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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起镇江

    三老太太口中的二儿子,名唤张博,字齐正;早年也是科举过的,后面因着些事没有入朝则直接领了个虚衔闲赋在家。

    他信奉道教,多有在道家经文中下功夫,写的一手好青词;反而多有名声在外,上门资金求词之多,几乎要排着队。

    只他性格温和,几乎每每有求必应,坊间多喊他“必应先生”或“张必应”。

    张博膝下无子,十几年来,只得了两个女儿:嫡女思慧和妾室所出的思媛;如今正妻梅氏有孕,一家人日日期盼着能得个儿子;是以,最近三老太太恨不得把梅氏栓裤腰带上带着,生怕除个什么意外。

    梅氏低头脸红着忍众人打量,她今年都三十有余,女儿思慧都十一岁了,多年未有所出,如今高龄有孕,也是被众人打量得面红耳赤。

    大人们且吃着酒,隔壁屏风后空余的两桌这才缓缓来迟了一干姑娘们。

    思娴为首给主桌上的几位老太太们行礼;三老太太打量了下人群,见少了思媛,便问道:“媛姐儿呢?”

    思娴:“三祖母安,媛妹妹说身上不太舒服,先回去了。”

    三老太太则笑了:“这孩子向来娇气。”

    老太太则让她们去了隔壁屏风后落座用饭,问道:“媛姐儿便是齐正的小女儿?我那日细看,倒是觉得挺像她老子的。”

    三老太太:“怪道你记着她,这个没礼数的,回头家去非得好好教训才是。”

    老太太:“小孩子么,不舒服就歇着才是正理;都平日里常见的,无妨。”

    说着,丫头们二次上前斟酒撤盘上菜,那曲姬已经唱了一回儿进去了,又出来个宫娥打扮的旦儿,扬了嗓子就开始唱《奔月》。

    众人吃的热闹,外间的爷们也在推盏换把;突然自外面进来了人,满头大汗的见了六老太爷在席间吃的脸色发红,便奔过去,在他耳边絮絮叨叨了一般。

    “老爷,只等您快回去,并里头回明太太也请速回去,家中已经等不及了。”

    众人便停下了把,好奇看着这边。

    老太爷问道:“什么事?”

    六老太爷把手一摆:“小事,我今儿也差不多了,大哥,我就先回去了。”

    老太爷见他起身,想来真的出了事儿,便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留了;若有事,着人来告知下便是。”

    “自然。”六老太爷也不及告辞就走了,他的儿孙见祖父起身了,便也齐整整跟上了。

    六老太太在里屋吃酒正开心着,突然进来了嬷嬷,在她耳边一说;脸色顿时变了,忙起身,带着思嘉,别了一声,即刻出门上车回去了。

    屋内顿时一片愕然,老太太文风不动的招呼下:“她自家里有事,咱们继续。”

    回头趁俞俶玉给她添茶的空挡低声道:“你现在打发人跟过去听听,到底是什么事?”

    俞俶玉答应了声,便转出门去派人打听去了。

    席间依旧热热闹闹的。

    而六老太爷急忙回府,则有一干衙役在花厅里吃茶等着。

    那衙役们正坐着吃茶,便见张家一干男人跟着一位竣瘦老人进来,便知是张六太爷张邺。看见他这个派头,又是明道书院的山长;也不敢怎么,纷纷起身,在镇江县令身后站着。

    镇江县令蒋策起身拱手:“学生见过山长。”

    六老太爷急忙拱手行礼“蒋大人客气了,不知今日大人今日登门是?”

    蒋策:“今日登门也是迫不得已,我县昨日接到状纸,告贵府家奴因放印子钱逼死吕家寡妇,打死了吕家秀才吕咏。”

    “什么?”六老太爷急忙接过状纸细看。

    蒋策:“山长亦知,按律例凭他是谁,打死了人,总要偿命的,且中间还牵涉到贵府放印子钱一事;朝廷命令禁止的,这可是抄家灭族的死罪;学生见兹事体大,不敢擅专,故而今日上门,一是拿人,二是来与山长商量怎么办才好。”

    六老太爷:“杀人偿命,这个必然的,不知道大人今日来拿的是?”

    蒋策:“镇江打死人的人自称是贵府大爷指使,自然是要拿大爷回去。”

    六老太爷深吸一口气,望向一旁的长子张达。

    张达忙站出来拱手道:“此事,儿子并不知情,想是中间有误会也未可知。”

    蒋策:“虽说如此,还是要烦请大爷跟本官走一趟。“

    六老太爷脸色猛地抽动了一阵:“既然如此,达儿,你就跟蒋大人去一趟。”

    张达低着头道:“是。”

    蒋策忙拱手道:“多谢山长体谅。”

    那几个衙役也不敢上前锁人,而是跟着蒋策将张达簇拥着挟了出去。

    六老太爷微闭着眼,脸上也无任何表情;身后一干人见张达被带走了,便急得不行。

    六老太爷突然猛地睁开眼睛:“老二,你现在打点银两同着老四一起赶去镇江,到了先不要和老大见了面;就在那里访一个刀笔吏名唤费达,许他些银子,先把老大从命案里扯开。”

    老二张言和老四张平辑首道:“是!”

    两人快步去寻了六老太太自公中取了银钱不说。

    六老太太得闻老大被抓了去,愣是抖着手将公中的现银掏了个干净,才嚎啕大哭出声。

    而张达之妻韦氏则直接瘫倒在地,抱着思嘉哭的直不起身来。

    这厢正闹着,便见俞俶玉打发过来的妈妈过来打听来了。

    六老太太心知这事保不济还得大房出面,如今情况未明,又当了事急关头,只得向那妈妈道:“此时事情头尾还不清楚,只道说是拿了老大的令在外头打死了人;如今被县里拿了去了,也不知怎么个说法;刚才老二和老四快马去了镇江打听了,估摸着一半日得了准信,再跟你家老太太说,保不济后头还要麻烦大哥和嫂子了。”

    那妈妈心知这事既然扯了命案,想来不是轻易能了的,便答应着急急赶了回去。

    过了两日,张言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并提了封信给六老太爷。

    “父亲,儿子一道便寻着了那费达,费达却不肯收钱,只说当年若非爹爹举荐,现在怕是早就黄土一捧了;平日也寻不到机会报答爹爹,如今请爹爹放心,定要给大哥一个妥当清白的出路;否则他这刀笔吏不必做了。”

    六老太爷接过信,看完后,终究是叹了口气:“事已至此,就看他能做到什么地步了。”

    “爹爹放心,四弟还在镇江照应着。”

    “放心。”六老太爷古怪笑了下:“自然得放心,我又有什么不放心的,若是老大陷了进去,晋王、皇后、三省六部那些伸手拿了钱的,谁也别想跑。”

    “爹!”张言惊慌喊了声。

    六老太爷摆摆手:“你大哥这次保住了,你也先回去休息下。”

    张言行了礼,便带着担忧下去了。

    镇江  县衙

    蒋策升了堂,将那苦主吕家姑娘带了过来指认。

    那吕家姑娘吕红姑跪在堂前,哭的两眼红肿。

    蒋策:“下跪何人?”

    吕红姑:“民女吕氏红姑。”

    蒋策:“吕氏,你要状告何人?”

    吕红姑:“民女要告张家!纵奴行凶,逼死我家大嫂,打死我家小弟。”说罢又是埋头痛哭出声。

    蒋策:“你且细细说来。“

    吕红姑:“我家小弟因明年要赴京赶考,可家中银钱不多,我家大嫂被逼无奈,只得问那钱有广家的借了十吊钱,以一月为期,每月二分行息,合计一月间本利,共为十吊零二百文。我家嫂子每月按时合息,只今年开春,田里出息还未出来,耽误了还钱;那钱家就逼上门来索要;见我家嫂子给不出,竟要索我家侄女卖了做丫鬟;我嫂子只求宽容几日,却被那钱家强行夺了去。我家嫂子被逼无奈,只好用家里的薄田去还债,谁知,谁知钱家竟然将我家侄女卖进了妓院,我嫂子哭求不得,田也没了,女儿也没了,便投了井。我家小弟欲上门说理;钱家倚财仗势,竟将我小弟竟打死了。”

    “他家将我小弟尸身扔下,又丢下五两银子便走,民女欲拦,反而被打,那钱家道他家乃是明道山长家的管事,那钱家说便是金陵城想打死谁也就打死了,望大老爷拘拿凶犯,剪恶除凶,,民女感戴天恩不尽!\"

    蒋策一拍惊堂木:“带钱有广。”

    那钱有广被带上堂,便利索的跪下磕头:“小人见过县令大人。”

    蒋策:“下跪何人?”

    钱有广:“钱有广”

    蒋策:“钱有广,吕氏告你私放利钱,强抢民女,逼良为娼,纵奴行凶,你可认?”

    钱有广:“老爷,小人冤枉啊。”

    蒋策:“吕家寡妇借钱一事可有其事?”

    钱有广:“吕家寡妇来借钱,是有这么个事,可是却算不得礼钱,大人,吕家寡妇共借了三十吊,可小人却未收过利钱;说好一个月还,吕家寡妇每次都撒泼打滚,愣是拖了一年,也没有还钱,小人也是逼于无奈啊。“

    蒋策:“你可有证据?”

    钱有广:“大人,吕家寡妇借钱的字据可都在呢。”说罢掏出一张摁有指印的契书。

    蒋策接过一看,果然是一份借钱的契书,上面还有自己衙门见证的官印,手续齐全;上面写着借款三十吊,一月归还之事,若不还则以家中薄田两亩抵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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