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点头,表示认同。
“有机会我请你吃。”她笑着对他说道,“我叫白夭,是只狐妖。”
“狐妖?”他说道。
她点点头,说道:“罗修,我喜欢你,因为你不怕我。”
说话间,她丝毫没发现他的脸更红了。“其实,其实”我也挺喜欢你的,也许是太害羞了,他窘迫着什么也没说出口。
“好了,我要走了,改天再来看你吧。”她重新化成一只银色的狐狸,然后离开了。
走着走着,她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声响,她立刻向后看去。这时,却看见树后边露出一角破烂衣服,她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重新化作一个少女,说道:“别躲了,我都看到了。”
他挠着脑袋,慢慢露出两只明亮的眼睛。
她走过来拉住他的手,说道:“既然跟过来了,就跟着我回去吧。”
他看着被她拉住的手,仿佛中了魔一样,乖乖地任她牵着,跟着她呆滞地走着。
“到了。”她看着前方一个破旧的洞穴,停下了脚步。
他跟着她一步步进了洞穴,里面有一个很大的湖泊,像一面镜子一般,清澈明亮,上面泛着白色的雾气。
突然,她停了下来,他没察觉,一不小心撞在了她的身上。
“脱了。”她叉着腰对着他说道。
他的脑袋里冒出几个问号,难道她是要吃他吗?他的眼里重新泛起一丝警觉,她却一下将他推到湖水里。然后抬手替他擦洗了起来。
她的手指修长细嫩,碰到他的皮肤的时候,他明显颤抖了一下,一道闪电划过了他的心上。那一刻,他觉得很想拥有她。那种感觉他说不上来,不是类似食物的渴望,那是内心真正的欲望。
“白,白夭。”那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嗯。”她随意回应着,继续替他擦拭着。却碰到了不该碰到的地方。
她立马缩回手,也红了脸,背转过身。
他却仿佛一瞬间被点燃了,像个小豹子一般将她逼在墙角,看着她红润的面庞,诱人的红唇,悄然间,他越靠越近。
“不要。”突然,她抬手遮住自己的脸庞。他这才回过神来,然后飞也是的跳进了湖水里。
好热,他的身体好烫。“对,对不起。”他说道。
也许是察觉到了他的窘迫,她宽容地笑笑,说道:“没事,我继续替你擦洗吧。”
感受着她指尖的温度,不行,太热了,他拼命忍受着内心的欲望。突然说道:“白夭,做,做我的新娘吧。”
“新娘?”她好奇地看着他,说道:“那是什么?”
“就,就是,”他回过头来认真地看着她,“就是,做我的女人。”
她被他突然的认真逗笑了,说道:“还不赶紧洗干净。”
他看似平静了许多。洗干净以后,她拿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给他,那是一身黑色的缀着羽毛的衣服。换好衣服走出来的他,洗净了黑色的泥垢,露出颇为俊美的皮囊。
白夭一脸惊讶地看着他,她从来没有看到过那样好看的男子,原来他安静的时候,是会透着她从来没见过的温润如玉。可他的眼神里,却透露着残酷法则生存下生成的野性。
“怎,怎么了?”他见她盯着自己,对于这身衣服,他只是觉得拘束。
白夭摇摇头,走过来替他束起长发,由于长时间得不到滋养和护理,他的发质很不好,有些干燥。
“今晚请你吃烤□□。”她开心地说道,心中一朵花暗自绽放开来。
他点点头,等到看到一只诱人的烧鸡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的胃里有些翻涌,这些年,常年的饥寒交迫,他的胃早已习惯了那些血腥的生肉,对于熟肉,他有些想吐,可是他忍了下来,这可是她亲手做给自己的。
于是,他与生理抗争着,硬生生吃完了一整只鸡。
“好,好吃。”这是他对于这只鸡的评价。
她也似乎很开心,随口问道:“你为什么要吃那些生肉呢?”
为什么?他的眼角漫上一丝悲凉。从他记事起,他就是独自一个人,在野外,作为一个脆弱毫无能力的人,他只能与自然抗争着,甚至是那些想要捕食他的人。没错,在这个残忍的世界,只要是食物,都可以饱腹,他能活到今天,也算是一种奇迹。
她看着他的眼睛,心想他一定吃了很多的苦。
“白,白夭。”他吞吞吐吐地说道,“我,我”
“?”白夭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我喜欢你。”他突然说道,虽然他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可他的心告诉他,他想要她。对于欲望,他从来都是,想要就去做,想要就直截了当。没错,他的心告诉他,他想要眼前的这个女人。
白夭已经羞红了脸,他再次慢慢靠近她。她浓密的睫毛上泛着一层薄薄的雾气,一头银色的发丝沾了水,凌乱地贴在额头处,让人着迷,让人移不开眼。
她感觉自己的心跳突然加快,躲不开,为什么躲不开,她问自己。
为什么?她试图后退,身体却抗拒不了。她认命一般地闭上了眼睛,然后就感觉唇被覆盖住了。
他的吻技很生涩,可以说几乎没有,很是粗暴。她的唇被他的牙齿咬的生疼。疼,这就是她初吻的感觉,也是她初夜的全部感觉。
可是,她明白了一件事,她似乎也喜欢这个男人,既然喜欢,她也便不在乎了。
“罗修,罗修,罗修。”交*欢的时候,她拼命地叫着他的名字。
她是守护着玉的狐女,她原本以为,她会一辈子守护着醒魂玉,继续着她的使命,孤独一生。
可她的生命中,却突然闯入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以生命爱着她,在她被攻击的时候,他甚至拼上自己的性命保护她。
可也是这个男人,以最绝情的冷漠,将她抛弃丢下,让她恨他入骨。
说到底,她也是害怕离开,害怕孤单的。
为什么,他走了以后,会那样孤单呢?从前的自己,为什么就从来不会孤单呢?
说到这里的时候,白夭停了下来,她仿佛还没从美好的美梦里逃离出来。当有一天,回首过往的时候,那样再也得不到的美好,也许每个人都不能抵挡它的诱惑,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后来,后来怎么样了?”蛛邪难得听进了心里,这种滋味,只有爱过的人才懂。她懂她,感同身受。
“后来啊,”她的眼神空洞,无力地看着前方,“后来,”
有一天,那个男人体内的某种力量觉醒了。她才知道,他之所以能够在这个地狱一般的人间活下来,是因为他本就不是人族。没错,那种力量叫做魔。
入魔,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入魔,是不愿回忆记忆的东西。他,是魔,他,也让她入了魔,入了爱的魔,不能逃离。
自从他体内的魔觉醒以后,她就感觉他越来越遥远了。所有的离开,都是有征兆的。所有的远去,都能凭预感察觉。
那天,他抱着她,说着:“夭夭,我想夺得天下,把整个天下都给你。”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紧紧抓住他的衣角,仿佛就紧紧抓住了他:“我不要天下,我只要你。”
和欲望抗争着,他疼惜地抱紧她:“我不想让你再过着在死亡面前挣扎的日子。我想要保护你,我是个男人,只有变得强大”
“我不要你强大,我也不在乎生或死,我只想跟你在一起,以后的每一天,都在一起。”她明显变得紧张起来,也许人在再也抓不住什么的时候,就会出现那种忐忑和不安。
“所以,不要离开我,好吗?”她没发觉,她的语气中已经掺杂了太多的乞求。
他温柔地吻了吻她的唇,然后点了点头。岁月改变了他的野性,磨出了他的温情。
然而,第二天他就消失不见了。
也不是没想过去寻找他,只是,找到了又能怎样呢?留不住的还是会走,徒留不过是无奈挣扎罢了。
他既然想走,就让他走吧。
后来,发疯想念他的时候,她就在身上挂一个铃铛,这样,风吹来的时候,至少不会那么寂静,不会安静得可怕,被寂寞吞噬。
后来,听说他终于得偿所愿,做了瞑王,魔族的统领。她也明白,他再也不是那个初遇时候的小怪物,如今的他,已经变成了一个不可一世的优秀的男人。
好看的皮囊,无与伦比的能力,绝对的权利,会有无数女人如无头苍蝇,拼命一样投入他的怀抱。
那样的他,还会在某个深夜偶尔想起她吗,她想。
说实话,生肉的味道,难吃死了。可她每每品尝,体味他克制内心厌恶吃熟食时候的感觉,那样的感觉,体味了仿佛他就还在身边一样。
每每她茫然地看着,那些慕名而来对着她说着爱她的男人,她发觉,她的皮囊对他们也有某种吸引力,那罗修呢,也是仅仅如此吗?
白夭说着说着竟然睡着了,蛛邪看着她眼角残留的泪痕,心也不安起来。
都说旁观者清,她却迷茫着,一点都看不清楚。
她脱下自己的外衣,替白夭盖在身上。头又开始痛了,最近的梦做的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真实了。那种真实,即使醒来后,回到了现实,那种感觉也挥之不去,仿佛印入了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