持不住,绝不休息。这日碰巧遇到有部落放牧,因要购买马匹,这才停了下来。

    “当地解暑的药茶,香儿尝尝。”郭鸩坐在郭清晏身边。

    郭清晏嫌弃道:“苦死了,你自己喝吧。”

    郭鸩劝道:“出门在外,自是没有家中的酸梅汤冰凉爽口,乖。”

    郭清晏一饮而尽:“憋了一路了,说吧。”

    郭鸩忧心:“此行,莫不是一场鸿门宴。我刚刚打听了,坚昆国主年过四旬,至今没诞下继承人。阿热乃你母族,万一老天爷开了个玩笑,我们都别想全须全尾返回青河。”

    郭清晏有自己的思量:“坚昆人想要动手,离开科布多早就该动手了,何必如此这般。坚昆习俗,杀神血乃是十恶不赦之重罪,亡魂不得上天祝福、永世不得安息。况且谁又能保证,是血脉出了差错,还是天神再次赐福坚昆?坚昆上下都在期盼着后者吧?阿鸩,我们北有乌护,南有嘉良夷,西有卡尔鲁克,现如今又与朝廷交恶。看似欣欣向荣,实则危机四伏。只有联盟坚昆,才能拖住乌护,缓得一口气。既然坚昆国主指名道姓要见我,刀山火海都要闯上一闯。阿鸩,你记得,真有万一,无需管我,保住性命才是关键。真到生死关头,可献上龙渊剑换性命自由。”

    郭鸩坚持:“我不会丢下香儿独自逃生的!”

    郭清晏瞪他:“你不想办法脱身,如何救我?坚昆不杀神血,可没说不能借刀杀人。渴死、饿死、被豺狼虎豹啃食,皆为意外!”

    郭鸩还想争辩,被郭清晏打断:“沉下心来仔细琢磨,恩葛身为坚昆国主心腹,好似对这一切并不知情,只当寻常联盟邦交。要不是我在科布多出手拦下惊马,怎会这般客气?反倒是星夙三王子,倒像是特意为我们而来。”

    听到这里,郭鸩特别认真的问了一句:“香儿,你确是郭将军亲生,长安郭氏子孙?”

    郭清晏想暴揍他,咬牙切齿道:“自然!你小子胡思乱想些什么!”

    郭鸩担忧极了:“万一你是坚昆国主流落在外长子,以后该如何自处!”说完有及其坚定的保证道:“香儿放心,我定会帮你隐瞒身世的!”

    郭清晏暴躁:“你脑子被风沙吹跑了不成?坚昆国主刚过四旬,怎么可能是我亲爹!再说了,我娘乃阿热王女,这是千真万确的。坚昆遵汉俗,同姓不通婚。”

    郭鸩越想越觉得有理:“香儿再同我说坚昆习俗可好?神侍守贞,终生不可婚配,好好的王子怎会穿上鸟袍当神侍?”

    鸟袍?真敢说,不怕被打?“听我舅舅说,国主子女入神宫为神侍古来有之。一是是确保这些地位崇高的神侍永为国主所用,二是为下一任国主铺路。储君年幼,国主衰老,储君同母的兄弟姐们就要承担起辅佐储君的责任,永奉天神再无私心。这位三王子,瞧着更像是第三种情况,心中虔诚,自愿侍奉天神,为国主祈福。”

    郭鸩看向自不远处走来的三王子,实在是看不出这位年轻人有如此诚心。

    “郭郡王,可愿同在下切磋一二?”

    郭清晏好奇道:“三王子瞧着不像厌倦红尘之人,为何入神宫为侍?”

    星夙并无隐瞒:“国中族老忧心父王无嗣,星夙为父分忧,斩断尘缘,祈求天神降下继承人。”

    看来坚昆国内为继承人一事,已经闹到这般田地。三王子哪里是自愿为侍,压根就是被逼的,无可奈何。

    郭鸩不解:“在下听闻贵国主膝下儿女成全,为何是三王子。”

    星夙解释说:“在下母妃跟随父王最早,生育子女最多。”简单点儿说,就是吉利。这可真是可好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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