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哄睡了如意,宁姜轻手轻脚关了门,打算去吹头发。

    一转身发现沙发上坐着个人正看着自己,吓得一抖,呼吸都停了,捂着胸口轻呼:“呀!你们不是去楼下小酌了吗?我以为没人呢……”

    “吓到你了吗……”晋希有些慌,手机一丢就站了起来,几步跨过去,抬手想要搂她,手伸到半截,硬生生止住了,变了个方向抓了抓头发,尴尬地解释:“他们仨在喝呢,我拿个东西就上来了,怕吵着如意轻轻开门关门的,就……没想到你也没听到动静会吓到这茬。”

    “可能我哄如意哄得自己也快睡着了才没听见。你怎么不跟他们一起喝点儿?”

    他想着自己拿了东西准备上楼时,鲁海宴说的那句“给你机会了啊,好好把握”,觉得脸在发烫,舌头有些打结:“我不爱喝酒,那个,就想着如意睡了,你吹头发时候客厅没人,我就上来待会,等你睡了就走。”

    宁姜定定地看了他一小会,忽然抿着嘴笑了,轻快地说:“那可太好了,我尽量快些。”

    “不着急的!”他意识到自己显得太过迫切,讷讷找补道:“我下去他们肯定抓我喝酒,我在你这躲会清净方便吗?”

    “这是你家哎,怎么跟客人似的。”她讶道。

    听着吹风机的嗡嗡声,晋希忽然就想到那晚滴在真丝衬衫裙上的水痕,口干舌燥,放空了眼神浮想联翩。

    卫生间的声音停了,他回过神来,暗骂自己一句,手忙脚乱地将带上来的保鲜盒打开,回头招呼:“你要睡了吗?刚切的水果,吃点儿?”

    “暂时睡不着,”她抓起脑后还有些潮意的头发抖了抖,然后随意一卷夹了起来,坐下吃了块哈密瓜,开心地眯了眯眼睛,笑道:“等如意再大点我就教他切水果,等吃的感觉也太好了吧。”

    他也跟着笑,没说话,只是打开另一个装芒果的盒子,往她面前推了推,眼里是浓得化不开的情愫。

    宁姜被这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吃了几块就放下了叉子,扫了眼茶几,问他:“怎么了这是,你生病了?”

    “不是我。”他拉过药箱,打开盖子,从第二层拿出个瓷瓶子来,递给她,说:“下午撞到的地方,上点药,活血化瘀,好得快些。”

    要不是他提起,她都快忘了这回事,不刻意去碰的话,那点隐隐的疼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而且……

    她往后缩了缩,没接那个小瓶子,打着哈哈道:“不用了吧,擦不擦药都是几天就好了的,反正我也不穿短裙看不到。”

    “裤腿拉起来看看。”他脸上的表情很是认真。

    眼看着糊弄不过去,她把左边裤腿拉到膝盖上,戳了戳那道肿得挺高的乌青色痕迹,仰着脸一脸无所谓:“真的不疼,过几天自然就恢复了。”

    晋希脸色变了变,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一下就有些委屈的样子,低着头硬邦邦地问:“你是一直不爱喊疼还是觉得跟我关系没那么近没必要?”

    “啊?”她懵了,反应过来后连忙解释:“那个,我从小就这样,能忍受的就不算痛嘛。而且我不喜欢药油的味道,擦了那玩意睡觉的时候整个房间都会是一股子药味,心意领了……行吧我擦就是了,有棉签吗?”

    他缓了神色,压下心头的酸涩,将瓷瓶递过去,声音有些闷:“药味不重的,你倒手上搓热了再敷上去。”

    宁姜手里拿着瓶子,僵住了,苦着脸拉长了语调:“啊……?”

    她摆出一副难为情的样子来,咬着一点下唇,抬眼看着他,小声说:“我不想弄一手,要洗好久的。你就好人做到底吧?”

    说着把瓶子塞他手里了。

    一句话就让他开心起来了,但不能笑得那么明显,晋希的脸就有些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略显做作地清了清嗓子,倒了几滴药油在手心搓开了,往外坐了坐让出一点位置,说:“腿放平。”

    “让我闻闻。”她凑过去,没有想象中的浓重药味,反而是一股淡淡的清香,遂满意地将腿放在沙发上,问他:“这什么药啊?还怪好闻的呢。红花油什么的不是味道特别冲嘛。”

    他将手掌覆在淤青处一会后,轻柔地把药推开,观察着她皱眉的程度,愈发放轻了力道,声音也跟着柔和起来:“这是万俟他们家祖传的方子,也不知道用的什么,反正效果特别好,明天你这淤血就散了。”

    “诶真的吗?这么厉害的?”宁姜眼睛一亮,就想到如意那常年磕着碰着的腿,问道:“这药难做吗?你觉得我能不能找小峦要一瓶?如意每天上蹿下跳的,两条腿就没干净过,全是深的浅的淤青!”

    “找他要干什么,我也有,回头给你拿两瓶。”他听着这个称呼,颇觉刺耳,气闷,又见她膝盖上紫了一大块,重重呼出一口气,沉声问:“你这膝盖又是在哪撞的?”

    她莫名其妙地低头去看,然后抬起迷茫的脸,理直气壮:“不知道,没注意。”

    “还说如意呢,自己不也是。迷糊。”他无奈,就着手上残留的药油,给膝盖也敷一敷,手一覆上去,就拧起了眉头:“怎么这么凉?空调开的除湿,冷吗?”

    热乎乎的手盖在冰凉的膝盖上,一股暖意传来,但刚被焐了一阵的小腿处更冷了。宁姜叹了一声,歪着头笑吟吟地跟他说:“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的血是冷的!”

    “……”晋希失笑,道:“我给你焐一焐,待会去把空调关了。”

    “别呀,就开着,不然如意会睡得一头汗的。我反正是不能自发热的,都已经长袖长裤了……再加件外套好了。”她惆怅的很,叹道:“不用焐啦,没有意义的,你看,你手刚拿开小腿就又凉了。如意都说我几乎没有夏天。”

    他腾出一只手,用手背探了探,的确没一丝热气了。

    “气血不足吗?明天叫川子给你看看,能不能调理下。”他面上是毫不掩饰的担心忧虑,渡了一丝微弱的灵力过去。

    她有些沉溺在这温暖中,不自觉地盯着他修得干干净净的指甲发愣,好不容易才挣扎着将注意力从他手心下的那块皮肤转移,随口问道:“川子不是你文工团的同事吗?怎么还会看这个。”

    “他们家世代行医,到他俩这虽然不务正业,但多少会点。”他能感受到落在自己手上的那束目光,一下就没控制住力道,捏重了些。

    宁姜身子一抖,飞快地收回腿,低着头边拉裤腿边说:“不麻烦他了,我去医院检查过,也没什么问题。那个,你洗手去吧,谢谢你啦。”

    说完头也不抬,捧着芒果盒子闷头吃。

    他呆了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满心疑惑地看着她微微发红的耳尖,一头雾水。

    等洗完手出来,她好像已经摆脱了刚才的状态,软软地喊他:“给我带瓶水来,太甜了齁着了。”

    将水拧开递过来,他还记挂着她冰凉的腿,红着脸小声问:“我房里有浴缸……你要不要泡会澡?身子会暖起来吧?”

    “不要,那药不是白擦了,而且热也热不了一会,然后就更冷!麻烦。”

    她喝了口水,忽然凑近,一脸的惊讶,圆睁的眼睛里全是戏谑,悄声道:“再说了,得什么样的关系才能把浴缸借给我啊?”

    晋希没敢看她,也觉得自己的提议不大合适,支支吾吾着:“你别误会,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哪个意思?”仰着头不舒服,她干脆跪坐在沙发上,一手撑着沙发靠背,另一只手揪着他的衣袖,迅速地亲了下他的嘴角,盯着他垂下的睫毛看了看,俯身贴着耳朵问他:“这个意思?”

    轻飘飘的气声,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晋老师,可以吗?”

    他脑子里一直绷着的弦“啪”一声脆响,断了。

    什么原则什么道德,都不要了!做个永远也见不得光的情人也认了,谁叫自己这么晚才遇到她。

    ……此处省略……

    这个时候不需要说话,有行动就行了。但他被这话提醒,刚凝神,就听到楼下某个没八卦不能活的鸟人贱兮兮的憋笑声,一下慌了,咬着后槽牙打了个无声的响指,听到那人惊呼哀嚎的声音才放下心来,打横抱起宁姜就进了房间。

    ……此处省略……

    作为多年玩咖,一直秉承着没措施不做的硬性标准,就是怕惹上麻烦,这会临到自个头上,却心里不是滋味。肯定是要尊重她的,但到底是不甘心地多问了句:“是怕出意外吗?”

    脑子降温了,但没降透,听到这么个问题,她张嘴就回:“你上一次是什么时候?”

    晋希像是被兜头浇了盆凉水,一下就熄火了,僵了好一会才苦笑着翻身躺下,说:“明白了。”

    “不是,你别误会,我没有嫌你脏的意思……”她话都出口了才觉得自己这话说的不太有礼貌,连忙找补,但越描越黑:“我就是,有点顾虑,额,不好意思我现在还晕乎着,说话不过脑子你别往心里去……”

    他又委屈又生气,想着你还婚内呢我都不在乎,怎么你还嫌我脏,再说了,以前是不太洁身自好,但人浪子回头还金不换呢,自己真的很久没有、以后也绝对不会再去瞎混了,别歧视啊!

    面上是微微的失落的表情,内心戏却多得要命,全是些不敢说出口的话,疯狂叫嚣着:来哄哄我,意思意思就行了,我马上就不难过了!

    谁知她坐起来整了整衣服,扭头看了他一眼,一脸歉意地说:“真的不好意思哦,你消消气,我先回去睡觉啦。”

    说完就打算下床。

    他懵了,顾不得使小性子,猛地弹起身拉住她的胳膊,从背后紧紧抱住她,闷闷的声音响起:“我没生气,就是有点难过。”

    “对不起啦,都怪我乱说话。”她特别干脆地道歉,抬手拍了拍他靠在自己肩上的脑袋。

    “我单身半年了,之前没有不戴套过,也没什么乱七八糟的病,我……真的没那么脏,你别嫌弃我。”他害怕这会一撒手,以后就再也没可能了,急急解释道。

    宁姜有些架不住他这架势,恍惚觉得自己像个,负心汉?

    尴尬,想尽快结束这个话题,于是顺着他的话说:“嗯嗯知道啦,你别多想,是我的问题。那我走啦,好困的。”

    “别走,就在这睡行吗?”

    “会睡不着的。”说话时灼热的气息喷在她耳朵上,痒痒的,她忍不住笑着想躲开,推他的额头:“痒啊,不要碰耳朵。”

    他却将嘴唇贴了上去,细密的吻落在耳垂,声音里带着诱哄:“陪我躺会,就一会,好不好?”

    “躺躺躺……你有话好好说,别这样……哎真的太痒了救命……”实在躲不过去,她赶紧答应下来再说。

    等躺下了就开始挑三拣四:“你枕头太高了,不舒服。”

    晋希将枕头拿开往地上一扔,换成自己胳膊给她枕,说:“明天就换新的,先凑合下。”

    然后胳膊一收,把她带到怀里。

    “……你能不能先把衣服穿上?”没提防,她撞到硬邦邦的下巴,往下缩了缩,摸着额头气道:“要是鼻子撞歪了怎么办!”

    他只是笑,下巴抵在她头发上摩挲,手一捞,把她的腿放在自己腿上按住,献宝似的问她:“冷不冷?我身上可热了。”

    没法反驳,她用行动代替了回答,扭了扭身子换了个更暖和的姿势。

    “你这样,平时能焐热自己的被窝吗?”他边说着话,手也没停。

    鼻腔里全是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宁姜深深吸了一口,心不在焉地说:“不能啊,大部分的时候,睡醒了身上都没热透,让如意给我暖被窝倒是有些效果。”

    顿了顿,她的语气变得微妙:“你别招我,难受。”

    ……此处省略……

    翻涌的海浪渐渐平息,温柔的潮水轻轻拍打着沙滩。

    宁姜背对着他,拽过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假装自己是只鸵鸟。

    “你是打算闷死自己还是冻死我?这样就可以不认账了是吗?”他慢条斯理地擦了手,轻笑着,隔了被子感受她的曲线。

    她不吱声,蹬了两下被子以示反抗。

    被子太薄,在被轻轻咬了一下耳垂后,她羞恼地掀了被子,露出脑袋来,气鼓鼓的样子,说:“都叫你别碰耳朵了!”

    “呀,忘了。”他一脸无辜,蹭过来索吻,调笑道:“你是不是太敏感了?嗯?”

    一个“嗯”字,偏偏不好好说,尾音拖得跟叫什么似的。

    她睫毛上还沾着眼泪,眨巴了几下眼睛,疑惑:“你为什么定力这么好?”

    “面瘫,你看不太出来罢了,其实忍得很辛苦的,快要疯了都。”他又趁机亲了口,将脸埋在她肩窝里深深吸了一口气,幽幽叹道:“本来要去冲个凉水澡压一压的,但舍不得走。”

    这话说得满是幽怨,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别卖惨了,没用的,我不打算帮你。”她从卷起来的被子里探出手来,揉了揉他的头发,一本正经地说:“多冲会儿。”

    他闷闷地笑出了声,抬起头来,握着她的手往唇边放,吻她的指腹,又不轻不重地咬了下指尖,无奈又宠溺:“还真是无情啊。”

    “那我去了,在这等我好吗?”

    “几点了?”她没回答,而是问起了时间。

    晋希胳膊一伸,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眼:“刚过十二点,困了?”

    “哎呀!”她轻呼一声,语气惊慌,眼里却闪着狡黠的光,委委屈屈地说:“午夜十二点,魔法要失效了!我得走啦。”

    “……”他愣了下,紧接着露出小白牙,笑眯了眼睛,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毫无招架之力:“好吧,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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