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事

    翌日,顾于渊与萧映南并不知道为什么,荀泽带着人在各地街市上大肆收集甚至重金求购关于北疆历史的古籍,连苏澄奕都感到了十分的疑惑。

    可是介于之前与宋瑾言之间的别扭,苏澄奕并不想去过问宋瑾言的意图究竟为何,只会暗暗猜想她的意图应该与这场仗有关。

    接连几日,苏澄奕均将自己埋在帐子里,或者与萧映南、顾于渊等人吃酒比武,若无宋瑾言主动找人,他绝不出现在宋瑾言的眼前,他想看看那人是否会想起他。

    可能是宋瑾言最近太忙,又或者是身边人太多,确实找的次数寥寥可数。

    顾于渊感到了十分的奇怪,在吃酒的时候向苏澄奕打听宋瑾言为何如此大肆搜集古籍。

    “宋将军的决定,我这样的闲人哪里能知道呢?”说着,苏澄奕猛的喝了一口烈酒,望着火堆滋滋滋的冒着火星,大有越烧越旺之势。

    “苏副将是与宋将军闹了矛盾吗?”顾于渊不愧是狡猾多端的人,从苏澄奕不悦的口气当中便听出了端倪。

    苏澄奕闻言不答,只是仰头又喝了一大口酒。边疆之地的酒不如京城那样的精纯,略显涩口,可他依然大口大口的喝了下去,哪怕喉咙辣的他十分不舒服。

    “宋将军这样的名门贵胄,哪里是苏某可以高攀得了的?说到底,苏某不过是京都司尉府副将而已,区区下属,够不着与主将犯矛盾!”

    这话一听就是堵气之言。

    顾于渊哪里听不出,狡邪地笑了笑,勾搭着苏澄奕的肩膀,“瞧苏副将这话说的!依我说啊,宋将军好歹也是个女人,不如……呵呵……边疆苦寒,你不如给宋将军送一点温暖?”

    当宋瑾言赶到的时候,苏澄奕已经杀红了眼,与顾于渊两人拼得你死我活,双剑擦着火花,煞气一阵接着一阵爆发。

    两人在拼着命,那功力好像不值钱似的。两人的肩膀、脖子都有些剑伤或者擦伤。

    “住手!”宋瑾言厉声喝止道。

    可是两人打的正在兴头之上,又刚喝了酒,并没有听见旁的声音。

    不得已,宋瑾言只好出手。

    宋瑾言脚踏几步,一个翻身跃步,左手一掌逼退苏澄奕,遂低下头侧身一翻,脚尖便挑了顾于渊一剑。

    宋瑾言赤手空拳,就这样横在了两人的中间,生生将两人逼着退后了好几步。

    萧映南在旁边汗如雨下,这两人不知为何就这样打起来,而且好像战场遇见敌人一样,幸好宋将军来的及时,阻止了两人,否则他们两人必有一人重伤在地。

    大战前夕,重要的两位主将却因私斗而伤的话,传出去岂不是笑话!也成了修游族的一个可乘之机。日后皇上太后追究起来也不好交代,正好愁闷之时,宋瑾言赶来让他松了一口气。

    “宋将军,我也没想到,苏副将……不过一句玩笑话,就招来苏副将如此大的反应,那狠绝……差点要了老夫的命……”

    顾于渊见宋瑾言没吱声,不过是脸色更加暗沉,苏澄奕脸色不善,撇着头不看他。

    于是,顾于渊接着说道:“苏副将,我也是酒后胡言,想着最近大家都绷紧了神,想着给大家放松放松……你这不领情也就算了,怎么还打我啊……你瞧瞧,我这把老骨头,都要被你打散了……哎哟哟,映男啊,快快,扶着点为师,再遣人请大夫去……”

    说着,顾于渊竟然不顾自己大将的身份,就要往地上一坐,幸好萧映男眼疾手快的扶住他。

    “二公子,你可有什么解释的?”宋瑾言脸色越来越黑,带领司尉府也有七八年光景,从来以治军严明著称,还从未出现过这等闹事的情况,且带头闹事的还是她的副将。

    “无。”苏澄奕冷着脸,转过身子,一身的傲气尽显。

    “哎哟哟,苏家二公子,果然是了不得的人物,是皇上的心头肉,是显贵中的显贵,是状元郎……”

    “萧将军,谁先动的手?”宋瑾言打断顾于渊继续的胡搅蛮缠之言。

    萧映男扶着自己的师父,看了看宋瑾言,又看了看苏澄奕不愿意低头的样子,着实感到为难,于是也不敢轻易答话。

    “萧将军,但说无妨。”

    “确实是苏副将先动的手,但是……”

    萧映男还未说完,顾于渊就假意虚弱的往他身子上一倒,“我儿啊,为师这体力实在是不济,你赶紧扶着我回去歇着,大夫什么时候来?”

    宋瑾言按下心中的怒火,对着顾于渊拱手作揖,“顾将军,十分抱歉,是我治军不严。瑾言定会给顾将军一个交代。”

    “那行,顾某等着宋将军。”说着,顾于渊装模作样的任由萧映男搀扶着离开,还时不时来一个踉跄的步子,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伤了似的。

    宋瑾言回过头,只望着苏澄奕。她不说话,苏澄奕也不说话。

    风凉如水,吹着阵阵寒意。

    宋瑾言只着了一层单衣,未着铠甲,也未系披风,长发高高束起在脑后被吹的肆意狂乱。

    “解释。”

    苏澄奕本来想提醒她这样的天,还是披一件披风比较好,却只听见对方冷冷的声音,于是热乎乎的心情直落下冰窟。

    “没有。”苏澄奕也冷声回答。

    “顾于渊说了什么?”

    “……”苏澄奕这回干脆不说话了,直接背过身不看她。

    “顾于渊是北疆大将,不仅战功赫赫,还是除贺允意外在这里最得军心的人。”

    “所以,我们不可得罪他?”苏澄奕转过头,眼里写满讥诮,“原来正直不阿的宋将军,也会担心这些?”

    “担心不担心的,我们如果没有他的支持,这仗打不了。”

    “所以……宋将军打算拿我怎么办?把我大卸八块给他赔罪可好?”苏澄奕语带讽刺,甚至都忘记了他们之前有过嫌隙,着实是被宋瑾言冰冷的态度气得有些昏头。

    “你若不肯合作,那我只好公事公办。”宋瑾言知道苏澄奕与顾于渊打架,一定不会那么简单,定然有理由,可是这人也是固执的很,大战将即……

    “公事公办?如何公事公办?”

    “你若肯向他赔礼道歉……”

    “休想!”苏澄奕还未听完就否定了这个提议,整个人都激动起来,面色潮红,几乎是吼出来的。

    宋瑾言不意外苏澄奕的激动,也知道顾于渊刚才也是故作伤势严重,两人虽然打架打的热闹,却也都是顾全大局的,必然不会真就伤了对方。

    宋瑾言叹了口气,“二公子,你非要在这种时候意气用事?”

    “用了又如何?你宋将军到是不意气用事,可是有意思吗?我们在这里为他们出生入死,他们是如何对我们的?不开城门,不给救兵!我们差点就死在阳城了,宋将军难道忘记了吗?”

    苏澄奕说的是他们刚到北疆的时候,被顾于渊使计不得不先去阳城对付耶尔金,又一再给他们使绊子,让他们接管贺允的军队增加了难度。

    宋瑾言见周遭来往的将士都在往他们身上看,加之苏澄奕说的十分大声,并没有顾忌他们的处境。

    “司尉府副将苏澄奕,违抗军令,擅自在军营里动武,不顾战前局势,着帐子里思过……”

    宋瑾言还未说完,萧映男就远远的跑了过来道:“宋将军,我师父说了,千万别把苏副将罚的重了,他是我军不可多得的大将!日后也不好给皇上交代。”

    这话,宋瑾言就是不想罚也不行了。

    “苏澄奕阵前打架挑事,是兵家大忌,来人,杖责二百,没我的命令不得出帐子!好生反省。”

    说完,宋瑾言大步流星的离开,去了竹沥帐子里,听说他有重大发现,如果不是他们打架闹得太多人知晓,是要带着苏澄奕过来的。

    竹沥在帐子里研究地宫的事,可是外面发生什么也不代表不知道,见宋瑾言是带着一身寒霜进来,兴致不高。

    竹沥请宋瑾言过来,滔滔不绝就开始将他的发现详细讲解一番,却见宋瑾言心不在焉,不得不讲到一半停了下来。

    “家主?”

    宋瑾言想着心事,丝毫未发现有人在唤她。

    “家主?”竹沥不得不来到宋瑾言面前,躬身问道。

    “啊?”

    竹沥沉重的叹了口气,“家主,如果担心二公子,刚才又何必?”

    竹沥在宋家一直谨言慎行,谨守幕僚的本分,从不过问宋瑾言姐弟的私事,甚至甚少踏入宋家大宅门的内院,每每仅在书房逗留而已。

    如今这话,已经是逾越了。

    “先生……”

    “属下知道僭越了,自去领罚。只是家主此番,恐难解二公子心里的愁苦。”二公子身上的伤怕是不及心上的那道吧,也不知道家主会如何处理。

    正在竹沥与宋瑾言商谈之时,一士兵来报“苏医官到了。”

    苏医官,不是苏沐之是谁!

    此时此地,也只有他敢来。

    “沐之?”宋瑾言心急的撩起大帐的帘子 ,就见那位滴仙不染尘眉的公子挺立而驻,眼带一抹安慰的笑意,浅笑低吟的望着她。

    “瑾言,莫急。”

    苏沐之神色稍显憔悴,料想一路风尘仆仆,衣衫却已经换过干净的,因他知道宋瑾言爱干净,顾不愿意一身污秽的样子被她看见。

    “沐之,你来的正好,你弟弟受了伤,你快去看看。”未来得及问问他路上的辛苦,宋瑾言先就说了最为难的事。

    “如何伤的?”苏沐之骤然一听,也是吃惊不已,以他对苏澄奕的了解,怕是一般人也伤不了他。

    宋瑾言刚才的焦急被这一问顿时冷却下来,眼里的火热似被浇了一盆冷水。

    “瑾言?难道是你?你们可是又打架了?”苏沐之回忆起他们一起相处的样子,总归时不时会打上一架,两人武功不相上下,且都有分寸,自然不会伤的太重。

    “是我……是我给了他杖责二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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