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会所的装潢是轻奢现代风,颜色布局简单舒适,出了电梯后向右走,工作人员告诉路唸柚:“路小姐,盛总在里面。”

    他为路唸柚拉开门。

    房间内有七八个人,看起来是个小型的聚会,路唸柚原本想打电话叫盛策出来,但她一眼就看见他了。他穿着黑色西装,坐在沙发上和身边的朋友聊天,时不时的用右手抵着侧开头咳嗽,好像生病了。

    路唸柚没打电话,走进去,绕开站着聊天的几个人,叫他:“盛策。”

    盛策抬头,注意到她:“你来了。”

    路唸柚刚要说话,旁边的男人突然“哎呦”一声。

    “路唸柚?”

    路唸柚转头,是刚刚和盛策聊天的人叫的她名字,三年多不见她刚竟没有认出来,男生是大学隔壁班也就是盛策的同班同学江津。路唸柚想起袁颖梓曾经说过,盛策和以前的同学们一直保持联系,很多人创业的融资都是从他手里拿的。

    今天的局里傅峦也在,他原本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在和朋友喝酒聊天,听见“路唸柚”的名字回过头,饶有兴致的又看盛策。他大学和盛策不是一个学校读的,对路唸柚只知其人,但没真见过。

    江津起身笑道:“我说怎么一直不让开局在等着谁呢,原来是你要来,什么时候回国的?”

    “好久不见”,路唸柚说:“上个月回来的。”

    江津问:“你爸妈一起回来了吗?”

    “他们没有,还得过一阵才能回来”,路唸柚:“你最近怎么样?”

    “我还成,毕业后跟着盛哥做了个小公司,AI方向的...哎,就别站着了”,江津笑:“那就开局,边吃边聊呗。”

    路唸柚不是这个饭局里的人,她不是来吃饭的:“不好意思,我有点事,想和盛策先聊一下。”

    江津这人有眼力,两句话就知道路唸柚和盛策之间气氛不对,他不会让人尴尬,笑的也自然:“你们先聊,一会儿我们再叙旧。”

    路唸柚:“嗯,谢谢。”

    江津走了,凑到傅峦的那堆人里去,人刚过去傅峦就把他叫耳边去打听:“她就是路唸柚?”

    江津笑:“嗯。”

    傅峦:“是我听说过的那个路唸柚?”

    “嗯”,江津:“就是你以为的那个,盛策的那个。”

    傅峦反正是没心情聊生意了,随手拿了瓶水喝,耳朵使劲儿往盛策那个方向伸,他想听听分手了的人一般都聊什么。

    周围的声音似乎小了些,但也算有礼貌的继续维持着,路唸柚问盛策:“我们能出去聊聊吗?”

    盛策咳嗽声,说:“先吃饭吧。”

    路唸柚生着气没胃口,再说这里的人她基本都不认识:“不吃,我们出去聊。”

    盛策感冒,低烧,其实也没胃口,但他说:“我想吃。”

    “那你吃”,路唸柚不和他争这一时半刻,说:“我出去等你。”

    路唸柚刚要走,盛策:“你请池漾吃饭了,还有王袁羌。”

    路唸柚回头:“因为我要和他们谈生意。”

    这件事是让她生气的原因:“原本已经谈好了,可是被你截断了。”

    盛策:“你可以和我谈。”

    “我原本不需要和你谈”,路唸柚强调。

    盛策:“我是说,你最开始,就可以和我谈。”

    “那我现在和你谈”,路唸柚:“你能把那批货给我么,或者不要干涉我。”

    路唸柚眼睛里有气,盛策回她:“现在不是最开始,你已经找过他们。”

    路唸柚觉得他不讲理。

    盛策:“你知道池漾是我弟吗”

    路唸柚:“知道。”

    路唸柚:“他怎么样了?”

    “你去找他,才看见我”,盛策没回答她:“你回国,原本没想见我。”

    路唸柚是个情绪稳定的人,她很少发脾气,生气时也会尽量保持理性,她听出了盛策的意思,他希望她回国能告诉他。

    他没有放下过去。

    周围人多,路唸柚把声音压得很低,她说:

    “盛策。”

    “我们分手了。”

    “之前的分手,你是同意的。”

    盛策“嗯”了一声,又陷入安静,直到他说:“路唸柚,那批货,不会给你。”

    路唸柚气道:“你不讲理。”

    盛策的五官立体,脸色因为低烧有些白,但西装纯黑加上他的气场整体透出一种病态的压迫感,他问:“还记得我的话么?”

    路唸柚看他。

    盛策:“再来找我谈之前,你该先摸清我想要什么,现在你来了,想清楚了么,我想要什么。”

    路唸柚:“我不知道。”

    盛策:“想。”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是带着重量一样压到路唸柚身上。

    路唸柚知道不能逃避,她想她或许是妄自托大,对盛策的目的擅加揣测然后给他回答:“盛策,我们没可能了。”

    一句回答把盛策此前所有的逼问推回去,盛策看着面前的矮桌,没说路唸柚的揣测对,还是不对。

    嗓子干涩想伸手拿水喝,面前却是傅峦刚刚放这儿的咖啡,他讨厌的味道。

    到最后手心还是空的。

    路唸柚商量似的:“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盛策,行么。”

    她的声音温和,以前盛策生病劝他吃药时路唸柚也是这样的语气:“你感冒发烧了,盛策,先吃药,行么。”

    今天她是劝他让这些都过去。

    “你今天是以什么身份来找我的”,盛策收回手,身子向后,眼底不知从那一刻开始逐渐暗下去。

    “让我给你货”,盛策问她:“用什么样的理由,命令我给你。”

    他不是好说话的语气,路唸柚:“不是命令。”

    盛策:“那是什么,商量?你拿什么和我商量。”

    路唸柚:“这件事是你突然插手,原本它和你没关系。”

    盛策:“现在有关系了。”

    路唸柚:“你故意的。”

    两个人僵持着,没谁说话,让人想起之前许多次吵架后的沉默,是盛策先换了话题,他语气缓和些:“不想吃饭就回去吧。”

    “盛策”,路唸柚不能走:“工厂的货挺不过明年年初,生产不能继续明年工厂里的人就都要失业,元器件生产技能壁垒高,工作不好找,他们要用什么继续生活。”

    盛策:“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

    路唸柚:“盛策!”

    “行,有关系”,盛策:“我给了他们想要的,那我呢?”

    傅峦挂着耳朵听了一阵了,大概听出了个七七八八,是盛策欺负人,用权用势断了人家本来谈的好好地生意,分手了也没这么干的,看路唸柚站在那儿僵持着也挺难的,傅峦喝了口水打算去劝劝,让盛策别和人家较劲儿,怎么说也是有过感情的。

    水瓶刚放下,他听盛策又开口:“要不我给你想个办法。”

    路唸柚看他。

    “你不是想和我离婚么,我名下的盛古股份还有全部财产都是结婚之后所得,离婚后你拿走走一半,随你想要货还是再盖十座工厂”,盛策:“这个方法,想过么?”

    得,傅峦的一口水没咽下去,呛了他一身,衣服都湿了。

    包厢内距离盛策和路唸柚远的还在聊,离得近的嘴已经闭上了,神情几乎错愕。

    当初结婚这件事,半天内完成,后来路唸柚离开,他们没告诉任何一个朋友。

    没人知道。

    周围的安静让路唸柚脸色骤红,她没想过她和盛策的婚姻关系是在这种情况下让人知道,带着他的咄咄逼人。

    傅峦不听这对分手——还是闹离婚的人怎么聊天了,也没胃口听下去,盛古集团公子结婚又要离婚这件事,上娱乐新闻给人听着谈谈乐呵是小,闹开了后盛古的股票能坐着摆锤往下跳。

    这其中的利益纠纷能淹死几个人,傅峦敢赌上他的一半股份,这事儿盛策他爸妈肯定不知道,知道的话能把盛策关起来打。

    盛策的话有人没听见,有人听见了以为自己耳朵里刚刚进蚊子了听的什么咬人的话,傅峦起身拍了下手,说:“得,都出去转转吧。”

    这屋子里的除了发小就是大多在企业上依仗着傅峦和盛策的,傅峦一句话,也没谁敢再待下去。

    路唸柚看着盛策,觉得无法沟通。

    盛策又问她:“想过么?”

    “没想过”,路唸柚:“不是我的东西,我不要。”

    “怎么不是”,盛策:“你应得的。”

    路唸柚:“结婚的事我们都不慎重,更像闹剧。”

    盛策哼笑,嚼了一遍她的用词:“...闹剧。”

    路唸柚知道她这么说盛策不爱听,可她也在生气,她偏要这么说。

    门紧闭着,偌大的房间内空的突兀。

    “行,你觉得这个方法不好,那我再给你想个办法”,盛策的视线几乎把路唸柚攥住:“楼上有我的房间,你过去,陪我一晚,我就给你货,怎么样?”

    氛围压抑的,好像再有一点重量压上来就会碎开裂掉。

    盛策:“怎么样,这个法子。”

    路唸柚没说话,走过去,拿起桌上的那杯咖啡,都泼到了盛策的身前衣领上。

    黏腻洒满身前,盛策起身朝路唸柚走过来。

    路唸柚后退,直到腰抵在身后的方桌上。

    盛策低头看她,他解开领带,咖啡沾到指腹上,他又把指腹按到路唸柚的白色衣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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