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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拜访

    郭鸩洗漱更衣,欧青羊命人上了茶点后也不见踪影。前院正厅内,只余主仆二人,非常之贴心。

    高宪东敏锐的发觉高休明情绪有异,低声询问道:“大人?”

    高休明问:“晋昌君武艺如何?”

    高宪东不偏不倚:“稳扎稳打,绝不是花架子。”

    高休明突然想到:“仔细想来,陇右五州皆是晋昌君率兵夺回,功不可没。”

    高宪东道:“确实有几分本事。”不过他在意的,从来不是郭鸩。“大人究竟出了何事?”

    高休明寓意不明:“可有注意到晋昌君手上的兵器?”

    高宪东是习武之人,对刀枪剑戟是发自内心的喜爱:“晋昌君武艺衬得起兵器,是柄难得的宝剑,很有可能是古物。”

    高休明不太愿意承认:“那是英宗爷御赐的七星龙渊!”

    高宪东惊:“上督君王下除奸佞的龙渊剑?怎么会在晋昌君手上?元齐娘娘可真舍得!如此一来,大人岂不危险?”

    高休明明白了:“这个下马威,妙啊!”

    不多时,身着紫袍头戴金冠的郭鸩迈着大步走了进来。高休明赶忙起身问好:“晋昌君。”

    郭鸩摆摆手:“都是一家人,高大人无需客气。”

    高休明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郭鸩腰间配剑,以及张扬的飞鸟紫袍。郭清晏喜爱浓烈有冲击力的颜色,郭鸩有学有样,改“震”为“鸩”后,独爱紫色。好在他五官身量压得住夺目且沉稳的紫色。

    “下官没看错,这是把古剑。晋昌君好魄力,竟能让古剑认主。不知在下可否……”高休明家学渊源,在家中兵器谱上看过龙渊剑的详细记录,如今剑在眼前,还需更仔细的确认。

    没曾想郭鸩拒绝道:“此乃妻主赠与的信物,绝不外借,还请高大人见谅。”

    高休明只能收手:“是在下唐突了。”

    郭鸩大气道:“无妨,虽不能外接,但可就近一观。”说完寒剑出鞘,冷光四射。“两位看好了,这便是大名鼎鼎的七星龙渊!”

    高休明之前一直将自己标榜为纯臣,向往魏晋之风,是真名士。只要一心为大周,不管是谁当政,他都没意见。

    大周这小两百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女帝临朝,藩将起兵,父夺子妻,宦官掌权。不过是皇后再嫁,有什么了不起的。

    但当晋昌君携龙渊剑真正出现在他面前,高休明完全接受不了。在他心中,晋昌君再有本事,不过是消遣男宠之流,连外戚都算不上。怎配持有象征诚信高洁的七星龙渊!

    “高大人?高大人?”郭鸩收剑入鞘,见高休明走神,不得不出言提醒。

    高休明为掩失态,赶忙道:“飘渺深邃,如巨龙盘卧。今儿算是见识到了。谢晋昌君赐教。”

    郭鸩端起茶杯介绍说:“高大人好眼光。对了,此乃西境特产马奶茶,不知高大人喝不喝得惯。”

    高休明跟着品尝一口:“是酒非酒,当真是奇特。”

    “西境奇特之处甚多,高大人可要好生体验。”郭鸩邀请道。

    “晋昌君说的是,正所谓入乡随俗,高某为官一方,是必要与民同乐。”不软不硬,无从置喙。

    郭鸩突然好奇:“高大人节度甘、凉二州,副使为何迟迟不来上任?本君还盼着早日完成交接,好起身赶回敦煌。王爷北去素叶水城,王府可不能没人坐镇。”

    高休明歉意道:“郭副使外任山南道,朝廷调令抵达山南再完成交接,尚需些时日。再者说,郭副使携家眷上任,这路上慢些也属应当。”

    郭鸩只道:“副使姓郭?难道是本家?”

    高休明没想到郭鸩自己提了出来:“晋昌君果然料事如神。郭副使本名郭随安,乃是忠郡王长房嫡孙,正经的武举出身。”

    郭鸩回忆道:“昔年义父赴任秋瓷之时,膝下儿女都已嫁娶,托给家中长辈照顾。如今想来,真是不幸中的万幸。这些年过去,义父一脉定是子息繁茂、顺遂安康。”

    高休明附和:“这是自然。郭氏乃簪缨大族,大周上下,岂能不给几分薄面!”

    郭鸩好奇:“这位郭副使年岁几何?可有娶妻生子?携家眷上任,定是一大家子。”

    高休明不太好意思道:“君上恕罪,下官同郭大人虽同朝为官,一直未有缘一见,实在不知其中内情。不过,君上同郭大人一家是实打实的亲戚,竟也不知忠郡王后裔的近况。”

    这话说的,就差指着鼻子骂现任武威郡王忘恩负义,薄待义父一家。高宪东急的直扯主上衣角,然高休明并无后悔。

    郭鸩浅然一笑:“没想到高大人竟颇有侠士之风,专好打抱不平。不过高大人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要改。我们这种有着胡族血统的戍边藩将,不宜同族人往来甚密。尤其太原郭氏,出过名将,又是外戚。高大人你说呢?”

    高休明心悦诚服:“晋昌君说的是,是在下唐突了。”

    郭鸩满意:“不敢不敢。不过本君有一事不明,还请高大人赐教。”

    高休明欠身:“晋昌君有话但说无妨。”

    “这凉州藩镇,下辖甘凉二州。朝廷指派正副节度使各一名,以及两千守军。这两千守军,是由朝廷发放军资粮饷,还是由我们武威负责?朝廷官文黑不提白不提,本君实在是困惑。”郭鸩表示头痛极了。

    关于此事,高休明离京前,并未在兵部寻到相关批文。以高休明的经验,朝廷根本拿不出养兵的钱。至于剩下的,只能见招拆招。自己这个节度使当的,真真是普天下头一份,命苦呀!

    “晋昌君从未在朝为官,对朝廷并不十分了解,这才有此疑问。朝廷规矩,节度使兵军械粮饷,由节度州县税收供给。在下不过是王爷治下小小节度使而已,一切都听王爷的。”高休明四两拨千斤,将难题丢给了郭鸩。

    郭鸩听后,起先没什么反应,而后笑了出来,笑的还挺开心的。“原来如此,本君知道了。”

    高休明有些坐不住了:“君上?”

    郭鸩没理他,而是示意欧青羊送上一份礼单:“这是武威贡品名录。先前准备的贡品全都折在半路上,这会儿可要安安全全、万无一失的送去长安。此事交给高大人责办,本君才能放心。”

    高休明接过名录,保证道:“君上放心,小官定会谨慎小心,不坠都护府威名。”

    郭鸩邀请道:“天色不早了,高大人留在本君府上用顿便饭可好?”

    高休明起身:“却之不恭,谢君上盛情。”

    节度使衙门后宅,高休明一身便袍,深色疲惫道:“阿东你说说,这位晋昌君如何?”

    高宪东谨慎道:“主上想听实话?”

    高休明不高兴了:“你我之间,哪需如此!”

    高宪东直言道:“敢想、敢做、锐气十足,能压得住场子。夫妻同心,其利断金,西境二十年无忧。”

    高休明佩服道:“元齐娘娘好眼光。我听说,不止这位晋昌君,仆固多弥、慕容光、于在春、朱彼都称得上名将。尤其是参军仆固多弥,武威对庭州的绝对控制权,他居首功。”

    高休明觉得:“朝廷还是小看武威了。安阳公之后,怎能是泛泛之辈。”

    高宪东有不好的预感:“主上,军资粮饷,莫不是被晋昌君看笑话了?”

    高休明岂能不知:“朝廷孱弱,藩镇势大。不过是言语上不客气几分,当不得什么。就算不听朝廷号令,只要不公然抗命,效仿安斗战之流,又算得了什么。元齐娘娘无论是做皇后,还是身为藩将,都让人挑不出错来。长安内斗,无暇顾及、无法经营凉州,并非武威之错。”

    高宪东遗憾:“节度一方后患无穷,当年就应该撤销节镇,还政长安。”

    陈年往事,不是一小小臣子可随便说的。高休明不欲多言:“往事已矣,终究是要往前看。”

    高宪东忧心:“主上这个节帅,无兵无权,将来如何向朝廷交代。真是越想越怕。”

    高休明倒没有太多危机意识:“朝廷得了面子,西境得了实惠,你好我好大家好,岂不皆大欢喜。朝廷要撬开陇右走廊,我不过是第一步,最安全不过。无妨。”

    高宪东铺好床铺,放下帷幔,告退道:“主上好生休息。”刚出了卧房们,见阿成疾步走来,关心道:“出了何事?”

    阿成体弱,走急了背更加佝偻:“晋昌君派人请节帅过府一叙。”

    高宪东吃惊:“这么晚了?难道是紧急军情?”

    阿成什么都不知道:“来人只说晋昌君有请,衣着打扮,像是神鸟军的军士。”

    高宪东再问他:“晋昌君可有去请其他人?”

    阿成茫然的摇摇头:“小的不知。”

    高宪东深深的吸了口气,决不能跟马奴一般见识,他们什么都不懂。“夜深了,阿成暂且回去休息。”

    阿成惧怕道:“莫不是赤云干布的大军杀回来了?”

    高宪东安慰他:“赤云干布残军陷在会渭五州,哪里敢触都护府的霉头。别怕,凉州有晋昌君坐镇,固若金汤。”

    将阿成哄了回去后,高宪东戒备非常:“主上,莫不是鸿门宴?”

    高休明好笑:“朝廷重建凉州藩镇已成定局,杀我容易,改变朝廷想法难,晋昌君又不是蠢人,岂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晋昌君府正厅,高休明到的不早不晚。郭鸩见他来了,介绍说:“这位便是朝廷的凉州节度使,诸位的上官。原众位协同一心,共卫凉州。”

    谋落阙什第一个站出来:“晋昌君说的是,臣等定不负王爷所托,守卫凉州。”

    高休明上前:“不知晋昌君深夜召集吾等前来所谓何事?”

    郭鸩道:“会州消息,阿豺携会为五州降周。”

    此言一出,众人议论纷纷,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凝重。

    高休明不解:“阿豺降周,这可是天大的喜事,诸位为何……?”

    谋落阙什解释说:“高节帅有所不知,阿豺名义上是会渭五州之主,实际掌握的土地,不过一半。阿豺在会渭五州即将被瓜分完全前降周,卢尚婢旧部岂能让他如愿。嘉东波澜再起,凉州恐遭波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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