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观棋 > 二三其德

二三其德

    “殿下,事情办妥了。”素影回到顾永宁身边,俯身在她耳边轻声回禀道。

    顾永宁扬起唇角看着对面那个还做着飞上枝头美梦的女子,眼神中全是玩味和看戏,语调闲闲地开口道:“本宫已经让乐主去将人请来了,依着本宫对我这个大皇弟的了解,他尚且对你有几分心思,等会人来了,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住机会,凭着你肚子那个孩子迈进皇子府的大门了。”

    她站起身浅浅地瞥了坐着的人一眼,想了想继续加码道:“本宫这个弟弟也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想来再过不久就会封王了。”

    留下这句暗示意味十足的话,就大步出了钩月的房间,转身进了隔壁的一个雅间,静静等候一场好戏开场。

    顾怀川接到门房小厮传来的聆音阁的人求见的消息时,第一反应是疑惑,而非意外,虽然他近来往聆音阁去都未曾明示过自己的身份,不过他经常出入这般勾栏瓦舍之地,他那张脸只怕京中的老鸨都能人出来,这聆音阁来往的都是京中权贵,这乐主能认出他来自然也不奇怪,他虽奇怪聆音阁为何会相邀,不过不重要了,这满京都的声色场所都希望他能赏光前去,他如今对着那钩月娘子尚且还有几分兴趣,所以他不介意给他们聆音阁几分面子。

    等到顾怀川到了聆音阁时,一踏进门就觉得奇怪,这往日笙歌鼎沸的厅堂之内如今连个人都见不着,寂静一片,他还以为是钩月想要和他玩点不一样的,所以大步流星地就上了二楼,一把推开了钩月的房间。

    “阿川,你终于来了!”钩月因着顾永宁那番话一直惴惴不安,如今看着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来了,她激动地站起身朝着顾怀川扑去,一时间连扶着她金贵的肚子这件事都忘了。

    “怎么这么急找我过来,是不是要与我玩点有意思的。”顾怀川抱着怀中的人开始上下其手,语气中的暧昧之意就快溢出来了。

    眼见着顾怀川将自己一把横抱起来就要往床上扔,钩月这才猛地想起来自己的肚子,连忙环住了顾怀川的脖子,拽住了他的衣襟,慌张地开口喊道:“阿川,阿川,我有事与你说,你先将我放下来嘛!”到了这个时候钩月还不忘温声软语地讨好顾怀川。

    顾怀川一副被人打断好事不爽的神色,皱着眉将人放下,不过顾忌到还想与眼前的女子多玩些时日,他并未直接发怒,只是站在原地揽着人开始亲了起来,眼中升起的欲色分外明显,钩月也知道,若是再打断顾怀川的好事,只怕眼前的男人就不会那么好说话了,所以她并未躲避男人的亲热,甚至还有几分迎合之意,只是她慢慢握住了男人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顾怀川还以为眼前的女人等不及了,手顺着肚子就要往下面探,却被怀中女子的一番话惊得立马收回手,连连后退几步,连身上的燥热都顾不上了,他震惊地指着面前女人的肚子,瞪大了眼睛,声音带着些颤抖,不可置信地开口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钩月以为面前男人这是被她惊喜到了,跟着顾怀川的脚步又上前的几步,想要贴上去,却被刚才还温柔多情的男人一把捏着肩膀推开了,男人急切地盯着她的肚子,仿佛是在催她赶紧解释清楚一般。

    “阿川,我有身孕了,我怀了我们的孩子,你不高兴吗?”钩月顾不上仔细分辨男人的异样,只委屈地上前拉住了顾怀川的手,娇嗔解释道。

    顾怀川听见钩月的话如遭雷击,僵住在了原地,反应过来第一时间就是嫌恶地甩开钩月的手,高声门外将门口的随侍太监唤进来,怒声开口责骂道:“愣着干嘛,赶紧叫人去准备落胎的汤药啊!”

    钩月本还美滋滋地想着自己进皇子府后的好生活了,一听这话,失了神色连忙上前拉过顾怀川,一时间连伪装都忘了,白着一张脸不可置信地问道:“殿下,他可是你的亲儿子啊!你居然如此狠心要杀亲子。”

    顾怀川却像手上沾了什么脏东西一样,嫌恶地将人摔在地上,说出的话无比冷漠,让钩月瞬间冷了身子,“你既知本殿下是皇子,你就该知道能服侍本殿下已是你福分,你一个人尽可夫,卖笑抚琴的低贱乐姬,能与本殿下有一段露水情缘已是你三生有幸,居然还妄想孕育本殿下的孩子,可笑,况且谁知道你肚子里那个野种是谁的,你既能爬上本殿下的床,自然也能与他人珠胎暗结,可别把这个野种赖到本殿下头上。”

    钩月一听这话,还来不及悲伤,猛地抬头,一双充满的怨毒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顾怀川,她跌跌撞撞着站起身,看似冷静实则已经失了理智,一腔怒意尽数撒到了顾怀川面前,眼睛通红地望着顾怀川,咬牙切齿地说道:“我给你的可是清白身子,除你之外我没和任何男子有过干系,你竟这般疑我?”

    虽然顾怀川的话已经说得极为明了了,但是钩月还是不肯放弃自己唯一改变命运的希望,万莫悲愤化作了卑微祈求,她拉住了顾怀川的袖子,泪珠一颗一颗从眼眶中滴落,叫人看人实在是怜惜不已,可落到了顾怀川眼里便只剩厌恶和烦闷。

    “殿下,这个孩子真的是您的,您一定要相信我,陛下如今的皇子之中还未有人为陛下诞下过皇孙,若是我肚子里这个孩子顺利出世,便是陛下的皇长孙,殿下您也能得陛下青眼。”

    钩月死死地抓住了唯一的稻草,已经放弃用感情来留住顾怀川了,只得用利益二字留住面前男人的心,她不信他真的能忍心放弃如此好的机会。

    这话不说到还好,一说就像是踩住了顾怀川的尾巴,激地男人连最后的情面都不给,直接卸了伪装,破口大骂道:“放肆!陛下也是你可以谈论的,若是陛下的皇长孙从你这样低贱的肚子里爬出来,只怕陛下知道了都得吐血,本殿下的长子只能从本殿下未来的皇子妃肚子里生出来,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肖想皇长孙生母的身份。”

    话音刚落下,方才去煎药的小太监就端着流产药回来了,顾怀川连多看一眼钩月都不愿意,直接背身让小太监上前给钩月强行灌药了。

    钩月见已经背身过去的男人如此冷漠,竟真要将她肚子里的孩子打掉,她下意识地想逃,只是门口站着那狠心的男人,她只能往屋内的角落龟缩,待小太监掐上她的下巴准备给她灌药时,她只能苦苦挣扎,闭紧了嘴巴,不让汤药流进肚子里。

    正当钩月以为自己今日只能死在这里之时,紧闭的房门被人踢开了,那灌药的小太监也因为这个意外止住了动作,松开了她的下巴,起身走到了顾怀川身边。

    顾怀川本背过身,闭着眼抬手轻轻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正为眼前的事情焦头烂额,却只听‘砰’的一声,紧闭的房门被打开了,他不悦地睁开眼,正欲出声斥责,就瞧见了一个他绝不想在此处见着的人。

    “大皇姐,你……你怎么来了?”顾怀川有些慌张地朝着顾永宁行礼,手上却还不停地坐着小动作,想让身后的小太监将东西处理干净,一时间连顾永宁为什么明明在禁足却出现在这里都没有想到。

    顾永宁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便径直走进来房间坐下,见人还站在门前,她不耐烦地出声呵道:“站那做什么?要本宫请你过来吗?”

    被顾永宁这一吼,顾怀川虽不情不愿,但还是立马移到了顾永宁面前,正想在她身边坐下,就被顾永宁一记眼刀划了过来,他还没挨着凳子,就只能老实地站起身。

    “往日里,没个正型,混不吝的就算了,如今你还把人家姑娘的肚子搞大了,你脑子是不是不好使,这儿是聆音阁,不是你顾怀川的皇子府,在这里强迫人家的头牌打胎,你也不怕话传出去让人戳破你的脊梁骨!”顾永宁瞧着面前低语不语的人没好气的骂道。

    “大皇姐,是她自己非要爬我的床,那送上门的,我哪有……”顾怀川的话越说越没底气,在顾永宁警告的眼神中,最后只能将后面半句话咽了回去。

    顾永宁自是知道他后面要说什么,随意拿起桌上的杯子就朝顾怀川身上扔去,顾怀川见着往自己身上扔来的杯子也不敢躲,如今是叫他这个长姐发现了他干的那点事,他也自知理亏,只求他这个长姐在这教育完他,别把这件事告诉父皇,不然到了父皇那里,哪里扔一个茶杯就能解决的啊,光他母妃知道了就要先扒了他的皮。

    一想到他母妃和父皇,他只能强迫自己直起腰杆,说向顾永宁的话中多了几分祈求:“皇姐,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真不能留!”

    “你这会知道不能留了,早干嘛去了!”顾永宁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

    她看着眼前的人就觉得烦,挥了挥手,不耐烦地将人打发走,但到底是如了顾怀川的愿,她淡淡开口道:“我会将这里的事情处理干净,不会叫你母妃和父皇知晓。”

    顾怀川屏着的一口气好不容易落下了,却又听顾永宁开口道:“我既帮你收了这烂摊子,你便欠我一个人情,到时候帮我做件事,我们便两清了。”

    顾怀川连连点头称好,有什么事能比他现在的处境更坏,况且他对自己有自知之明,他能做到的事没多少,他这皇姐脑子比谁都好使,他要是做不到的定是不会让他去做。

    望着顾怀川急促离去的背影,顾永宁从容地开口问道:“如何?看明白了?你还觉得他爱你吗?”

    钩月被素影扶着慢慢走到了顾永宁身边,望着已经瞧不见的身影,眸光中全是丝丝缕缕的失望,全然不见方才的得意喜色,经过刚才那遭,她脸上已经没了任何血色,苍白得让人害怕,她动了动有些干涸的唇瓣,嘶哑地出声道:“我竟是从未想过他是这般绝情的人,一开始或许我是冲着他的身份接近他,可是后来我是真的爱上了他,是我看错了人,将这满腔深情错付了。”

    顾永宁给素影使个眼色,让她扶着钩月坐下,她自己也绕了一边到一侧坐下,端起了那碗没有灌下去的落胎药放在了钩月面前,软了些声音开口道:“顾怀川这些年寻欢作乐不断,你以为你是唯一一个怀上孩子的吗?顾怀川这人风流成性,许贵妃可以纵容他纵情声色,却绝不能容忍有谁诞下他的孩子,只因这顾怀川还未大婚,皇子正妃还未进府,府中就先有了庶子,这京中哪家高门贵女还乐意嫁他,更别提那些家中极有权势的女子了,可顾怀川的婚事注定是要与权势利益挂钩的,他的正妃也定是出身显赫世家之中,是以,这种情况下,任何妄图拿孩子要挟顾怀川的都是这个下场,如有不识趣的,定要留下孩子,等来的绝不是入府的轿子,而是贵妃更加狠厉的手段。”

    钩月抱住肚子的手慢慢松开,眼中蓄满的泪水,无助地望向顾永宁,她知道自己背叛了公主,不应该有好下场,她轻笑一声自嘲地开口:“您将我捧到了如今这个位置,这聆音阁中来来往往的权贵都捧着我、哄着我,我忍不住的想,是不是我也能过上那人上人的生活,不用再日日在人前卖笑献艺,如今想来是我错得太离谱,竟以为自己能看透人心。”

    顾永宁不愿再与她多费口舌,听着对方自省的话语她只觉得恨铁不成钢,钩月是她从青楼里面卖出来的,她本是青楼中不显眼的一个雏妓,一辈子只能被楼中的花魁压得翻不了身,被老鸨逼着接无数的客人,她将她卖出来,将她碰上如今的位置,只要求她为自己做一件事,事成之后,她想要过什么样的身后,自己都愿意帮她。

    不过事到如今,计划因她落空,自己只能被迫调整计划,但终究是狠不下心来,顾永宁叹息一声,无奈地开口道:“喝了吧,门外已经请来了医女候着了,此事也绝不会传出去,你依旧还是聆音阁的头牌娘子。”

    钩月无声地落泪,颤颤悠悠地端起桌上黑乎乎的汤药,想了想下定决心以后,仰头一口饮尽了。

    顾永宁亲眼见她喝下了,也就放心起身离开聆音阁了。

新书推荐: 主母亡夫儿亡父,宝宝我被读心了 末世十年,第二个穿越者 重生之无敌通神 抗日,从被恐虐赐福开始 金三角之王 国运副本:只有我知道九叔剧情! 八零军婚,高冷糙汉不经撩 伏弟魔杀手 驱逐舰:从零打造次元宇宙 灵能:咒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