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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可汗来了

    消息传回敦煌时,正赶上兴德殿议事。当着武威百官的面,郭清晏直接掀了桌子:“竖之,欺人太甚!”

    耿义武等人同样措手不及,面对暴怒的大都护,只能劝其暂且消怒,徐徐图之。而后抱着忐忑之心,看王爷同天子掰腕子。刺激是刺激,就是太刺激了。

    郭清晏气归气,脑子还在:“礼司司郎、商司司郎,偏殿议事!”郭清晏自己转身走了,丢下乱糟糟一屋子。

    有人比郭清晏还要愤怒,王爷同晋昌君的婚事天下皆知。这哪里是羞辱王爷,这简直是羞辱西境,羞辱所有的武威军将士!

    有人则担心,长安这是要断人一臂。西境有今天不容易,内乱若起,又该何去何从?

    有人脑子一热叫嚣着打去长安,将晋昌君救回来。反正长安城被攻破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有人坚决反对,直言这是造反谋逆,要灭九族的。

    偏殿内,郭清晏猛灌了几口茶水,决定道:“礼司,马上派人送聘礼进京,务必要表现咱们武威对天子赐婚的重视。”

    傅元恺人傻了:“王爷?还请王爷三思。”傅元恺怕郭清晏气糊涂了,万一亲手宰了江华公主,不反也要反了。并非良机,不宜擅动。

    郭清晏瞪眼:“孤又不是三岁娃娃,轻重缓急分得清楚!”

    傅元恺虚心请教:“王爷究竟何意?小臣实在糊涂,还请赐教。”

    郭清晏面带不屑:“这点儿伎俩,不会是在羞辱孤吧?皇上只封爵位,并未赐下一官半职。瑞和依旧是我武威牙将,日后依旧要在武威军效力。如此这般,主动迎江华公主入西境,才能全了圣上脸面,昭示天子威仪。这人都入了西境,何时成婚,和谁成婚,自然是孤说了算。”

    傅元恺佩服:“王爷明断。”

    郭清晏清醒极了:“行了,不过是缓兵之计。迎亲使臣到了长安后,务必要向陛下许诺两点。

    一,江华公主于凉州备嫁,由凉州节度使亲自送嫁。二在晋昌修建江华公主府,一切规制,位比亲王。公主府中长史、亲卫,由朝廷派遣,西境无权过问。”

    没等傅元恺开口,商司张照水慌忙道:“王爷不可!”

    郭清晏好笑:“孤怎能允许瑞和另娶她人?”

    张照水不解:“王爷的意思是?”

    郭清晏张狂道:“武威经营这些年,是时候让长安瞧瞧我们的厉害了。赤云干布病情如何?将赤云干布重病的消息透露给车轻絮,顺便将会、原、安乐三州布防图送过去。再顺便给季摩鸠送些人马。这小子野心渐长,是时候搅弄风云了。嘉东一旦大乱,凉州不稳,远在长安的天子,哪还能顾及一小小公主。这婚期一拖再拖,自然不了了之!”

    傅元恺顾虑重重:“车轻絮此人老谋深算,虽不擅战,可擅治国。渭、秦二州在其治下,早已恢复元气。其能力,绝非奴隶出身的赤云干布可比。再者说,嘉良夷人一身反骨,不宜招降。”

    郭清晏纠正:“不是不宜招降,是不宜此刻招降。想要接管赤云干布治下三州,代价大了些,不值得。与其如此,不如等嘉良夷人打不动了,再渔翁得利。丝路通顺多年,长安都快忘了嘉东乃战乱之地,凉州随时有可能被波及。尤其是凉州节度使上任后,孤这个名义上的西境大都护不太好插手甘、凉二州军政民生。”

    傅元恺、张照水同时明白,这是要打仗了。盘踞在武威之南的嘉良夷割据政权,休养生息这些年,是时候派上用场,围魏救赵。

    傅元恺保证:“王爷放心,臣绝不辱命。”

    郭清晏注意到两人长脚幞头上漏出的白色发丝,难过起来:“二十余载苦战,嘉良夷犹在。我们却老了。”

    张照水阔达极了:“嘉良夷根基已毁,倾倒不过顷刻间。我们看不到,孩子们总能见到。到时候清明祭拜,定要多烧几柱香!”

    郭清晏在敦煌调兵遣将,郭鸩在长安城外迎来了阿热可汗一行。“国主远来辛苦,孩儿恭迎……舅父。”

    阿热执宜骑在战马上俯看郭鸩,没好气道:“少碍事,起开!”

    郭鸩退后一步,殷勤道:“孩儿为舅父牵马。”

    阿热执宜不吃这套:“本汗才不管你的闲事。堂堂漠北王储,还寻不到年轻俊美的如意郎君?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正好!”

    郭鸩牵马在前:“孩儿已想到脱身之法,还请舅父助孩儿一臂之力。”见阿热执宜不言不语,郭鸩加码:“小婿罪无可恕,可漠北的脸面,香儿的威仪,不能因小婿而折损。”

    阿热执宜慢悠悠开口:“这倒是句人话。”

    郭鸩再接再厉:“小婿琢磨,天子赐婚拒无可拒,可这婚事在何时何地举办,都是有讲究的。只要让天子满意、放心,再尊贵的公主,不过是个添头。”

    阿热执宜听明白了:“想用甘、凉二州换自由。你小子,值这个价?”

    郭鸩保证:“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还请舅父成全。”

    阿热执宜勉为其难:“老夫就帮你周旋周旋。不过此事,还需香儿配才好办。嘉东、嘉北养寇多年,是时候派上用场。”

    郭鸩自然明白筹码的重要性:“舅父放心,家书早已送回,香儿绝不会弃我于不顾。”

    阿热执宜远眺高大的长安城:“确实有些欺人太甚。”

    朱雀大街上,颐王、桂王两位叔王站在最前,文武百官在后,正在恭迎漠北新主的大驾。

    阿热执宜十分谦卑,距离两王百步远前率先下马,快步迎上前去。“小王来迟,还请恕罪。”

    颐王、桂王诧异于漠北新主的年轻。年纪稍长的颐王上前一步:“阿热汗为拜见大周天子不远万里而来,实乃天下之大幸。陛下早已在大明宫静候多时,这边请。”

    阿热执宜自小在秋瓷长大,大周官话说得比坚昆母语都利落,自然听出了颐王话里话外的门道。

    不过并不在意。在他看来,到手的实惠,比那些虚名重要多了。

    车队穿行在朱雀大街上,阿热执宜举目四望:“长安果然非同凡响。”

    桂王得意道:“阿热汗见多识广,在下实在佩服。”

    阿热执宜客气道:“桂王殿下喜结天下名士,本汗远不能及。”

    桂王谦虚:“阿热汗哪里的话,小王不过是一闲人,寄情山水罢了。”

    阿热执宜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桂王殿下好福气,不像本汗,日日忙碌,没一刻得闲。”

    桂王直接打马远离。颐王见桂王吃瘪,还挺高兴,顺嘴说了句:“阿热汗竟同皇嫂一般,不见些许老态,当真神奇。”

    阿热执宜骄傲道:“这是天神对我族的恩赐。说起来,这都要感谢李凌将军,要不是李凌将军入谦河,天神也不会降下神之血脉庇护我族。按照中原的规矩,你我同姓,是一家才对!”为表亲近,阿热执宜非常会套近乎。

    此等大事,颐王可不敢轻易应承:“阿热汗有所不知,在我们中原,记在同一本族谱上的才算一家。这皇家玉牒,更是讲究颇多,不能轻易示人。”

    阿热执宜没往心里去,大咧咧道:“你们中原人穷讲究,都快被规矩给框死了!”

    颐王自然不会计较:“阿热汗爽快人,到时候定要痛饮几杯才好!”

    阿热执宜满意极了:“好说,好说。”

    大明宫总算到了,陛下开恩,允漠北新主宫内骑马。郭鸩牵着马缰走在最前面,颐王、桂王护卫在两侧,恍惚间不知谁才是真正的大周天子。

    宣政门前,郭鸩扶阿热执宜下马,而后殷切的紧随其后,比伺候亲爹还用心。不,准确来说,这就是亲爹。

    御座前,阿热执宜并未下跪,而是行了个标准的揖礼:“漠北坚昆部汗王阿热执宜见过大周天子。”

    会昌帝威仪八方:“阿热汗远道而来,辛苦。快快请坐。”

    阿热执宜在会昌帝左手边坐定,这才命人送上国礼。“我坚昆地狭人贫,区区薄礼,还请大周天子笑纳。”

    坚昆本就擅长制作武器,手工业还算发达。虽说比不上中原的能工巧匠,羊毛产品还是非常别具一格的。

    正所谓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坚昆诚心与大周交好,本就内乱不断的大周,肯定要给足面子。

    国礼呈上,礼单送上。会昌帝满意极了:“阿热汗有心了。”

    阿热执宜起身揖手:“我坚昆自古仰慕中原,应该的。只不过还有一事……”阿热执宜话说到一半,明显有些为难。

    会昌帝马上表示:“阿热汗但说无妨。”

    阿热执宜开口道:“本汗部下在黑虎城外偶遇一中原女子,自称是大周的邻和公主。我我阿热氏乃李凌将军之后,按照中原规矩,本该姓李的。自然不能对本家姑娘见死不救。可怜这邻和公主受惊过度,身体一直不太好。此次南下归国,更是大病小病不断。还请大周天子派亲近之人将邻和公主接回。也算了了本汗一桩心事。”

    这般小事,不足挂齿。“阿热汗高风亮节,实在是令人佩服。”

    阿热执宜动情道:“都是自家姑娘,岂能眼睁睁看着她受苦。儿女都是债,日日挂心。天子还年轻,等将来就明白了。尤其是嫁女儿的时候,谁要是敢欺负本汗的闺女,本汗定要将他脑袋摘下来当球踢!”

    李维山站出来:“汗王慈父心肠,令人动容。”

    阿热执宜向后微仰:“这位是?”

    站在身后的郭鸩低身提醒:“宰相李维山李大人。幼子李道中是庭州的先生。”

    阿热执宜明白了:“宰相大人谬赞了,人之常情罢了。本汗自幼颠沛流离,对亲情很是看重。”

    李维山赞同:“本该如此。”

    阿热执宜突然起身:“本汗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大周天子成全。”

    会昌帝能说什么,只能大度道:“阿热汗但说无妨。”

    “本汗长姐豆蔻年华嫁于安阳公幼子为妻,婚后诞下一女便是我坚昆王储,未来的漠北之主。听说姐姐姐夫灵位被供在郭氏宗祠,不知可否前去祭拜,以表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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