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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客至

    送了张纶上轿,俞俶玉便带着人穿过东罩房去了一直封着的东院,这里原就为张纶的父母备着的,只是一个空着,虽然日日有洒扫但终归是少了点人气;她到时,东院已是一派清扫忙碌的场景;管家正意则早早的便领了五六个妈子,三四个二等丫鬟和十来个小丫鬟们在院里候着。

    她翻了翻手边的一打身契:“原是老太太院里的,站左边”

    便有一高一矮两个老嬷嬷和两个二等丫鬟站了出来;她细细问了原先是作什么的,便道:“洒扫和使役的嬷嬷还归老太太院里负责原先的活计;你们两个丫头原先负责堂屋洒扫,只是老太太久不来,怕是有些规矩你们跟不上,先移到院里负责听役吧”

    剩下的人,则东苑小厨房的主事必定老夫人要自己带来;便点了原先负责东苑摆置的嬷嬷和四个负责姑娘们院里使役的丫鬟负责堂屋洒扫;又点了原先负责通房丫鬟住处洒扫的汤婆子和两个丫鬟负责小厨房烧水用事;其余的则点了自己身边的一个二等丫头,名唤巧儿的升了大丫鬟负责堂小姐的贴身事宜,又点了两个二等丫头,贴身负责盥沐外,余下的五六个小丫头一并添做怡姐儿屋内洒扫使役。

    便是这样,王家姑娘身边仍是比思娴少了一个大丫鬟,两个二等丫鬟,还有教引嬷嬷没有订下来。

    而二管家这是已经在院门口急急进来禀了音,说是昨晚快马去领县上游在码头候着的人已经看到了官船,估摸着官船靠岸休整完毕,怕是今日下午便能到了。

    来的如此之快,也是大家想不到的,俞俶玉正色敲打道:“传话下去,今日正堂正门都洒扫好,开门候着,午饭后,备好车,让哥儿姐儿们都整理好去码头接老太太;老太太房内的炭炉和熏香都备起来”

    后又吩咐着人将思娴院里的侧屋也打扫起来,让巧儿带着两个二等丫鬟也一并跟着去码头接人;随即又让正意亲自跑一趟给张纶递话。

    各院接到了信,各自梳洗打扮且按下不说;只西苑五小姐思娇的院里则传来一声清脆的茶杯摔响。

    “如今可好了,一个外来的破落户都能住进正房了;居然比照的还是大姐姐的分例。”一个十一岁还梳着双环的纤细小姑娘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发火。

    她一旁坐着个模样相似的只是年纪更小一点的小姑娘,则怯声声的劝道:“五姐姐不必生气,不过是暂住而已;她来了,咱们便不和她玩就是了。”

    “你懂什么?”思娇气的跺脚,“咱们虽是庶女,但也是爹爹的女儿,天下哪有外来的比亲生的还要娇贵的理?”

    几个丫鬟则垂目低头,如同什么都没听到一般。

    思娇越想越气,便道:“去请我姨娘来。”

    刚说罢,门外便拐进来一个身影正是江氏,江氏进屋便看一地的碎片,挑着眉吩咐了人清理,伸手将怯生生的小姑娘茹姐儿抱在怀里,低声训道:“娇儿,你这脾气也得再改改了,惊到你妹妹,仔细我让你爹爹罚你。”

    思娇则凑过去,撒娇道:“我只是不服,我才是爹爹的亲女儿,凭什么不能住进正院?”

    “凭什么?”江氏冷笑下“就凭你是我一个做妾的生的,你就别指着大娘子能松口让你记在她名下搬进正院。”

    思娇看江氏脸色不好,便讷讷不敢言语了;江氏轻轻点了下她的额头,抱着思茹坐了下来,淡了神色道:“你也就在这凶神恶煞,堂小姐是老太太亲自从王氏大院带出来的,自然尊贵;你爹爹又放了话要做嫡小姐养,便是大娘子也只能低头认了;你当大娘子愿意来个人和自家女儿分一个院子?”

    江氏又道:“且堂小姐也是嫡小姐,还不定是个什么性子;咱们的大小姐本就是个骄矜的,这两住一个院子,哼,且有的瞧。”

    思娇一想便通了,道:“是我想左了”

    江氏便叮嘱丫鬟准备下午接客的钗环衣服,细细挑了些素净的叮嘱道:“我昨晚向你爹爹打听过,堂小姐的父母刚去,你见到老太太避讳着点”这才放心离去。

    到午时过了,俞俶玉就领着八个儿女分别乘了车去码头候着;却不知后面的两个庶女却打起了嘴仗。

    老三思雅和老五思娇向来就不对付,两人在同一个马车里坐着,便如乌眼鸡一样互相翻白眼,思娇挑剔的看了思雅,嘲讽道:“三姐姐今日可是把妆奁盒的首饰都戴上了才凑的如此花团锦簇?”

    思雅闻言,回扫了她一眼道:“五妹妹这话奇怪了,大娘子一向公允,给我们做女儿的分例都是一样的,你这样说,可是在说大娘子刻薄女儿,不舍得给我们添置首饰?”

    “你!”思娇则不敢言语到大娘子头上,愤然扭头。

    则思雅借机仔细瞧了思娇的打扮,心理就开始有点不安了;思娇一向爱俏,平日里以艳色为主,今日却穿的颇为淡雅,连头上也只是简单的别了只白银浅色绒花的簪子而已;连耳坠都换成了素银;这般打扮定是江氏指点的;比之她,自己穿的却是过于奢华了。

    只是现下车辆已在路上,便是要换也来不及了,她敛着眉眼不说话,只盼着一会自己往人堆里避避,尽量避着点人就是。

    待到下午一路车马在码头候到申时三刻,才看到江面远远来了一队白帆。

    这时一顶青轿也在码头下来,张纶也提前下了衙赶了过来。

    船甫靠岸,便见老夫人身边的老管家下了船,给张纶和俞俶玉磕了头道:“大爷,大娘子;老太太到了,立马就下了。”

    夫妻二人便在站在一干人前,俞俶玉抬眼看着一行丫鬟婆子扶着一个一身月华色云锦,带着条三色宝石抹额,格外雍容华贵,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并着一个素色着装八岁左右的小姑娘从船上下来,张纶疾步上前,便要拜跪:“儿子给母亲请安,母亲一路可好。”

    老太太连忙扶着他:“这人来人往,吾儿勿需多礼。”

    俞俶玉也忙上前行了礼,接过老太太的手:“母亲一路奔波,都是做儿媳的错;应该是我去金陵接您的。”

    “你也不容易,我也只是来闲住一段时间,倒让你们受累了。”

    “母亲言重了。”

    后面被两个妈妈搀着的小姑娘也袅袅婷婷的走了过来,只是脸色发黄,带着病意给张纶和俞俶玉行礼:“给舅舅舅母请安。”

    俞俶玉急忙让人接住道:“这便是怡姐儿了罢,快起来。”

    一旁候着的大丫鬟巧儿便急急上前托住了王贞怡的手,两个妈妈自然就退了一步,又拥上四五个丫鬟上前给她裹了件狐毛斗篷;老太太满意的点了点头,只码头拥挤,一行人也不便在这地儿堵着说话,便各自上了车回府。

    巧儿则陪着王贞怡在马车里,小心伺候;王贞怡坐在车内便听得一片喧哗叫卖之声,猜想应该是路过了街市;她原在金陵偶然出门也算见识过什么叫繁华,但没想到江南首府之阜盛,竟不下于金陵。

    车马又行了两刻时辰左右,便停了下来,车外的丫鬟抬起了门帘道:“姑娘,到了。”

    巧儿便先行下车,然后小心扶着她下来,她一抬首便见一个朱漆大门敞开着,门口列站着一干人,见人下了车马,便簇拥过来;却不见散乱,张纶亲自扶着张老太太自正门进了;俞氏则过来牵着她的手,自左偏门进了院子,人流分海,却各有规矩。

    只是这一扶,俞俶玉倒发现出问题来了,王贞怡走路有点奇怪,宛如足部有疾;忙扶着她在耳房里坐下道:“怡姐儿,你可是路上受了伤?怎么走路如此不稳?”

    王贞怡则涨红了脸,低头声若蚊吟:“舅母见笑了,倒不是受伤。”说罢小心拎了下裙子,只见裙下露出一双约末三寸的金绣缀珠绣花鞋,鞋内至小腿处都被白布条裹着:“是我正裹着足,外祖母说待过些日子定了型便好了。”

    俞俶玉略有点惊讶,江南民间风气近些年颇喜缠足,女子以小脚为贵;但正当清贵的人家反而不尚缠足,毕竟将来都是要当家的奶奶,里里外外都要打点管事的,若缠了足,行走不便,如何管事?

    是以张家府里,便是连庶出都没有一个女儿家是裹足的;是以她今天亲眼瞧见裹脚,倒是吃了一惊。

    她心下明了:难怪这孩子瘦弱一脸蜡黄,这样裹着,不病才怪。

    便道:“舅母这里是不裹的,你要不便放了松快下?”又抬头吩咐人抬了软轿过来。

    王贞怡闻言楞了:“这?”

    俞俶玉知她不敢违了老太太的意,心知这事还得老太太发话,深吸一口气:“你一路劳累,先去老太太处磕头,我稍后禀了老太太,再给你放脚。”

    “多谢舅母好意。”

    巧儿扶着王贞怡上了软轿,两人便继续往东院给老太太磕头。

    屋内,张氏母子正坐着谈话,便听得外面传了一声:“太太和怡小姐来了。”

    俞俶玉进屋给张氏磕过头,张老太太便笑着让人扶她起身:“今日玉娘你也辛苦了”伸手又招了王贞怡到怀里搂着。

    俞俶玉道:“母亲,孩子们都在外面候着,想给您磕头呢。”

    “都进来吧,也正好,他们也没见过怡姐儿,兄妹几个也都认识认识。”

    王贞怡闻言便离开老太太怀里,站在一边,便看的丫鬟婆子们拥着一行人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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