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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柳奴身穿天青色薄长襦,与柳无许平日里的着装极为相似。

    他五官俊秀,颀长的身形挺拔如朗月,刻意隐去眸中的野性,举手投足间满是浑然天成的清贵。

    只在偶尔看向宁锦时,不自主地露出一丝保护欲,宛若护犊子的成年狼王,决不允许族类受到他人侵犯。

    “谁再敢欺负她,试试。”

    本朝男子极为注重名誉,万不会对女子出手,更遑论是今日这般众目睽睽之下,简直不敢想象事后会被传成什么样。

    萧燕素来要强,可此时再也顾不得颜面,耷拉着手嘤嘤哭了起来。

    苏莹莹担心柳奴身份暴露,并无他法,只得好言相劝。

    可惜说了半天,柳奴愣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只邀功似的瞪着宁锦,一副“你该夸夸我”的表情。

    宁锦心里头暗爽,却依旧不想理睬这人,直至围观之人越来越多,才开口道:“马球比试快开始了,咱们快去瞧瞧。”

    她拉着芊芊如没事人一般,丢下身后一切,径直往临水殿方向而去。

    春光四泻水色好,飞云转空碧,幻演出各类趣意的形状,经文人墨客之手,化作意境深远的诗词。

    今日的马球比赛便是在临水殿前的大片草坪上举行,春意拂过,激起一地青翠盎然。

    不少贵门子弟换上马球服,立在场地边缘谦和攀谈,若仔细瞧便可发现,一个个眼中皆是跃跃欲试。

    滁京之人玩乐之事众多,马球却是颇为特殊的一项。

    马球乃是骑在马上的活动,自然需要开阔的场地,平民百姓鲜少有这样的条件,久而久之,便成了贵族之间最受欢迎的游玩项目。

    且有不少适龄男女趁此机会相看良人,娘子们妆扮得姹紫嫣红,儿郎们则是渴望一显身手。

    故而由官家举办的一年一度春季马球会,成了滁京城内一大盛事。

    临水阁设有多个独立单间,供来客们歇息,三面垂纱,一面直面马球场,可将比试场景一览无遗。

    宁锦还未走近便瞧见中央一单间内,三位风华出众的郎君。

    左侧身着墨色锦缎绣银丝蟒纹的,乃是宁锦见过的六皇子齐吾玟,今日不见他那柄不离手的折扇,而是捻着两颗核桃在手中盘玩。

    中间一位凤眸狭长的郎君正与齐吾玟相谈甚欢,眼尾上扬有些女气,身穿绯罗红缎,惟有本朝太子齐叶廷有此殊荣。

    右侧一位面相敦厚,笑眯眯吃着茶水,不大说话,想来便是习性谦逊低调的二皇子,齐沐炀。

    宁锦匆匆一瞥便收回目光,那般贵人并非她可以随意打量。

    她携着芊芊绕过人群,择了一处人不多,却视野开阔的女眷单间入座,抬眼恰好瞧见场上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执着球杖准备上场。

    马球比赛分为男女场,即将要开始的便是女赛。

    花千樾作为红队的主力人物,本就生得高挑,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飒爽英姿,不输儿郎分毫。

    她看到宁锦,扬了扬手中球杖算是招呼,眉宇间的畅快肆意惹得人移不开眼,与那日柳府之人天差地别。

    这才是她花千樾该有的模样。

    男席处,齐吾玟面上风流,眼神却是落在花千樾身上一动不动,险些被她耀目的身姿晃了眼。

    齐叶廷与齐沐炀二人见此只觉好笑。

    太子齐叶廷:“六弟,这么多年了你竟还未俘获佳人芳心,枉你滁京第一风流公子哥儿的名头,不若让给旁人算了。”

    若是他未记错,齐吾玟早在十二岁那年初次见到花千樾时便动了心,苦苦追求多年,奈何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却似那冰山上的寒水,始终没有温度。

    二皇子齐沐炀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人家花娘子乃将军明珠,矜贵清高,平素最讨厌滁京那些纨绔子弟,啊对,就是六弟你这种类型,追不上也正常。”

    齐吾玟额角抽了抽,面无表情看向两位兄长:“轻易到手的有什么意思,寡淡无味,我就是喜欢泼辣的。”

    直辣得他心肝儿疼才好呢!

    他执起茶盏将一碗上好的北苑先春囫囵吞了下去,惹得齐沐炀频频蹙眉。

    这时齐叶廷指着场中一位袖系天蓝色帛带的女子,问道:“萧燕的手怎么了?”

    但见萧燕坐于马上,左手稳稳拽马绳,可执球杖的右手却有些不得力,晃动间有些僵硬,时而伴随着缩瑟。

    三人面面相觑,皆不知所以然,萧燕与花千樾一样擅马球,今日女赛她二人是一大看点。

    齐叶廷身后内侍不动声色退了下去,没一会儿便回来,俯身在他耳旁轻言。

    只见齐叶廷先是眉头蹙紧,随即朗声大笑道:“我说这柳相总算是开了窍,知道要为夫人出头了。”

    他眸色变深,与二人简单说了说缘由,只当是一场风流韵事。

    齐沐炀不赞同:“再如何也不该对一女子动手,实非君子所为,柳无许是疯了吗?”

    齐叶廷罢了罢手,不打算再议此事,只叹息一声道:“可惜,今日的女赛没了看头。”

    齐吾玟瞧着花千樾始终未出声,只盘着两颗包浆的核桃,好似对二位兄长所言无甚兴趣。

    马球场上,萧燕右臂刚被接回去,完全使不上力,却又不肯放弃今日出头的机会,咬牙上场。

    对面花千樾细细瞧了她一番,“若不行就别勉强,一会儿要是摔下马,丧命都有可能。”

    她这番话本是好意提醒,可落在萧燕耳中却颇不是滋味,去年她便以一球之差输给花千樾,想着今年必要扳回一局,却未成想会莫名其妙被人卸了手臂。

    萧燕在滁京贵女之中数不上貌美,亦不通四艺,唯一能拿出手的便只有这马球。

    可上头永远有一个花千樾压着,她萧燕如何才能让人看到?

    时辰已到,参赛者们也都整装待发,随着一声呐喊,马球比试正式开始。

    花千樾反应最快,一马当先朝着暗红色的马球冲去,眨眼便将球权控制在手下,朝对面球门疾驰,其余红队之人皆跟随其后,荀巧儿竟也在其中。

    蓝队这边失了先机也不着急,四散而开将花千樾团团围住,使得红队队友无法靠近支援。

    萧燕瞅准时机,厉喝一声击向红球,球杖却在触及到马球的前一刻被花千樾的球杖堪堪拦下。

    球杖相触产生的震动震得她虎口剧痛,险些从手中飞出去。

    就在这顷刻间,花千樾已将球击入球门,红队夺得第一分。

    场下爆发出激烈的欢呼声,看席上的人皆被带动得热血沸腾,恨不得自己也下场驰骋一番。

    宁锦激动得从塌上站起,小脸通红为花千樾呐喊。

    花千樾的技术本就比萧燕好上一截,再加上红队配合默契,轻轻松松便拉开了差距。

    蓝队这边就有些不妙,萧燕屡次失误引起她人不满,队友之间失去信任的结果便是人人都想单枪匹马得分,毫无配合可言。

    一柱香的功夫很快就过去,眼看红队就要以十二比一的大比分获胜于蓝队,萧燕眸色一沉,死死盯着那道翩然的身影。

    花千樾打得舒展松弛,酣畅淋漓,见香柱快要燃尽,策马加速欲再进一球。

    萧燕不顾伤人的后果,挥杆横冲直撞地掀开花千樾周围之人,来到她旁侧,用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你以为你赢了吗?”

    花千樾连瞧都不愿多瞧她一眼,一副心思皆放在杆下的红色小球上。

    萧燕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抡起球杖就要挥下。

    看席上所有人皆目不转睛地盯着二人,意识到萧燕要做什么,齐吾玟大喝一声:“住手!”

    随即不管不顾地冲入球场,可惜终究晚了一步。

    萧燕的杆子略过马球,狠狠击向花千樾座下马匹的前腿。

    只听一声痛苦的嘶鸣响彻天际,那匹大马双腿弯曲,重重摔向地面,掀起无数草皮飞向空中。

    而马背上的人儿被甩出数丈,落地翻滚几圈后,昏死过去。

    “花娘子!!”宁锦吓坏了,连忙提起裙摆跑向场中央,赶到时花千樾已被齐吾玟抱在怀中,如破布娃娃一般无声无息。

    齐吾玟面如修罗,黑得能滴墨,冷冷瞥了一眼萧燕后,将人抱起快步迈向内室。

    “萧娘子为何要这么做?”宁锦心中焦急,匆忙斥了一句便跟着齐吾玟离开。

    萧燕这才有些后怕,齐吾玟那一眼如冰冷的毒蛇从身上爬过,刻骨渗人。

    她独自喃喃:“我不是故意的,失误罢了,打马球失误是再正常不过的。”

    -

    齐沐炀瞧着场中污糟糟的一片,顿时没了兴致:“殿下,既有人受伤,弄得人心惶惶,接下去的比试不妨取消罢。”

    下一场是男赛,京中众多高门子弟皆会参加,其激烈程度比女赛要强上不少,也精彩不少,可现下众人都没了兴致,再比也没了意义。

    齐叶廷缓缓笑开,慢条斯理道:“此言差矣,马球赛一年一度,就是为了让京中子弟勿要忘了,咱们先祖是在马背上打下的江山,其义深远,怎可说停就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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