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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青丘,满满定亲

    衡都的街市自夏末入秋以来,更是热闹起来。

    一到了晚上就灯火通明,除了林立的各色摊位,还有各种江湖人士在街头卖艺,吞刀吐火,踩高碎尸,围观的人群喝彩欢笑声此起彼伏。

    这几日孟家的铺子,把瓷器古玩一应珍奇也摆在门口展示起来,过路的商人也常常忍不住驻足观看。

    满满扭头看看有些局促不安的月族族长皓因,他一边好奇地左顾右盼,一边紧紧跟在走在前头的孟小姐身后。

    也不知这舒桐是用了什么招数,把这个因病常年困在含真殿从不下凡的族长拉到了衡都来小住。

    今儿是他来的第一天,用过晚饭就跟着大家一起出么来转转。

    满满见他对两旁红灯高悬的青楼生了好奇,便干脆带他进了靡音最盛的万香阁。

    这位月族族长从生下来起,就从未见过这种莺歌燕舞红粉绿娟的场面。他紧紧挨着孟舒桐坐在雅间里,除了盯着眼前放着果盘和美酒的桌子,眼睛都不敢往别的地方瞟。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满满举起酒杯,欢迎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

    又引他看向台上的舞姬,对面的皓因见舒桐和满满都靠在栏杆上大方观赏,便也跟着转过身去。舞台上的鲛人,今日依然是一身露着肩的水袖朱裙。

    一曲舞毕,台下叫好声不绝于耳。对面的族长却红着脸不好意思再看了。孟舒桐见他面露羞赫觉得有些好笑,在这乐舞管弦不绝于耳的盛景之下,又端起酒杯敬了他两杯。

    “这里头的姑娘,看着年纪倒不如你贴身的两个丫头大。”

    听见这句话,满满眼睛一转,假装不经意地接话:

    “这迎客的姑娘,都是十五六岁,过了十八就要被打发出去了。这些老了的,起码出去了还能寻个别的差事混口饭吃,不像别的那些。。。”

    说到这儿,她长叹了一口气。只拣了面前一盘酸甜的果子来吃,不再往下接话。

    “别的?别的左不过就是台上那几个鲛人,那是喉咙唱破了也不敢懈怠的。只要没了这卖笑的用处,就要被拖去开膛破肚炼丹了。”

    孟舒桐说完话,往他眼前推一推刚送来的一碟小菜,只说是用新一季的梅子干磨粉配着制的新鲜玩意儿,香的很。

    满满伸头一看,嗯,是她叫人让后厨提前买了煎好的鱼尾。

    就这么白日里跟着孟舒桐游船赏花,晚上跟着满满他们把酒言欢,神仙一样的日子过了四五日。这位总是脸色阴沉,单薄孱弱的月族族长也渐渐露出了笑容,话也渐渐多了起来。

    兰时邀请大家入宫赴宴这一日,这位族长还自己上街买来一对白玉双耳杯,作为自己进宫的礼品。

    满满瞧着那熟悉的锦盒,不禁连连摇头,真是没有孟槐做不成的生意赚到的钱。

    她的礼品是早几天就备下的墨灵芝,这墨灵芝生于赢母山下,吸了山上各种仙草奇花的灵气,般般寻了两日才寻来,又被孟槐用最好的药材熏过,怀胎的时候用来最适宜。

    一进了宫,瞧见兰时气色尚佳,大家都放下心来,众人刚入席坐下,流水一样的佳肴便传上来。

    皇长子才刚入席,手里的杯子还没举起来。见到队伍末端的宫女,端着一个小小的盖子的银盘,立时站起来拍着桌子勃然大怒。

    直直地走到那宫女面前,掀翻了那个盘子才作罢。

    他站在原地喘了喘气,跟席上的各位打了招呼,才回寝殿去更换方才弄脏的衣服。留下桌边的众人跟地上那几颗丹药大眼瞪小眼。

    满满见他发火的样子很是凶悍,有些担心兰时。对方却只道无事,直言皇长子平日向来是个知礼温和的人,只是一提到这个鲛人丹药,就像要吃人一般凶狠。

    这几日,圣上得知自己有孕,就差人每日送来这丹药给她进补,自己自然是不吃的。可每日送来的时候,只要被他瞧见,便少不了这一顿发火。

    “你如今身子有孕,他又和圣上背道而驰,他日龙颜大怒,你可会受牵连?”

    满满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兰时见大家对自己很是关切。也忍不住说起了近况:

    前几日相国向圣上进言,可以扩建长生殿,加修地宫。来增加丹药的产量,想到北海每年都要再多枉死数千个鲛人,皇长子当场就和相国翻了脸。

    这几日,两人都被软禁在宫里。本来下个月就要举行的立储冠礼,如今只怕是遥遥无期了。

    现今贵妃得宠,他的儿子与相国甚是交好,近日更是献计,以鹿血酒和这丹药同服,可使人精气大涨。

    此举甚得圣上欢心,长子如今这一闹,只怕是快要坐上冷板凳了。

    兰时的话刚落音不久,皇长子已经换好衣服走了进来,见他满面愁容,大家也只好快些用完匆匆告辞。

    送众人出宫时,满满特意走在后面,挽着兰时说了不少悄悄话,又往她手里塞了自己在娇颜给她收拾好的小包袱,才放心告辞。

    这贵妃于自己而言,简直是送上来的好东西,既然她们母子已经进了谗言,要给鲛人如今雪上加霜的处境再添些艰难。

    那自己,自然也很愿意联手兰时送他们一程,为这个心系天下的皇长子铺一回路。

    回程的路上,看着月族族长望着车窗外沉吟的样子,她笑眯眯地冲舒桐眨了眨眼。

    贵妃和皇三子殁了的消息倒是瑞姬传来的,信上说道:

    前一日相国入宫赴宴,席上贵妃和皇三子端出新制的泡了肉苁蓉的鹿血酒,和新制的丹药。

    当着大家一饮而尽,酒杯才刚被放回盘中,却霍然就口鼻喷血,暴毙而亡。贵妃惊惧交加,当场撞死在殿中石柱之上,今日相国已经入宫参加丧仪了。

    兰时手脚倒又快又麻利,这回不知用的锦囊里哪个宝贝。

    她把信收好,正要叫上孟槐出门一道喝一碗糖水,就看见对方神色凝重,朝着她走了过来。

    是青丘出了事,涂山醉容突然发了病,涂山氏长老忙了几日也没让她好起来。

    她膝下并无骨血,无奈之际,只能托人来找这位胞姐的骨血。看看是否愿意施以援手,用自己的内力助她撑过这一回。

    “我去一趟,就冲她上次在明光殿前为我求情那一回,我也该还这个情。”

    见孟槐已经提前准备好了要带着的的东西,在一旁等着她,心里不禁暗想:怪不得这男人都喜欢解语花呢。

    眼前这美如冠玉,家财万贯的孟公子,又贴心又温柔,自己都一日日扎根这温柔乡里了,可别提那些遇见温柔小娘子的公子哥儿了。

    虽不是第一次回青丘了,满满却还是忍不住感慨,这地方实在是美。眼下已经到了秋天,这里居然还有万亩绽放的莲花,跟别提周围层层叠叠的绿树,和堪比水墨画一般的紫云镇了。

    但今日的含真殿却与上回不同了,这金堆玉砌的屋子里,弥漫着一股药香。

    床上的女子,艳丽的脸上透着伴有病气的灰白,见到她来,张了张嘴,还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满满坐下,细细感应这位表姨的状况。跟她进来时长老说的一样,似是中了毒,却又像是急病,怪不得普通的灵药用了一座山那么多,也不起效。

    她摒退了周围的人,把床上的女子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双手推于她背后,开始运用内力给她疗伤。

    就这么晃眼而过了几个时辰,涂山醉容才吐出了几大口乌紫的血液,呼吸也平顺了起来。满满见她终于好转,才松开手扶她躺好。

    往外走的时候,满满已觉得有些虚浮无力。等走到门口,看见孟槐,她忽然觉得自己一刻也不想强撑了。

    爬到他背上,轻声说了一句想去云奚林以后,就昏了过去。那是她爹娘呆过的树林,今日一到青丘,那个地方就向自己发出强烈的讯号。

    在云奚林里醒过来的时候,除了周身熟悉的温热感,扑鼻而来的还有树木和湿润土地带来的清香。

    眼前的密林,树木棵棵都高耸入云,树干和石头上都爬满了茸茸的青苔。身后的人见她醒过来,从背后轻轻地抱住她,把下巴抵在她颈窝里。

    孟槐呼出的热气弄得她有些痒痒的,却又不想推开他。她懒懒地靠在他怀里,看着阳光穿过树叶把他们笼罩在这片闪烁的光影里,带着笑意跟他耳语道:

    “孟槐,我们成亲吧。”

    来不及等孟槐从巨大的惊喜里回话,满满就听见了身后清脆的碎裂声。

    她一回头,就看见了不远处的陆吾。他独自站在树下,抱着一个小小的琉璃盒子。盒子的一个角已经被他捏碎了,伤口流出的血正顺着他的手腕往下淌。

    “你先去前面等我。”

    她按住想跟上来的孟槐,独自朝着身后的人走过去。

    等走近了才发现,那个小小的木盒里,放了许多珍稀的灵药,有冰犀角和龙鳞,还有一些滋补的灵物。

    只是眼前的人,脸色发青,眼里翻动着浓烈的情绪。想是刚才那一幕他正好撞见了,也不知陆吾这些灵药是送给她的,还是送给含真殿那位表姨的。

    “你离开水晶宫,才不过两月!就要立刻与他人成亲,你不如直接杀了我!”

    陆吾的嘴唇气的有些发抖,剧烈起伏的胸膛出卖了他故作镇定的表情。

    满满望着这张她曾经依恋至极的脸,此刻的心里却只剩下无尽的失望。

    她本以为那些翻天盖地的委屈都已经被遗忘了,这一刻却好像全部涌到了她的胸口。在伤人的话几乎要冲口而出之前,她转过了身,背对着陆吾闭上了眼。

    在他眼里轻轻松松的不过两月,自己几乎已经死了一回了。

    她从昆仑山到凡间,凭着一腔爱意和那一点孤勇,撑过了如此多的磨难,却撑不住眼前这个人的质问。

    “陆上神,你如今已为人君为人父。还请慎言,我区区一个灵狐,哪里配得上神君以命相博呢?”

    她不敢也不想回头去看他,那些两个月前发生的事情,已经遥远得像上一世了。

    “也是,你说的对。这些灵药我留着也是无用。你拿去帮我带给孟极吧,还有这块昆仑玉,它可以…”

    “药我带回去,昆仑玉就不用了,陆上神这块玉,还是留给伯都小世子吧。”

    满满转身用话打断了他,她强迫自己摁下所有的情绪,用不带任何起伏的眼神注视着他。

    她看着他的希望被她的话一点点熄灭,看着他的眼底一点点被悲伤和绝望填满。

    陆吾,我们早该彼此放过,不要再把自己和对方推进那个澎湃的漩涡里。

    她在心里默念了一遍没说出口的话,抱着那个碎了一角的盒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个几乎要了她半条命的人。

    不可再回头了,不管自己是青丘的涂山蛮蛮,还是良兹的杜满满,都已经同你道过别了。

    你不能舍弃和放下的东西太多,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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