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春庭宴 > 血案 死案

血案 死案

    蒋策将惊堂木一拍:“吕氏,契书在此,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吕红姑闻言,不可置信的答道:“民女嫂子大字不识几个,且只给了十吊钱,怎么会变成三十吊?”

    钱有广:“就是怕你们不认,当初才官府过了契,没给你们打白契。”

    吕红姑:“你胡说,当初我家嫂嫂只借了十吊!”

    钱有广把眼一翻道:“吕家姑娘,你是外嫁女,如何知晓你家嫂子实际借了多少?我自是当真借了三十吊于你家嫂嫂;你若不信便请大人查阅下,都是有官家手续的。”

    吕红姑低声道:“怎么会?怎么会?”她俯身磕头道:“大人,我家嫂嫂当初确实只借了十吊啊。”

    蒋策道:“既当初有在官府备案见证,调税册便是。”

    自有负责税册的主薄将负责契书的用印册子调档出来,蒋策一翻,便见上面明明白白写着吕家借银三十吊的档案;他将惊堂木一拍:“吕氏,税册上明明白白记录你家寡嫂借了三十吊,手印皆在,你可要一观?”

    吕红姑大字不识二个,如何看的懂,她急急接过那税册只看到一团团墨字的右下角,摁着两个鲜红的指印,便傻了眼。

    她跌跪在地,哭道:“既是借了三十文,按理赔了两亩地也够了,如何就抢了我的侄女卖了?还打死我家小弟?”

    蒋策:“钱有广,你既得了田地,如何强抢民女,逼良为娼,打死吕秀才?”

    钱有广哭丧着脸道:“回禀老爷,小人犯此等事,事到如今也知是礼法不容,只是当时实在气愤;那日,小人去吕家讨钱,那吕家寡妇何等泼辣,只道没钱,若要钱就干脆索了她们母女去;说话还要撕扯衣裳,说小人非礼于她;叫小人说,她一个老寡妇,便是脱光了。”

    “啪!”蒋策将惊堂木一拍:“住口!休要扯旁的!你如何抢的吕家小女儿,逼良为娼。”

    钱有广立刻抬手在自己嘴上抽了一巴掌,转着眼珠道:“大人,那日吕家寡妇于小人撕扯,又将小女儿往小人身上推,便说要钱没有,若是一定要钱,那就将她家小女儿索去卖了;否则就是休想;大人啊,小人也是微薄人家,如何经得起吕氏这边拖着无赖?一气之下便直接将她家小女儿抱了去;谁知那小姑娘半夜就跑了,小人也不知她去哪儿了。”

    蒋策:“哦?人跑了?”

    钱有广:“可不是么?小人还找了几日,谁知那吕家寡妇知道了,就打上门来,将我一阵好挠;逼我要还她女儿,大人您说,她家姑娘自己跑了,许是自己跑回去了也未可知,我哪去还人呢?”

    说罢,钱有广撩起袖子来:“您看看,我手被吕氏给挠成这样。”

    吕红姑:“你胡说!明明是你将我家侄女卖进了窑子!还欺辱我家嫂嫂,逼的她不得不自杀。”

    钱有广:“吕家姑娘!举头三尺有神明,这话可不能乱说?我钱有广也是正经人家,怎么会做逼良为娼的事情?”

    蒋策:“所以你也不知道吕氏是怎么死的了?”

    钱有广:“小人着实不知啊,那吕氏闹了一通,第二日,突然就吕秀才打上门来,小人实在忍不住,才错手打伤了吕秀才;谁知那吕秀才竟然就没了;小人实在是错手,还请大人明鉴啊!”

    吕红姑:“你撒谎!我家小弟身体一向康健,若非你指使人围殴我家小弟,活活。。活活将他打死;我家小弟怎么会。”

    蒋策示意一旁的主薄将两人适才这一番话记下来,叫钱有广在供词上按指印。

    钱有广按了指印。

    蒋策喝道:“将钱有广押下。——吕红姑,你既然状告张家,但桩桩件件听下来,皆无张家的事,你为何要状告张家!”

    吕红姑:“钱家是张家的庄户,是钱有广说,他得了张家大爷的令,若要告,只怕告到御桌上,也告不倒他。”

    蒋策:“既然如此,带张达”

    张达一身便衣走入衙门,因他有功名在身,便作揖行了个礼:“生员张达见过县令大人。”

    蒋策:“张达,吕氏状告你纵奴行凶,逼良为娼,你可知罪?”

    张达拱手道:“回禀大人,在下从未听过此事。”

    蒋策:“吕氏,你可见过此人?”

    吕红姑抬头看着一旁儒生装扮,容貌俊雅的张达,艰难的摇摇头:“民女从未见过此人。”

    张达道:“启禀大人,在下家在金陵,亦未在镇江有过旧交,只因听闻有人借用我家名声在此作恶,这才来镇江理清此案。”

    他看着吕红姑微微一笑道:“这位姑娘,请问,借你银子的人可有出示过张家的牌印?手令?”

    吕红姑摇摇头:“没有。”

    张达又问道:“那欺辱你家嫂嫂,殴打你家小弟的,可有张姓之人?”

    吕红姑:“没有。”

    张达起身拱手:“还请大人明鉴。”

    吕红姑急道:“可钱家是张家庄户,人人皆知啊。”

    张达道:“可张家从未与钱家有过来往,他家也从来就不是我们家的庄户,还请大人一查钱家的户籍便知。”

    蒋策看着张达,两人目光对视,蒋策轻轻一拍惊堂木:“既要查鱼鳞册,暂且退堂,张达暂押。——退堂!”

    吕红姑茫然看着衙役们将张达、钱有广两人押下,这才起身离开。

    回家后,又是伏在灵前好生痛哭了一场。

    是夜  镇江府衙

    张达站在钱有广面前,两人隔着一道铁栏。

    钱有广跪在地上磕头,牙齿却已经在上下打颤。:“见过大爷。”

    张达也不说话,只是温和的看着他伏在地上,轻轻的冷笑了声:“呵。”

    钱有广听得头顶一声笑,头磕得更响了:“大爷,是小人的错。”

    黑暗中,狱中的小吏便给张达抬了张椅子来,巧不溜声的走了;张达坐了下来,看着跪在牢里磕得头破血流的钱有广:“吕家小姑娘卖去哪儿了?”

    钱有广:“赏花台。”

    张达:“居然没卖出镇江?”

    钱有广心里猛的一沉,顿时不敢吱声了。

    张达:“那吕家寡妇滋味如何?”

    钱有广哪敢回话,只伏在地上,抖着身子。

    张达轻笑了下:“想来是不错了,大白天的,你都忍不住,就强行jian污了她。”

    “我让你在镇江办事,你倒办的好事。”张达道:“吕家秀才可是有功名在身,你就敢青天白日的活活将人打死?还敢扬言便是在御前打死了,也就打死了;你钱爷风光啊。”

    钱有广立刻抬手在自己脸上狠狠抽起来:“是小人一时糊涂。”

    张达:“糊涂?你可不糊涂,你钱爷进来了,累的我张达也跟着进来了,你是不是还要张家也跟着你钱爷一道进来?”

    钱有广:“大爷,您放心;小人一定不连累到您。”

    张达:“你是个聪明的,你的妻儿,我已经给安置妥当了,接下来。”

    钱有广闻言眼睛都直了,他俯下身又重重的磕了个头:“大爷待小人恩重如山,小人给大爷惹了这么大一个祸事,死也报答不了大爷。”

    张达站起来:“我只一句,办好了事的,我张达从不亏待他。”

    钱有广默默不出声。

    张达走后,不久便有狱吏送了一坛酒进来,钱有广抱着酒坛又哭又笑,终究是拍开泥封一饮而尽。

    张达回到自己的牢房后,一个老吏正在他床上坐着。

    “费大人。”张达拱手道。

    那老吏便是镇江县的刀笔吏费达,他站起来回礼道:“张大先生客气。”

    张达:“府中约束下人不力,惹出这么大一个官司,给您添累了。”

    费达笑道:“若非张老太爷当年举荐,费某还不知如何落魄;能尽上点心力便好。”

    张达:“那吕氏那?”

    费达:“鱼鳞册、税册,我已经全部打点好,保证出不了错漏;吕家那红姑就是一个平头百姓,她外嫁多年,她婆家相公都是贪财之人,吕红姑来闹,或有本心,也有她婆家怂恿在里面;无非想多要些银两罢了。”

    张达:“若是费些银子,便酒劳烦大人了。”

    费达:“张大先生安心,我已经托人去探过,都是些眼皮捡钱便扯不开的,允了她相公三百两现银;她相公明日就会上门将她带走,替她撤诉。”

    张达喜道:“多谢大人。”

    费达摆摆手道:“分内之事,若非吕红姑婆家贪财,她一个无知妇人怎么会想到要攀扯到大爷头上;不过”

    张达:“不过什么?”

    费达:“我自此案开始便留心,只怕县令蒋策,来者不善。”

    张达:“蒋策?”

    费达微微低声道:“我初闻他曾拜在老太爷门下学书,也是老太爷举荐来此;不过两月前,燕王返京,曾单独在城外金山寺见过他一面。”

    张达微微一愣:“你是说,蒋策与燕王?”

    费达:“这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是他费心点,何必让大爷亲自来一趟?直接做成死案便是。”

    张达一想,果然不对劲。

    费达左右看看道:“如今大爷既然来了,只要钱有广不改口认下命案,吕红姑再撤案,您无非掏点钱,便能摘个干干净净;但最好还是做成死案。“

    张达:“您的意思是?”

    费达:“待过些日子,吕氏一家干脆。”他轻轻抬手在喉间一划。

    狱中墙上几根油台熊熊地燃着,张达沉着脸看着费达,倏地弯腰行了大礼:“一切就托付给费大人了。”

新书推荐: 和大叔奔现后1.v1 冰河再临:我握亿万资源 殿下,太子妃又去查案了! 清冷师尊怎么变成黑莲花了 宠通房灭王妃?这个罪名我不背 童年回忆:从魔幻车神开始的渣男 重生八零:海岛小厨娘 变调的轮回 冤种长姐重生后,创飞全府白眼狼 从雷欧开始的奈克赛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