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发了一半，身后有人拍他肩膀。他回过头，只见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笑吟吟看着他，那张脸算不得很丑，但是实在是很假。大概是动过刀子，又盖了厚厚的妆，看起来简直一言难尽。她的裙子非常短，几乎盖不住屁股，腿细但是并不直，穿着一双廉价的高跟鞋。尧歌戴着口罩依然被她身上的香水味呛得后退一步。
郑璐璐没注意尧歌微微皱起来的眉头，凑上去仰着头嗲着声音说
“帅哥，我又遇到你了，好有缘分啊！我们是邻居诶，上次你上楼，我就在楼梯口，还记得吗？”
尧歌又后退一步
“不好意思，你可能认错人，我不认识你。”
郑璐璐直播又混迹夜场，哪里是这种程度的拒绝可以劝退的，她捂着嘴笑了笑
“哎呀，这不就认识了吗？帅哥加个微信咯，都是邻居以后常聊啊。”
尧歌并不想知道她说的到底是常聊还是常撩，他只觉得这个女人十分莫名其妙，但是眼看着十一点半快到了，这时候离开万一错过顾韵又不好。他只能走到一边不再搭理她。郑璐璐拉了拉自己的领口，露出事业线，挺着胸还想继续粘上去，一个清冷女声从旁边传来
“你再继续纠缠，可能就会违反《公共治安管理处罚条例》，他可以报警，你会被拘留和罚款。”
尧歌听到顾韵的声音回头，见到一身白色西装套装，清丽无双的女人站在郑璐璐后面。顾韵带着白色口罩，乍一看和他的黑色口罩好像是一对。他的眉眼弯起，绕过郑璐璐走过去
“顾……”
他顿了顿，侧头看着刚才被顾韵吓了一跳，又被她的容貌刺激得没回过神的郑璐璐，突然改了口
“小韵，你来了，我们换个地方吃饭可以吗？”
顾韵挑眉，虽然有些奇怪，但是也没有在这时候问他为何突然换称呼。只是走到马路对面，拉开了车门
“上车。”
郑璐璐回过神来，原来是个有主的，一副穷酸样，居然傍了个开大G的富婆。她举起手机，偷偷对着那两人录了段视频发到了朋友圈
“追我的时候说得好听，同甘共苦，原来富婆勾勾小指头，他就跑了，还带着富婆来打脸我，呜呜呜。”
郑璐璐的朋友圈引起了怎样对社会道德底线的探讨尧歌和顾韵是不知道的。上了车以后，尧歌想起刚才的称呼，突然脸热，他支支吾吾
“对不起，顾老师，我……”
顾韵系好安全带
“没关系，面对性骚扰，用虚假对象示威的方式可能不够直接，但是也很有效。”
尧歌
“……”
感觉自己的路好像都被堵死了。
顾韵带着尧歌到了一个很热闹的街市，商场林立，路边的小吃摊也不少，她把车停在停车场，招呼尧歌跟上。
尧歌自从来了海市打拼，出门除了工作就是偶尔和辉哥吃个饭，从来没有其他的消遣，所以也是第一次来这里。
他看了看四周，结果发现这里几乎都是打扮青春的年轻男女。
“这里是大学城？”
“嗯，你来过？”
尧歌摇摇头
“没来过，但是看到这些人，有点像学生，又没有中学生那种很疲惫的感觉。加上刚才路过的两个人，好像在讨论挂不挂科的事。我猜应该是大学生才会有挂科。”
“猜？你没有上过大学？”
尧歌低下头，眼睛藏在帽子底下看不清
“嗯，高中都没念完。”
顾韵看了看他
“那你是有些观察力的。”
尧歌猛然抬头，他觉得顾韵可能会惊讶于他学历的低微，可能会客套说些官方安慰，可能会好奇他的故事，却有些没想到会从顾韵嘴里听到这样的夸奖。
顾韵见他眼睛微微睁大了一点，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出来了。她确信自己对毛茸类犬科动物没什么特别喜爱，但是突然觉得这人很像一只乖顺的金毛，并且突然有点可爱。
顾韵用手捂住心脏，尧歌以为她不舒服，着急之下伸手扶住了她手臂。顾韵，他的爪子，不是，手好大，好热。心脏更难受了。
“您没事吧！”
尧歌停下脚步，站在她前面给她挡住阳光，低头关切。旁边路过的几个小女生时不时看向他们，叽叽喳喳。这对男女实在是很养眼，两个人都很高，身材很好，男生微微低头靠向女生，虽然都戴着口罩，但是从露出来的皮肤和眉眼不难看出绝对是高颜值组合。
顾韵放开手
“没事，我只是在回忆这两天的饮食是否有过敏物或者是服用了什么含有阿托品，茶碱之类的东西。”
她点头
“嗯，没有。那应该就是心理的联动作用。走吧。”
二人走进一家干净别致的面馆。这家面馆气氛温馨，里头或坐或卧几只猫。他们找了个靠窗的地方坐下，顾韵把口罩摘掉，尧歌突然就有点后悔坐在这里。
窗外的阳光撒在桌子上，反射在那张清丽的小脸上，不施粉黛的脸像干净可口的水蜜桃。顾韵在认真研究菜谱，把两页菜谱看出了博士论文的架势，严肃的脸配上这水蜜桃的气质，有种矛盾的反差萌。
尧歌不由自主看得有些呆，直到腿上一沉，他低头发现是一只虎斑猫，这猫长得可有些好，圆圆的身体一团扎实。他想起自己小的时候也很喜欢这些小动物，常常喂养路边的流浪猫，曾经想着长大了一定要养一只。是什么时候变的？他不再敢太过于靠近那些美好，因为害怕失去。
“这个季节是猫科动物脱毛严重的季节。吃饭的时候吞咽太多毛发会导致阑尾炎。”
尧歌回神，有些失笑，捏了捏胖猫的脸放它下去
“您不喜欢猫？”
顾韵把菜单递给他
“除非有创伤反应，或者是对毛过敏，否则女性的激素和心理特点让她们无法拒绝可爱的猫咪。”
她顿了一下突然加了一句
“还有狗。”
尧歌笑
“顾老师您说话都这么专业吗？”
顾韵不解，专业吗？这不是常识吗？但是她没说出来，曾经因为对妈妈说这句话被她赏了一个暴栗，虽然觉得尧歌不会敲自己，她还是明智选择转移话题。
“你胃有好转吗？”
“啊，对。”
尧歌从随身带着的包里取出长方形盒子，放在顾韵跟前。
“顾老师，谢谢你这段日子的帮助，其他东西我都有好好吃，这个太贵重，我不能收，您带回去吧。”
顾韵没接
“人参对胃寒体虚很有好处。”
尧歌露出一个少年感十足的坏笑
“顾老师，真的不能说男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