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敲门声一响，平安就醒了。她听到门外秦源对碧青说“让她再睡一会吧”碧青“师父一会儿就到了”秦源坚持“再睡一会”

    两人走开的声音。

    平安翻身下床，感到头也疼，眼睛也疼。走到镜子前面一看，果不其然，两支眼睛肿得只剩下了一条缝。她取毛巾浸了水，敷衍地敷了敷，觉得泄气，知道它今天无论如何也消不了了。在衣柜中去取一条薄纱，折了几折，盖在了眼睛上，径自去了饭堂。

    秦源和碧青果然在饭堂等自己，碧青看到自己吓了一跳“公主，你的眼睛怎么了”平安不吭气。桌子放着粥和小菜，看起来很爽口，但平安吃了两口，直犯恶心，便推到了一边。

    秦源问她“不想吃这些吗，我给你重新弄一点怎么样”平安不说话，秦源还要再问，平安腾地一下站起来，自顾自去了大厅。

    在大厅坐了片刻，秦源和碧青也到了。平安坐着没动也没说话，三个人安安静静地各自陷入自己的思绪，等大巫师都站到门口了才发觉。“师父”碧青规矩地行礼。秦源也规矩地行李。只有平安坐着没动、大巫师进了门，平安还是一动不动。大巫师也不意外，自己找了平安对面的椅子坐下。

    碧青要奉茶上来。大巫师一摆手，“不用忙了”

    “青儿，你坐下。还有秦源，你也坐下吧，这些话你们也要听。”

    碧青有些吃惊，不明白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等到两人一坐定，大巫师就开门见山“公主，你出生之前，老夫已经效力于陛下麾下，你出生那日，陛下及殿下夫妻都很高兴，陛下让老夫替你起一卦，本来只是想替你起个名字，但这一卦却改变了很多事。卦象非常奇怪，你的一生是一片混沌，根本无法看清。唯一能看清的是你18岁时，有一非常明显的天劫，渡得过去，便一生顺遂，渡不过去，便就此消陨。从当时的卦象上来看，其实你渡过这一劫的可能近乎渺茫。至于这劫数，因何而起，却不得而知，如何破解，彼时我也毫无头绪。”

    平安皱起了眉头，“怎么可能，小时候爷爷跟我说，我的命数是你看的，除了父母早逝是唯一的缺憾以外，我确实是平安富贵，花团锦簇的一生。”

    大巫师“陛下特意这样告诉你，是为了不让你害怕。你自小喜欢占卜之事，又比其他人更相信天命，小时候还想跟着我学艺，陛下却无论如何也不允许，就是怕你学成之后，万一起卦自己的命数，会心中惊恐，所以才会编造一个好的命数给你听”

    平安愣了半晌，嗫嚅“可你的卦也不准，我今年才17，你说我18劫数才来，那之前那些算什么一回事。”

    大巫师“那是我们没料到的情况”他看了一眼秦源，平安下意识地也看了一眼秦源。

    大巫师“从你出生之后，我每年都会为你起一卦，看是否能寻找到转机，为你求得生机。你出生后第三年，殿下夫妇战死，没想到那一年转机出现了，你的命数中出现了一些新的变化，更重要的是一个机会，原本你渡过劫难的机会渺茫，但这个机会却是扭转命运的关键。”

    平安轻轻问道“是我父母的死，给了我一个生的可能吗”

    大巫师“嗯，殿下夫妇本应该顺应天命，继承大统，但不幸殒命，原本两人的福报便断了，剩下的福报便为你求来了这一线生机”

    面纱下，平安的呼吸急促起来。

    大巫师“你们知道伏喾吗，”

    三人一起点点头。碧青回答“嗯。传说中的创世之神，创立天下之后，因为贪玩留在了人间，并帮助远古人学习如何生活、如何建立朝代，远古人一度成为超前的存在，伏喾功不可没。但发展到后来，远古人就因为自身的贪婪和欲望，陷入了无穷的战争中，当时的天下被他们自己破坏殆尽，伏喾无法忍受这一切，他想要重头再来，便化身为一条巨大的蛇，吞下了天的一角，引得天河倒流，毁灭了几乎所有的人。后来，幸存的人们在伏喾的再次帮助下，重新立世，可无奈，几千年后，天下又陷入了同样的劫难，久而久之，伏喾便对人丧失了信心，他认定人，无法独立成为世上的主宰，便陷入沉睡，传言等他再次醒来之时，便成为人间末日。只是，伏喾后来再无异动，再次苏醒的时期，也一直未能被任何相师推算出。因此，时间久了，大家就都认为这是一个传说，便再无人理会”

    大巫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平安，在殿下夫妇战死的那一年，我推算出伏喾已经苏醒，人间的劫难已经到了，但这其中，却藏有你的一线生机。伏喾苏醒之后，会给人类最后一次机会，他留下了三道试炼，如果被选中的人能通过其中的试炼，就能救天下于水火之中，如果不能通过试炼，那么人世间就会迎来自己最后的命运。”

    平安不敢相信“这只是个传说”

    大巫师不言语，只是目光沉沉地看着平安。

    平安轻声疑问“就算传说是真的，为什么会和我有关系”

    大巫师“你就是那个被选中的人，完成那三道试炼，就是你唯一的生机，也是这天下、这人间最后的机会。那场劫难，你若渡不过去，自是殒命。但如今，你却有了一个机会，救你自己也救天下人。”

    平安轻声问道“那我成功的希望有多少”

    大巫师摇了摇头“我推算不出，只能看到你前路一片晦暗。”

    平安“那我会死吗？”

    大巫师笑了“我不知道，但如果你死了，我们也会死”

    平安感觉到自己丧失了说话的能力，甚至连眼珠都不会转动了，碧青就像是被打懵了一般。

    过了好久，还是秦源开口了“那三道试炼是什么”

    大巫师摇了摇头，“具体是什么，我也算不到，我只知道到了某个时间，平安需要去特定的地方做特定的事情，试炼会自然出现。”

    平安看起来仍旧呆呆的。

    大巫师接着说道“你的一线生机出现之后，我又反复推演了几次，确定了结果。陛下他再知道结果无法更改之后，立刻接受了这个现实。从那个时候开始，陛下开始了一系列谋划布局，希望能尽他所能，为你争取更多的机会。你五岁那年，陛下招了荀泽他们进宫做伴读。又亲自建立起夜隼，培养出一批精锐，挑选秦源成为你的贴身守卫”

    在那一刻，好多事情好像断掉的珠串一样，终于被大巫师的话串在了一起，平安开口“爷爷召荀泽他们入宫，是因为他知道，我终究守不住这天下，与其这样，不如暂时交给能守得住得人”她轻轻笑出了声，“夜隼应该是为了我渡劫准备的吧”

    大巫师点点头又摇摇头“你只说对了一部分，在你爷爷心里，你是一定会成功的，在此之前，天下家国的责任需要有人替你担着，因此，荀泽他们才会被召进皇宫。从小对他们的培养，是为了以后有人能更好地辅佐你。夜隼确实是为了你而且建立，但后来它的作用也远远超过当初的预想。”

    平安“如果连你都觉得我的前路一片晦暗，为什么爷爷会觉得我一定能成功，”

    大巫师慢慢呷了一口茶“你觉得呢”

    平安笑出了声，点了点头。是啊，爷爷一生都是大英雄，想做的事情重来没失败过，对自己的孙女也自然而然有极高的信心和期待。“你刚才说什么是你们没料到的情况”

    大巫师叹了一口气“当年陛下告诉我，机会到了，你会被送到我这里来，由我训练你以应对18岁的劫难”

    平安“嫁给荀泽就是那个机会吗”

    大巫师点点头，他看向秦源“谁知道，计划出现了差错。”秦源已经脸色苍白，他的声音像一块破木头在燃烧“是我，我把平安带走了。”

    大巫师点点头。

    秦源的双手紧紧抓在椅子的扶手上，关节泛白，双唇紧闭，平安心里疼了一下。

    大巫师转向平安“荀家一直以来都对皇位虎视眈眈，荀泽从小就被告知自己将来有一天要取代你，荀家的谋反是躲不过去的。如何让他们谋反，怎样能利用这次谋反，陛下做好了周密的计划。”碧青喃喃自语“天哪，一切都是设计好的吗”

    大巫师点点头。平安觉得自己的大脑好像停止运转了。他接着说道“所有的一切都是陛下设计的一场戏，陛下要荀家在自己规定的时间内以自己早以布置好的方式进行谋反，最关键的一步是需要一个人配合。”

    平安轻轻吐出两个字“荀泽”

    大巫师“在荀泽的配合下，陛下算是亲手指导了荀家的叛乱，一切都按照陛下的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

    平安“荀泽愿意吗”

    大巫师“嗯，荀泽一直很配合，陛下找他的时候，荀泽只提了一个要求，就是事情过去之后，保住荀家人的性命，陛下答应了。而唯一一次荀泽和陛下发生争执，是在谋反的时间选择上，荀泽不愿意把谋反安排在你们大婚那一天，可那一天确实是最好的时机。我不知道陛下是如何说服荀泽的，但最后他还是同意了。”

    薄纱之下，平安的泪水早就止不住了，原本以为流了一晚上的泪水，自己已经哭不出来了。但如今，泪水竟然又汩汩地流了出来，止都止不住。

    扔出去的瓷碗，砸到了荀泽的额角。荀泽不管不顾地过来抱住自己，自己大喊大叫，连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什么，模模糊糊听到荀泽在耳边轻声说“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都会过去的。”

    平安现在明白了，再坚持一下这句话，不只是对自己说，也是对他说。

    大巫师看到面纱上的泪痕，叹了一口气。“平安，大婚那天，荀泽在皇宫善后，等到他终于能脱身来我这里的时候，你却没来。他害怕极了，随后等他知道夜隼倾巢而出带你离开皇城后，他立刻派人去追。只不过，你们消失得太快，躲得太彻底，荀泽又投鼠忌器，因此拖了一段时间，最后，荀家和皇城各方势力都加入了搜捕你的队伍，搜捕的程度和范围已经不再是初掌大权的荀泽能控制得住得了，因此才会让夜隼和你受到如此大的损失和伤害”，“后来，荀泽得到确切的消息，知道了你在苍溪山，因此他派了坤多去找你，因为他确定坤多一定能保证你平安地回到皇城，路上不出意外。但谁知你在大殿上存了必死的决心，下了那道死咒，幸而你本身已经非常虚弱，那道咒语的力量大大削弱，荀泽才侥幸逃过。之后他将你们俩的命绑在一起，想尽办法，你终于醒了过来。”

    平安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觉得身体僵硬得像是要和凳子连在一起。无论如何也不能移动，舌头也好像麻木的好像没有知觉。

    大巫师也并没有期待她能有什么反应，他转向了秦源“那么，秦源，你来告诉我。你为什么没有听从陛下的命令，把平安带到我这里来。”

    秦源比平安的状况好不到哪里去，此刻他只觉得冷汗涔涔，原来在故事的另一面，自己是那个断了别人姻缘，坏了整个布局的人

    “我，我，”秦源稳了稳心神，站了起来。“我罪该万死。”

    碧青心里乱作一团，天哪，这个事情的复杂程度远远超过自己的想象。她看着呆坐在凳子上的平安，心里直为她难过，又看着站的笔直的秦源，原来，这个人也不是自己想的那么高尚，这两人的关系……….哎，现在可怎么办才好。

    大巫师“你可知，因为你的举动，夜隼倾巢覆灭，公主差点身死，天下差点因为你的原因彻底陷入混乱。”

    秦源跪了下来。

    大巫师“你万死难辞其咎”

    秦源说不出口。一时间，一股强大的压迫力从大巫师身上散发了出来，直奔秦源，秦源的衣袖被看不见的劲风向后扯去。一时间，秦源的长衫发出了嘶嘶嘶的声音，开始出现像刀割过的小裂口，他的面色开始变得越来越白，膝盖上的双手握成了拳头。

    平安突然开口了“我爷爷呢，他不是真的死了吧”

    一瞬间，劲风消失地无影无踪。大巫师“陛下安好，只是现如今不得不在地牢之中再委屈一段时间”

    平安“景爷爷呢”

    大巫师叹了一口气“和陛下在一起，只不过病重得厉害”

    平安“带我去见他们”

    大巫师站起来“我明天就带你去”平安点点头。

    大巫师“我该回去了，荀泽在皇宫等我，今日，我本想叫他跟我一起来，他却不肯，我想是不知道该如何再面对你。”说到此处，大巫师看了秦源一眼，平安的喉咙紧了起来。

    大巫师“本来想等你一醒来，就告诉你这一切，可是皇城之中，势力盘根错杂，只怕稍有不甚，便把你陷入更危险的境地。荀泽只好一直拖着，想等他更有把握之后再告诉你。你闹着离开皇城后，心情好了许多，再加上秦源的药物对症，前段时间，终于能够解开你们之间的链接。”

    平安“为什么叫周婉晴来”

    大巫师“为了让周家放心。”

    平安点了点头。大巫师出门之前，隔着平安的面纱抚了一下，平安的眼睛立刻不再肿胀难受“别再哭了，明天肿着眼睛去看你爷爷，他该担心了。”

    平安嘟嘟囔囔“到时候你再帮我消一下”

    碧青送大巫师离开，王庙门口，大巫师准备上轿辇了，可碧青磨蹭着不肯告别，有一搭没一搭地乱问，师父最近好不好，回去吃什么，自己最近功课做得好，师父有时间检查的话一定很高兴。

    大巫师看了她半天，“你到底想说什么”

    碧青垂头丧气，“不知道，就是不想进去，心里难受。”

    大巫师尖锐地问道“替谁难受”

    碧青愣了一下“嗯，好像都有一点”

    “为什么”

    碧青“就是觉得万事都不由人，好像被捉弄了”

    大巫师竟然笑了起来，点头说“你说得对”碧青听了这话，更是觉得丧气。

    等大巫师走后，碧青在王庙门口的石阶上坐了好久，也不愿进去。

    大厅里只剩下平安和秦源两个人。一坐一跪。过了一会，平安站了起来，径直朝外面走去。路过秦源的时候，秦源放在膝盖上的手好像动了一下，平安心一抖，脚步错了一拍，然而秦源最终没伸出手也没说话。

    平安一咬牙，路过了秦源，她走出了大厅，脚步一直往自己房里去，耳朵却时刻注意着后面的动静，他怎么还不来喊我，可直到回了房间，喝了水等了半天，仍然没有来。平安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把水杯往桌子上一推、爬回床上睡觉去了。

    原以为自己睡不着的，结果等她从梦中挣扎着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平安从床上摸着黑下来，走到桌子前，水杯还在原来的位置，房间没有人来过。平安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心跳得好厉害。

    梦里，自己和荀泽好好的，从来没分开过，日子就像以前一样，荀泽的背叛是自己做的一个梦，她给荀泽呜呜咽咽地讲了这个可怕的梦。荀泽笑得厉害，安慰她：怎么可能啊，都是假的啊，你看我们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平安点点头，但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哪里不对，然后场景变了，自己蹲在地上，手里拿着的是一把刀，自己正在用这把刀雕刻什么东西，是字，好像是一些名字，自己把好多名字刻在发灰的人骨上面，人骨好像动了，她疑惑地抬头去看，一双人的眼睛，布满血丝的眼睛正瞪着自己。

    然后她就醒了，醒来的那一刻，她是准备向人求救的，那个人的名字就在嘴边。

    平安又等了半天，仍旧没人喊自己吃饭，可是肚子好饿，她便往大厅走去。

    大厅里灯火通明，碧青一个人在，平安心里一咯噔。碧青“公主，你来啦，吃饭吧，本来想让你再睡一会再喊你呢，饭刚刚好”

    两人谁也不说话，低头默默吃饭。

    过了一会，秦源端了一盆汤进来了。平安用眼角的余光偷偷观察，是自己喜欢甜羹，秦源顺手拿起了自己面前喝空的汤碗，盛了一碗放下，然后也坐了下来，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平安赌气，头也没抬，“我不喝”秦源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但没说什么。。

    平安越吃越生气，怎么回事，为什么还不跟自己说话，这是什么态度。

    筷子“啪”地一声搁在桌子上，平安站起来“我吃饱了”气急败坏地加快脚步往出走，碧青着急站起来“公主，再吃一点”

    秦源一把抓住了路过自己的平安，平安心里一紧。秦源另一只手端起了甜羹，“喝掉吧，好几天没吃了，你不是前天还想吃吗”平安不回头，试图甩开秦源，秦源本来坐着，被她拉扯着站了起来。平安见挣不脱，一回身准备把秦源的手甩开。没想到，打到了秦源的另一只手，秦源手里端着甜羹瞬间泼在了他自己手上。

    那甜羹表面看起来不怎么冒热气，但其实热气全封在下面。平安看着地上还在冒热气的残渣，傻眼了。

    碧青“呀”了一声，紧走过来，小声问道“没事吧”

    秦源看了平安一眼，轻轻抖了抖手上的残汤，“没事，我去清洗一下。”

    秦源走了出去。平安还站在原地不动，碧青小心翼翼挪了过来，“公主，我去拿点烫伤膏给你，你给秦公子好不好”平安不说话，突然开始大滴大滴地掉泪。

    碧青急了“公主，公主，你怎么啦，你别哭”

    平安转身就跑，刚跑出大厅，一转弯，就和秦源撞了一个满怀。

    秦源一只手捏住平安的肩膀，担心地问道“怎么哭了”平安哭得越发伤心。秦源举起刚刚被烫到的另一只手，“我去拿药了，你帮我涂药好不好。”

    平安别别扭扭抬起手，却先帮自己擦了眼泪，然后又把手放了下去。

    秦源语气中好像带了一丝笑意“怎么，不肯帮我擦手呀，不是你把我烫了吗”

    平安跺脚，“不是我”

    秦源“那是谁”平安嘟囔“是你自己不小心。”

    秦源“对不起”

    平安愣了，秦源接着说“对不起，我不应该瞒着你，替你做决定更是不对，让你吃了这么多苦，全是因为我。”平安听出了他语气中的痛苦和难受，还有更多的害怕，“没有我，你就不会受这么多折磨，夜隼也不会····是我害了你，我对不起他们，是我让你颠沛流离，身心受到巨创，让你和荀泽造成这么多误会，我不知道怎么弥补你，只要你提出要求，让我干什么都可以”

    平安脱口而出“我现在看到你就有怨气”

    秦源点点头“应该的”

    平安“我不知道该怎么对待你，该怎么和你相处，感觉很难受”

    秦源点点头“我了解，都怪我，你想怎么办，我都听你的，只有一点我没办法听你的，如果你要我走，让我离开你，我没办法，因为我喜欢你，我要和你在一起”

    平安瞪着秦源。结巴到“你现在还在说这个？”

    秦源“嗯，我必须说，你恨我是应该的，我接受，也愿意承担所有的惩罚，但我不会离开你。就算是你赶我走，我也不会离开，从我成为你的暗卫之后，我就喜欢你了，以前我不可能告诉你，但现在既然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更不可能放手，我喜欢你，我要和你在一起，我是做了错事，但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能有机会弥补你。”

    平安完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她的内心翻江倒海，却弄不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反应，只是呆呆地，一方面觉得秦源太过分，这个时候做什么表白，脸皮挺厚的，另一方面，又不自觉地想要往下听。

    秦源“所以，你可以尽情发泄，做你想对我做的一切，我只想告诉你，我不会离开”

    碧青藏在大厅的门后面，捂着嘴巴，眼睛瞪得圆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